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保镖去租小推车的功夫，几人就在原地等着人回来。
大家也没干等着，三三两两的看起了周边摊子的原石。
姜暮远远的看上一块挺大个的黄梨皮原石，硬是拉着周云鹤去看了，郑玉芳也很有眼色的拉着傅星耀小朋友走远了，只剩下沈阙和姚佳，两人干脆也在周边闲逛起来。
逛着逛着，她在这条过道尽头，一个比较特殊的小摊边上停下了脚步。
别人家原石大小不一，分门别类，并且清晰地在底下压着标价，而这家却是成堆的原石堆在一起，每块原石都不大，至多不过是拳头大小。
摊主是个瘦高的中年人，戴着个无框眼镜，颇有几分文人气质。
他身边还有好几个麻袋，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拳头大小的原石。
姚佳打眼一扫，发现摊位上的原石虽小，质量却都还不错，有的带蜞，有的带蟒，有的擦出了绿雾白雾，有的开了几厘米的窗口，露出其中点点翡翠。
一个主播模样的年轻男人正举着设备直播选赌石，一边科普手上那块赌石的优点，一边吆喝着直播间的大家购买。
他身边还有个帮忙打光的小助理。
“你们看啊，这块原石是白沙皮的料子，你看看这皮壳，明显的老坑出品！”
“我估计啊，有可能是帕敢坑出的，这种白沙皮这么漂亮的，估摸也就是缅甸那边的帕敢老坑能出来了！”
“而且你们看啊，带蟒带松花，这是顶好特征啊，而且已经开出这么大的窗面了，。”
“来来来，我给你们打个光，你们看啊，里面隐约能看见金丝是不是？就有这个金丝，就很有可能是金丝芙蓉种！一下值老鼻子钱了！”
“我想想啊，金丝芙蓉种，拳头大小的话，能出一个镯子，中间的镯心能磨个平安扣，这种浅水绿金丝芙蓉种的镯子，市面上得值个大几万呢！”
“啊？原石多少钱？我给你问问看啊！”
“啊，老板说两万，不行不行，太贵了，老板给打个折扣吧，你看你这就拳头大小的一块，两万可不行！人家那么大一块才一万五，你这个两万！不行不行！我直播间的都是我粉丝，我不能坑我粉丝！”
“五千，五千你看行不？”
......
好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后这块在一面不同区域分别擦出了指甲盖大小的翡翠窗面的、据说百分百出“金丝芙蓉种”的翡翠原石被砍到了八千块。
“‘小小飞’你看这个价格合适不，合适咱们就上链接了啊！”
“哎呀，小蘑菇你别着急，肯定有贵的，一会我带你们去看看暗标和明标，带你们涨长见识去！那里面的翡翠都得是几十万几百万的！”
“手续费，一口价八千就是八千，我这就是给你们送个福利，你们人来不了瑞丽，我替你们跑一趟！要什么手续费！”
“来，啊，这个叫‘小小飞’的老铁，咱们3，2，1，走，上链接。”
姚佳眼瞅着，那块拳头大小的原石最后以八千块卖了出去，“叮”的一声，订单付款成功，主播和商家脸上都挂满了喜色。
在直播间观众看不到的角度，他抬头和瘦高老板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均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好嘞，来，我给你写个条子哈，来你截个图，咱们赌石的详细信息一会小助理会给你发的哈！别着急！”
说着，原石被递给了一边打光的小助理。
小助理把原石放在了一片铺了绒布，打了射灯的区域，咔咔各个角度拍了照。
尤其是那个擦出了窗口的位置，更是就着射灯，拍了不少。
另一边的主播已经麻利的从面前的原石中划拉了一圈，最后又拿起了一块新的白沙皮原石，叭叭的开始叫卖起来。
姚佳皱眉看着这一出，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欺骗消费者的嫌疑。
虽然说是神仙难断寸玉，但是这很明显的油青种愣是被说成芙蓉种，有点过分吧？
还有明摆了是新坑出的原石被说成帕敢老坑，也有点太睁眼瞎了吧？
就那两块赌石，不用她动用透视眼，就能知道里面没什么好货。
八千买回去，开出一小团有黑斑的油青种，能划出几块区域磨出几颗珠子串手串，都是赚到了！
那边的主播还在喋喋不休，姚佳眼睁睁看着主播喜笑颜开地又卖出去一块大几千的原石。
看着那几道跟猫抓出来一样的窗口，姚佳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阙跟着姚佳这段时间，也潜移默化地学了不少赌石相关的知识，见此一幕也有些咋舌。
难得的他主动开了口。
“这种翡翠原石的直播卖货，消费者权益无法得到保证。”
翡翠原石买回去定然是要开的，开出来就不是原来的东西了，消费者保护法所谓的七天无理由退货那也只在东西完好无损的基础上。
注意到那瘦高个卖家几次三番地隐晦打量他们，姚佳连忙拉着沈阙在一边的摊位边蹲下，假装挑选原石。
两人一边看着面前的原石，一边继续刚刚的话题。
“这种消费者全权益无法得到保障的直播卖货平台应该管一管吧？就那几块眼瞅着就是表面光啊！”
“平台监管怎么可能面面俱到，必然存在疏漏。”
沈阙说着，掏出手机点了点，然后打开了一个直播画面，赫然就是刚刚那个主播的界面。
沈阙毕竟是个当机长的，视力极佳，远远地几眼就看到了那人的直播间id，顺着id就从几大直播平台中找了过去。
姚佳凑过去一看，直接就被震住了。
两万多人的直播间，刷屏速度嗖嗖的，也就比粉丝追星慢了那么一点点。
他们面前的摊主是个串子工字背心的小老头，原本正优哉游哉地靠坐在折叠椅上刷着短视频打发时间，见他二人在自己摊位前蹲着，却频频将注意力放在隔壁摊位，顿时有些不高兴。
他瞥了一眼隔壁连连开张的瘦高个商家，非常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两位，我这儿的原石都是正正经经的好东西，没动过什么手脚，两位要是买，就在这好好看，要是不买，别挡着小老头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