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导也算是教了他这么长的时间，看他跟看自己学生一样，“有什么好谢的。”
他重重地在男生的肩膀上拍了拍，“你可以做好。”
“我们又没有给你走后门，看中的是你的能力。”
江北州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极了，整个耳根都红了，“多亏了邓导的教导。”
邓导“诶”了一声，“也不能全谢我，那还是得谢谢你学姐。”
他挤眉弄眼地示意江北州看他身后的姜落，“你们学姐才是，我从没有看到她这么耐心地指导一个人过。”
“落落？”姜落被他喊得骤然回神，然后就听到他摇头晃脑地感慨，“没想到你还挺有当老师的天分的。”
姜落半点没有谦虚，“谢谢夸奖。”
不知道怎么回事，江北州现在脑子里莫名其妙又浮现出了那天晚上听到的那句，“他比你好一万倍。”
他耳根更红了，整个人完全都不好意思抬眸往姜落那边看过去。
姜落没有注意到，但邓导和编剧老师却把这一幕清晰地看在眼底，相互对视了一眼，乐呵地笑了笑。
最后，他再次拍了拍江北州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小伙子。”
“这些天我都把你当成是我的学生了，听老师一句劝，有机会啊一定要把握住。”
江北州听得云里雾里，愣了愣之后，注意力直接落在了“老师”两个字身上。
他连忙摇头，“我能跟着邓导学点东西就已经很好了，怎么敢奢求——”
邓导故意板着脸，“哟。”
“我好心教你，你连一句老师都不愿意喊？”
“？？”
江北州哪儿敢说这句话，这边下意识看向了另一边的姜落。
后者笑吟吟地跟他对视了一眼，他突然心里面就生出了无限的勇气，正色道：“老师。”
“我会好好学的！”
邓导笑眯眯地看着他，“这就对了嘛。”
“别的不说，以后你成名了，来老师剧组拍戏的时候，给老师便宜点就行。”
江北州不好意思极了，捏了捏自己的耳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倒是身后的姜落，挑了挑眉看过来，“你别占他便宜。”
“哟哟哟哟哟哟。”
邓导对着她直接翻了个白眼。
姜落：“？？？？”
她当即忍不住了，还好外面的小助理敲门进来让她去化妆，她这才被喊走了。
江北州也准备跟着出去，但是邓导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的卫衣帽子，“诶！”
“小江，记住你老师我说的话！”
“我这些年见了不少人，也拍了不少戏，绝对不会看错的，姜落她绝对是对你有意思。”
“抓紧机会啊抓紧机会，你不抓紧机会，有的是像杨云那样的人盯着你现在的位置的！！”
江北州被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连连点头，逃一样地跑了。
出来好远之后，一阵凉风吹过来，他才稍微冷静了一点。
但一颗心脏还是燥热的。
他忍不住地，再一次想起了那句话。
“他比你好一万倍。”
真的吗？
在姜落眼里，他真的比杨云好一万倍？
没错的，错不了的。
那天晚上，他看得清清楚楚，姜落对杨云的接近厌恶得那么明显。
她却不排斥他的靠近。
她并不喜欢杨云。
她对他好，也不像是他以前想的那样，都是为了刺激杨云。
她是真的……
想对他好。
她有可能，真的喜欢他。
一想到这儿，江北州的整颗心脏都沸腾滚烫了起来。
＊
杨云虽然没有来剧组，但是这件事他很快就知道了。
他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经纪人在他旁边烦得一直在抽烟。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可以把姜落和季瑶迦都耍得团团转，但是没想到你居然能做得出来这种事！！！”
“姜落她不管你了就不管你了，难道她是什么很好的人吗，你现在的重心在季瑶迦身上！！”
“你要什么，季瑶迦不给你的？非就要把一颗心脏都吊在姜落身上？！你明明知道她现在对江北州有多好！！！”
听到这句话，一直跟个木头人一样的杨云才喃喃道：“才不是！”
“她怎么会喜欢江北州呢，她不喜欢江北州的，你不知道她当初对我多好……”
经纪人快被他给逼疯了，当场拿着烟灰缸就朝着他砸了过去，“多好多好！那都是以前！！”
“你他妈的一边脚踏两只船，一边还期望别人非你不可，你是人民币吗？所有人都得喜欢你！！！”
“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你他妈的就是被你自己给玩儿成现在这个地步的！！！”
“哐当——”
烟灰缸并没有砸到杨云身上，在他前面一点点的地方就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
杨云听到这个声音，被吓得稍微瑟缩了一下。
经纪人看到他这幅样子更生气了，“早就跟你说，姜落和季瑶迦，两个人都是你现在得罪不起的人！！”
“她们看得上你，那是你的荣幸，你尽早选一个人一心一意，那完全就能在这个娱乐圈平步青云！！”
“你自己不相信，现在好了，翻车了！！我就告诉你，你现在这个全网骂的样子！”
“这件事情绝对季瑶迦已经知道了，不然她绝不可能不打电话过来问你一句，她现在也不管你，我看你怎么办？！！”
“还有邓导的剧组那边，你现在舆论这么差，算是巨大违约事故，邓导那边把你的戏份删减了已经算是仁慈了！！”
“他们要是想要让你陪违约金，你是半点狡辩的理由都没有，我看你怎么办？！”
“还有公司，你这次也算是违约，公司这边绝对会跟你算账的，你欠下这么多钱，你自己回家种地去叭你！！！”
他转头看着杨云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也不想管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我是你爹我才想管你，本来想着你也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做得出来这样的蠢事！！”
“不仅是道德有亏，你居然想对姜落硬来，他妈的姜落是你能得罪得起的人吗？！”
“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带着脑袋！！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真是蠢得可以，怎么想得出来，做这种令人恶心的事情还给人留下把柄！！！”
杨云被他一顿骂得抬不起头来，面如菜色。
“我……”
杨云张了张嘴，茫然地看着经纪人，“我现在怎么办？”
到底是自己好不容易带出来的。
经纪人面对着他这种眼神，又加上说了这么一顿，心里面的气也稍微消了一些。
“算了。”
他捻灭了烟，站起来，在房间里面转悠了好几圈，“你给姜落发消息道歉了吗？”
杨云继续茫然地摇了摇头。
经纪人拍板，“你别丧了，还没成真正的法制咖呢。”
“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马上私下里和微博上都跟姜落道歉，态度诚恳一点。”
“你就说你是真的喜欢她，只是喜欢她，那天做的事情虽然是你欠考虑了，但是也是因为喜欢她而情不自禁。”
他们都是男的。
他们都是知道的，这个社会，对女性来说向来苛刻。
就算是经历这种差点被人强暴的事情，如果冠上这个男人虚伪的爱意，再严重的事都会变成感情纠纷。
杨云瞬间就明白了，连忙给姜落先发了消息。
他向来是最擅长这种事情的，跟姜落发消息的时候，言辞特别恳切。
然后他又登上微博说，自己确实对不起姜落，那天晚上吓到了她。
他的每句话都出自肺腑，都是因为喜欢她，他的爱意拳拳，所以才会做出吓到她的举动。
但是请她一定要相信，自己做事虽然冲动，虽然被喜欢冲昏了头脑，但是绝对没有对她不轨的心思。
他那么喜欢她，怎么舍得做那种伤害她的事情呢。
经纪人想得没错。
他这一席话一发出去，网络上瞬间就多了另外一种声音。
但是不管网上怎么吵，微博上#杨云强奸犯#，#杨云强奸未遂#等词条的热度都在持续降低。
并且#杨云深情弟弟#，#明星也会爱而不得#，#杨云小舔狗#这种词的热度也越来越高。
姜落的经纪人一直在关注这件事，看到的时候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频频看向了正在拍戏的姜落。
另一边的江北州注意到了，走过来低声问她：“怎么了？”
经纪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给他看，满脸义愤填膺：“真的给我恶心住了。”
“他妈的傻逼玩意儿，跟个被人嚼过的口香糖一样，粘上了甩都甩不掉。”
“好想吐！”
江北州也皱起了眉，看了一眼，上面各种污言秽语，把手机还给了她。
“没事，”他眸色沉下来，安慰经纪人，“先问问她怎么办吧。”
姜落从来不是什么乐意让人保护的人。
杨云得罪她，也只是自寻死路。
不过，是真的挺恶心的。
这操作。
杨云和他的经纪人当然也看到了成效。
两个人脸上同时浮现出笑意，齐齐松了一口气。
经纪人点了外卖，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接下来你已经占领了舆论的高地，先吃个饭，然后你再收拾一下，我们趁热打铁，开个直播。”
“邓导剧组那边，季瑶迦好不容易肯给你争取到的男二的角色，绝对不可以因为这件小事而落空。”
杨云也是这么想的，重重地点了下头，然后转身去洗澡收拾。
吃完了饭之后，他又抓紧时间画了个妆。
虽然现在没有化妆师，但是他以前落魄的时候都是自己化的妆，所以这点事还难不住他。
他很快就给自己画好了妆，叫外面的经纪人来看。
经纪人进来一看镜子里的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