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宁霏雨眼巴巴地看着沈烨临，看得沈烨临摇头失笑。
“为什么？”宁霏雨实在是不理解，“这话从宁舒然的口中说出来，才有可信度不是吗？”
他们都知道宁国公一定和沈煜撺掇皇位的事情有关，现在差的就只剩下证据。
那么，这个证据从宁舒然的口中说出来，不就是最为可信的吗？
沈烨临抬手揉了揉宁霏雨的头发。
“正因为我们觉得，这话从宁舒然口中说出来更为可信，所以沈煜才会让宁舒然说出来。”
这话说得跟绕口令似的，但宁霏雨也明白了这话中的含义。
除此之外，宁霏雨还有个疑惑的点。
“可宁舒然是喝醉了和曦妃说的，难不成皇上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沈烨临眼眸微眯，沉吟片刻。
“确实有所怀疑，但还未确定，这次不光是在试探本王，也在试探曦妃。”
宁霏雨此刻才明白，皇宫的斗争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也在这一瞬间明白沈烨临为何不想让她在宫中。
“那现在该怎么办？信已经被我们拿出来了，现在还回去怕是也来不及了。”
沈烨临薄唇微微扬起：“放心吧，沈煜不会声张的。”
消息是贤贵妃传出来的，以她现在在宫中的身份，和楚国公主的身份。
在慕国还没有稳定之前，沈煜也不会轻易地去动贤贵妃。
闻言，宁霏雨总算是稍微松了口气，天色也晚了，其他人也都纷纷离开。
屋内只有沈烨临和宁霏雨二人，信是假的，那也证明他们必须要从头再来。
宁霏雨心里说不出的堵得慌，也不想回宫，懒散地躺在沈烨临的榻上，撑着胳膊看着他。
看着宁霏雨苦恼的模样，沈烨临俯身凑了过去，嗓音低哑：“在担心什么？”
宁霏雨无奈道：“宫中的局势一点都不明朗，我们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得到的却是假的。”
“那么多的努力都白费了，我们又要从头再来。”
孰料，听到了这话的沈烨临却低低笑了起来。“谁说要从头再来了？”
这话让宁霏雨很意外，她仰着头，一双大眼睛当中满是疑惑。
沈烨临解开了外衣，靠在宁霏雨的身旁。“放心好了，本王自有办法。”
这句话让宁霏雨的心瞬间就安定了下来，她靠在沈烨临的怀里，嘤咛一声。
天色逐渐亮起。
等宁霏雨回宫之后，得知宫中没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倒是显得有几分意外。
正当宁霏雨纳闷时，曦妃来到了雅轩。
“霏雨。”曦妃亲昵挽住了宁霏雨的胳膊，难以压抑话中的欣喜，“听说了没有？皇上下了早朝之后，就让舒贵妃去了御书房。听说皇上脸色很差，估计舒贵妃又要受罚了。”
宁霏雨笑出声来：“听说怎么回事了吗？”
曦妃一边走一边道：“谁知道了，只是听说舒贵妃昨晚好像喝了酒，喝得烂醉大闹养心殿，被皇上送回去了。”
提及养心殿，宁霏雨微微蹙眉。
就在这个时候，李公公出现在了这里。
“丽贵妃娘娘，皇上让您去一趟御书房。”
宁霏雨暗自感慨，该来的总会来，只得跟着前往。
曦妃担忧地跟了过去，却被拦在了御书房门口。
看着跪在地上啜泣的宁舒然，宁霏雨心中猜测大概是与昨晚的事情有关。
宁霏雨一脸无辜地行了个礼，温柔道：“皇上。”
沈煜面色阴沉，砰的一声砸在了桌子上：“说！昨晚你到底去了哪里？”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炸得宁霏雨人都傻了，她猛地抬头对上了沈煜的视线，硬着头皮回答：“臣妾昨晚就在宫中，哪儿也没去。”
“放肆！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敢说谎？！”沈煜的怒意清晰可见，就仿佛亲眼所见宁霏雨不在宫中似的。
下意识地，宁霏雨的视线就落到了宁舒然的身上。
她唇瓣紧抿，咬紧牙关：
“皇上，臣妾说得句句属实，不知道皇上是从何处得知臣妾不在宫中的？”
“臣妾定要与她当面对质一番！”
宁霏雨气得小脸通红，握紧了拳头。
沈煜蹙眉，气焰反而消下去了不少。“舒贵妃就在这里，那你们就当面对质。”
还没等宁舒然开口，宁霏雨率先反问：
“舒贵妃，污蔑嫔妃可是重罪！舒贵妃当真看到了本宫不在宫中？”
宁舒然唇瓣抿紧，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宁舒然自然不会认输：“自然！”
“本宫可以确定，你昨晚根本就不在宫中！”
宁霏雨挑眉一笑：“那舒贵妃倒是说说，本宫什么时候不在宫中了？”
宁舒然像是早就有所准备似的，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开口。
“昨晚，入夜之后，本宫亲眼所见你带着你的丫鬟从后门出去了！”
“你们穿着黑色的衣服。”
“本宫倒是想要问问丽贵妃，在宫中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去宫门口做什么？”
宁霏雨的心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逐渐涌现上来。
宁霏雨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宁舒然：
“舒贵妃是不是看错了？本宫和本宫的丫鬟，昨晚一直都在宫中。”
“难不成，舒贵妃说的是我们两个晚上在御花园要去捉蝴蝶的时候？”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宁舒然冷笑。
“别狡辩了，本宫亲眼所见！”
“你们出了宫！”
宁霏雨一时间甚至都分不清楚宁舒然到底是真的听到了，还是在诈她。
不过想到了沈烨临做事谨慎，想必也不可能会被这么轻易发现。
思至此，宁霏雨迅速有了定论。
“舒贵妃，凡事都讲究证据，不知舒贵妃可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本宫昨晚不在宫中？”
“光是凭借舒贵妃一面之词，可没有什么说服力。”
宁舒然仿佛等的就是这句话，唇角扬起，一副得意的模样。
“当然，没有证据，本宫也不可能来找皇上。”
宁霏雨挑眉：“那舒贵妃倒是说说，证据在哪里？”
宁舒然转过身，走到御书房外面冲着一旁的丫鬟挥了挥手：“春月，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