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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6.游园会上的惊恐呼声

    那呼声又急又高, 却短得很,瞬息就没了踪迹。

    让人不禁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听差了。

    “刚刚那是什么声音?”有宾客好奇地问。

    “你也听到了?”

    “不知是何事, 怎叫得如此慌?”

    这事自然要问盛家的人。

    宾客们的目光,纷纷投向席间盛家子弟,又或者周身伺候的, 明显手底下管着一批丫鬟小厮的小管事, 掌事嬷嬷等人。

    坐在席间和宾客们其乐融融的盛家儿女,倒是都端得一副从容不迫,处变不惊的大家仪态。

    纷纷站出来与宾客们笑语几句, 安抚宾客们, 又遣身边人去询问情况。

    躁动好奇的气氛, 倒是一时缓和。

    狄昭昭好奇地看向爹娘:“刚刚有什么声音吗?”

    刚刚他太高兴了,居然都没听到大家说的声音。

    这对爱新鲜, 爱热闹的小孩来说,简直太可惜了!

    狄先裕和顾筠彼此看了看。

    刚刚他们注意力都在儿子身上, 耳边全是小昭昭的叽叽喳喳的快乐童音,小孩本就中气十足,声音清脆响亮, 哪里还注意到什么别的声音?

    如果不是旁人问,他们一家怕是都不知道刚刚还有惊呼声。

    很快就有穿着盛家仆从统一服饰的侍女端步前来,冲众人款款行礼, 而后温声恭敬道:“不过是有飞鸟闯入席间, 惊了宾客,才有了方才惊呼声,还望莫要扰了诸位的兴致才好。”

    她语气温婉带笑,嗓音也让人觉得舒心放松, 只是低垂的眼睫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

    说着,这仪态气质极好,比小户人家教养的小姐气质也不差的侍女福身致歉,“实在是盛家招待不周……”

    狄先裕哦了一声:“原来是飞鸟,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他甚至想起了上辈子,曾经教室飞进了一只大蛾子,愣是引得满教室惊呼,有人抬头不挪眼地紧张盯着,有人拿书挡着生怕大蛾子飞过来,还有人害怕的喊人赶紧开窗,更有人大起胆子起哄驱赶……本以为久远的记忆,忽然就鲜活起来。

    他这么一“哦”,还一副了然且有趣的模样。

    落在了狄昭昭眼里。

    本来还觉得好像哪里有点怪怪的小昭昭,就被爹爹一把带走了。

    稚嫩的小嗓音也学着爹爹“哦”了一声,还兴致勃勃地跟顾筠分享起了他和爹爹抓鸟扑蝶的新鲜事。

    大多宾客也如此。

    有的嗤笑两声:“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或无奈莞尔:“区区飞鸟,有何值得大惊小怪的?”

    唯有几个耳朵尖的,还有女眷中年纪稍大些掌家多年、眸光锐利的厉害妇人,神色有疑,挂着应付的仪式性笑容与人交谈几句,悄然借故离开。

    宾客们也只当是个小插曲。

    玩笑几句,现场便又热闹起来。

    还隐约传来几道哇哇大哭声呢。

    “哇——”那小孩抽噎委屈道,“我一条都没有找到呜呜哇~~~”

    “呜呜哇啊——”

    “我才找了一会会儿。”

    原本这游戏,预计的是许多小孩慢慢找,最后多为手里一条,胜出者可能找到两三条的样子。

    但被狄昭昭寻着线索一口气找了六条出来,就让游戏结束得过于快了,毕竟四条这么多小孩也找不了多久。

    嶙峋山石阵中的小孩们,都一一被引导出来,还都没玩尽兴呢。

    更有小孩接受不了自己这么快就输掉了的事实,抽抽搭搭地呜咽起来。

    幸好盛家准备得充足,他们原准备了十份彩头,预备好了十根布条被十个小孩找到的情况,还准备了很多小玩意当做“参与奖”送给没找到的小孩。

    哭声很快就止住了。

    但小孩子嘛,就是有各种各样的情况,总让大人防不胜防。

    “就是你找到了六根红布条?”

    这声音脆亮脆亮的,就像是古筝弦被用力一拨,穿透力十足。

    狄昭昭正翘尾巴乐骄傲着呢,高兴地听娘夸他说:“真厉害,哎呦,娘真没想到咱家昭哥儿竟然这么厉害,这可是多少人都没拿到的头彩,咱家昭哥儿怎么这么厉害啊?”

    小孩被夸得直乐,正笑得见牙不见眼呢。

    听到声音就这么笑着转头看过去,眼睛里像是酝酿着满天星辰。

    气势汹汹而来的小姑娘,忽然就被笑了满眼,愣了一瞬。

    狄昭昭也看清是谁在说话,不认识。

    小姑娘穿着一身酷似骑马服的利落青色小马褂、配同色裤裙,乌黑的头发编起来,露出极具辨识度的明锐小脸蛋。

    其实很好看。

    但小昭昭不看。

    狄昭昭小脸警惕:“是我找到了六根红布条,你问这个干什么?”

    小孩子之间的感受是十分敏锐的。

    果然,那小姑娘坦荡又直接道:“我喜欢这个红布条,我找你买,多少钱都行。或者你划个道出来,无论蹴鞠、捶丸、投壶、武器、拳脚……咱们比比,谁赢了这布条就归谁。”

    咸鱼都惊呆了,谁家的小孩啊?还“多少钱都行”!!!

    他都没说过这么霸气的话!

    顾筠倒是依稀记得这小姑娘,不过是武将那边的,她也不太熟。

    小昭昭就不一样了,他既不缺钱,也不认识对方,只听人小姑娘想要他的红布条,郎心似铁,脆声拒绝:“不行,这是我的!”

    也许小孩大多如此,饭抢着吃才香,玩具抢着玩更好玩。

    狄昭昭这会儿再低头看手里的六根原本不在意的红布条,忽然也觉得它们好看起来。

    盛家拿出来当游戏道具的红布条,当然不会是随便一块红布撕碎做的。

    这红,不是红盖头的红,而是姹紫嫣红的红。

    像是用了扎染之法,浅红、嫣红、紫红、橘红……渐变晕染、正映此园秋色,与园中盛开花木交相辉映,显得格外鲜亮好看。

    尤其是这些布条因为游戏变得有些皱巴巴的,随意的纹理,更让布条有了些似花木的天然质感。

    狄昭昭小脸更坚定,同样气势汹汹,声音清脆:“我也很喜欢,才不要卖给你!对,不卖!”

    若是其他人家被教养得恭顺谦和的温柔小女孩,这会儿肯定是要走了,甚至都不会过来争取,即使自己真的很喜欢。

    云翎冉却不,她脆声:“你刚刚都不喜欢的!”

    狄昭昭也大声:“谁说的?我一直都很喜欢。”

    “你骗人!”

    “我没骗人,你坏,红布条是我的!”

    “你才坏!”

    “你坏!”

    “你、你矮!”

    狄昭昭眼睛瞪得圆溜溜,仿佛被踩了尾巴的小狸奴,往旁边石头上一踩,努力挺直小身板:

    “我才五岁,以后会长高的!”

    已经比小昭昭高一个头还多的小姑娘,声音清脆又兴奋:“我也才五岁!”

    狄昭昭:?!!!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狄先裕和顾筠:“爹、娘……”

    完全没反应过来两个小孩怎么就忽然吵起来,还小手叉着腰,吵得小脸涨红。

    两道还嫩的小嗓音,就跟黄鹂鸟似的,又脆又响,还一声接着一声,声声比高。

    狄先裕和顾筠哪里知道人家小孩的具体年龄?

    也不知哪里传来嫌看热闹不够的声音:“云家小姑娘是才五岁,五月刚过的生辰。”

    小昭昭懵了一下,然后被这个悲痛的事实打击得乌亮亮的眼睛一下就湿了,哇得一声哭出来。

    “哇——爹爹骗人,我以后长不高啦!”

    小昭昭觉得天都塌了。

    同样是五岁,他比人家女孩矮一截,都是一起长大,那以后长大 ,岂不是也比人家矮一截?

    想想自己以后会比街上看到的娘子们都矮一个头,当不成威风凛凛、天下坏人都怕的大人了,小孩哭得更大声了。

    狄先裕、顾筠:“……”

    脑子跳得太快,跟不上啊。

    也顾不得小孩子脑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狄先裕赶紧把人给抱起来,拍拍小昭昭的背,赶紧施展他忽悠式哄崽的绝招:“爹五岁的时候,比昭哥儿现在还矮,你看现在不也长这么高了吗?”

    其实并不记得自己五岁身高的狄先裕,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狄昭昭哭声一下就小了,抽噎噎地看顾筠:“娘,真的吗?”

    其实也并不知道自己夫君五岁多高的顾筠,看着儿子雾蒙蒙的黑眼睛,还有湿哒哒黏在一起的眼睫毛,也摸摸小孩脸蛋哄道:“当然是真的。”

    狄昭昭乌眸一亮。

    她手巧的把红布条编成一朵漂亮的彩色小花,笑着转移小孩注意力道:“好不好看?”

    狄昭昭就喜欢这种鲜亮的东西,脆声:“好看!”

    虽然顾筠偏清雅的审美,并不算太喜欢美猴王版昭昭,但有时候给小孩打扮得鲜亮一些,她也是觉得不错的。

    譬如此刻,她把鲜亮小花别在儿子头上,只觉得可爱极了。

    微微泛红的鼻子,透亮水润的眼睛,红扑扑的小脸,犹如生机勃勃的春之底色。

    小脑袋别上这朵鲜花,宛如点睛之笔,本就唇红齿白的昭哥儿,就像是花开一般灿烂明亮。

    顾筠正瞧得美,觉得舒心。

    狄昭昭也宝贝的摸摸头上的小花,美滋滋道:“娘,我想把六朵都戴上,肯定特别好看!”

    顾筠:“……”

    最后,小孩美滋滋等娘给簪花,又一边听爹爹讲他小时候长高的心得。

    最后小昭昭挺起胸膛,眼睛亮亮道:“我每天都有跟爹爹一样好好吃饭,还跑来跑去的锻炼身体,以后肯定能有爹爹这么高的!”

    再等娘给他弄好簪花,狄昭昭小脸笑得阳光明媚。

    顾筠偷偷收起三根红布条,假装无事发生。

    然后眼看着儿子乐滋滋地哒哒哒往对面跑,特意跑去找人家小姑娘炫耀自己头上的花。

    隐隐还能听到中气十足的小嗓音,在说什么“长高”之类的话。

    顾筠:“……”

    她忽然发愁地看向身旁的狄先裕:“咱昭哥儿以后不会娶不着媳妇吧?”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嘛。”狄先裕倒是一点也不愁,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个小孩在那里跳脚。

    狄昭昭并没有顶满头花,乌黑的发顶上梳着两个一左一右圆圆的小发包,顾筠只是把红布条当做头绳一样,系在上面。

    当小孩欢快地跑动起来的时候,那如同染满花汁的鲜红布条会像是风筝尾巴一样,随风飘呀飘,显得小孩格外鲜活生动。

    唇红齿白的小孩,笑得灿烂,此刻更是鲜亮得像是染了满园花色。

    实在招人稀罕得不行。

    在他雄赳赳气昂昂,仿佛打了胜仗一般快乐跳着往回走的时候。

    便有人逗他:

    “小郎君是哪家的?竟这般可爱。”

    狄昭昭高兴,果然戴六朵漂亮小红花好看!听吧,都有人夸他可爱了!

    狄昭昭笑得灿烂,小语气得意:“我是狄家的!祖父在大理寺当大理寺丞,超厉害!”

    不远处正和媳妇耳语的狄先裕,忽得一下直起了脑袋。

    怎么回事?!

    怎么又和他安排的剧本对不上了!

    那片席间的宾客都在笑,只听忍笑的声音又问道:

    “原来是狄家的小郎君啊,你祖父这般厉害,那你觉得你爹如何?谁更厉害?”

    这就像是大人最爱问小孩“你喜欢你爹还是你娘”一样,那促狭的大人,其实就只是想看看小孩纠结的可爱小表情,哪里是真想得到答案?

    但狄昭昭却像是被正好挠中了痒处一样,眼睛都一下亮起来,中气十足的稚嫩嗓音无比崇拜:“我爹爹也超厉害的!和祖父一样厉害!”

    狄先裕眼睛都瞪大,说好的谦虚呢?!咱爷俩不是已经达成共识了吗?!

    “哈哈哈……”

    回廊上还未散去的宾客们,这会儿都纷纷乐不可支的笑起来。

    这个年纪的小孩,当真可爱。

    那乌亮亮的眼睛,写满黑白分明的赤诚,竟真觉得狄先裕鼓捣出点小东西,就与近半年来威名赫赫的狄寺丞不相上下?

    还不知当爹的怎么哄骗小儿呢!

    不少人都向远处的狄先裕投以玩味的眼神。

    那逗小孩的人换人了,这次是个翰林学士,他饶有兴趣的问:“那狄小郎君觉得自己厉害吗?”

    他可是对小孩刚刚在嶙峋乱石中机灵又敏锐的表现,深感惊讶。

    狄昭昭夸完了祖父和爹爹,此刻已经心满意足,他喜滋滋的,小表情矜持:

    “我不厉害啊,我只是个普通的小孩子哦。”

    狄昭昭其实觉得自己虽然比不上祖父和爹爹,但是抓坏人还是比其它小孩厉害一点点的。

    但是要谦虚!

    爹爹说的!

    不远处,狄先裕感觉一口咸鱼血都要喷出来。

    你好意思说自己是普通的小孩?

    你好意思!!!

    咸鱼的眼神如果能具象化,现在肯定已经在胖揍崽了。

    众人倒是对小孩的回答好奇。

    那翰林学士问:“小郎君如今书念到哪了?”

    狄昭昭乖巧回答:“快学完千三百了。”

    他也是念书之后才知道,原来千三百不是一千三百个字,有好多好多内容,还有很多有趣的故事和典故呢!

    席间宾客们不知小昭昭被他爹带着玩,一直快乐撒欢玩到五岁才开蒙。

    想想小孩的年岁,也确实觉得和普通小孩进度差不多。

    那翰林学士虽然遗憾,但也鼓励道:“学之一道贵勤,小郎君勤加努力,日后成就也定不会差的。”

    四周笑意都还没收敛的宾客,纷纷都鼓励起了小孩。

    咸鱼:???

    这世道是怎么了??

    竟然真有人相信狄昭昭那坑爹的小屁孩是个普通小孩,还让他勤加努力?

    讨人喜欢的小昭昭快乐地在回廊中玩耍,与众宾客兴高采烈的聊天。

    不过渐渐地,宾客们就感觉有些不对了。

    按照惯例,盛家应该有专人捧出彩头挂单,悬挂于梁上,由获得头彩的人来挑选。

    再然后让侍女手持托盘,将被选中的玉石、珠宝、字画等彩头,展现给众人,而后便交于获得者。

    众人欢闹一番,便可散去,再进行下一个活动。

    但他们闲谈已经有一会儿了,竟完全不见这些,莫说彩头,下一项活动也不见有人来张罗。

    众人再一瞧。

    盛家的儿女们,竟只剩下寥寥几人,还是偏房的。

    “这是怎么回事?”

    “盛家这是在干什么?”

    “刚刚那道声音!绝对是刚刚那道声音有问题,不是什么飞鸟惊了人!”

    有人警觉,表情略显愤怒,有人慌张起身,还有人一下明悟,拍案而起。

    ***

    许是风水真不好,连破财消灾都没用。

    盛家的游园会,死人了。

    死得还是淮南王之子,即使只是个庶子,那身份也是尊贵的。

    盛家内部也出现了分歧,大房想要压下去,起码不能弄得人尽皆知,三房则坚持要立即报官,并封锁大门,不让任何一个宾客离开,以便查明真相。

    这背后,牵扯着复杂的利益纠纷。偌大的盛家,产业众多,涉及人脉千丝万缕。这般大事若不处理好,定会导致几房的地位、利益发生颠覆性的改变。

    大房和三房受牵连最大,谁都不肯相让,僵持不下。

    直到大理寺派人将此座园林团团围住。

    ***

    再说回席间。

    发现情况不对后,被蒙在鼓里的宾客们,愤而离席,却被堵在了大门处。

    大门处,甚至还摆着桌椅,坐着几家刚刚悄然离去的人家,表情沉怒。

    宾客们更是心中一沉。

    “王兄你刚刚究竟听见了什么?”

    被唤作王兄的人黑沉着脸:“那声音惊恐之极,绝不似受飞鸟惊者所呼。”

    也有人问端坐在那儿的郡老太君。

    这位操心疼爱孙女的婚事而来的老太君皱眉说:“盛家前来解释的侍女一瞧就不是普通侍女,绝对是好生培养地位不低的家生子,朝着一房管事来教的。”

    老太君甚至都没说她瞧出那侍女神色有异。

    只单单说那身份。

    男人也许不明白,但是在场女眷却都瞬间反应过来。

    若真是区区飞鸟惊扰宾客,何须派出这样地位的侍女?

    就如同她们绝大多数时候,都不会派贴身丫鬟去做那等扫洒活计一样。

    要知道这样的侍女,有时候是代表主人家脸面的,甚至在许多女眷年纪逐渐变大,掌握府中管家权力后,这般得力的侍女,会变成整个后院话语权最大的掌事嬷嬷。

    再看盛家竟然做出把持大门,不让宾客进出之事。

    众宾客心狠狠一沉,只感觉胸口像是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

    官场诡谲、风云变幻全在脑海里浮现。

    狄昭昭被爹爹抱着,也跟着大家一起往外走。

    感受到气氛凝重。

    他小声凑到狄先裕耳边:“爹爹,发生什么了?”

    咸鱼也操心啊。

    他倒是不担心大家担心的官场那些,他这种小卡拉米连童生功名都没有,也没必要担心。

    他总觉得盛家是出事了,那声大家都说的什么惊恐呼声,越听越像是呼唤大理寺的大事。

    而他现在就担心,这种盛家都忌惮的事,可千万别摊上他爹啊!

    而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

    狄先裕眼看着门口走进来的绯红色熟悉身影,步履沉稳,威肃并重。

    不是狄松实又是谁?

    狄昭昭却眼前一亮,兴奋:“爹爹,是祖父!”

    本来还有点紧张的小昭昭,看到祖父一来,就什么都不怕了。

    狄先裕呜呜大哭。

    怎么姓狄的,都不按他的剧本走!

    ***

    等大理寺的官差到了。

    代表三房在这次较量中占据了优势,并以最快速度派去大理寺报官的人为关键点,拿到了两房拉锯中的初步胜利。

    很快就有盛府三房有分量的人物前来说明情况。

    一石落,溅起水花无数。

    “什么?”

    “淮南王之子死了?”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敢在人多眼杂的游园会下手杀人?”

    盛家人的表情变得更凝重了些,倒是宾客们心情忽然一下放松了不少,尤其是刚刚聚在人多的地方,很多人可以相互佐证的宾客。

    这时,有一名大理寺的差役过来:“狄公子,狄寺丞请您去掌天虹显微灯。”

    众宾客一愣,但很快也释然,那传言中可辨微毫的“天虹显微灯”就是狄先裕做的,事关重大,再仔细也不过分。

    老子使唤一下儿子,也是很正常的。

    狄先裕同样一愣。

    愣了一会儿,感受到怀里扭啊扭的小昭昭,才忽然反应过来。

    他爹哪里是找他去操作那个傻瓜式的天虹显微灯?

    分明是找昭哥儿!

    拿他当筏子呢!

    狄先裕想明白之后,抱着小孩就跟着大理寺差役走了。

    此刻众人心焦,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淮南王之子被害上,也顾不得这点小细节。

    ***

    案发现场在一棵苍劲的古树背后。

    稍微远离了喧嚣,但也不算太远,有树枝、花木掩映遮挡,是个僻静好说话的地方。

    如今这一整片,都被狄寺丞命人用围线给围起来了。

    能远远看到一个趴在地上的身影。

    地上很多血迹。

    没有太多打斗的痕迹。

    不过地上有很多杂乱、却清晰的脚印。

    这种第一时间的现场最为难得,一旦被人勘察过,就相当于一次破坏。

    而对狄昭昭很关注的狄寺丞,知道小孩在家中稀泥地里,日日喊不同身高的人去踩脚印,后又津津有味地蹲着看。

    更知道他在这方面,有十足的长进。

    而今有如此清晰的脚印,连王寺丞都知道破案需要尖刀,狄寺丞又如何不懂?

    狄先裕乖巧的站在一旁当鹌鹑。

    狄寺丞问:“从脚印可能看出些什么?”

    仵作已经看过尸体,是被人拿硬物狠狠砸中了后脑勺,当场晕厥,流血过多而死。

    砸人的那块带血的石头,也在不远处找到了。

    可惜的是,石头表面有过多的凸起锐刺,没有找到属于凶手的关键指印。

    还有一些线索,狄松实已经有了初步的排查和讯问思路。

    不过若能从足迹中,再多发现一些线索,那定是再好不过的。

    若凶手还在现场,就藏在人群中。

    线索越多,越有可能通过讯问直接找出凶手。

    听到狄寺丞的问话,大家也都看向狄昭昭。

    狄昭昭郑重的点点小脑袋:“虽然这些脚印有点乱,但是还是能看出很多东西的。”

    这块少有人踩踏,相对更为松软的土地,让足迹的痕迹,比狄昭昭看过的许多足迹都清晰,更不用说用烟墨法覆印留在卷宗里的模糊足迹了。

    狄昭昭小脸认真,言之凿凿道:“有些更早更浅更旧的脚印就不说了,这些清晰地肯定是今天留下来的,围线区域里,一共有四个人来过,加上地上这个,一共是五个人的脚印。”

    只勉强看出三种不同脚印的李姓勘察差役:“……”

    只能看脚印大小,分出一个人脚印的众多差役:“……”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负责勘察的那个差役,颇有些不死心地问。

    现如今,普通百姓鞋底用简单实用的木匾或者是草编鞋底,耐磨又便宜。

    而稍微富贵一些的人家,便会用棉布、丝织品、炮制好的兽皮来当鞋底,穿起来柔软舒适。无论绣样还是装饰,都在鞋面上。

    为了不硌脚,鞋底都无装饰,追求软和柔,也就是连辅助判断的花纹都没有。

    只有一个空空的轮廓,这对许多人来说,其实尤为困难。

    就像是给一百只品种大小本就差不多的猪,统一美白拉满,磨皮拉满,还把关键的猪鼻子猪眼睛马赛克,再让人去区分这些猪。

    大多数人都得晕菜。

    怎么看出来的?小昭昭歪着小脑袋,认真想了一会儿。

    他指着一组脚印,认真教道:“你看边缘的细节,观察走路重心的变换,每一步的远近,还有脚印中不同区域深浅分布,这些都是比较好看的。”

    还贴心的举例:“比如这个人,就是很慢的走过来,然后慌乱快步退着往后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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