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当时我还纳闷儿呢。”
秦东海认真回忆了一下，“我能想起的就有两三次吧，可能是睡得太沉了，醒来后就忘记了，你不提我还想不起来呢。”
“怎么了？有人要害我？不可能啊。”
秦东海道：“我们家也没什么钱，我这人你也知道，几乎不曾与别人红过脸。”
“二伯，那人长什么样？你能想起来吗？”
秦世明心头阴霾更重几分，情况很不对劲啊。
半夜给人打针治病，并不奇怪，但发生在秦东海身上就很不对劲。
第一，秦东海并不是急症室患者，不需要抢救；
第二，秦东海身体状况不到抢救那一步，即便要抢救，一个人来打针，可能吗？
除非，江海第一人民医院不给他秦世明面子，不重视秦世明的亲人！
他林正坤承担不起秦世明的怒火！
第三，打针注射药物，为什么要趁着患者睡着了才进行？
如此种种，疑窦丛从。
“那想不起来了。”
秦东海脑袋甩得跟拨浪鼓似的，道：“医院里医生护士都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怎么分辨得清？而且，我睡得迷迷糊糊，你不提我都忘记了，就更不知道人长什么样子了。”
“……”
秦世明默不作声，总感觉有一张无形大手在幕后推动，在针对秦家。
可秦家怎么可能跟人结仇？
当然，秦世明北境战部归来后除外，他的确结了不少仇，就算对手暗算，也没必要对父亲，没必要对秦东海下手吧？
如果是自己，小草绝对是最容易下手的对象。
“喏，你瞧瞧，还有针眼儿呢。”
见秦世明不出声，秦东海还以为秦世明不相信，撩起袖子，指着胳膊道：“喏，你瞧你瞧，针眼儿摁着还有点疼呢。”
秦世明上前认真一瞧，的确是针眼，而且有两个针眼还是新的。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有人扎了秦东海的针。
可这人是谁呢？
秦世明猜不透，又不好当着秦东海的面说出来，只能缄默不言。
“药来了。”
这时候，林正坤去而复返，端来热气腾腾的中药，可林正坤还是不太放心的看了一眼秦世明，心想，这成吗？
“二伯，药可能有点烫，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你忍一忍，深吸一口气，争取一口气喝完！”
秦世明接过药碗，冲秦东海嘱咐道。
“好，喝药比化疗强，人不遭罪。”
对大侄子，秦东海没有半分怀疑，按照秦世明的叮嘱，先感受了一下温度高低，随后一口闷了下去，还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儿。
“怎么样？”
林正坤见药碗里就剩下一点中草药残渣，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秦东海出现什么意外。
“舒坦。”
这就是秦东海的回答，“唔，就是有点苦。”
“……”
林正坤不说话了，望向秦世明的眼里满是崇拜之色。
“二伯，你先好好休息，马上有人会为你送来早餐，你尽可能多吃一点，别的什么都不用多想，我来处理。”
秦世明心里有事，也没工夫跟秦东海继续闲聊，领着林正坤走了。
院长办公室内，秦世明直接询问了半夜打针注射药物一事，果然，林正坤也震惊了。
“既然你也觉得此事有蹊跷，就马上派人调查监控，询问值班护士、医生，尽快把人给我揪出来。”秦世明恨得牙痒痒。
苦于找不到对手，不然一拳头杂碎他脑花！
“好，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林正坤自然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有丝毫怠慢，连连拨了几个电话出去，厉声斥责，要求在三个小时之内，务必将调查结果交上来。
“师傅，您放心，我们医院监控没坏，是局域网，黑客也入侵不了，很快就有结果了。”
“唔。”
秦世明抽着烟，闷闷的点了点头。
“师傅，附子这味药……”
犹豫再三，林正坤还是忍不住问起药方来。
“神农尝百草，可曾被毒死？”
秦世明没有详细讲解病例，只是反问道。
“……”
林正坤摇头，没吱声。
“三氧化二砷，又名砒霜，乃剧毒之物，早年间老中医在治疗癌症病例上，都会用砒霜入药，后来因为闹出医疗事故，而列为禁药。”
秦世明继续说道：“可在三年前一份报纸上，我看到了有关砒霜的报告，漂亮国医疗研发中心，在考虑将砒霜作为癌症病例的必须药物。多次临床试验，最大剂量用到了二十克。”
“……”
林正坤仍旧没讲话，只是神色复杂的望着秦世明。
“拿我二伯举例，如果他的免疫力没问题，附子可用到五十克。”秦世明看着林正坤道：“小林子，咱们是中医，我从来不排斥西医，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我们丢弃的东西，又被西医，又被国外医疗机构捡起来了？”
“《黄帝内经》《本草纲目》《伤寒论》这些经典你要熟读，不仅要能背下来，还要理解每一个字的含义。”
“而一旦确诊，就要大胆用药，不要瞻前顾后。”
“中医不是神话，不是神学，但中医绝对不比西医差！”
“是，师傅！”
林正坤被训得低下头，不敢吱声儿了。
与秦世明相比，自己的确太保守了，偏偏中医就不是治慢病的，之所以很多人讲中医治本，会慢很多，慢，是因为下药不够精准。
一旦精准入药，中医便有立起沉疴之神效。
就好比钱方老爷子挨了一个大嘴巴子，得，一秒痊愈！
这药好不好？
这药下得准不准？
“复兴中医这条路还很长，听说你与中医院的陈院长还是多年老友？”秦世明想到了陈鸿儒，一个醉心于中医研究推广的老人，年逾七旬，仍旧坚持岗位，每天至少坚持看一百个病人。
这份精神可嘉、可赞。
相比之下，林正坤与白成风比不上陈鸿儒的风骨。
“他是我师兄。”
“有空跟他好好学学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等有结果第一时间通知我，另外给我二伯换个病房，最好有保安二十四小时看守。”
秦世明心中烦躁，没心情教学，想着再去一趟督查院，随后找雷虎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谨遵师傅教诲。”
林正坤微微躬身，目送秦世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