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染得到这个天赋也有一段时间了。
他起初只知道这个天赋能帮他前往其他世界，别的也没想太多。
但后来证明，模拟器的每一个紫色天赋都非同小可，就算只是一张实体卡片，也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给他带来亿点小震撼。
摩大币停产了。
世界枢纽里的摩大币越花越少，迟早有消耗殆尽的那一天，而邪神攻势迅猛，普通的神明未必能在世界海中找到安身之所。
到时候，摩大币就是生命。
他可以用摩大币来让整个世界枢纽为他效力，从某种程度上操纵世界枢纽。
王染抿了抿嘴唇。
他询问道：“驻留时间是硬性消耗，每天都有很多摩大币凭空消失，有人计算过摩大币什么时候消耗殆尽吗？”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摩大币消耗得越快，他手里的摩大币就越有价值。
“没人算这个。”这位神明摇了摇头，“摩大在临走前给摩大信徒留了一大笔摩大币，具体数额没人知道，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放出一些，来缓解摩大币的消耗。”
王染怔住了。
虽然摩大币停产了，但摩大信徒屯了很多，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放出一些，四舍五入就相当于生产摩大币了。
他顿感失望。
不过仔细一想，摩大币停产十几万年，如果没人管，世界枢纽里的摩大币可能早就消耗殆尽了。
况且摩大也不是突然消失的。
他在“闭关”之前肯定考虑到了这种情况，理所应当会布置一些后手。
“不过.”
这位神明话锋一转：“距离摩大信徒上次释放摩大币已经过去快两万年了，之前都是一万年释放一次，我估计他们手里的摩大币应该也不多了。”
他叹气道：“不知道摩大什么时候出关。”
“摩大币越来越少。”
“现在能常驻世界枢纽的至少也是六七阶的超凡者，再过一段时间可能只有神明才有资格留在世界枢纽了。”
王染思索两秒后试探道：“摩大闭关这么久，是不是出问题了啊？”
神明的眼神发生微妙的变化。
“应该不会.”
他不敢肯定他自己说的话。
“为什么不会？”王染询问道，“一次闭关十几万年，哪怕是真神也很少见吧？”
这位神明答道：“真神闭关，最长一次也就一两万年，还得有充足的能源供应，不然神火会在漫长时间的消磨中熄灭。”
王染追问道：“那摩大呢？”
这位神明迟疑道：“摩大跟普通真神不一样，有传言说他踏入了真神之上的境界，所以闭关一次十几万年也不是不能理解。”
王染眼皮一跳：“真神之上的境界？”
这位神明点了点头：“据说真神之上还有更强者，不过这只是个传说，而且摩大已经十几万年没露面了，没人知道传说是不是真的。”
传说？这可不是传说！
王染在模拟里接触过天使背后的诅咒，对方击杀真神时表现得无比从容。
那必然是真神之上的境界。
摩大很可能也跨入了这个境界，否则天使背后的诅咒不会允许摩大向其他人传播祂的秘密。
“那个境界叫什么？”
王染追问道。
“有好几个说法。”这位神明如数家珍地说，“虚实、真我、合道.一个地方一个叫法，具体如何突破也众说纷纭。”
王染露出好奇的神色
“有的说要跟自己掌握的规则融合，成为这种规则本身。”
“还有的说要勘破某个大秘密，了解世界海的本质。”
这位神明叹气道：“说法很多，但我觉得没人真的知道后面的境界是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突破，不然他们自己就突破了。”
王染缓缓点头。
资源是有限的，就连晋升真神都要寻找有六层次级空间的世界。
真正对真神之上有了解的人肯定不会跟别人分享信息，因为这只会给他们自己的晋升创造阻碍。
不仅如此，如果晋升的条件比较苛刻，先晋升的强者可能还会给后来者使绊子。
王染心中忽然生出一抹明悟。
他知道之前那几个真神为什么宁可放弃抵押物也要挤进地球了。
他们是为了真神之后的道路。
地球是目前唯一一个拥有十二层次级空间的世界，如果说哪里有机会帮助他们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个地方无疑就是地球了。
“你为什么来地球？”
王染对面前的神明问道。
这位神明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说：“我来地球是为了帮助您探索次级空间，好解决您世界的末日危机啊！”
王染挑眉道：“说实话。”
仅仅三个字，这位神明就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
他犹豫了两秒，不知道该不该讲实话，但想到之前在王染面前偷奸耍滑的神明的下场
“我其实是来寻宝的。”
他目光畏缩地说道。
“我听说地球的次级空间里有一片古战场，仅仅一个遗留下的傀儡就能击杀真神。”
“我想在古战场里淘点宝物。”
他一边说一边向王染展示自己身上的彩绘纹身。
“我身上的每一个图案都封印着一个亡魂，它们是我的一大臂助，如果我能在战场上找到当年参战的强者的亡魂，我的实力就会有质的飞跃。”
王染正眼打量了一下这位神明身上的彩绘。
每一个都扎牙舞爪，栩栩如生。
他之前感受到的戾气就是从这些彩绘中溢出来的，原来里面封印着许多亡魂。
“如果能找到真神后面的道路就更好了。”这位神明小声说道，“我的爱好很枯燥，就是修炼和变强。”
王染缓缓点头：“可以理解。”
他不排斥外来神明到地球挖掘宝物，也不排斥他们寻找突破机缘。
当然，前提是在模拟里。
对了！
可以让圣雅做个登记，只要神明们上报发现宝物的位置，这些宝物就白送给他们。
他们肯定愿意合作。
而等他们在模拟里把宝物的位置打探清楚，他就可以在现实里大丰收了。
双赢——他一个人赢两次。
啊！
白嫖的技艺越发纯熟了！
说做就做，他立即拿出竹简，把这个想法告诉圣雅。
圣雅感到十分吃惊。
“你确定吗？”圣雅震惊道，“那可是十二层次级空间，而且是一座古战场，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宝物呢！”
王染撇了撇嘴：“我又不能盯着他们，就算我不这么做，他们发现宝物了也不会给我。”
圣雅犹豫道：“可是.”
话是这么说，但之前这些神明只能偷偷摸摸地窃取宝物，一旦公布这个规定，这些神明就可以大张旗鼓地干了。
更重要的是，这些神明只是打头阵的。
等确认地球不是龙潭虎穴，后续会有越来越多的神明涌入地球，就连他们守望者协会的会长都表达了意动。
到时候还不把地球给挖空了？
“没事，不用顾虑这么多。”王染叮嘱道，“不过他们不仅要登记宝物信息，还要登记他们的行踪，以及行进路径上的情况。”
东西不是白拿的。
“每个神都要定期登记，不然我就按名单挨个杀。”王染语气冰冷地说道，“宝物可以给他们，但我要了解次级空间里的情形。”
圣雅沉默两秒后答道：“我明白了。”
在她看来，王染一定是急于拯救世界，所以才主动放弃了那些本来属于他的宝物。
真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
换做别的神，恐怕宁可自己的世界被末日毁灭，也不会愿意把自己世界的资源跟别人分享。
从这个角度，她由衷地钦佩王染。
过了几秒，王染语气放缓，他询问道：“最近几天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他这几天一直在跟他面前的神明学习次级空间的知识，没有跟圣雅联系。
“有一件事比较特殊。”
圣雅正色道：“伱的世界物理常数不正常，在同等条件下，你的世界光速比其他世界慢一截，其他的很多物理常数也有类似的情况。”
王染愣了一下，他疑惑道：“什么意思？”
“我请了一些有经验的神明分析。”
圣雅答道：“他们推测，你的世界可能存在一些高等科技文明，这些文明在力量层次上达到了真神的程度。”
“它们从源头上修改了一些东西，来限制所有低级文明的发展。”
王染疑惑道：“为什么说是科技文明，不能是修炼文明吗？”
圣雅答道：“这些物理常数增减得很有规律，修炼文明控制不了那么精细，而且一般也不会去碰这些物理常数。”
“对修炼文明来说，这些常数没有意义。”
“修改物理常数的情况本身也比较少见，这件事费时费力，不仅要达到真神层次才能做到，为了维持，后续还要投入很多资源和精力。”
”虽然修改物理常数可以限制科技文明的发展，但科技文明发展到虚神层次就到极限了。”
圣雅解释道。
“真神根本不需要担心科技文明发展起来威胁自己，所以一般不会修改物理常数，就算改也只是为了某些便利而改一个两个，不会方方面面什么都改。”
王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很快他又产生了新的疑惑。
“真神层次就能改？”
这里可是地球，真神连个豆兵都打不过。
力量层次只是达到真神，恐怕什么都做不了，要是真有文明从源头上修改了一些东西，那些文明一定强大得难以想象。
不过，物理常数.
这个东西是怎么限制低等文明发展的？
王染询问道：“能具体讲一讲吗，修改物理常数有什么影响？”
“就以光速为例。”圣雅不假思索地答道，“光实际上是一种电磁波，低等文明普遍采用电磁波传递信息，光速决定了信息传递速度的上限。”
“光速轻微下降一点，一个文明处理信息的速度就会暴跌一截。”
“发展速度也会暴跌一截。”
“比如从1型文明到2型文明，正常情况下只要五百年就能走完，但你的世界可能要走八九百年。”
王染沉默了。
低等文明还在玩核弹，高等文明已经在把弄物理规则了。
他忽然有种打开新天地的感觉。
他感到十分无奈。
他知道宇宙深处一定存在某些比目前的人类更强大的文明，但他没想到那些文明的影响力竟然已经覆盖地球了。
过去的地球很辉煌。
但现在的地球全是普通人，刨掉他跟晨曦使徒就是一个纯粹的科技文明。
某个地球一无所知的高等文明把光速降了一点，直接让地球的发展速度减缓了一小半，从五百年延长到了八九百年。
如果在五百年到八九百年的这个区间里，地球上发生了毁灭人类的天灾或者席卷全人类的战争。
文明倒退回去，还得再走一个八九百年。
循环往复，说不定永远都没有蜕变成2型文明的机会了。
这还只是其中一个影响。
“最关键的是，如果你的文明在错误的物理常数上建立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等你们遇到那些文明，他们把物理常数恢复正常，你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就完全崩塌了。”
“这对一个科技文明来说是最恐怖的事。”
圣雅停顿了一下：“我等会儿发一份报告给你，那里面比较详细。”
她强调道：“虽然你很强大，但世界枢纽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层次的科技文明，以后如果遇到了，你千万不能大意。”
王染陷入了沉思。
科技文明是以普通人的智慧探索规则。
科技文明的发展成果可以惠及所有人，但发展过程异常艰辛，世界枢纽连接着许多科技文明，这些科技文明最多也就触及到虚神的力量层次。
再往上就不得不跟修炼侧的力量结合，朝修炼侧文明转型。
这些文明其实已经变成修炼文明了。
他们不会再去修改物理常数，因为对拥有这份力量的他们来说，再做这件事已经没有必要了。
低等科技文明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变成过去的他们，对现在的他们毫无威胁。
但地球世界存在某些文明。
他们虽然掌握了强大的力量，但仍热衷于限制低等科技文明的发展。
合理的想象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们担心低等科技文明成长起来以后威胁他们，因为他们自己就是走这条路线的纯科技文明。
他们相信低等科技文明的潜力。
所以才大规模地修改物理常数，企图锁死低等科技文明的未来。
这个或者这些文明.他们在哪呢？
王染灵光一动，他询问道：“我能委托你们给我的世界做一个系统性的调查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