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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五章 嚷嚷着说王妃定然是要害她

    三年后,燕京城。

    一处简单的宅子外,一行百姓排着长队,手里都拿着号牌。

    他们愁眉苦脸地进,欢天喜地地出来。

    甚至手上连药都没开。

    “这京墨先生真神啊,看一眼就知道我的疾症在哪,扎两针我就能走了!”

    “我这头疼之症,都半辈子了,给施了针,马上就不疼了!”

    百姓称赞有加,京墨先生很快成了燕京城的‘活华佗’,一号难求。

    来上门看病的百姓日益增多,门槛被踏破。

    不过这位京墨先生有个古怪的规定,求医者,不论是否恶疾缠身下不了床,都得亲身来求医。

    不然不看。

    即便出千金叫人来排号,也一诊难求。

    宅内,‘京墨先生’卿酒酒看完一道从乾安王府递来的帖子,微微冷笑。

    她竟然褪去了三年前肥胖的模样,身姿出落曼妙。

    就连脸上的疤痕也消失无踪,惊艳绝绝的五官叫人惊叹,一双含情眼尤为多情。

    她身着一身白衣坐在那儿,犹如天仙下凡。

    药童卿白问:“姑娘,乾安王要你给谁看诊?”

    “戚宁宁,”卿酒酒说起这个名字,眼中闪过狠戾:“说是得了心疾。”

    这三年间,戚宁宁始终没嫁进乾安王府,也不知道季时宴打的什么算盘。

    可是又替她出面求医,百般宠爱。

    救戚宁宁?

    卿酒酒觉得可笑,季时宴不知道她就是京墨先生,若是知道,还敢来求她?

    三年前,卿酒酒被扔至乱葬岗,要不是被人捡到,差一点就死了。

    而那个孩子,听说最终也在王府中夭折。

    每次想起这些,卿酒酒便恨意难消。

    季时宴这个畜牲,他也配让自己出手相救?

    他死在自己手中还差不多。

    卿酒酒将帖子递给卿白:“退回去。”

    “这…”卿白为难道:“姑娘,这毕竟是乾安王,我们不好得罪吧?”

    “规矩就是规矩,要我给戚宁宁看病也行,让她本人亲自过来。”

    卿酒酒半点不怕,她这次回来,除了一个暗中任务之外,就是要来给季时宴找不快活的。

    这对狗男女,不死在自己面前,她恨意难消!

    卿白改变不了卿酒酒的想法,只好去了。

    园子里就剩卿酒酒一个人。

    突然,一处杂草传来窸窣声。

    这个宅子是刚买的,年久失修,许多地方还没来得及布置。

    卿酒酒拨开杂草,眼前赫然露出一个狗洞来!

    她与一双脏兮兮的眼睛对上,双方都愣了。

    对方是个约莫三岁大的小乞丐,那狗洞太小,他卡在那出不来。

    卿酒酒不由想起,若是那孩子没死,也该这般年纪。

    想到这,她对季时宴的怨恨更忍不住,那毕竟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孩子,体会过血脉分离之痛。

    小乞丐有些害怕,想要退回去。

    卿酒酒猜他是想找东西吃,便将他一把拽出来。

    握过他的手腕,卿酒酒一片骇然!

    这孩子的脉象微弱,是个多病之身,从出生就带着病,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小孩,谁叫你来这儿的?”

    小乞丐显然不会说话,紧盯着桌上的果点看,目露渴望。

    卿酒酒拿了块点心给他:“吃吧。”

    他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脸上被泥垢遮住了,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来。

    不知怎么,卿酒酒总觉得他的眼睛令她有些熟悉,可自己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那孩子狼吞虎咽,吃了糕点就要走。

    卿酒酒将剩下的糕点都给他,并且从药囊里取了一颗药丸喂给他:“糕点吃完了若还想要,就到这儿来,好吗?”

    小乞丐似乎第一次遇见不嫌他脏的人,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卿酒酒,突然一转身钻进狗洞不见了。

    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卿酒酒轻叹一句,她给他吃的药能增强体质,希望能帮到他。

    *

    第二日,乾安王命人抬着千两黄金上门。

    卿酒酒还是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第三次,乾安王带着戚宁宁亲自上门,排了一个时辰的队才进了府。

    季时宴面色铁青,戚宁宁则面露愁容:“王爷,究竟是什么神医,这么大的架子,连您的面子都不给!”

    她的娇弱比三年前更盛,似乎不扶着季时宴就要站不住。

    但同时心里得意,季时宴这次大费周章,亲自陪她寻医,他心底果然是在意自己的。

    “他若是救不了你的心疾,本王定然将他大卸八块!”

    两次吃了闭门羹,季时宴对这京墨先生嗤之以鼻。

    他心道这人肯定是个胡子臭长的老匹夫,有点本事就拿乔,而且长得很丑。

    到他们了,卿白将人迎进门。

    门帘掀起,一道白衣的女子在桌案旁写药方。

    有人进来,她头也不抬,似乎半点不想见人。

    但她身姿曼妙,长发挽了个簪,不施粉黛却招眼得很。

    戚宁宁攥紧手中绣帕,想去看季时宴的反应。

    不过季时宴在看墙上的字画,根本没看人。

    “先生人呢?”戚宁宁故意道:“若是不想给我看病,那我回去便是了,也好过总是让王爷没面子。”

    “坐过来。”

    卿酒酒突然开口,右手执笔未停,左手是诊脉的姿势。

    “你是京墨先生?!”

    京墨先生不是男的?!

    而且这么年轻?

    就连声音…都叫戚宁宁有些熟悉!

    季时宴听见声音,也终于看过来,这一看他莫名一僵。

    明明面前是个极为陌生的女人,可为何,看到那双眼睛,会令他有一股熟悉感?

    熟悉,怎么可能?

    他从未见过这个女人!

    燕京城里的贵女他见过不少,可长的这幅姿色,却是根本九牛一毛。

    “愣着干什么?”卿酒酒终于放下笔,她敛了眼中的恨意,笑意吟吟:“谁要看病?”

    戚宁宁本能地感到一阵威胁:“她是京墨先生?京墨先生不是男的么?”

    卿白立在门口:“她确是我家先生。”

    卿酒酒单手撑着下巴,挑眉:“信不过女人?小白你给她看吧。正好我乏了。”

    她还嫌恶心要给戚宁宁把脉呢。

    “不、不是这个意思。”戚宁宁做戏一把好手,立马就要哭,看向季时宴:“王爷,他们好凶,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她似乎不愿意看病。

    卿酒酒闪过一丝精明。

    季时宴不知怎么,看见戚宁宁的眼泪,一阵烦闷:“坐下吧。”

    季时宴居然不帮着自己,戚宁宁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

    卿酒酒给她腕上放了条帕子,才开始诊脉:“不好意思,我有洁癖。”

    诊完脉,卿酒酒倒是皱起了眉头。

    季时宴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因为那该死的熟悉感。

    见她皱眉,急问:“阿宁怎么样?”

    “不好,”卿酒酒摇了摇头:“很不好,心疾之症,如今是轻微,往后会越发严重。”

    难怪她刚刚不想让自己给她看病。

    其实,戚宁宁唇色红润,哪有什么心疾之症,她不过是自己服了药,营造出了心疾的‘假症’而已。

    卿酒酒这种现代医学的马达机都不用看脉,看面相就知道了。

    不过她没想拆穿。

    戚宁宁要演,那就不要怪她在这加点‘料’,把假病变成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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