【白哉：是集合后等教练安排了再去, 还是直接去？】
【桃井：什么？】
【白哉：从二军接人。】
【桃井：哦哦，直接过去就行。】
【桃井：或者你想要稍微加点效果，就在他们集合的时候, 再走进去。】
【桃井：推开门，逆光走进去，然后带人离开去一军。】
【桃井：超酷的。】
【白哉：谢谢, 已经开始觉得尴尬了。】
桃井五月拿着手机笑出声, 继续回消息。
【桃井：所以直接去就行了, 你都不需要怎么开口，二军教练会走完整个流程的。】
【白哉：好, 有什么其他要注意的地方吗？】
【桃井：没有，只是将人带回来, 不用担心的。】
【白哉：我知道了，谢谢桃井。】
【桃井：太客气啦。】
桃井五月等了等, 发现这段聊天里白哉礼弥没有发送一个表情包。
“看起来, 真的很紧张啊。”桃井五月往上滑了滑。
白哉礼弥聊天中很喜欢使用猫猫表情包。
没有表情包, 让桃井五月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什么紧张？”青峰大辉出声，看着桃井五月将屏幕熄灭, 有些怀疑地眯起眼来，“你在紧张？”
“不是我, 是白哉。”
“白哉？”青峰大辉睁开眼，视线又朝着桃井五月的手机看去，抬抬下巴示意, “她在紧张什么？”
“是今天要去二军接人的事情。”桃井五月假装没有看见。
“接人？接什么人？”
“你真是一点篮球以外的事情都不知道是吧？”桃井五月呵了一些，斜眼吐槽道。
青峰大辉没有回嘴：“前两次不都是你去接的吗？”
“那都是教练组安排的。”桃井五月察觉到了什么，看向青峰大辉。
少见的正经，还有些皱眉的不耐。
“这次也是教练组喊的。”桃井五月补上, 看见青峰大辉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奇怪，他竟然在动脑子。
桃井五月感到稀奇，之前已经摇摇欲灭的小火苗蹭一下，亮了些。
……
白哉礼弥不喜欢视线。
特别是不熟悉的，多人的视线。
幸而现在是社团开始的时间，走在校园里的学生不多。
深吸一口气，白哉礼弥抬脚走上台阶进了场馆里。
平时体育课也在一军那个篮球场馆里，这还是白哉礼弥第一次走进二军的场馆。
和一军的场馆相比，二军的场馆用的灯光偏白一点。
上面有一个像是舞台一样的台子，更衣室旁边还有一个很大的器材室。
二楼的宽度更窄一些，不像一军有着可供人站定旁观的空间。
场地感觉更大，或许和多出来的一截台子有关。
白哉礼弥收回视线，走向站在场边的教练组。
还好教练组们站在一起，没有分散在场馆中。
白哉礼弥在教练组中没有看到熟悉的教师。
白哉礼弥同样没有见过二军的经理。
对方换上自己的运动服，更没有办法辨别她的年级。
有视线从绕圈跑的队伍中看过来。
或许是自己自作多情的错觉。
白哉礼弥抿住嘴唇，继续朝着教练组的位置去。
“您好，我是一军的经理，白哉礼弥。”白哉礼弥站定在看着自己走近的教练组前。
因为不确定谁是主教练，只有将距离拉远两步，避免认错人的尴尬。
“你好，上野教练已经跟我说过了。”站在旁侧，看着有些年纪的教练笑着回答，贴心地向前一步，“稍等一会，让他们跑完圈，集合的时候我再宣布。”
“好的。”白哉礼弥应下，站在教练组们的后面，视线和盯着自己的二军经理对上，礼貌地笑着点头，看向跑圈的队伍。
二军经理眨眨眼，嘴巴微张想要说什么，又在白哉礼弥移开视线的时候合上。
颇为懊恼地垂下头。
队列排成两列，算不上整齐。
白哉礼弥展开了观察视角。
人群密集，数据也密密麻麻地堆叠在一起，看不明晰。
只是从浮在上层的大致数字来看，和一军差得很多。
不过自己记下的，也是一军头部选手的数据。
白哉礼弥关闭了观察，放空自己，等待跑完圈教练组宣布后，将黄濑凉太领走。
黄濑凉太在队列中很明显，排在较为前面的位置，毕竟身高足够高，也有着亮眼的发色。
“哇，那时白哉桑吧？她来了说明——”
“不会吧，这家伙才来了多久？”
“上天真是不公啊，给他开门又开窗的。”
“开门开窗？这是把屋顶都给他掀开了吧。”
讨论的声音不大也不小。
在队列中，并不避讳黄濑凉太本人。
甚至在他身后的那些人，说话声音还要更放肆一点。
“前面都是桃井桑来接的人吧？这次怎么是白哉桑？”
“这应该是随机的吧？”
“就算是随机，也太幸运了吧。”
“真好啊，我也想是白哉桑来接我去一军。”
“吵死了。”
“……”
“那家伙怎么回事？”
“是内耗疯狗，狂热对内却不敢跟人搭一句话的那种。”
狠狠地瞪了一眼出声的人，短眉毛看向黄濑凉太的背影：“真是令人羡慕啊。”
那种咬着牙缝挤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妙。
旁边并排跑步的人稍稍移开一些。
黄濑凉太听着传来的议论，垂些视线。
果然很麻烦啊。
看起来，似乎还是躲不开的麻烦。
不过也没有必要因为这些人而破坏自己的交友。
黄濑凉太心思过了一转，便调整好了心态。
要是因为某些嫉妒的心思就束手束脚的，自己也没办法做模特。
热身跑圈结束，队伍在教练组前面停下来。
“我相信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一个才加入篮球部不到两个月的部员，从三军到了一军。”
“而且这个时间还是他开始接触篮球的时间。”
二军教练站在队伍前面说着。
声音中气十足，视线扫过二军众人，将所有人的神情收入眼底。
“这就是帝光篮球部，我们从来都不缺天才。”
“但篮球并不是只讲究天赋的运动，在你们其中有些人社团结束就换衣服回家，练习的时候偷偷少训练一组时，黄濑同学自主加练，并且虚心向优秀的同伴讨教。”
“优秀的人为什么会优秀，除了天赋外，还有看不见的努力。这才是决定他们能够站得更高的重要原因。”
“我希望你们中间那些有点水平就沾沾自喜，在训练投篮混社团时间的人记住——”
“是你们自己放弃了进入一军的机会！”
“不要将自己因懒惰的失败，借口在别人的优秀上。”
“用天赋否定别人的努力，是极其愚蠢的。”
“听明白了吗？”
“是！”
“是！”
队伍的声音很整齐，其中有几个声音嘹亮得突出。。
二军主教练的适合演讲。
形象是值得信赖的稳重中年人，语气和语调控制得极有技巧，让白哉礼弥都想要现在好好努力，回去就狠狠读几本短篇小说。
短篇小说几个字像是某种锚点，将白哉礼弥从昂扬状态中唤回了现实。
“希望不久之后，还有一军的经理来将人带到一军去。”主教练说着，转头看向白哉礼弥。
人群的视线跟着转向白哉礼弥。
“……”白哉礼弥努力绷住自己的表情，不至于在人群面前露怯。
心里开始担心这位主教练突然让自己也讲两句。
还好主教练没有这个意思。
“黄濑凉太，出列去一军吧。”主教练看着黄濑凉太笑起来，像是看见了前途无量的晚辈，鼓励道，“好好努力，争取能上到正选的位置去。”
“是，谢谢教练。”黄濑凉太应着。
此时也不敢表现得太过随意，跟着严肃地应下。
主教练很满意地点点头。
白哉礼弥紧张的精神缓些，和教练组方向告辞后连忙示意黄濑凉太跟上，朝着场馆外走出去。
绷住的呼吸终于在出了场馆后，转弯确定后面的视线都看不见时放松下来。
白哉礼弥看向慢一步的黄濑凉太。
介于这在之后一段的时间里，这位都是自己的主要观察对象，就算可能会带来不确定的麻烦，也需要建立起不错的关系。
至少让对方能够配合自己的调整。
“你好，黄濑君，我是白哉礼弥。”白哉礼弥等待黄濑凉太朝前一些，走到自己旁边后开口。
面上看起来冷淡，语气却很客气友善，难怪外号叫“冰皮奶油”。
黄濑凉太回想着从日步和月川那里得到的一些信息，朝前迈一步。
“你好，我是黄濑凉太。”黄濑凉太脸上露出笑容，扬起的嘴角在正好的弧度，是拍照时最常用的灿烂，“麻烦你了。”
“不，客气了。”白哉礼弥点点头，两人继续朝前走，“按照教练组的安排，之后一段时间里是由我来收集你的数据。”
白哉礼弥说着，脑中想着自己的下一句话要怎么说。
是介绍自己的能力吗？还是告诉对方自己的要求。
无论从那一方面，感觉都像是在自卖自夸。
“好的。”黄濑凉太应着。
并不太了解的流程，在心里默默感慨不愧是篮球部，还有专门的人来收集数据：“是只收集我的吗？”
“不是的。”白哉礼弥卡了一下，有些奇怪地瞥了眼黄濑凉太，“我只负责现在的二年级正选，大部分都是桃井在负责。”
“就是上一次带你过来的那位经理。”
“这样啊。”黄濑凉太应着表示了解。
大部分都是另一位经理在负责的话，说明另一位经理的能力更强一点吧。
真是奢侈的部门，还有两位经理分开负责。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吗？”黄濑凉太侧头问着。
“将你现在全部实力展现出来就好了。”
“好的。那我是可以和那位青峰君打球吗？”
“？”白哉礼弥疑惑地看向黄濑凉太。
还是那一副小孩子看见糖果的表情。
那双金色的眼眸闪闪发亮。
“你是想和他合作，还是想要对战？”
“都可以。”
竟然是青峰大辉的粉丝吗？
“知道了，我会向教练反馈的。”白哉礼弥点头。
“好的，谢谢你。”黄濑凉太笑容更盛，步伐轻快。
二军到一军的路程不远，简单谈话间已经到了一军的门口。
白哉礼弥有种“回家”的踏实感，迈上了楼梯。
场馆中，一军的众人还在跑圈。
让白哉礼弥怀疑，如果自己晚点将人带过来，一军里的人会不会一直跑下去。
教练组们注意到了门口。
上野教练朝着黑川教练点点头。
黑川教练吹响哨子，让跑圈的众人集合。
将人带到教练组前，白哉礼弥便退开来和桃井五月站在一起。
“辛苦啦。”桃井五月小声地说着，“其实也不难，对吧？”
白哉礼弥摇头表示否定，意识到摇头并不明确，开口道：“难。”
桃井五月有些好笑地看着白哉礼弥背对众人呼出气。
黑川教练将队伍集合好了，便走到侧面让上野教练讲话。
“从今天起，黄濑凉太加入一军。”上野教练扫了一眼队伍，“你们应该多少已经听过他，有的人在之前的训练赛上和他打过比赛。”
“打球是要动脑子的。”
“不是闭着眼纯练，也不能光仗着自己的天赋挥霍。”
“思考一下球路，想想对方有什么样的小动作。”
“用你的眼睛去观察细节，再用你的脑子处理这些能够在场上给你带来优势的方面。”
“不会用脑子打球的人，永远也当不了正选。”
“听明白了吗？”
“是。”
上野教练说话不像二军主教练那么激昂，甚至还有些平淡。
但上野教练看着众人的眼神很有压迫感。
一段话下来，比起二军教练那种振奋着让大家努力训练，上野教练更像是在斥责着“为什么打球不带脑子”。
白哉礼弥有些好奇地看着黄濑凉太，想要看看同样和自己听完两场教练发言的对方有什么反应。
对方情绪收敛，从侧后看不见什么表情。
“今天正常走两组力量训练，然后是分组训练赛，最后做传球训练。”
“你们之前的传球有多糟糕，自己应该有数。”
上野教练说着，视线朝着队伍中几个控球后卫看去。
“今天同样，输的一方绕场跑十圈。”
“开始训练！”
“是！”
上野教练说完之后，就是助理教练们各自带上一组，开始分组做着力量练习。
按照前几次的情况，白哉礼弥在这时能够和桃井五月说上几句。
在上野教练看向两人的时候再准备“开工”。
今天上野教练宣布完开始训练后，便转过身来找白哉礼弥的位置。
“坏。”白哉礼弥小声用不明显的嘴型说着，在上野教练看着自己的时候上前，“教练找。”
桃井五月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跟着朝教练走去。
“从现在开始，争取三天后能给出报告。”
“好的。”
“嗯，抓紧时间，去吧。”上野教练以不容拒绝的口吻侧头催促。
白哉礼弥拿着记录板，走向黄濑凉太所在的位置。
“桃井。”上野教练抬眼看向桃井五月。
“是。”
“区域赛就要开始了，需要做好准备。”
“好的，教练。”桃井五月应下。
原本想要在场边和白哉礼弥一起观察，现在只好跟着分析录像的助理教练们一起，去从对手的录像带中寻找队伍的弱点。
黄濑凉太的体能的确不错。
跟得上第一批次的强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黄濑凉太有意无意地看向青峰大辉。
白哉礼弥想到自己在过来路上所说的话，看向上野教练的位置。
上野教练正在看着报告。
白哉礼弥又看向黄濑凉太。
正巧捕捉到对方朝青峰大辉望过去的视线。
像是那种，小狗对威风凛凛大狗的仰慕之情。
白哉礼弥没有被自己的想象萌到，反而感觉有些心累。
有种即将要有两只哈士奇的预感，还得加上灰崎祥吾这只混种哈士奇，三只。
会非常热闹吧。
白哉礼弥再次看向上野教练，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上去将“黄濑凉太希望与青峰大辉一起打球”的信息传达到。
上野教练皱起眉，眉头挤出一个川字：“和青峰大辉？”
“是的。”白哉礼弥点头，开始补充一些足够具有说服力的理由，“黄濑君有这个意愿，可以满足这个要求从而调动他的积极性。”
上野教练朝着旁边黑川教练看去。
“可以调整一下，问题不大。”
“那这次就调整吧。”上野教练回过视线，“只有这一次，分组都是有教练组有相应考量的。”
“是，我知道了，谢谢教练。”顺利得令白哉礼弥有些不敢相信。
离开时候觉得自己脚步有些飘。
转头一想，也许和自己关系不大，是黄濑凉太本人能够获得优待吧。
白哉礼弥脚步又踩实下来，回到场边继续看着训练中的黄濑凉太。
灵活性也很不错。
跑动的时候有种轻巧的灵动感。
速度跟不上经过专项训练的众人，黄濑凉太观察这自己前面的人，很快就掌握了步伐的要点，
一个不注意，白哉礼弥发现黄濑凉太排到了青峰大辉的后面。
跟着青峰大辉的节奏完成训练。
“……”好像需要特别认定一下黄濑凉太心中，青峰大辉的特别程度。
不过青峰大辉和黄濑凉太有什么交集吗？
白哉礼弥细想着。
一年级还一起上过体育课，那时并没有这种奇怪的关系。
还会是因为什么？
白哉礼弥盯着视线中出现的篮筐。
突然有些福至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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