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打他，这小子就是欠揍。”崔灵山无奈只好跟了上来，看到我挨揍了嘴里都乐开花了。

    “老小子，你幸灾乐祸。”我低声骂道。

    “谁让你拉我垫背的，打死你老夫才开心呢！”

    “还不是你非要看什么戏，否则能碰上这个母夜叉？”

    “那你就拉我垫背，谁不知道这个罗……”说到这里他抬头小心的看了看罗红硬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地吼道：“这个罗红不好惹。”

    “你到底知道什么，快告诉我啊，我感觉自己就他妈像个傻逼一样。”

    “这个‘像’字用的不准确，你就是个十足的傻逼。”

    “崔灵山，你好歹是一百二十多岁的人了，别为老不尊行不行。”

    “在她面前，两百岁又怎么样，也就是你小子还能活到现在，要搁旁人早死了。年轻人啊……不知道个怕字。”

    罗红的身份一定不一般，就连崔灵山这个老妖怪都怕的要命，看来以后见到大白和小黑有必要侧面的打听一下。

    “行！你不说是吧，那咱俩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我死了你也活不了，我就说你暗恋她。”

    “你……我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会暗恋个小姑娘，你别血口喷人。”

    “血口喷的就是你，你刚才不还说年龄不是问题吗？我绝对相信罗红知道了会不顾一切的赏你两个嘴巴子，然后再详查的。”

    “你……”崔灵山急得直跺脚最后仰天长叹：“叫花子你害我啊！”

    “同舟共济！”我伸出右手喊道。

    “滚！谁和你这种卑鄙的小人同舟共济，三十万立刻就还我，要么现在给我刀。”

    正在这时罗红听到了我们的嘟囔声，转过头来黑着脸问道：“你们一老一少在合计什么？”

    “没有，刚才崔老爷子说自己梅开二度，喜欢……”

    “没什么，没什么。”崔灵山上来一把捂住我的嘴，一个劲的杵我后腰笑道：“梅子太酸了，二季的梅子更酸，我还是喜欢糖炒栗子。”

    “神经病，梅子有二季吗？”罗红皱了一下眉头转过身去。

    我还要挣脱他的手喊叫，崔灵山急忙小声喊道：“行行行，同舟共济，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她几巴掌。”

    关于罗红的事情崔灵山始终没有胆量和我说，只说这个女人在地狱有着非同凡响的身份，不管是阴差还是阳差都惹不起。不过这时候我就有点纳闷了，既然这个罗红如此的厉害，为什么当初会被几条地狱犬追的落荒而逃呢？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我们三个相继进入了剧场，这时的剧场里黑压压一片，人影攒动，罕见的热闹起来。要知道如今的戏园子这种场景可不多见了，足见这个‘活娘子’白素素的影响力不一般。

    这时的台幕还是拉着呢，里面是什么情景看不清楚。幕前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高声叫道：“今天，是我们‘乾坤艺术团’第一次来到武槐乡小槐镇慰问演出，再此我要感谢……”

    其实说来说去不过是一些场面上的客套话，感谢这个领导，那个领导什么的，场下的人本就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听得直打瞌睡。

    最后那个人把所有的领导都感谢了一遍忽然喊道：“下面请欣赏《白蛇传》的第一个曲目‘双蛇斗’……”

    ‘咣！’一声锣响之后，台幕缓缓拉开，霎时间台上云山雾罩，几句旁白介绍了故事的开始。其实关于白蛇传我早就在电视里看了不下十几遍，早些年小的时候‘新白娘子传奇’就和洗脑一样暑假寒假没完没了的滚动播出。

    不过这大戏台上的还是第一次见。只见雾气散后，一座假山出现在戏台上，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峨眉山’，忽然一声撕磨声过后，一白一青两条布幔做的大蛇盘旋而上出现在假山之上，上下翻滚，厮打的如火如荼。一个闪雷过后假山缓缓落下，两条大蛇也盘旋而下。

    又是一个惊天响雷一白一青两个人忽然跳了起来，手中双剑上下翻飞，虽说只是点到为止但一招一式都颇具功夫，耍的颇为精彩。

    “好……”崔灵山看的激动一拍大腿叫起好来。

    坦白的说这种开场与我平时见到的不大一样，应该是经过了改良，有点追求视觉效果的感觉。

    这一场‘双蛇斗’几乎没什么太多的词，其大概故事就是青色想娶白蛇，白蛇不同意最后两人开始打斗，最后青色落败甘心化为侍女同白蛇下山报恩。故事十分的简单，精彩的是打斗的场面和两人的两相。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我这典型的外行就是看热闹来了，这也是戏园子惯用的手法，第一出戏先开打，把外行内行人的眼睛先吸引住。

    ‘呼！’就在这时台上的青蛇忽然张口一喷如初一团火焰，‘呼呼呼！’接连吐出三团火焰。白蛇也不甘心张口吐出一团水汽，刚好把火焰压住。

    霎时间场下一阵沸腾，大呼：“火彩……火彩啊！”

    这一招的确震撼，我没想到戏曲之中居然还有人可以喷火和喷水，的确赏心悦目。

    “太好了，居然是失传已久的‘火彩’和‘水彩’，今天真是来值了。我就说嘛，双蛇斗这个曲目打民国那年就已经取消了，原因就是太难，许多角儿掌握不了。不愧是‘活娘子’过瘾！过瘾啊！”崔灵山激动的吼叫。

    或许是看到我一脸懵逼的样子，崔灵山耐下心来和我讲解了一下这出双蛇斗的看点。首先，这出戏采用的是昆曲和京剧两种表演方式同台合演，这在业内有一个专用名词叫‘风搅雪’。更何况还有对剑、走旋子、大开打，配以砌末、火彩等特效，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据崔灵山说这出戏早在民国时期就已经失传了，也不知道这个乾坤艺术团是怎么做到还原的，要知道崔灵山可是见过真正的‘双蛇斗’的，他说很好那绝对就是很好了。

    “都说‘活娘子’厉害，我看‘小青花’也是不错的。”许久没有说话的罗红忽然开口道。小青花指的是饰演青色的那个人。

    “是啊！是啊！以前也老夫只听过‘活娘子’这号人物，也没听说过小青花啊，这个乾坤艺术团到底有多少好手藏龙卧虎呢？”崔灵山摇摇头说不上来。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来之前特意打听过。”罗红微微一笑说：“白素素原来不在乾坤艺术团，是被他们挖过来的。这个小青花好像是白素素的师弟，刚刚出道没几年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崔灵山点点头：“挖角儿这事我倒也略有耳闻，好像和‘许沐风’有点关系？”

    罗红笑了：“白蛇配许仙嘛！倒也绝配。”

    许沐风是乾坤艺术团里的一个角儿，擅长大嗓小生唱法，此种唱法专门用来演绎白蛇传中的许仙。早些年许沐风和白素素一见钟情，活脱脱的上演了一部戏外的‘断桥’，两人携手共赴连理成就了业内的一大佳话。

    不过‘双蛇斗’中并没有许仙上场，我也没有见到这个传闻中的‘活许仙’。

    “什么玩意，虚头巴脑的空架子，要激情没激情，要特效没特效。看这种老掉牙的东西还不如回家看大片去。爷爷……咱们走吧！”就在这时一声极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霎时间所有的人都回头向我们这边看去。

    这也难怪，因为那个咋咋呼呼的声音就出自于我们的后排。此刻我才看清楚了后排上有一老一少两个人，老人老态龙钟拄着一个拐棍，显然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而那个‘少’也是相对而言，看这架势怎么也三十开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