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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64 章(我朱棣生平最恨偏心眼的老...)

    太子的沉稳也好,聪慧也好,担当也好,宽宏也好……

    这些优良的品质或许同他先天所有的资质脱不开关系,但是父母后天的精心教导,也在其中发挥了相当要紧的作用。

    他是在父母的珍爱与看重中长大的孩子。

    皇帝娶妻之前的境遇相当困苦,与皇后的婚姻不仅仅意味着他有了家,也意味着他的人生开始了新的篇章。

    长子降世的时候,他二十有七,在当时而言,已经算是个大龄父亲了。

    刚刚生产完的妻子躺在塌上,脸色红润,额头上勒着防风的抹额,他不知道该如何发力,小心翼翼的怀抱着那个稚嫩的生命,居然湿了眼眶。

    这是他的骨肉,是他血脉的延续,也是与妻子一道构成家的最要紧的要素,之于他而言,这孩子是无价之宝!

    彼时他只是义军当中的一个普通将领,远不如后来位尊九五时那样威风,可是那时候的日子真好啊!

    年轻的妻子,活泼可爱的儿子,每一天都好像从头到尾浸透了阳光,叫人心里头暖洋洋的,像是三月里吃了一碗阳春面一样熨帖。

    他尽量挤出时间来陪伴儿子,教导他骑马射箭,也聘请名师为他开蒙,让他读书明理。

    这孩子也争气,打小就有个小大人的模样了……

    父亲对于自己的关爱,太子自然有所感知,也正因为有所感知,所以他才要做一个标杆似的太子,做一个不辜负父母看重的长子!

    在朝能理清朝政,镇压满殿文武,在家能孝顺父母,友爱诸位兄弟,如今见父亲因为自己一句话而伤心成这样子,又如何能硬的下心肠来,继续以言语相抗衡呢?

    父子二人俱是伤怀,竟顾不得形容,抱头痛哭起来。

    朱棣跟燕王猫在厅堂的屏风后边,两双眼睛齐齐的盯着这边。朱棣脚下还踩了个凳子,燕王则是纯粹的靠身高。

    只是此时此刻,二人脸上的神情都有些复杂。

    像是迷惘,像是困惑,其间还掺杂有难以言喻的酸涩与委屈。

    虽然都是自家骨肉,虽然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然而也只有大哥会在老爷子面前有这样的优待了。

    换成旁的儿子,谁敢在老爷子怒气正盛的时候去跟他硬碰硬?

    谁又能在硬碰硬之后毫发无损,全身而退呢。

    朱棣即便早就经历过前世,知晓老爷子对于大哥的偏爱,这一世又身为东宫所出的嫡长子,此时也不免心生黯然。

    前世的朱允炆之所以能够被老爷子扶上皇位,不得不说,大哥留下的余荫,是相当重要的一个原因。

    这叫同为儿子的朱棣,怎么能不心生委屈呢。

    他尚且如此,就更别说此时的燕王了。

    一母同胞的兄弟,都是来探望老爷子,凭什么轮到他的时候二话不说就是一脚,然后抄起雪球想杀人灭口,轮到大哥的时候,场面却又变成了这样?

    他甚至于都没敢吭声,只是不慎发现老爷子躲在被窝里偷偷掉眼泪,而他大哥呢?

    直接跟老爷子顶着风作对,见证完老爷子放声大哭之后,还能与之父子和睦,爷俩好的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燕王向来与哥哥亲善,唯东宫之命是从,此时猫在屏风后边瞧见这一幕,倒也没有因此对大哥生出不满和怨愤。

    他只是很隐晦的、轻微的,有一点委屈和心酸。

    燕王无心再去看亲爹和大哥父子情深,黯然转身,回到先前所在的那张软塌上躺下,拉起被褥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燕王想,大概真是被砸坏脑子了,大哥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能妒忌他?

    莫说是他,连空间里的皇帝们见到这一幕,也为之默然良久。

    在一众父呲子啸的皇家氛围当中,老朱家还真就是格格不入。

    你可以说他们是底层泥腿子出身、通身的柴火味儿,但与此同时,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家的人情味是最浓的。

    嬴政有那么多儿子,有人敢如同太子一样直言犯上吗?

    扶苏倒是敢,但转头就被打发出咸阳了。

    而以嬴政的秉性和经历,也是绝对做不出如不远处皇帝一般跌坐在地,摸着儿子的头放声大哭这种事的。

    刘彻……

    妥妥的be结局,不提也罢。

    李世民……

    他向来最看重的就是长孙皇后所出的三个儿子,也的确待他们亲厚异常,可是到最后,长子与次子夺权,玩男人是玩男人,图谋不轨的图谋不轨,最后俩人双双淘汰出局,好歹让最后一根苗李治继承了皇位。

    ……行吧。

    几人都曾经是山中人,自然知道上山的路难走,此时眼见着老朱家父慈子孝,互无猜疑,怎么能不为之心生感怀?

    “只是可惜,”嬴政面色惋惜道:“太子早早故去了。”

    空间里目光悲悯看着地上抱头痛哭的那对父子的朱元璋听得黯然,继而苦笑:“是啊,标儿早早就去了,我没了最看重的儿子,大明也失去了最好的后继之君。”

    李元达看着外边燕王和朱棣的神色,轻轻道:“燕王也失去了最好的兄长。”

    建文帝在位四年,之于诸王可谓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而燕王在炎炎烈日下身着厚衣的时候,被迫装疯卖傻的时候,将膝下三个儿子都送到京师为质的时候,摒弃掉尊严躺在猪圈里呼呼大睡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自己早逝的兄长?

    他会不会也在建文帝的细作窥探不到的时候偷偷流泪,缅怀旧人?

    如果大哥还在就好了。

    他这么仁善的人,怎么会忍心这么对待自己的胞弟!

    ……

    皇后赶过来的时候,寝殿里边那父子二人已经哭完了。

    她进门之后,先去看了小儿子燕王,就见这家伙围着被子睡得正香。

    只是不晓得梦见了什么,人睡着了,眉头却还是皱着。

    皇后有些心疼,放轻动作,伸手去摸了摸他额头,觉得没有发烧,也没有肿胀起来,便略略安心几分,吩咐侍从在这儿照看,自己入内去见那父子俩。

    一打眼瞧见寝室内的情状,饶是来此之前忧心忡忡,皇后也不由得为之失笑。

    向来沉着脸形容威仪的丈夫也好,向来温文儒雅、端方有礼的儿子也罢,全都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地上,爷俩活像是两只红眼兔子,两双眼睛如出一辙的红肿起来。

    笑完之后,皇后陡然不安起来,再想到自己到此的来意,随之严肃了面容,近前道:“怎么回事?”

    她语气不满的问丈夫:“好好的,怎么把老四给打了?那孩子来看你,一番拳拳孝心,这还有错了?”

    皇帝:“……”

    皇帝语滞了几瞬,最后无奈道:“是我不好,一时激动就动了手——老四没事儿吧?”

    皇后脸板的像是冰砖,不提燕王,却问他道:“看起来,你是没事了?”

    皇帝有些愕然的“啊”了一声,然后反应过来:“噢,噢噢噢,我没什么事……”

    皇后冷笑道:“不是得了不治之症,马上就要咽气?”

    皇帝:“……”

    太子在旁听闻,也不由得莞尔。

    皇帝苦笑道:“儿子刚刚已经训过我了,一事何须劳烦二主?”

    皇后冷哼一声,却道:“他说他的,我说我的,难道他说过了,我便不能说了?!”

    皇帝原先还想分辩几句的,衣袖却在这时候被儿子悄悄扯了一下。

    感受到那股轻微的牵动,他短暂的愕然之后,回过神来,了然之余,又有些钻心般痛楚的凄然。

    让她说吧。

    这样埋怨的话,他又还能听多久呢?

    他几不可闻的叹一口气,语气无奈,又带着几分柔和:“是我的错。你说吧,我听着也就是了。”

    如此作态,反倒叫皇后吃了一惊。

    这话,可真不像是这老东西能说出来的啊!

    怎么回事,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还是说……

    她心头陡然生出几分不祥之感,仔细端详着丈夫的面孔,再转过脸去看了看儿子,骤然间红了眼圈儿。

    皇后提着裙摆近前几步,跪坐下去,“你是不是,真不成了?”

    皇帝:“……”

    太子:“……”

    皇帝心想,咱身体硬朗着呢,还能再活小二十年!

    反倒是你们,一个个的都比咱年轻,最后却走到咱前边去了!

    这下意识的想法浮现之初,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待到回神之后,却是剜心之痛!

    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他嘴唇无力的动了几下,最后勉强笑了笑。

    皇帝拉住老妻的手,和声道:“是啦,我不成了,上天慈悲,叫我走在你们前边吧。人上了年纪,也就能看明白了,夫妻俩啊,后边留下的人才是真遭罪。”

    皇后身体猛地一颤,惊诧失魂,回过神来之后,向来慈爱温婉的人,却少见的厉了神色:“胡说!你年轻的时候征战沙场,戎马半生,登基之后又案牍劳形,即便如此,也不废朝政,哪里有要不行的样子?我看是庸医误诊,胡言乱语!”

    又用燕王之事来做例:“要真是不成了,你哪还有精气神儿去打儿子?!”

    皇帝:“……”

    皇帝:唯唯诺诺。

    皇后冷冷刮了他一眼,先自站起身来,继而将目光放到儿子身上:“你爹老糊涂了,你还不到三十,也老糊涂了?你看他现在这幅样子,像是要死了吗?男子汉大丈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惹人笑话!”

    太子:“……”

    太子:唯唯诺诺。

    爷俩缩着脖子,活像是两只淋了雨的鹌鹑,彼此搀扶着,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

    那边厢皇后已经拿出了训诫宫嫔的架势来训诫这父子俩:“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无非就是好生将养,外练内调罢了!”

    “朝堂上的事情,自然有你们俩去操办,我管不着,但是到了后宫,所有人都得听我的!”

    她雷厉风行的制定了计划:“从今天起,每日晨起之后先来一套五禽戏,活动完筋骨之后再绕着东边的水池子走两圈,都少喝酒,别只盯着那几个荤菜下筷子,晚上到了点就睡,别木头似的在那儿傻熬……改,统统都改!”

    皇帝:“……”

    太子:“……”

    父子俩心有灵犀的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同样的意思。

    行叭。

    我老婆/我娘高兴就好。

    ……

    燕王沉沉的睡了一觉,再度睁眼之后,只觉身轻体健。

    试探着小幅度的活动一下脖颈,先前脑门上的不适感觉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而心理上的压抑,却没有得到丝毫的纾解。

    周遭并没有内侍和宫人在,大哥和父亲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燕王浑然没有起身的意思,更没有唤人前来侍奉,他只是保持原先的姿势躺在塌上,目光有些无神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那扇窗。

    怎么说呢,到底是意难平啊。

    都是儿子,却那么偏心大哥……

    燕王不想想起来的,但不知为何,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倒放出当时的画面。

    老爷子看大哥的眼神,是看他时从没有过的慈爱。

    大哥说的那些话,更是打死他都不敢跟老爷子开口的。

    燕王清晰的记得老爷子难掩伤心,惊痛之下说出来的话,大抵是那些言辞带给了他太大的震撼,他甚至于不自觉的复述了出来,一字不差。

    “你这个混账东西,怎么能说这种话来扎你爹的心啊!”

    “……你以为你爹的心是铁打的,没有知觉的吗?”

    说完之后,他嗤的笑了一声,又学着大哥的声音,继续接了上去:

    “难道做儿子的的心就是铁打的吗?”

    后边老爷子是怎么说的来着?

    燕王一人饰演两个角色,沉了沉嗓音,学着老爹的架势,精分道:

    “你们这群没心肝的东西,没有一个人记着我,全都把我抛下了啊——”

    燕王有种苦中作乐的郁卒感,自嘲的笑了笑,正准备继续这场剧目,冷不丁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有些稚嫩的咳嗽。

    燕王如遭雷击,怔在当场。

    回神之后,他一寸寸转过头去,就见通往寝殿内室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他的大侄子英哥儿满脸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在他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摆了一张圆桌,他爹,他娘,他大哥,他大嫂,还有其余几个年长的兄弟夫妻,乃至于他自己的媳妇,全都在这儿……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燕王妃看他的表情相当微妙。

    【天,好丢撵】【真的好尴尬】【鲨我别用老四刀】【别看我别看我别看我】

    燕王:“……”

    燕王:“…………”

    呀,好多人啊!

    老四,没关系,一辈子很短的,眨眨眼就过去了!

    众人神色各异,欲言又止。

    燕王呆呆的躺在塌上,魂飞九天。

    只听见他大侄子哽了半天,才艰难的憋出来一句。

    “四叔,你是不是以为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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