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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 章

    店员在邢恕面前瑟瑟发抖,甚至都忘了提醒邢恕他刚才拿的那颗橘子味果糖多少钱,也忘了提醒邢恕没付钱之前不可以拆掉包装。

    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邢恕的脸上。好半天鼓起勇气开口问:“警官……您是不是病了?”

    闻言,邢恕锋利的眉梢一抬,没说话,只是看他一眼。

    一颗硬糖在齿间嘎嘣嚼碎。

    这一眼差点没把店员吓哭。

    “对对对不起!我不是说您有病的意思!是因为您的那个,脖子和眼睛……对不起,没有冒犯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您好像看起来……”他说着说着,突然偏过头去。不敢再看邢恕的眼睛。

    邢恕发出一声沉闷低笑,难得有闲情逸致给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解答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说:“不是病了。”

    他从兜里掏出两枚硬币抛到收银台上,付了糖的钱。在店员好奇又瑟缩的目光中漫不经心道,“是快死了。”

    随即转身离开。

    门关上,机械音的“谢谢惠顾”打碎了身后店员震颤的尾音:“……啊?”

    -

    邢恕腿长,一步当别人两三步,很快便跟上了刚跑出去不远的叶西杳。

    他与前者保持距离,且一路有遮蔽。即便叶西杳现在立刻回头,也不会发现他。

    邢恕知道自己跟上的不是人,而是一个恶魔。

    这是他今晚的意外收获。

    事实上,在半个月以前,邢恕就收到了鹿城这边的救援求助,为了那宗牵连甚广的失踪案。

    但当时邢恕正在大洋彼岸追杀另一个隐匿在人群中的魔种,耗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拖到今晚才到鹿城。

    他还在安全局局长的千叮咛万嘱咐之下,穿上了巡警制服,尽管他根本不属于联盟的任何一个部门。但驱魔师这一职业仍不为大众所知,万一遇到突发情况,以巡警的身份行动的时候更方便。

    不过邢恕认为这是多此一举。

    他可以比任何魔气检测设备,都更准确地捕捉到魔物的气息,根本不需要隐藏在巡警当中浪费时间。

    就像今晚,警报响起的时候,安全局的人还在晕头转向地追溯魔气的源头。

    邢恕已经抵达了现场。

    不过他也意外发现了一件超出计划的事——

    竟然有人快他一步,解决掉了那个造成连环失踪案的魔种。

    严格说起来,快他一步的,不是人。因为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既没有魔种留下的残骸,也没有驱魔武器造成的破坏。

    说明对方是直接使用魔力进行同类间的抹杀。

    而且看起来,整个过程很轻松。

    最终,邢恕顺着魔气消失的方向追踪到了这附近。

    已是凌晨两三点的夜,很难再看到任何行人。

    唯一还亮着灯的就是那家便利店。

    就在邢恕打算取下手套再次追溯魔气残留的能量场时,就看到了那道清瘦的身影。

    ——叶西杳正从旁边的小区侧门跑出来。

    邢恕看见那人身上浅色的T恤衫在夜风中微微鼓动,脚下穿着一双没来得及换的居家拖鞋,吧嗒吧嗒地响着,打破周围的寂静。

    最初他并没有把这人放在心上,更没有把对方当做目标去观察。

    他只是觉得夜深人静,四下无人,目光无处安放,便随意看了一眼。

    正巧就看见叶西杳可笑的姿态——跑到一半,他把拖鞋掉落到后面,于是颇为慌乱狼狈地单腿蹦了回去,穿上拖鞋后再次小跑起来。张着嘴呼哧呼哧的。

    邢恕和他离得很远,无法看清叶西杳的表情,但从对方的动作上就知道,该是非常着急。

    最终邢恕也走向了那家便利店。

    很难说邢恕的目的。

    或许是他觉得,不该有人在凌晨的夜里跑得这样急。

    又或者,他只是单纯地想去便利店买颗橘子糖。

    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在便利店门口,邢恕与叶西杳擦肩而过并伸手托住对方的那一刻,他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这个为了买泡面把拖鞋都给跑丢了的年轻男性,就是今晚触发了警报的恶魔。

    而且,从邢恕感知到的魔气强度来看,这恶魔恐怕比想象中还要厉害。

    -

    等邢恕从便利店走出去的时候,叶西杳正好快要到他所住的小区侧门。

    依旧是那种略显可笑的跑步姿态。

    为了加快速度,他还连蹦带跳。

    啧。邢恕没忍住蹙了眉,因为他看到……

    叶西杳在半道上又一次跑掉拖鞋。

    他单腿蹦回来了。

    他慌慌张张穿好了拖鞋。

    他手中的环保袋不小心松开,里面的几包方便面散落了一地。

    他开始捡泡面了!

    邢恕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在今天以前,邢恕从来没有自我怀疑过。这一刻,他却迷茫了:

    这人真的是恶魔?

    真的是那个魔气值强到可以在几公里外就触发警报的,凶残的大恶魔?!

    就在邢恕试图分析“也许恶魔已经发现了他在跟踪,所以才上演了一出四肢不协调的笨拙假象来迷惑他”的时候——

    百米开外的叶西杳忽然毫无理由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邢恕:“……”

    太荒谬了。

    这个恶魔居然平!地!摔!

    哪怕不是恶魔,正常人也不可能平地摔吧?

    还是说,刚才是有什么邢恕没看见的脏东西攻击恶魔了?

    又或者,这恶魔其实是刚换了一副身体,现在还在熟悉阶段?

    邢恕花了起码半分钟的时间,才从眼前这不知所谓的画面中,找出了唯一一种可能——

    恶魔因为不久前才和同类作战,现在力量正处于不稳定的状态中。

    仔细想想也有迹可循。

    毕竟被抹杀掉的那个魔种,在这三个月当中,接连吞噬了十几个人类。是一个已经快要化出实体的魔种。

    要抹杀它,必定也消耗了这个恶魔不少力量。

    邢恕说服自己,接受了叶西杳平地摔的原因。

    不过这样一来,似乎眼下正是邢恕袭杀恶魔的好时机——恶魔连走路都走不稳,杀他自然也事半功倍。

    邢恕平复了心情,决定把刚才叶西杳无缘无故平地摔的呆愣模样从脑海里拿掉,重新正视叶西杳的身份:他是个凶残的恶魔。

    不管表面看起来如何无害,真实情况就是,这恶魔拥有让整座城市生灵涂炭的强大力量。

    绝不可轻视。

    那头的叶西杳已经重新站了起来,蹦跶着钻进了小区侧门。

    邢恕正要跟上去。

    这时,兜里的电话震动起来。

    这种情况按理当然是挂断,可他看到了来电人后,还是接了。

    只要恶魔在这个小区,邢恕就知道怎么找,因此他也不着急。

    倒是电话那头的人听起来比较急躁——

    “邢恕,你什么时候跑去鹿城的?你没有告诉骆以极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吗?联盟养那么多驱魔师是吃闲饭的,没你世界就毁灭了是吗?”

    她上来直接三连问,说话一句比一句音量高,刺得邢恕耳朵疼,“你必须立刻马上原地休息!我现在安排人去接你,报个地址!迅速!”

    “薛翘,安静。”

    邢恕把手机拿远一些。

    “不许叫全名,要叫小姨。”薛翘用严肃的口吻警告他,“赶紧回来,你现在这样就好像天天在阎王脑袋上蹦迪,我可不想明天一早就飞过去给你收尸。”

    邢恕听着听着,忽然觉得有些闷热,把巡警制服束缚感极强的领口扯开一些,心不在焉道:“不至于。”

    薛翘沉下声音来:“戮魔阵已经开始反噬了,你再不停下真的会出事。”

    这次,邢恕没有回应。

    戮魔阵是一种用以镇压和处决魔物的杀器,它是一支古老的驱魔世家代代传承的血脉之器。

    显然,这个驱魔世家就是邢恕的家族。

    而戮魔阵如今,正蛰伏于邢恕的掌中。

    戮魔阵强大而神秘,几乎没有魔物可以抵抗它的力量。也正因此,邢恕的驱魔无往不利。

    但它却有个不为外人所知的可怕之处——被戮魔阵所杀死的魔物,并不是凭空消散。那些魔气最终都被镇压在了驱魔者的身体里。一旦它的使用超过了极限,那些魔气就会开始躁动,无法再被镇压,最终冲破驱魔者的身体,侵吞驱魔者的灵魂。

    简单来说,那些被邢恕抹杀的魔物虽然消失了,但它们化不尽的魔气却被邢恕的身体所镇压。

    待到身体中的魔气超出了邢恕所能压制的极限,就会在他体内反噬。

    最终,邢恕会成为一个趋近于恶魔的存在。

    当然了,没有一个驱魔人会愿意看着自己变成恶魔。所以历代的戮魔阵拥有者们,都会在魔气反噬到极限的时候,选择自我了断。

    这几乎成了一种刻印在血脉中的传承。

    邢恕也一样。

    一旦他体内的戮魔阵开始反噬,他的结局要么就是变成半魔,要么就是自杀。

    他自己也清楚。

    这时候就不禁让人发问:继承了戮魔阵的人,就一定要承受这样沉重的代价吗?他们从一出生就被迫注定了结局,没有办法改变吗?

    当然有办法。

    而且很简单。

    只要不使用戮魔阵就好了。

    或者,干脆不要当驱魔师就更好了。

    不用身体镇压魔气,那自然也不会被魔气反噬。

    这也是邢恕的小姨薛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邢恕耳边念叨的事:

    “你干脆就趁这个机会退休吧。小姨名下也有很多公司,你喜欢哪个就去干哪个,到时候我再帮你找个贴心的老婆,给你们花不完的钱,每天吃香喝辣,比当那什么破驱魔师不知道好多少!”

    而此时,邢恕的目光却仍望向刚才叶西杳消失的方向,随口道:“在忙,先挂了。”

    “……你果然和你妈是一样的人。”薛翘忽然冷笑一声。

    邢恕的手顿住,一时没有按下挂断。

    “你们都做好了去死的准备,不是驱魔就是在驱魔的路上,明知道戮魔阵用多了自己也会被魔气反噬,却从来不肯停下来,她不肯相安无事地活到老,你也学了她这种臭毛病。”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怒骂,“对你们来说,老娘活在这世上最大的意义,就是他妈的替你们收尸!去你大爷的吧,老娘也不干了!你听着,邢恕,要是你敢死在鹿城,我明天就挖了你爹妈的坟然后一头撞死在里面!毁灭吧,谁都别好过!”

    “……”邢恕想提醒薛翘,他爸妈尸骨无存,根本没坟。

    然而薛翘已经挂断了电话。

    好吧。

    这下她真生气了。

    邢恕在想要不今晚真的死这儿算了。

    否则被怒发冲冠的薛翘逮到,恐怕比死还麻烦。

    他失笑,低头忽然看到熄灭的手机屏幕,里面正好映照出自己此刻的模样:

    原本一双幽深如墨的瞳孔,现在却猩红暴虐,仿佛即将渗出血来。

    领口露出的脖颈已经遍布被魔气反噬后蔓延出的青黑血线,每当邢恕再次使用掌心的戮魔阵去追溯魔气源头,这些血线就更加剧烈地在他的皮肤下爆裂开来。

    也不怪刚才便利店的店员看到他的样子后那么害怕。

    因为邢恕现在看起来,比恶魔还要恐怖几分。

    这无不证实了薛翘的话:戮魔阵已经在反噬,他正在走他亲妈的老路。

    但邢恕在原地站了片刻后,还是朝叶西杳追去。

    老实说,戮魔阵开始反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现在到了极限。

    邢恕从没有想过自己要怎么办。

    大不了就死。

    这是他长期以来对待自己的态度。

    只是,薛翘的话还是不可避免地拖慢了他的脚步。

    有那么一刻,邢恕在想,是否要停下来。

    但不等他想出什么答案,就发现,他追杀的那个恶魔已经帮他做了决定——

    叶西杳晕倒了。

    就晕倒在自家门口。

    钥匙还插在门上,他大概是连拧动的力气都没有就松开了手。

    方便面散落在地,而他本人正浑身轻颤,呼吸急促地蜷缩在冰冷的地上。发梢被细汗打湿,贴在额前,眼睫毛随着呼吸扑扇着,一张原本小巧的脸被垂落的碎发遮了大半。

    他此刻孱弱得足以令任何目睹他这一面的人心软。

    除了邢恕。

    邢恕现在满脑袋只有一个念头:都这样了,不杀说不过去吧?

    反正对驱魔人而言,恶魔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他们有的是本事伪装。

    但邢恕并没有因此低估恶魔。

    是真的晕了?

    还是装的?

    他静待了十分钟,确定叶西杳是真的没有醒过来,才不疾不徐从安全通道走了出来。

    邢恕就那么一步一步迈向叶西杳,他像提刀上刑场的刽子手,从容中带着一丝嗜血的快意,最终抵达叶西杳的身前,豁大的阴影拢住了叶西杳略显瘦弱的身躯。

    看来邢恕猜的不错。

    恶魔因为消耗了太多力量,因此变弱了。

    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邢恕垂眸,居高临下地俯视对方。

    视线里的叶西杳真的完全看不出半分恶魔的样子,他闭眼的样子温顺无害,脖颈纤细得仿佛一手就能掐断。

    但邢恕知道这不可能,恶魔的实体是不死的,掐断了脖子也还能再长出一个脑袋。

    他想要杀了恶魔,就必须要把恶魔的所有力量都尽数除去。人类做不到这一点,只有戮魔阵可以。

    这也是为什么一旦遇到厉害的魔物,安全局总要求助邢恕。

    因为除了他,没有人能够完全消灭一个恶魔。

    此刻,他掌中的戮魔阵再次躁动不安。

    邢恕咬住一角拽下手套,露出了掌心那抹猩红的阵印,蹲下身,手缓缓覆在叶西杳的喉咙上,感受着叶西杳呼吸的同时,也在心里抉择该如何杀掉对方。

    使用戮魔阵,毫无疑问是最快也是最彻底的方法。但邢恕就需要用自己的身体来镇压魔气。

    这恶魔如此强大,他死,那镇压他的邢恕必定也活不了。一命换一命,值吗?

    可不用戮魔阵,这样强大的恶魔恐怕死不干净,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恢复魔气卷土重来。

    已经到这一步了。

    总要做出一个决定的。

    “唔……”

    昏睡中的叶西杳似乎被邢恕的动作惊扰,发出了抗拒的声音。

    邢恕以为他醒来,下意识出手,以制服的姿态将人一把按在地上,膝盖抵住叶西杳的腿,一手扣住叶西杳的两只胳膊,另一只手虎口用力,扼住叶西杳的脖子。以防他突然反击。

    但叶西杳显然根本没有邢恕想得那么敏捷。

    他正被一场怎么吃都吃不饱的噩梦纠缠,意识模糊,身体发软。被邢恕这么粗暴地压制着,便软绵无力地推了一下,失败后颤颤巍巍轻哼:“……疼。”

    扼住他脖子的手忽然就松了一些力

    昏迷不醒的叶西杳也没有趁机挣扎,反而换了个姿势,抱住邢恕的手贴了上去,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在说什么,脸颊的软肉随着他不断蹭邢恕的动作而微微变形。

    邢恕怔愣片刻,随即死死拧眉——

    他突然觉得这一幕好碍眼。

    他一个堂堂驱魔师,为什么要让一个昏迷的恶魔躺在怀里蹭来蹭去?

    越想越不是滋味,邢恕于是怒由心中起,一把……

    一把掐住了叶西杳的腮边软肉。

    这恶魔皮肤软乎温热,滑腻得有些溜手,邢恕掐完又捏了捏。

    叶西杳疼,又醒不过来。只在梦里梦到自己被一只烤熟的乳猪反咬了一口,气得委屈:“呜呜…… ”

    邢恕就像被什么刺了一下,瞳孔轻颤。

    他驱魔经验老到,见识无数魔物,自认对恶魔见招拆招的本领已臻化境,却不料在这时乱了节奏。

    邢恕以往所见的敌人,在交手落败时,要么暴力反抗,要么狡猾耍诈。

    从没有这样,钻进人怀里又蹭又贴又撒娇的。

    ……这招怎么拆?

    当然,叶西杳并不知道他在邢恕眼中是什么形象。

    反正他现在是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搞不清,是梦还是现实都一概搅成一团。唯剩那股饥饿感再次遍布全身。

    好饿……

    好饿!

    叶西杳的意识已经完全模糊,偏偏让他馋得狂咽口水的香气,还一直将他紧紧环绕。他逃脱不了,越想挣扎,香味缠得越紧。

    食物分明在勾引他。

    这怎么忍?

    必不能忍。

    于是邢恕便看到,手底下那只邪恶的恶魔,忽然朝他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呃,一张殷红小嘴。

    一条小巧濡湿的软舌试探着地伸出,在可怜地索取着邢恕的气味,但因为找不到香气的源头,最终只卷走些空气里的余味,一无所获地收回,舔了舔嘴角,委屈巴巴。

    邢恕不知为何,觉得这一幕也很碍眼,便干脆捂住了叶西杳的嘴。

    他很快感到手心一热。

    他意识到叶西杳在做什么,条件反射地收回手。

    就在这时,叶西杳忽然伸出双臂攀住了邢恕的肩,本意是想将邢恕往下拽,大概是力气不够,最终只能自己将下巴往上送。

    邢恕错愕不已——

    恶魔的动作终究快他一步!

    恶魔对他出手了!

    恶魔……

    亲了他。

    软唇贴上来的时候,邢恕还在试图分析恶魔的行为。

    不行。

    真的分析不了。

    叶西杳滚烫柔软的舌尖撬开了他的唇齿,贪婪地吮吸邢恕的呼吸与津液,唇舌交缠得毫无技巧,但生猛又迫切。

    像是要吃了他。

    在万籁俱寂的夜里,邢恕竟然觉得自己的耳膜被一种无声的轰鸣震得发痛。

    他的大脑和心脏都陷入了史无前例的混乱。

    ……不是,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令人耳朵发痒的啧啧声只响了片刻便中断。

    邢恕黑沉着脸,推开对方,几乎怒目而视。

    但看见唇齿分开时,牵出的一条细细银丝,邢恕的怒气霎时间又化作一言难尽的烦躁。

    他已经不确定究竟是为了克制魔气的反噬,还是因为,这个恶魔笨拙生涩的吻打乱了他原本的思绪,总之……

    戮魔阵终究没有启动。

    下一刻,叶西杳又扑上来,他甚至还闭着眼,也不知道是怎么精准捕捉到邢恕的唇,一口便亲了上来,连啃带吮。

    “你这家伙……”邢恕声音哑得不像话,再次推开叶西杳后,干脆用两根手指捏住那条放肆的软舌,直接给叶西杳塞回嘴里,“别来劲。”

    他的手指就这样顺势捣入温热的口腔里。

    可恶魔非但不反抗,反倒乖乖地用舌头裹着凌利的指节,享用般舔.弄一番。那表情分明乖巧温顺,却有种说不上来的肉.欲。

    邢恕忍着一种令人不爽的躁动,猛地抽走了手指。

    怀中的恶魔再也吃不到想要的味道,十分不甘,仰着下巴,嗓音软腻地邀吻:“我还要……”

    邢恕脑子里某根弦啪的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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