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本体意志降临了吗？”在看见高维俯视者的气质在瞬间发生了极其恐怖的变化之后，真实造物主并未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缓缓的开口向着高维俯视者说道。
高维俯视者点了点头：
“没错。”
“用属于‘全知全能者’的‘白塔’骗过最初留下的屏障，用‘知识之妖’的‘隐者’进行传递，最后再借助‘审判者’的权柄来临时修改此地的底层规则——只有这样我才能做到让我本体的意志降临。”
“之前的那个，是我所留下的化身。他的性格之中属于某些偏向‘欢愉’的成分要更多一些。所以在你看来，他的行事逻辑似乎会有些奇怪。毕竟想达成我的目的的是我，而不是他。”
自己看自己的乐子？该说不愧是外神吗……真实造物主心中突兀的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
“你和他之间的关系相当于‘远古太阳神’和‘暗天使’的关系？”真实造物主找到了最合适的例子，祂当时建立的“远古太阳神一家”在关系复杂程度之上能够和高维俯视者的情况稍稍媲美。
高维俯视者点了点头：
“没错，和伱当时的状态类似，但如果要举例子的话，假如我是‘远古太阳神’，那我就有着很多的‘暗天使’。他们都是我人格的一个侧面，在他们拼凑起来之后，我才得以维持住身为我人类时候的完整人格。”
“现在和你交流的是我的本体的意志，在没有其他的人格笼罩的情况下最接近旧日，希望这样的姿态能够赢得你的一部分信任。”
真实造物主对此不置可否，这段时间看来高维俯视者整的花活远超两人之间的信任能够决定的范围。真实造物主相信自己的判断，而祂做出的判断取决于高维俯视者接下来所向自己展露的东西。
祂认可高维俯视者之前所隐瞒自己的事情的原因是可信的，毕竟在本体身为外神的情况下，在实力上没有能够和自己这个双途径真神抗衡的实力的话，那坦白无异于将自己的一切希望都放在别人的手中。
就算是真神之间也不可能这么做，在神灵之中这样带来的大概率不会是双方之间的信任，而是背叛。一切的合作都是寄托于神灵之间拥有着实力对等的情况下，祂们只有实力差不多相等才有着谈论合作的可行性。
“你说。”真实造物主选择先听高维俯视者究竟有着怎么样的说法。
然而，高维俯视者对着真实造物主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我举一个例子，希望能够得到你的看法。”
“已知在这个世界上有着三位‘命运’领域的旧日，光之钥，宿命之环，命运女神。如果地球是祂们任意一位的私有领土，一切生命的命运都用掷骰子、早写好的宿命以及被编织出的命运规定好，那你会对此会有什么感想吗？”
真实造物主沉默了一会儿，祂开口说道：
“我会对此有什么感想？这取决于我的身份，但无论我是‘上帝’还是‘研究员’，我都并不赞同这样的被神灵肆意决定的命运。”
“如果是千年之前的我，在我还是半个支柱、身为远古太阳神时期的我的话，那么我会认为祂们破坏了我的羊圈和信徒。”
“即使我会被原初的意志所覆盖，成为新的上帝。我也不会像曾经的那位上帝一样，肆意的毁灭我所创造出的生命。但相对的，他们必须沉浸在我为他们所创造出的摇篮之中，他们必须信仰上帝。他们信仰我，我也会赐予他们保护，这是最合理的交易。”
“有罪者当受惩罚，善者当在神国之中得永生。”
高维俯视者点了点头：
“正因如此，我才做出了我现在的这个决定。真实造物主，那么如果上帝依旧在这片牢笼之中呢？”
“‘支柱’也存在于这片牢笼之中？”真实造物主听懂了高维俯视者将宇宙类比于被命运束缚或者被上帝创造的牢笼，神色凝重了半分
“如果不仅仅是这颗星球的人类，这片宇宙的生命，乃至于真神、旧日甚至支柱都被禁锢在最初编织的剧本之中，你会是有着什么样的想法呢？”
高维俯视者平静的开口说道，祂的眼神之中带着浓厚的神性，给真实造物主带来了相当不习惯的感觉。
——此时的高维俯视者和之前的样子不同，简直像是一个纯粹的应答机器。
或许，在没有那一个个属于原本的人类的人格碎片的情况下，这才是一位成为外神的人类所应该拥有的姿态，只能保存住自己的人性之中最强烈，最不愿意割舍的那一部分——或许对于这一股没有被人格碎片支撑的意识来说，能够依旧认为自己是个人，就已经付出了完全的努力。
但是即便如此，面对着高维俯视者所提出的话，真实造物主依旧皱眉，这样的话听起来让人感到很诡异，也很危言耸听。
真实造物主经历过旧日的阶段，祂在有着上帝的全知全能的作用下也依旧没有发现高维俯视者所说的这些情况。
但是在真实造物主的判断之中，高维俯视者本身的话语却从来没有说谎。也就是说在‘太阳’分辨是非和‘倒吊人’窥探堕落的权柄之下，眼前的旧日意志都没有说过一句谎话。
看着真实造物主的反应，高位俯视者只是平静的对着祂说道。
“当你局限于被编织的命运之中，你又怎么能够看到‘命运编织者’的存在呢？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命运女神’做不到编织旧日的命运。但如果我换个说法你是否可以接受，比如说‘最初’。”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最初的概念在灵界毁灭之前的地球上就已经存在，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当群星到达正确的位置，伟大的最初就会从睡梦中醒来’（注1）。”
真实造物主沉默了片刻：“你看到了什么？”
两者之间形成了片刻的寂静，在一片寂静之中，高维俯视者答非所问，但真实造物主却依旧在仔细的听着。
“在来到地球上之后，我已经收集了‘隐者’、‘白塔’、‘审判’这三个途径的权柄。我所谋划的事情，某些外神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猜测，只不过还未确认、无法同我决裂。”
“当然，灯神肯定是看到了——为了确保祂的‘审判者’能够被我迅速的利用，我特意将我的权柄和祂被封印的意志交融。”
“我我来自更高的维度，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穿越者。我看到了‘可能性’，正是这个可能性才让我从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准备了很久、很久。”
“我看到了一颗‘树’，这颗树生长在最初的梦境之中，只有接触这颗树，才能让我携带着这个宇宙‘升维’。”
“你的依据是什么？超弦理论，卡拉比-丘空间，超引力模型？”真实造物主充分的发挥了研究员的素养，祂开口提出了几种当时关于维度的理论假说，但是却又随之轻声叹息：
“但是在灵界和星界的概念出现之后，这一切都无法再得到证明。神秘的力量就像是一个魔鬼一般笼罩在人类曾经所创造出的辉煌的上空。”
“似乎在证明一个科学家穷尽一生所追求的却只是一个成为半神的非凡者就能够直观的观测到的世界。”
在看到高维俯视者对自己的问题沉默以待之后，真实造物主缓缓的摇了摇头，祂似乎知道了高维俯视者的依据是什么。
这是一个简单的依据，也直指真理。
——权柄。
高维俯视者缓缓的伸出了双手在祂的背后浮现出了一个接一个层层堆叠上的虚影。
在这些虚拟之中，真实造物主看到了一个个节点，这些节点向着前方延伸、不断延伸。从最下方的树根种子那里向着上方呈几何倍数的扩张膨胀。
这就像一棵树。
“树状图。”真实造物主喃喃自语的说道，即使凭借真神的位格，祂也难以分清在这个树状图之中有着多少种可能、有着多少种线索。祂一眼扫去，就从其中的一个个节点看到了自己。
有还没有成为远古太阳神的祂；有在混沌海之中陨落消失的祂；有从混沌海之中走出、福生玄黄天尊的后手没有生效，直接成为了上帝的祂。
有在背叛之宴中，没有被自己的天使之王背叛的祂；有在背叛之宴中，被原初吞噬、成为上帝的祂。
祂的眼神顺着树状图向后望去，祂看见了更多的可能性。每一条可能性都向着后方延伸着，有的世界没有被外神所侵袭，有的世界则在上帝和天尊的倾轧之中崩灭。
真实造物主甚至看见亚当和自己融合的场面；列奥德罗成为双途径真神，掌握混沌海的场面；有战神击杀黑夜女神的场面……
在那其中，有着世界的交融，有着衰败的阴影，有着无名的混沌。
一切的一切，宇宙之中的真理就像是创世的蓝图，彻底浮现在了真实造物主的面前。
“一件很有趣的事情，最初创造了这个宇宙之后，我就在名为高维俯视者的外神的源质之内诞生。我的力量和原本我所知道的那个高维俯视者不同，在这其中，更高维度的痕迹起了作用，将高维俯视者和我相结合，让我得以窥见这片宇宙的一隅真相。”
“这片宇宙对我而言就像一道囚笼，每次离开源质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感到周围对我意志的同化，祂们想让我归于这个世界，归于这个最初所创造的梦境。”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得到了一切、我也失去了一切。我尝试了20个千年，终于想明白如果想要我回到那个属于我自己的世界，那么首先要做的是将这个维度提升到足够容纳我的程度。”
“在位格上我或许有着再进一步的潜质，但是无论如何，我凭依的素体仅仅只是一位普通的旧日。”
“又过了40个千年，我才弄明白我要做的究竟是什么。我所观测的世界早已不止恒河沙之数，在无数的世界之中，最终我找到了一条可以让我晋升到拥有着修改这个世界的形态的支柱道路。”
“以高维俯视者作为支柱的基底，用‘知识荒野’得到通向这个宇宙奥秘的钥匙，在汇聚了多条相辅相成的、聚合又分离的非凡途径之后，我就可以成为支柱。”
“当然这其中也有着其他神灵无法得到的辅助材料，也就是来自更高维度的烙印，来自更高维度的时空信息。”
“域外游荡者，上层叙事者，高维恶魔，亚空间阴影……无论你怎么称呼都不会改变我的本质。”
高维俯视者对着真实造物主宣告着：
“——我是，升维者。”
“也可以称呼我为，神。”
注1：小克在原著中网络上看到的话
ps：还有一章晚上更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