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做好决定，并且通知出去之后。

    真是一家欢喜，一家愁啊。

    1978年的春节，是这样的安排：

    陈永峰，杨晶晶，小夫妻两个，开车带着丈母娘自驾回永红县，跟老丈人小姨子，一起过春节。

    陈默，留在北京，与邵光荣、邵锦成，一起过春节。

    虽然陈默决定做完了，陈永峰也不反对，让她自己拿主意，但是心里的不舍在脸上都控制不住，知道的那一刻陈永峰表情管理失败。

    “哥，别不高兴。”陈默很少见哥哥这样情绪外露，赶紧劝慰。“哥，今年春节，邵叔叔方阿姨回不来，虽然初一初二会有人来拜访邵爷爷，但除夕只有他跟二哥两个人，我留下来了，他们就热闹了。嫂子家里人多，本身就热闹。”

    “嗯，你说的都对，但是我们春节从来没有分开过。”

    “哥，万事都有第一次，明年春节我们就又一起过了。而且我在北京，跟二哥在一起，又安全暖和得很，不用来回劳累，你又放心。”

    “知道了，你跟邵爷爷他们两个好好过节，晚上不要吵到邵爷爷，让他按时睡觉。除夕那晚，别让他喝太多酒，他年纪大了，喝多了再睡，很危险。”

    “放心吧哥。”

    余下几天，家里唯一的闲人陈默，开始给哥哥嫂子置办年货，杨晶晶嘱咐她没别太多，庆姨那边自己也买了不少。

    离着春节越来越近了，过了小年，来到了腊月二十七。

    陈永峰跟杨晶晶把工作安排好，可以休假了。这是工作这么多年以来，杨晶晶休的最长的一个假期。因为她今年新婚，医院里面是有这个传统，哪个医生或者护士结婚了，结婚的头一年春节，可以多休息几天，由科室内其他的医生护士承担值班。

    杨晶晶这些年，可没少春节值班，今年，终于是轮到她休这个婚假了。

    早上，三个人把陈默置办的年货，装到车上。

    “默默，来，压岁钱。”陈永峰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陈默，“谢谢大哥，过年好。”

    旁边的杨晶晶也掏出来早已准备好的，“来，默默。嫂子也给一个，过年好。”

    “哈哈，太好了。别人家都是哥哥嫂子一起给一个红包，我这么幸福，一下子收倆！”

    杨晶晶笑着拍了拍陈默的手，回身继续去拿东西。自己丈夫，只有这一个亲妹妹，自己没有公婆需要伺候，结婚这半年来，她已经越发体会到自己的幸福了，这唯一的妹妹，思想上很先进，跟自己是一路人，她非常喜欢，所以她下意识就会对她好一些，今天的红包，也是她昨天想着给默默准备好的，陈永峰并不知道。

    陈默这几天的行李也被装上了车，大壮也上了车，家里上了锁。

    他们两个先开车，把陈默送到邵光荣那里去。

    陈永峰杨晶晶，给邵光荣拜了早年，杨晶晶顺便给邵光荣检查了一下子身体。陪着老爷子聊了一会儿，就出发去接了母亲，三个人回东北去过年了。

    有了陈默陪着过年，邵光荣可是很开心了。

    陈默也是有不少法子，让老人家开心。腊月二十七，还有三天出息，这三天每天准备些什么好玩意，她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有陈默在的地方与节日，自然都是仪式感满满。

    腊月二十八，打糕蒸馍贴花花。

    陈默跟邵光荣一起，给窗户贴窗花。她负责贴，门楣高的地方她就爬凳子，邵光荣负责扫浆糊。

    “邵锦成那臭小子，还两天就过年了，还那么忙。”

    “邵爷爷，十一届三中全会刚召开完一个月，很多人都摩拳擦掌，想借着这股东风，成一点事业。不出意外的话，不用多久，全国民营经济就要百花齐放了。二哥早几年，就接触了这块儿，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自然不能放松。这个赛道上，本来就他与其他几个不多的人，跑在前面。一下子涌进一大堆人，二哥自然得打起精神来，快点跑，甩他们几圈，占领绝对的优势位置。”

    “你这小妮子，看这种事情原来这么通透。”

    “嘿嘿，我知道，邵爷爷也懂的，只是想骂一骂二哥而已。”

    “钱呐，钱是赚不完的。”

    “嗯，那是自然。不过，邵爷爷喜欢不对，大哥喜欢数学，嫂子喜欢治病救人，我喜欢文学，二哥就是赚钱。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不是，二哥这个喜好还挺好的，我也想要个这样的喜好，当个富豪。”

    “你啊，每次都这样，邵锦成那臭小子的什么事，在你嘴里都能变成优点。”

    “本来就是，富豪可不是谁想当都能当的。大哥是大学者，二哥是大富豪，两个都这么出息，我可太开心了。”

    邵光荣听了陈默的话，哈哈大笑，孙子忙到腊月二十八还在忙的事情，自然不记得了。

    陈默见邵光荣开心了，就继续逗闷儿说些别的话题。刚才，自己说大富豪三个字，邵爷爷并没有说什么。看来，对于二哥的财务实力，邵爷爷也是一清二楚的。

    一老一小，两个人正聊着，贴着窗花。外面有人来敲门了，邵爷爷这里，过年了，时不时有人来的。

    小芳阿姨去开了门，跟人说了几句，就见三个男人来来回回从大门往厨房里面搬了几趟东西，那三个人搬完东西，就走了。

    小芳去厨房盘点了一下，就来跟邵光荣汇报，“首长，是锦成派人来送了年货。”她把那些食物复述了一遍给邵光荣。

    “好，我知道了。”

    等小芳走后，邵光荣把一个涂好浆糊的福字递给陈默，“你自己在这里过年，那小子恨不得把北京城给你搬回来，你听听刚才那些东西。”

    确实，东西里面很多甜食，一听就知道是给自己准备的。他跟邵爷爷过年，邵锦成是不会准备这些的。

    “这几天吃不完的话，等你回畅春园的时候，让你二哥都给你送过去，你喜欢的。”

    “嘿嘿，谢谢邵爷爷，邵爷爷还说锦成哥呢，邵爷爷对我也好，不对，邵爷爷对我更好。”

    “当然了，不疼你还疼谁去。不过，那小子啊，如果对相亲之类的事情，也有这么上心，我早就抱上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