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明赶到人民公园的时候，因为正巧午饭时间点，公园里并没有多少人，显得有些冷清。
至于后院，就更加冷清了。
只是，让秦世明万万没料到的是，当他赶到周震南住处的时候，周家上上下下，几乎全都到场来。
周彤，周兴文，以及周寅，甚至连董思琪都到场了。
唯独不见周天。
“这，什么情况？”
见众人脸色显得极其凝重，一个个神色肃穆，似有天要塌下来一般。
就连一向跟秦世明关系极好，什么荤段子都扯的周兴文，都安静了下来。
“老爷子，怎么个意思？直说无妨。”
秦世明被这凝重的气氛搞得有点难受，气压很低，像是背后有冷风袭来一样，极其不舒服。
“周天出事了，你跟我来看看吧。”
周震南撑着拐杖，缓缓站起身来，距离最近的周彤想要搀扶一把，却被周震南一把推开。
“我还能动，死不了！”
“……”
周彤不吭声，只是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秦世明微微皱眉，周天出事，跟周彤又没什么关系，推周彤做什么？当孙子的搀扶爷爷一把，这不应该的吗？
多少有点不近人情了啊。
不过，因为是别人家的事情，秦世明一般不插嘴，爱咋咋滴吧。
秦世明跟着周震南进了小木屋，还是当初周天一躺就躺了十年的小木屋。
门开了。
与上次不同，这一次屋子里没有什么消毒水的味道，但却有很重的血腥味儿。
秦世明定睛一看，瞬间怔住了。
床上，周天的脸上，好似被什么凶兽抓破了，几道血槽深可见骨，分外明显！
“周天大概是昨天夜里回来的，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好像从血水里捞出来一样。”
周震南声音响起，“当时，人就剩下一口气了，我们还想问两句什么，可惜，人已经晕死了过去。”
“昨晚上准备联系你，可惜，连着打了几次电话，都没能打通，今天请你过来，本来是想请你看一看，有没有法子能够再救救小天，你的医术我们都是信得过的！”
“我先看看他的情况再说吧，连患者什么情况都不清楚，我也不敢打包票。”
秦世明没敢随便吹牛皮。
他的医术的确不错，但也不是神仙。
要知道，周天可是从昆仑山死亡谷回来的，谁知道他在死亡谷遇到了什么？
谁知道，秦世明赶往死亡谷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周天的身影？
昆仑山很大，但死亡谷并不大，就一条数百米的峡谷，一眼就能望到头。
“有劳。”
周震南让开路。
秦世明点点头，也不客气，上手抓起周天的手腕。
不过，只是看到手腕的时候，秦世明就觉得不对劲。
干枯！
周天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不足五十，加上又是古武高手，皮肤怎么会如此松弛？
宛若八十岁的老太太，手臂上，不，是全身就剩下一张皮！
摸不到一点肉的感觉！
“脉象不太好啊。”
秦世明把脉，却隔了好久才感觉到脉搏，人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这要自己怎么治？
“周老爷子，恐怕，要准备后事了。”
良久，秦世明摇摇头，“脉搏心跳，全靠患者胸腔里一口气撑着，想要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难度太大了，我……”
“老秦，当兄弟的没求过你什么事，求求你救救我父亲，求求你了。”
没等秦世明说完，周兴文“咚”的一声，竟然直接给秦世明跪下，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他父亲刚刚躺了十年，如今不过康复几个月，又出了事，周兴文心里一时间难以接受。
“老周，不是我不帮忙，但凡我有法子，肯定会竭尽全力，义无反顾，可这一次……”
秦世明缓缓摇头，情绪一时间也很低落。
“起来吧。”
秦世明强行将周兴文拉起来，又道：“你父亲受伤太严重了，身体里五脏六腑，全部被震碎，是震碎了，绝对没有修复的可能性。”
“如果不是因为他本身实力不错，根本撑不到现在。”
“如果你们只是想跟患者聊聊天，道个别，我倒是有法子，但如果是完全救治好，我真没那个本事。”
秦世明无奈耸肩。
“老秦，你，你真的不愿意……”
“够了！”
周震南呵斥道：“小秦什么人，你们是兄弟，还不够了解吗？他说没办法，肯定就是没办法了。”
“这是你爸的命数，也是咱们周家的命数，谁都改变不了！”
周震南的眼里也有泪花在滚动，不过老人这辈子见了太多的大风大浪，已经整整煎熬了十年。
这十年里，也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小琴，让他醒过来跟大伙儿道个别吧，至少，我们要知道他到底因为什么受伤！”
“儿子死了，老子要报仇！”
周震南用拐杖用力的戳着地板，原本苍老的脸上，忽然闪过一抹狠厉。
豁出去了！
干！
“好，我来开药。”
秦世明正要开药，却突然停下病，抬头一一扫过众人难看的脸。
“不过，咱们有言在先，这药一旦服用下去，人肯定是拉不回来了，百分之百，必死无疑！”
秦世明丑话说在前面，免得以后大家见面，心里不舒服。
“好，不怪你，你开药吧。”
“行，稍等！”
秦世明在脑子里搜索到药方，快速写下。
周家宅院氛围不大对劲，秦世明也没有多呆，多聊，这个时间也不好安慰周兴文。
人，都要经历这一切，只能靠自己硬生生扛过去，别人谁都帮不上忙。
交代完以后，秦世明便起身离开人民公园。
不过，还没赶到二伯秦东海家里的时候，秦东海的电话倒是先一步打了过来。
“醒了醒了，牧尘还真的醒了，而且好像实力有明显的幅度提升，世明，你听见了吗？牧尘好了！”
电话那头，秦东海无比兴奋，跟个孩子一样似的。
“真的吗？”
秦世明心里也是一震，“人还真醒了？”
“漫雪很厉害啊，这都能行？”
秦世明嘟囔道：“看来古界秘法很牛啊，自己要不要学一学呢？”
突然，秦世明脑子里想到了周震南。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