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按照何维说的，在直播平台充值了不少钱。
看着江笛直播间里的榜一，纪砚轻蔑地笑出声：“帅得被人砍？什么傻名字。”
他晃动鼠标随意点击了几下，紧盯着“帅得被人砍”的top.1标识，自言自语说道：“下去吧，这个榜一我来当。”
纪砚将礼物数量增加到100，随即点击了“赠送”按钮。
江笛刚结束一局游戏，注意力重新回到直播间弹幕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100个超火，她这辈子也没见过。
江笛把目光移至送礼记录的界面，心里想道：“穷得只剩钱？什么傻名字。”
然而，那个“穷得只剩钱”还在继续刷着超火，一点儿也没有要停下来的势头。
江笛靠近麦克风，面带微笑地说道：“谢谢穷得只剩钱送的超火，感谢老板支持，比心~”
看到江笛在屏幕上冲自己比心，纪砚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
点击鼠标的手指更加起劲，纪砚刷礼物越来越上头。
大概是不爽自己的榜一位置被别人挤掉，那个“帅得被人砍”也开始跟上纪砚的节奏，疯狂给江笛刷着礼物。
一时之间，直播间里满屏都是花里胡哨的礼物特效，连游戏界面都被遮挡得完全看不见了。
这场直播的主人公显然已经不是晴天小雨，而是这两个火拼家底的大佬。
许多人涌进直播间里看热闹，观赏两个绝世土豪之间的对决。
江笛很有自知之明的关掉了游戏界面，反正大家都不是为了看她打游戏而来的，索性也加入了吃瓜大部队，开始津津有味地欣赏起这场充满铜臭味的战争。
“谢谢帅得被人砍大哥的跑车！！！”
“谢谢穷得只剩钱大哥的无敌舰！！！”
……
持续了二十分钟的不间断送礼，晴天小雨直播间的榜一榜二不停变换，谁也不让谁。
终于，对面的人有些顶不住了，直接私聊纪砚：“兄弟，敬你是条汉子，今天要不咱们先到这儿？”
纪砚已读不回，并没有搭理他，直到稳稳地刷上了榜一之后才停手。
对面的私聊又来了：“兄弟，这个主播我是真心喜欢，关注挺久了，就想拿个榜一而已。你出个价，多少钱能让我。”
纪砚几根手指在键盘上轻敲：“不让。不稀罕钱。”
对面沉寂了许久，才回了一条：“行，算你狠。”
随后，“帅得被人砍”退出了晴天小雨的直播间。
“穷得只剩钱”稳坐榜一的位置，宣告着这场金钱拉锯战的胜利。
江笛端正地坐在屏幕前，微笑着说道：“那今天的直播就先到这里了，明天再见，大家拜拜~”
关掉摄像头之后，江笛才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机，看见纪砚发的那条消息之后，突然恍然大悟。
“刚才那个穷得只剩钱，是你吧？”
很快，纪砚就秒回了：“没错，我就是你的榜一大哥。”
江笛哭笑不得，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喂。”纪砚低沉的嗓音响起。
江笛伸了个懒腰，走到床边躺下，“你今天刷了多少钱？”
“没多少。”
“太浪费了。”江笛翻身侧躺着，“你知不知道平台会分去五成的钱，到我手里就只剩一半了。”
纪砚却云淡风轻地说道：“支持你的事业，这不算什么。”
虽然江笛看着自己今天直接晋升为平台活跃度第一，心里有着不小的成就感，但还是告诫纪砚：“这次就算了，下次别再这样了，有这个钱可以花在其他更有意义的地方。你想支持我的事业，时不时来直播间看一会增加人气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都听你的。”纪砚拗不过江笛，只好答应下来。
其实江笛不知道的是，她前段时间的热度，给万古无间这款游戏带来了巨大的流量。
短短一个月就多了近百万的新注册用户，而其为冠世集团带来的收益，则远远超过了今天他在直播间里送出去的钱。
况且今天晴天小雨的直播间直接冲上了平台大热门，也会让更多没了解过万古无间这款游戏的用户，产生一些兴趣。如此精准锁定在游戏玩家之中的精准投放，这笔广告费算是小的了。
纪砚今天的举动，只不过是和江笛达成了双赢，并不算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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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林餐厅。
沈若坐在左泽枫的对面，矜持而端庄。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了一会儿感兴趣的话题，沈若这才发现原来左泽枫对艺术名画也颇有研究，就连服装设计似乎也懂得不少。
整个过程下来，沈若心中对左泽枫的好感度直线攀升。
“对了。”左泽枫端起边上的红酒杯，和沈若轻轻碰了一下之后，问道：“江笛和你是大学同学？”
“是的，还是同寝室，我们关系一直很好。”
沈若微微仰头，冰冷的暗红色液体顺着喉管顺流而下，将原本胸膛中热烈的爱意，浇凉了几分。
“那你能给我说说你们大学时候的事情吗？比如江笛参加过什么社团？有没有哪个男生追过他？或者，她有没有暗恋过谁？”
左泽枫意识到自己问得有些多，随即轻笑一声解释道：“我只是好奇女生的大学生活，是不是跟我们男生一样。毕竟我比你们年长几岁，大学的记忆实在是有些模糊了。”
“好啊。”沈若按捺下心中的失落，面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开始细细地向左泽枫说起江笛的事。
“刚认识的时候，江笛其实比我还内向，不怎么爱说话，大概是因为那段时间她妈妈发现了江启峰在外面偷养小三，还生了女儿，所以经常在家里吵架，江笛只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自然而然也就慢慢养成了安静的性格。”
“关于她家里的事，都是后来我们玩熟了之后，她自己说的。”
“好在默默性格大大咧咧，家里也有点钱，经常拉着我们一起到处吃吃喝喝，三个人就这么熟络了起来。”
沈若回忆起那段大学时光来，犹在昨日。
“不到一个学期，江笛的性格就变得开朗的起来。因为喜欢玩游戏和看动漫，她开始加入了学校的cosplay社团，认识了很多志趣相投的朋友，后来又喜欢玩游戏泡网吧，认识了k神。”
“总之。”沈若轻笑道，“江笛的整个大学是靠朋友被治愈的，她是一个内心极度敏感的人，有时候会脆弱得像个小孩子，但即使如此，如果有哪个朋友出了事，她也会第一个站出来挡在前面，像个突然降临的女英雄。”
左泽枫听沈若讲着关于江笛的点点滴滴，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同步脑补想象江笛的大学生活。
还好，虽然经历了许多曲折，她终究是长成了这副令人安心的大人模样。
其实在这么多年寻找亲生妹妹的过程中，左泽枫不止一次地设想过，妹妹或许沦落至凄惨的地方过着不尽人意的日子，甚至早就已经不在人世……
但他心中的信念从来没有动摇过，哪怕只有一盒骨灰，他也要把她带回左家！
自从看到江笛锁骨上的胎记后，左泽枫没有一天睡了好觉。
他辗转于欣喜与担忧之间，吃不好喝不下。但当他终于把鉴定报告拿在手里的时候，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沈若眼神戚戚地看向左泽枫，他眼底的笑意一览无余，沈若知道，那皆是因为江笛，而不是自己。
今天这顿饭，显得她是一个局外人。
“左先生。”沈若放下刀叉，轻声唤他。
左泽枫回过神来，淡淡问道：“怎么了？”
“如果你想了解江笛的话，我肯定会知无不言。但我希望，如果你已经认定了她，一定要好好对待江笛。”
沈若垂下眸子，像个安静的画中美人：“她的家庭和婚姻都是一路坎坷，作为朋友，我实在是不想她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她的话语很轻，但却重重地落在左泽枫的心上。
“沈小姐放心。”左泽枫轻启薄唇，眼神坚毅，“江笛是个很好的姑娘，我肯定会好好对待她的。”
“嗯，那就好。”沈若再次端起红酒杯，“左先生，祝你成功。”
两只酒杯在暖黄的灯光下碰撞，暗红色的液体在杯壁上激荡翻涌，最终重回平静。
桌上的菜都吃得差不多了，左泽枫擦了擦手，提议道：“沈小姐，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不用麻烦了。”沈若朝他淡淡一笑，疏离感十分明显，“我自己打车回去。”
左泽枫身形一怔，察觉到了沈若饭前饭后的态度转变，但怎么也摸不着头脑。
他再次争取道：“现在是下班高峰期，不好打车，还是我送你吧。”
“真的不用，我先走了。”
沈若站起身，径直朝餐厅外面走去。
左泽枫望着她的背影愣了许久，没有想明白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