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霏雨诧异看向了贤贵妃。
贤贵妃继续说着，声音很低，像是在呢喃着。
“我甚至都以为我真的抓住了皇上的心，以为皇上真的爱我。”
“可没想到孩子没了，皇上竟然就是这么惩罚宁舒然的。”
“现在想想，我仿佛是一个笑话一样。”
贤贵妃这次对沈煜彻底失望。
看着贤贵妃这般模样，一时间宁霏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微微叹息了一口气：“后宫不就是这样吗？”
“帝王本就无情，你又何须太认真。”
这一点，宁霏雨前世没有认清楚，但这一世，她却想得很明白。
不过现在看向贤贵妃能够这么早想明白，倒是也是一桩好事。
贤贵妃看了一眼宁霏雨，笑了一下：“你很聪明，要比宁舒然聪明很多。”
“如果当初本宫入宫的时候，碰到的第一个人是你，那本宫或许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了。”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贤贵妃落寞地看着宁霏雨：“说吧，你想知道什么？本宫可以i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犹豫了半晌，宁霏雨试探性地询问了一句：“楚国的事情，你也会告诉本宫？”
贤贵妃叹了口气：“楚国的事情你问了也是白问，本宫知道得不是很多。”
“刚刚说的秦沐，本宫其实也是从秦沐口中知道了慕国还有一位高于皇上的摄政王存在。”
“以前秦沐还没有疯掉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整日和我讨论，那一位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到底有多么的威武，多么厉害。”
“起初，本宫也只是好奇，可这么多年来，本宫下意识就会将身边的人去和摄政王相比。哪怕从未见过他，本宫心中也清楚，他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男人。”
这开展是宁霏雨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宁霏雨却隐隐地感觉得到，贤贵妃似乎也是一枚棋子。
她看着贤贵妃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丝的同情，只可惜沉浸在悲痛中的贤贵妃根本毫无发觉。
贤贵妃还在继续说着。
“后来，听皇兄说，可以来楚国联姻，本宫想都没想就跟着过来了，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宁霏雨沉默了半晌，询问道：“秦沐是怎么疯的？”
提及这个问题，贤贵妃一时间也有一些无言。
她仔细想了想，又开口道：“本宫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以前秦沐也是个活泼开朗的人。”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变得沉默寡言。”
“她的变化我没有注意，等我发现的时候，都已经晚了。”
“那个时候，皇兄就将秦沐关了起来，不再让她与我见面，在那之后我就没有见过她了，不过我知道，她一直活着。”
宁霏雨轻轻叹息。
那么多的事情想要从贤贵妃的口中得知，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能够养成贤贵妃这样的性子的人，想必贤贵妃在楚国确实是没有什么心机，毫无心眼的人，估计知道的也不会太多。
宁霏雨也没有抱着希望。
说到了最后，贤贵妃忽然蹙眉：“等等，要是本宫没有记错的话，似乎……”
“似乎在秦沐的父亲死了之后，秦沐就再也没有笑过了。”
秦沐的父亲？
宁霏雨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想法，转瞬即逝。
她眼下也没有时间去深思，只能继续询问：“宁舒然还让你做过什么？”
贤贵妃这一次仿佛是彻底放弃了跟宁舒然一条战线的打算，将这段时间宁舒然让她做的事情，以及规划全部都说了出来。
越是听着，宁霏雨就越是觉得心惊。
她从未想过，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宁舒然所设下的计谋一条比一条歹毒。
直到此刻，宁霏雨才意识到，在她混迹在皇宫中，沈烨临到底怎么保护她的。
在这一瞬间，宁霏雨想到沈烨临只觉得心疼，这个男人，永远都是只手遮天，将她保护得好好的，却又让她什么都不知道。
贤贵妃看向了宁霏雨，问出了一个问题。
“本宫记得，你和宁舒然不是姐妹吗？为何姐妹之间会闹成这样？”
“难道只是为了争夺皇上的宠爱吗？”
说着，贤贵妃上下打量了一下宁霏雨，狐疑道：“本宫看你也是个聪明人。”
“而且根据本宫这段时间的观察，你似乎也没有特别争宠的打算。”
宁霏雨勾唇一笑，抬眸看着贤贵妃：“你觉得呢？”
哪怕知道贤贵妃已经痛改前非，宁霏雨也没有打算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给她。
贤贵妃微微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
半晌，她转头看着宁霏雨，还是率先开口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宁舒然算计你这么多次，你总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吧？”
听闻此言，宁霏雨来了兴趣：“本宫自然不会放过她，那贤贵妃又是怎么想的？”
“贤贵妃打算就这么默默无闻地在这里度过后半辈子，看着宁舒然生下孩子，奔着皇后的位置努力？”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贤贵妃的怒火就有些压抑不住。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怎么行！她将我害得这么惨，本宫绝地不会放过她！”
宁霏雨若有所思地反问了个问题：“你现在在皇上面前彻底没了资本，你还能怎么做？”
“冲动随时会要了你的命。”
刚刚还气焰很旺盛的贤贵妃，在听到了宁霏雨这句话之后，突然泄气了。
“那我还能怎么办？我现在根本斗不过她，要是她没有怀上孩子还好说，可她怀有身孕，要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怕是又是一场麻烦。”
宁霏雨自然也知道这一点。
不过，在后宫当中，多了一个帮手，就相当于少了一个敌人。
贤贵妃说不定会成为她很好的一个得力助手。
思至此，宁霏雨无辜地眨眨眼睛。
见宁霏雨没有开口邀请，也没有过多要说话的意思，贤贵妃心里面可谓是着急得够呛。
等了半天，见宁霏雨依旧沉默，贤贵妃彻底坐不住了。
她噌地一下站起身来，一把握住了宁霏雨的手：“以前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
“我跟你道歉。”
“我也不奢求你原谅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