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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就当我一个女人的直觉

    这男人面目陌生,可是卿酒酒一眼望过去就知道,这人是个习武的。

    他扶风弱柳似的出现在林榭,看起来却有那么几分像黛玉。

    丸丸仰头好奇地看向她娘:“黛玉是谁?”

    自己居然还念叨出声了,卿酒酒一笑:“没谁,你老实点挨揍吧。”

    “呜哇哇哇啊爹爹救我!”

    这句爹爹惊天动地,那扶着门框的陌生男人似乎还被丸丸的这句称呼吓着了,仓皇地看向谢时。

    谢时迎过去,半搀着他出门,笑的很好看:“我干闺女,这是我们大当家谢京华。”

    出来混的,谁还没有个名号了。

    她当初拖家带口来到朝歌,找了药王谷这么个地方,用的确实是谢京华的名号。

    京华先生当年本来就颇有名气,用这个名号,更容易令人信服他们是治病救人的大夫。

    生丸丸之前,有一次外出,意外捡到了当时重伤在身的时醉。

    那会儿的时醉是真的惨。

    当年在年宴上,无论是她还是时醉,大家都以为有惊无险,避过了孟九安那个恶魔。

    可是有一日,孟九安用了真实的身份,正式在朝堂上参拜了小皇帝。

    并且一眼就看见了跟在小皇帝身边的时醉。

    当时他并没有说什么,视线在那一瞥而过,时醉以为那种打量不过是孟九安的个人习惯。

    直到某一天,小皇帝派遣时醉往行宫送东西。

    再一次相见,孟九安坐在上位捻着茶杯,那杯茶最终也没有喝完。

    他盯着时醉,眼神已经不复的此前的漫不经心,而是如同毒蛇盯住了猎物。

    开口更是令时醉大惊:“就是你吧,大年夜在行宫行刺本宫的,就是你,你这双眼睛,本宫可记得清楚。”

    那时候时醉才知道,原来自己很早就暴露在孟九安的视线下。

    有了把柄,对方又本来就是仇人,时醉当然坐不住。

    再后来,诸多一言难尽。

    总之他被卿酒酒捡回来的时候,身上的骨头断了十几根,一双眼睛也受了伤,到了夜里就看不清东西。

    孟九安并不是要杀他。

    那个人残忍又恶趣味的可怕,他武功高强,将时醉打成重伤之后,说只是想看见时醉痛不欲生,明明恨又杀不掉他的样子。

    后来时醉就在药王谷住下,卿酒酒给他治好了伤,只是眼睛的伤是不可逆的。

    他改名谢时,这些年,一直为药王谷首要武力。

    “原来是这样。”

    三个人在院中的小石桌围坐下,宋旬叹了句。

    他明明一身武将打扮,不过名字倒是意外地文雅。

    卿酒酒过来,也是有心要见见这个谢时带回来的人。

    外面世道太乱了,仗总跟打不完似的。

    到处都是危险。

    即便没有季时宴的事,药王谷也应该休养生息一段时间。

    谢时生性善良,只是因为身上有家仇,所以才对孟九安抱以绝对弑杀信念。

    未来甚至上阳国,他也要去走一遭。

    虽然实力太过悬殊,不过卿酒酒也不好劝他什么。

    这次出任务,谢时主动要去刺杀孟九安,除了要为药王谷拿赏金外,私仇也是很大一部分。

    遇上宋旬倒是意外。

    “你要杀上阳的大皇子孟九安?”宋旬刚清醒不久,更是才知道谢时的目的:“因为钱?”

    “都有吧。”

    谢时将本就在炉子上的药滤好了,放在他面前:“喝药。”

    宋旬倒是不含糊,见谢时不多说,他也就不多过问,端过碗三两口喝完了药。

    卿酒酒出声问:“宋公子是大周人?”

    朝歌地处五洲中央,背靠大海,关口连着几国交叉的陆地。

    所以来这儿的人很杂。

    “我是上阳人,”宋旬将碗还给谢时,似乎知道卿酒酒对他的身世有怀疑,主动解释:“我走江湖的,这次接了一单押送的生意,还没出上阳地界就被人抢了,兄弟们都被打散了,我身负重伤,幸好遇上了谢兄。”

    “对,我捡着宋旬的时候,他身受重伤,身边只有押送马车,货物已经被抢空了,马也死了。”

    谢时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人。

    孟九安这个人神出鬼没,听闻上阳皇宫人人都对他闻风丧胆。

    因为他毒辣,阴狠,性格隐约有变态的趋势。

    他本不受宠,虽然是大皇子,可母亲不过是上阳皇帝登基前的一个侍寝侍女。

    后来他出生,母亲早早就死了。

    他被放在后来的贵妃膝下养大,可深宫内院里,不是亲生的本就生存艰难。

    那贵妃表面一套后面一套,对孟九安多有虐待。

    也可能因此,他的性子被养的难以耐人寻味,喜怒阴晴不定。

    当年卿酒酒只匆匆见过这人一面,当时就觉得这个人很危险。

    而谢时要出这趟任务前,她也曾百般阻挠过。

    只不过父母的仇大过天,卿酒酒再劝,也不能拦住谢时一颗复仇的心。

    这次好不容易探听到他近日在上阳的变成洛城练兵,谢时说什么也要亲自前往。

    然而一颗卿酒酒特制的炸弹扔过去,孟九安的营帐是被炸了,但是任谢时将地毯翻过来,也没有找到孟九安的尸体。

    他失踪了。

    上阳军对此秘密不敢声张,只敢传信回上阳都城。

    因此直到现在,谢时也不敢断定孟九安死了。

    如果他真死了,那这次的得手就未免太过容易。

    可如果没事,又为什么连他们的将士到现在都不敢声张?

    卿酒酒却说:“孟九安这个人没那么简单,就如同外人都不知道季时宴为何突然发丧诈死一般,世人众说纷纭的,就一定有蹊跷。”

    宋旬赞同地点头,可随即,他又浅笑着看向卿酒酒:“大当家似乎对大周那位摄政王了解颇深。”

    不过是一句调侃,却让卿酒酒的笑容僵在嘴角。

    随即她又一笑:“宋公子倒是更对大周的事情感兴趣?”

    两人一来一往,都有些不动声色的探听之意。

    后来宋旬捂着伤口,咳着率先躲开了。

    从林榭出来,谢时送卿酒酒出门。

    卿酒酒抱着丸丸,对方闹过一顿已经睡着了。

    “他伤好的差不多,就将人送走吧。”

    “你是觉得宋旬有问题?”谢时说:“可我当时查探过他的伤势,腹部被人刺了一刀,还拖着刀将那伤口绞烂了,创面极大,不是假的。”

    这个卿酒酒方才也借口看过了。

    宋旬这个人,要说真有什么问题她也没有看出来,伤也不是假的。

    可卿酒酒还是觉得隐约有些不安。

    “你就当我一个女人的直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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