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02“行政部发的通知到车间，大家刚开始也不高兴，闹过，但领头闹事的两个员工被开除了，然后就没人再敢说这个事了。反正就是少吃点，晚上回家再给自己加餐呗。大家生活都不容易，没了工作，去别的工厂待遇还是不如老药厂的。”刘成回答道。

    老药厂有500员工，每个员工克扣150，一个月下来，起码也有几万块了，半年就是将近一百万。

    这些钱，毫无疑问，都进了王化成的私人腰包里。

    关键是，这些钱是公司补贴给员工的。

    王化成拿着公司的钱，来克扣员工，往自己的口袋里捞钱，这个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接下来，我们又问了刘成几个关于老药厂的问题，基本上除了车间这一块，其他部门他也不了解。

    不过，我们得到了一个重要情况，负责车间的副总纪卓算是比较正直的人，经常在车间里怒喷行政部和销售市场部的三位副总，尤其是对王化成。

    两人之间还因为公司药品订单的事情，闹过不小的矛盾。

    这个情况，对我们有利，至少老药厂还没有完全烂透，还有纪卓这样能为公司考虑的老员工。

    吃完饭后，刘成就要去上班了，我和张津渝也没有停留，先回了宾馆休息，打算晚上约一下周俊成聊一下。

    周俊成是孙景的助理，他应该老药厂公司的事情了解得更清楚一些，尤其是公司高层的事情。

    我们刚到宾馆，刚好王凯也回来了。

    “这么快回来了？”我诧异道。

    王凯满脸通红，说话的时候，酒气熏天道：“草，再不回来，我都要被收买了。那个卢明亮和李江怀太能喝了，一个劲的灌我酒，还安排了几个女销售专门坐在我边上，我想拒绝都拒绝不了啊。好不容易等喝完了，又说去唱歌，我知道真要去了，我肯定得沦陷了，那两个女销售都快明示我了，晚上可以从她们里面挑选。”

    “可以，值得表扬哈。但你怎么拒绝她们脱身的？”我笑着问道。

    王凯咧嘴笑道：“嗨，我多聪明啊，我就说我喜欢弯的，然后她们就没话说了。卢明亮他们知道后，当时看我的眼神都变了，还说这次太仓促了，下次他肯定找地方安排我。哈哈，我精明吧？”

    “嗯，的确精明。哈哈，你怎么不说你看上卢明亮了呢？”我笑道。

    张津渝皱眉看了一眼王凯，说道：“行了，别扯淡了，谈谈正事儿吧。我们今天在老药厂得到的情况还不够，光一个克扣补贴的事情，王化成肯定把账目都做得很干净了，还是得靠周俊成，等下看他有没有什么情况吧。”

    王凯大口大口喝了杯水，酒好像醒了一些，说道：“张副总，你要说情况的话，我这边倒是摸出来了一个情况。”

    “什么情况？卢明亮还能透露什么底细给你？”我不解问道。

    “也不算什么底细吧，属于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孙景刚开始跟牡丹药业合作，的确是为了公司的利益着想，当时是开过高层会议的，基本上所有人都同意。毕竟辽市的药业公司有很多家，两家合作，互通渠道，也是强强联手。”

    王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晃了晃有些醉意的脑袋，继续道：“而且，牡丹药业的总经理是老板的女儿，跟孙景年龄差不多大，两个人可能是惺惺相惜吧，在合作的过程中，好像相爱了。”

    “按理说，这应该是好事啊？”我疑惑问道。

    王凯说道：“是，本来是好事。但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根据卢明亮他们的说法是孙景被骗了，牡丹药业之所以跟孙景合作，就是为了骗取一些利益的，孙景上当后，让药业公司这边接连损失了几个项目和不少客户都被牡丹药业拉拢走了，公司损失很大。后来官口上的关系被双规进去了，孙景也受到了牵连。”

    说完，王凯又补充了一句：“有人说，孙景是被牡丹药业的那个女人举报的。”

    “那个女人叫什么？”张津渝问道。

    王凯道：“高晓红，她爸高洪波几年前就因为身体原因退居幕后了，现在牡丹药业基本上都是高晓红在打理。所以，我觉得，孙景的事情，如果能够找高晓红了解情况，可能会更加清楚一些。”

    张津渝黛眉微皱，说道：“的确很复杂啊，孙景到底是为情所困才出卖的公司，还是被底下人陷害的，现在还不好说。如果是内部原因，咱们只需要清理内部就行了，但外面还有一个牡丹药业，这就是利益竞争了。”

    我却很轻松，说道：“一步步来吧，先找周俊成了解情况了再说，目前来看，至少我们还是占据主动性的，发现了这么多线索，一条条查起来，总会找到真相的。”

    “嗯。”

    张津渝点头，正说着，手机铃声响了一下，她接起来，点头道：“嗯，好的，我们现在就过去，你在那等着，十分钟左右，好。”

    “周俊成来了？”我问道。

    张津渝点点头道：“对，他约我们在一个洗浴中心见面，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洗浴中心？”我纳闷道。

    “对，这边的习惯是这样，洗浴中心不光是洗澡的地方，吃的，喝的，玩的，看电影什么都有。这边的人谈生意也喜欢在这些地方，走吧，刚好也去体验一下。”王凯解释道。

    北方所谓的洗浴中心，其实就是一个吃喝玩乐都能解决的娱乐场所，自助餐，游泳，温泉，泡澡，连看电影都有。

    周俊成约我们的这个地方叫蓝色海岸国际水汇，到地方后就发现人特别多。

    我们换了衣服进去，很快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里，见到了周俊成。

    这个人，年纪不大，三十多岁，看起来挺老实的样子。

    因为是第一次见面，明显有些拘谨，大家相互介绍了一下，这才坐了下来。

    张津渝率先开口道：“小周，你别紧张，你是孙总的人，也就是我们自己人，我们这次来，主要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孙总的，所以你有什么情况，一定要跟我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