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淑敏拿稳手机，气急道：“不是，小山你……你是对钱没什么概念么？那可是十元、一千万毫啊，公司到现在订单一共才接了多少！你想过没有！”

    牛山一时间没听懂，十元就十元，一千万毫是什么鬼？

    他懵头懵脑的问：“十元和一千万毫，这……有什么关系么？”

    牛山的本意，是纯粹的问句，问的是：十元和一千万毫之间，有什么关联？

    然而这话在杨淑敏听起来，却成了反问句，那意思好像是：区区十元、一千万毫，打赏给姜曼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么想着，杨淑敏顿时一阵无语，以前牛山的“出手阔绰”让她觉得很荣幸，能有这么好的老板和创业伙伴，可是现在牛山的“阔绰”，却让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所有的努力就像是一场儿戏，牛山根本不在乎！

    一千万毫，说扔就扔，自己努力一年也未必能给公司带来这么多净收益，在牛山那里却像是一把可以随便撒出去的零钱，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一怒之下，杨淑敏委屈的直接挂了电话，气的额头青筋直跳，转身正要再回直播间，一丝丝理智划过脑海，杨淑敏顿时停下脚步，愣愣的站在那不动了。

    心底的直觉告诉她，似乎有哪里不对！

    她眼里的牛山，是那个在自己手下做了四年下属的低调大男孩，是那个舍不得买车、每天乘坐公交上下班的节俭大男孩，是那个住着老旧小区的合租房、艰苦修行一般度日的大男孩！

    然而正是这样一个大男孩，毫不犹豫的拿出十个亿给自己创业，魄力十足的直接买下了整层办公楼，一百多万的豪车借公司的名义豪爽的送给自己，还有那些冲着他的名号纷纷来下单的大佬们……

    杨淑敏站在直播间门口，突然想起沈梦雯之前和自己说过的一句话：男人的每个行为都有明确的目的，像牛哥这样的男人更是如此，相信他做的每件事都经过深思熟虑、长久谋划！

    一瞬间，杨淑敏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走到直播间门口，轻轻推开一道门缝，看着里面正在和工作人员亲切交谈的姜曼，这个长相俊美、身材傲人又顶着明星光环的女人，别说是男人，就连女人见了都忍不住心生向往，况且从与她交流到刚刚在直播中的侃侃而谈，其心智和聪慧都绝不在自己之下，这样的女人，牛山喜欢她，甚至想占有她也都实属正常吧！

    再想到牛山刚刚坦言自己喜欢姜曼……那就是了，身为牛山这样的人物，喜欢可不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

    想到这，杨淑敏心里不禁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的眼光竟然与牛山不谋而合，签约姜曼的计划牛山必然十分满意，自己不必再为签约费而劳神解释了；忧的是，这似乎也给自己和沈梦雯找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再想到自己刚刚擅自下令关闭了直播，打断了牛山向姜曼的示好，这会不会引起牛山的误会？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是在争风吃醋？

    想到这一层，杨淑敏不禁打了个寒颤，随手推开直播间的门走了进去。

    一见杨淑敏回到直播间，姜曼摊手笑道：“我了解，都是公司的安排对么？非常感谢，说实话我没想到在这里会得到这么高的礼遇，太感谢您的安排了，如果真的是这样，请杨总放心，我会尽快让经纪人把钱款退还给公司的，规矩我明白”

    听着姜曼善解人意的说辞，杨淑敏淡然的笑道：“姜小姐不必客气，那是我们牛董送给您的见面礼，您就安心收下吧”

    姜嫚一愣，诧异道：“牛董的见面礼？”

    杨淑敏笑着点头道：“没错，公司的董事长，我只是他投资的职业经理人，并不是公司的老板，既然他那么大方刷了礼物给您，就请姜小姐安心的收下吧”

    姜曼眉头一皱，董事长这个词加上还姓牛，她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秃顶老男人的形象，心中暗自叫苦：不会吧？不会吧！我不会真的被一个油腻的老男人给看中了吧？难道真如那些网友所说，趁着我事业低谷想要包养我？

    曾经连那些大导演的潜规则都不屑一顾的姜曼，此时已然心生憎恶！

    杨淑敏察觉出她脸色不对，索性说道：“今晚的直播要不就先到这里吧，如果姜小姐还有时间，不妨我们谈谈接下来继续合作的细节”

    姜曼冷笑一声：“不好意思杨总，我今晚还有其他安排，帮我转告牛董，谢谢他的好意，改日我会专程登门拜访，并将他破费的钱款退还给他，谢谢了”

    说完，姜曼转身收拾东西，一旁的经纪人和化妆师见状，也赶忙上前帮忙，杨淑敏察觉到姜曼的不悦，她大致也猜到因为什么，牛山今晚夸张的操作虽说一开始帮姜曼挽回了颜面，但后续越发离谱的程度显然有些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看起来不仅是网友，就连姜曼本人也对他的做法产生了质疑。

    姜曼一行人没再多说什么，收拾好东西便匆匆告别离开了公司，此时杨淑敏的心态十分平和，不论能不能与姜曼达成合作，对她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成了，顺应牛山的心意，公司也增添一份助力；不成，自己和沈梦雯也少了一个麻烦，究其原因也是牛山自己贸然行事造成的。

    在这件事情上，杨淑敏明智的选择了中立！

    而另一边，牛山仍坐在高速上飞驰的豪车里，正因为杨淑敏突然挂了电话而感到郁闷，他搞不懂自己为公司的直播间刷礼物，怎么感觉杨淑敏却好像很不高兴？

    恍惚间，他脑海里回响着杨淑敏那句质疑：你是有多喜欢姜曼啊？要搞得这么夸张么？

    夸张？牛山想到这个怪异的说辞，很快便又想起杨淑敏那句更怪异的话：那可是十元、一千万毫啊！

    牛山反复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思来想去，他终于想到拿起手机，再次搜索起了“毫”这个字。

    很快，一大堆完全不沾边的词条跳了出来，牛山翻看半天，突然发现了一条让他感到费解的内容：

    毫：九域联邦基本货币单位，1毫＝10微毫（简称“微”），因为使用习惯，外国货币单位翻译后也会在后边配上“毫”字，如“美毫”、“日毫”，“欧毫”等，在政府或商业中使用。

    这个词条还配了一些“毫币”的样图，面额有1毫、5毫、10毫、20毫、50毫、100毫。

    牛山好奇的翻看着，大都是些自己从未见过的币种，只有那张绿色最大面额的100毫似乎有些眼熟，但他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这特么都是什么鬼？”牛山盯着手机自言自语：“货币基本单位？什么时候变成这些玩意儿了？”

    然而再一转念，牛山错愕道：“毫积分？毫？就特么是这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