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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最后还是如赵新凯所愿,商滕没有送他回家,而是直接送去了他自己在外面的住所。

    赵新凯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商滕就是他亲哥,是他的再生父母。

    一边说着,一边还要抱他。

    商滕也没躲,应该是忘了。

    因为他的注意力,一直停在还亮着灯的某个楼层。

    赵新凯觉得商滕肯定是听到自己为了帮他出头和人打架,而感动到了。

    心里在暗暗窃喜。

    商滕对他还算好,但这个好只能相较于他对其他人而言。

    他打架进局子商滕会去捞他出来,但他平时不会管他,更加不会苦口婆心的劝他别打架。

    别人的人生,商滕不会过问。

    赵新凯他妈是商滕的姑姑,她管不住自己的儿子,所以就让商滕多帮忙管管。

    赵新凯混不吝,谁的话也不听,唯独就听商滕的。

    可能是仰慕,也可能是向往。

    从小到大,商滕都是最受重视的,整个家族的目光和希望都在他身上。

    嫉妒可能也有点,但赵新凯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就他这木头脑子,几辈子的智商加起来估计都赶不上商滕的零头。

    冬天夜冷,也不知道还有冷多久。

    赵新凯在心里骂了句娘,冻的把外套拉链给拉上:“哥,那我先进去了。”

    商滕点头,靠着车身站着。

    赵新凯进电梯以后,看商滕还站在那,没动。

    心里还挺高兴。

    看来自己为他做的这些,他还是看在眼里的。都开始目送他回家了。

    搁以前,自己哪有这待遇。

    这顿打挨的还挺值。

    而此刻目送他回家的人,注意力却全然不在他身上,甚至连余光,都未分给他分毫。

    商滕能够理解自己此刻的感情,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消化。

    就好像是,把真相剖析开了,他就不得不去面对,自己得知被替身以后会这么生气的原因。

    是了。

    是嫉妒,他在嫉妒。

    嫉妒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他点了根烟,抽烟的这段时间里,可能在犹豫,也可以在思考。

    烟抽完了,他还是没思考出个什么来。

    脑子是空的,什么也没有。

    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状态。

    别人都说他沉默少言,但其实不是,他在沉默的时候,心里其也装着很多事。

    他城府深,话少并不代表他停止了思考。

    他整天都在思考着该怎么算计别人,怎么将自己的利益达到最大化,怎么才能扩充丰钧的商业版图。

    驱使这一切的,是他的野心。

    他算不上一个好人,死后肯定会下地狱。

    但无所谓,他从来不考虑这些。

    烟掐灭了,垃圾桶在很远的地方,他有耐心的走过去,把烟蒂扔在上面的灭烟盒里。

    有门禁,他上不去。

    于是便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里,看着那层一直亮着灯的房间。

    直到灯灭了,他才上车,离开。

    --

    岑鸢回来以后,也没了睡意,索性把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江祁景给她做了两个相框,他说是手工作业,懒得扔,就给她了。

    岑鸢把照片装裱进去。

    一张她和纪丞的合影,一张她和周悠然的合影。

    照片里的两个人,以及做相框的人,都是她这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了。

    岑鸢很希望能多陪他们一段时间,所以她想好好活着。

    哪怕生病了,也想好好活着。

    她削了个苹果,放在她和纪丞那张合影的旁边,过了会,又被自己这个幼稚的举动给逗笑。

    他吃不到了。

    早知道在一起的时间那么短,以前就应该对他好一点的。

    岑鸢也不是一直都这么懂事的。

    周悠然一直都是靠那个小裁缝铺子赚钱给岑鸢交学费。

    但是后来周悠然眼睛不好,腰椎也开始痛,没办法久坐或者长期盯着一个地方。

    铺子被转让出去,她开始给人打零工。

    赚的钱肯定不如之前自己开店。

    所以岑鸢就没有继续学跳舞了。

    半个月后,纪丞拿了两千五给她。

    说他自己的零花钱凑了凑,刚好够她一学期的学费。

    他笑着扯了扯她帽子上的耳朵:“你别怕啊,你丞哥罩你。”

    他不算听话,平时也没少干出那种逃课打架的事。

    所以纪叔叔管他管的很严,根本不可能给他这么多零花钱。

    岑鸢问他钱是哪来的。

    他开始还不肯说实话:“我零花钱攒的。”

    他不说,岑鸢也没收。

    她本来就没打算要。

    那几天岑鸢心情不太好,不是因为没办法继续学跳舞,而是因为周悠然的病。

    她一直不肯去医院,每次不舒服了,都是随便去药店开点药。

    后来实在疼的受不了了,吃药也没用,才去的医院。

    那几天岑鸢请了假,没去学校,一直在医院里照顾她。

    直到晚上,她拿着保温饭盒回家,在她家门口看到了蹲在那里,睡着的纪丞。

    听到声音,他还没太清醒,揉了揉眼睛,从地上站起来。

    岑鸢问他怎么蹲在这儿。

    他跟做错事一样,低着头和她道歉:“我那天不该骗你,那些钱是我去工地打工赚来的,我骗他们说我满十八了,搬了半个月的砖才凑够的两千五。我就是怕你知道了以后不要,所以才......”

    话说的很流畅,也不知道在心里打了多少遍草稿了。

    自从上次那事以后,岑鸢就跟消失了一样。

    他去她学校找过,她同桌说她请假了,然后他就来她家找,也没人。

    他也没放弃,每天放学就这儿蹲着,一直没人。

    他怕岑鸢因为他撒谎不理他。

    “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你别不理我,也别躲着我。”

    话说的挺小心翼翼。

    那笔钱岑鸢最后还是没要。

    她本来就不想继续学下去了,周悠然的辛苦她是看在眼里的。

    她不想她为了自己的学费苦恼了。

    这次不过是契机罢了。

    每次只要一想到以前的事,岑鸢就很难过。

    故事的结尾太仓促了,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和他说一句再见。

    如果能好好的道一次别,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不甘心。

    ----

    第二天,江巨雄把岑鸢和江祁景都叫了回来,说是一家人吃顿饭。

    岑鸢在外面住,江祁景也在外面住,家里只有江窈在。

    江巨雄和刘因不同,他对岑鸢是有偏爱在的。

    再加上之前为了生意,而默许她嫁给商滕,他心里其实有自责。

    江窈前几天被实习的公司开了,因为连着半个月迟到早退。

    她吃不起苦,没办法做到早上八点就起床。

    吃饭的时候还在埋怨:“什么破公司,这么早就开始上班,别人都在放假。”

    江巨雄刚吃过药,从楼上下来。

    听到她的话后,脸色稍微沉了些:“我看你妈平时惯你惯的太狠,连这点苦都吃不了。”

    他并没有因为江窈是抱错的,而忽视她。

    都是他的孩子,他一视同仁,教育也是。

    江窈不爽的噤声,筷子使劲戳着碗里的米饭发泄。

    今天的汤是枸杞红枣乌鸡汤。

    江窈质问厨房:“不知道我对红枣过敏吗?”

    语气很不好,完全把自己的气撒在厨师身上了。

    刘因让她安静点:“是我让人煮的。”

    说话的同时,她看了眼安静吃饭的岑鸢,皱了下眉。

    岑鸢只想尽快结束这顿饭,她不喜欢这个家里的氛围,让她觉得压抑。

    好不容易等到饭吃完了,她准备离开。

    江巨雄却叫住了她,让她过来一趟。

    书房内。

    江巨雄拿着茶杯,透明的,甚至还能看见里面被热水烫的打卷儿的茶叶,漂浮在水面。

    “你妈之前和你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岑鸢点头:“我知道。”

    江巨雄叹了口气,把茶杯放回去。

    他能感受到,自己这个女儿和他并不亲近。

    处处都是不露破绽的礼貌。

    但这些,也不怪她。

    是这个家没有给过她温暖。

    江巨雄给了她一张卡:“我听祁景说你最近在创业,这里面有五百万,就当是我给你的赞助。”

    岑鸢没接:“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的积蓄还有一些,目前不缺钱。”

    江巨雄说:“拿着吧,就算不缺也拿着。”

    他低声笑笑,透了几分苦涩,“至少让我这个当爸爸的,也为自己女儿做点微不足道的小事。”

    岑鸢眼眸微垂,看着那张递过来的卡。

    都说人老先老手,江巨雄的那只手,表皮苍老到有些发皱。

    他甚至比他原本的年龄看上去还要老。

    尤其是和保养得当的刘因比起来。

    岑鸢最后还是收下了。

    但那笔钱她不会用,纯粹只是为了让江巨雄安心一些。

    -----

    从那个家里离开以后,岑鸢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看陈甜甜了。

    小孩子体质弱,生个病得花上好几天才能康复。

    再加上又是病毒性流感,所以岑鸢有点担心。

    她过去的时候,陈甜甜刚睡下。

    何婶看到她回来了,高兴的不行:“正好我刚刚做了点糯米丸子,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往年每次过年,那些糯米丸子都是岑鸢帮忙做的。

    还是不适应,这个家里少了个女主人一样,好像很多东西都变了。

    甚至冷清了不少。

    岑鸢走过去,接过何婶给她的筷子,夹起一个,尝了口。

    何婶一脸期待,问她:“怎么样?”

    岑鸢等咽下去以后才笑着点头:“好吃。”

    何婶顿时松了口气:“还是得等你说好吃我才放心,小周她不管什么都觉得好吃。”

    岑鸢笑了笑,没说话。

    陈甜甜很快就醒了,被周阿姨抱出来的,头发睡的有点乱。

    看到岑鸢了,又嚷着要她抱。

    岑鸢笑着过去抱她,柔声问道:“甜甜最近有没有乖乖听话?”

    想了好久的怀抱,陈甜甜似乎怕她会走一样,手紧紧的攥着她的袖子:“有听话的。”

    岑鸢用手摸了下她的额头,还是有点烫。

    周阿姨拿着刚冲好的感冒冲剂过来,故意和岑鸢告状:“药都不肯喝,还说自己听话呢。”

    像是为了证明给岑鸢看,自己真的很听话,她主动把药碗接过来,自己咕咚咕咚喝完了。

    小孩的感冒冲剂不算苦,甚至有股甜味,但甜的很奇怪。

    总之味道不算好,所以陈甜甜痛苦的靠在岑鸢怀里。

    后者垂眸轻笑,动作温柔的替她嘴边残留的药汁擦去。

    还不忘夸她:“甜甜真听话。”

    陈甜甜小心翼翼的问她:“我听话的话,妈妈可以不走了吗?”

    岑鸢愣了一会,摸了摸她的脸:“可是这里已经不是妈妈的家了。”

    陈甜甜急忙说:“是妈妈的家,妈妈的房间还留着呢!我昨天晚上看到爸爸从那里出来,爸爸肯定也想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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