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悲伤的感觉从心底逐渐涌现上来，宁霏雨眼底浮现了一抹雾气。
那种从心底逐渐涌现上来的感觉让她觉得沪深的血液都跟着凝固了一样，她嗓音颤抖：“之后呢？”
宁舒然看了眼宁霏雨，随即又偏开了头。
宁霏雨声音很小，喃喃：“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是吧？”
“你才是，只有你是。”
宁舒然知道这个事情是彻底瞒不住了，她妥协：“是，你是爹爹从苗疆带回来的人。”
这对于宁霏雨来说宛若晴天霹雳一般，她甚至之前一直以为自己的养父母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可事到如今，却发现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脑海中不自觉回想到了在苗疆时的种种，想着离霜和萧竹澜在她临走时的依依不舍。
竟然是这样。
宁霏雨下意识对视了沈烨临的视线，眸底浮现了一抹复杂的情绪。
良久，宁霏雨才缓缓道：“那爹娘从小对我就不闻不问，只是因为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是吗？”
此话一出，就连一向能言善辩的宁舒然都说不出话来了。
她陷入了沉默，好半天才道：“是啊。”
“不过你也真是命硬，将你丢出去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死，甚至被人所救下，活得好好的。”
宁舒然看向宁霏雨的视线中带着一丝丝的恨意：“为什么你还要活着！”
“你为什么不早点去死！”
听着宁舒然话中的激动以及愤怒，宁霏雨心底的怒意逐渐的浮现出来。
她再也压抑不住，也顾不得现在是在大殿之上，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对我说这种话？”
“如果不是你们一家人做出这等事情，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宁舒然，这么多年一直都在算计我，事到如今也终于算计到了你自己的头上吗？”
“因果报应罢了，这都是你活该！”
宁舒然似乎是被刺激到了，眼泪顿时夺眶而出：“我活该？”
“要不是爹娘照顾你，你早就死了！”
听到了这话，宁霏雨只觉得无限的讽刺，她嗤笑了一声：“照顾我的是我的养父母，跟宁国公他们有什么关系？”
只有沈烨临能够明白宁霏雨的心中到底对宁国公他们充斥着多少恨意。
沈烨临微微叹息，本想要开口，却听到沈煜的声音响起：“你来自苗疆？”
“那你是苗疆人？”
宁霏雨怔愣了一瞬，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她并非是宁国公的亲生女儿，进入慕国的宫中，也就代表着与慕国联姻。
果不其然，沈煜下一句话便随即响了起来：“既然你是苗疆人，你这次去苗疆，想必你也应该知道了你自己的身份了吧？”
宁霏雨心下一沉，随即道：“臣妾不知。”
“若不是舒贵妃今日开口，怕是臣妾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苗疆人。”
沈煜蹙眉：“那你与皇叔此番前去苗疆，是所谓何事？难道不是为了调查你的身世？”
提及这个，宁霏雨顿时就掌握了主动权。
“臣妾此番与王爷一同前往，是因为臣妾本想着要去一趟楚国。”
“可在路过凉州时，王爷中了毒危在旦夕，根据随行的大夫所说，是有蛊虫催动了王爷体内的毒素。”
“无奈之举我们才会前往苗疆。”
沈煜沉默了片刻，看不出什么神色。
随即，他站起身来：“那皇叔现在可好了？”
沈烨临嗓音低沉：“亏得丽贵妃照料，本王才保住性命。”
“在苗疆时，多双眼睛都在盯着，本王又能和丽贵妃走的多近？”
“只是让本王没想到的是，回京之后竟然听到有人在四处传本王和丽贵妃的闲话？”
“简直是胆大妄为！没有将本王放在眼里。”
沈烨临的视线落在了宁舒然的身上，眼底的冷意一闪而过：“看来还是本王平时过于仁慈，让许多人都忘了。”
“本王乃是在战场上，手握着数条人命的人了！”
此话一出！
宁舒然被吓了一跳，浑身都开始发颤，她死死咬着唇瓣，辩解道：“王爷，臣妾冤枉。”
“臣妾真的不知道这些，臣妾是受到了挑拨才会……还望王爷恕罪。”
沈烨临没有理会宁舒然的求饶，反而是将选择权丢到了宁霏雨的手中。
“丽贵妃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此事对丽贵妃也有很大的影响。”
“若是丽贵妃答应饶了你，那就算作是本王的意思。”
自己的生死在瞬间就落到了宁霏雨的手中，宁舒然也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可她不甘愿自己就落得这样一个结局。
“霏雨，此事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你要相信我……”
“我从未害过你。”
宁霏雨垂眸看着一直在求饶的宁舒然，仿佛在宁舒然的身上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
如果自己也现在杀了宁舒然，那和上一世的宁舒然到底有什么区别？
宁舒然纵然是不无辜的，可她腹中的孩子到底还是无辜的孩子。
宁霏雨沉默些许，声音也跟着沉闷了不少：“可你从未觉得你自己无辜。”
“或许我该称呼你一声姐姐？”
“哪怕你当初念及一丝丝旧情，我们也不会现在在皇上的面前发生这么大的矛盾。”
“姐姐，我救了你的命，难道你不该感谢我吗？为什么还要屡次与我作对，我到底欠你什么？”
宁舒然微微一颤，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着宁霏雨的视线，眼底却浮现了一丝丝的嫉妒。
“为什么所有人都对你好？入了宫就能得到皇上的宠爱，还能遇到王爷！凭什么？”
“这一切凭什么都是你的？”
“明明本宫才是皇上的宠妃，明明你没有出现之前，这一切都是属于本宫的！”
宁舒然的声音尖锐又刺耳，她一把抓住了宁霏雨的手，声嘶力竭的逼问：“本宫厌恶你！如果没有你！”
“本宫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都是拜你所赐！宁霏雨，你为什么非要出现在本宫的眼前？为什么不早早去死！”
一道清脆的耳光响彻在大殿内。
宁舒然被扇的愣了愣，过了许久才捂住了脸颊，抬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你疯了？！”
“你竟然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