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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7. 江山谋(求追读)

    贾姬随汉景帝狩猎,内急如厕。不巧的是,贾姬在解决个人问题时,一头野猪闯了进去!

    野猪不会怜香惜玉,管你多么妩媚动人和多么尊贵,它冒犯起来毫不留情!厕所中瞬间发出了惊悚的尖叫声。

    这撕心裂肺的声音令景帝惊慌失措。侍卫们也心急如焚,但面面相觑,无人敢冲进厕所解围。

    因为大家心知肚明:谁敢冲入厕所?如果皇帝的美人衣衫不整怎么办?见到不该见到的风光,谁就必死无疑;就算救下了美人,自己肯定也要被砍头。

    景帝用眼神示意郅都去救人。而一贯听令的郅都,竟然转脸无视,置若罔闻。

    汉景帝顿时怒不可遏,立即抽出侍卫佩刀,要亲自冲入厕所救美!

    这时,郅都仆地跪倒拦住景帝,朗声说道:“陛下不必在乎一个嫔妃的得失!失去了贾姫还有甄姬、张姫、李姫,天下的美人多的是,而皇帝只有一个!如果陛下轻易去冒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恐怕有愧于太后和列祖列宗。请您不要为一个女人而不顾轻重!”

    郅都的话无异当头棒喝,景帝冷静下来,等待结果。

    厕所中的野猪,溜达一圈出来了。而贾姬毫发未损,整好衣装随后出来。

    难道这野猪也不爱拱“黥面”的白菜?还是嫌弃白菜为遮盖“黑斑”涂了太多的脂粉?

    这无疑是此次春狩最搞笑的事。虽然没有死人,甚至看起来皆大欢喜,但背后的道理却很残酷——即便是皇帝的女人,也不过玩物而已。

    “郅将军,倘若遇险的人是本宫,你会如何处置?”忍俊不禁的王娡,笑着问郅都。

    “臣下会以衣衫蒙头冲进去!”郅都也笑起来,“不过,夫人身手敏捷,应该无虞!”

    那可不一定!獠牙狂暴的野兽,王娡可是没把握收拾得住的。

    郅都沉默一会,“那野猪,是洒了盐水引过去的。本以为……功亏一篑!”

    王娡瞪大了眼睛。

    “臣得姚翁之命所为,给幼主清除障碍。他已潜进上林苑,想见幼主……”

    杀人何用见血?皇帝的如花美姬,都已是黥面。王娡是不担心的,何况她要推美少女战士做花魁?

    “姚翁……”王娡沉思了一下,“他在哪里?”

    “燕相栾布与姚翁,都在菁芜殿等候夫人与幼主!陛下与贾姬去了澹台,臣听陛下已命船载去荷月池。请夫人放心!”

    “郅将军,你现是中郎将,随侍帝王。那袁种可有向陛下复推其叔袁盎?”王娡跟着郅都边走边问。

    “有,袁种曾说过一次。闻知孝文皇帝大行,袁盎在家铣足散发,痛哭三日,称君臣一场,未能为帝王分忧,愧对文帝厚爱。”

    “陛下什么反应?”

    “陛下沉默不语,之后袁种未再提过。”

    “袁盎,我倒有心一见。”王娡说道。

    没了史上有名的“七国之乱”。刘启会不会仍被窦后逼着立梁王为皇太弟?那个时候,还需要袁盎给窦太后“讲小故事”,力劝她打消“殷道亲亲”的想法。

    要保证刘小猪继嗣的顺利,不能出任何差错。所以,袁盎必须再次出仕。

    当两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子,看到肉丸一样圆润的刘彘如此可爱,不禁两眼放光、仆身跪拜!

    他们至心诚拜的不是王娡,而是王娡怀里,那个笑嘻嘻、吐泡泡、哇啦啦的刘小猪。

    “刘小猪……”姚翁笑得露出一口烂牙,伸手就想抱刘彘。

    这个不满一岁的婴孩,用胖胖的小手推开他:“不、不、不!”还鼓着腮帮子吹气,逗得姚翁和栾布大笑。

    郅都抱着刘彘在门外玩,顺便望风,而王娡和姚翁、栾布说起朝中大事。

    景帝登基后,继续奉行“黄老之道”,将文帝时期的偶尔执行的“三十税一”田赋稳定下来,将算赋由每人每年120钱减至每人每年40钱;男子的服役年龄由“十六岁”改为“二十岁”;减轻刑罚,对文帝废除肉刑中的一些不当之处予以了修整,并强调用法谨慎,增强司法过程中的公平性。

    可见刘启还是靠谱的,比较体恤百姓。

    “无为而治,最大的弊端就是容易滋长放纵王侯豪强。”栾布说道。

    “不法豪强,还是需要严刑峻法来镇压。宅心仁厚,与民休养,只是理想状态。”姚翁摇头。

    “本宫想劝陛下让袁盎出仕。”王娡思索道。

    “袁盎与晁错政见不合,是死对头,两人都不能呆在一个屋子里。晁错又是帝师,一山难容二虎呀!”栾布说,“那晁错性格峭直,和诸大臣格格不入。陛下的尊敬欣赏,更纵容了他。除了帝王,他眼里哪有别人?”

    “朝堂之上,他大放厥词。丞相申屠嘉,曾叱责他,儒生论政,祸国殃民。但帝王宠爱,让他任内史,权力甚至高过丞相。申屠嘉,这丞相之位怕是不稳了。”

    “那不正好需要袁盎来制衡一下?”王娡笑,“袁盎袁嘴炮,怎么会任他一家独大?”

    “这倒是好办法!”姚翁赞赏,“臣子是帝王手中的矛与盾,需要帝王来平衡,这也是用人之道。”

    “自文帝朝,就求姚翁出仕为官。姚翁总以修行为由,避世不出。如今姚翁可有致仕之意?”王娡一双明眸看着姚翁,“本宫对朝野之事,无法洞察应变,真的需要帮助!”

    “当务之急,是逐步给刘小猪创造条件,清除障碍。老夫出仕不出仕,意义不大。”

    “刘小猪是景帝的第十子,按“宗法制”,无缘皇位。但有两个关键点,让不可能变为可能:一、薄皇后没有生育,还不受宠幸;二、皇帝没嫡子,众皇子等于处于同一起跑线。只有当其母被立为皇后,才可能被立嫡。”姚翁眼神带着些意味。

    “这就是今天引猪入厕的原因?贾姬她,不足以成为对手。”王娡皱眉,“皇后在位,虽不受宠。但是有薄太皇太后撑腰,陛下是不敢废后的。”

    “我们要尽量扫除一切可能。那薄皇后的后位是呆不久的。听说太皇太后已经三个月没出卧房了,”姚翁笑,“夫人最拿手的豆腐羹,何不进献一碗?”

    “太皇太后自孝文皇帝薨逝,每日郁闷不乐。去岁冬日偶感风寒后,确实未再出房间。每日去请安,她都是强打精神起床。”

    王娡说着,不由想起被诬“妖女”时,梁王去求来薄太后的懿旨,才得救;又想起被投入永巷,薄太后一句“平儿由薄妃养更好”,使得她在永巷苦苦煎熬、母女分离……心里千头万绪,百感交集,不禁两眼微湿。

    “姆……姆……”刘彘嘴角挂着口水,笑嘻嘻地在郅都的牵扯下,摇摇晃晃地朝着娘亲走来。

    看到儿子,王娡的笑意浮上唇角眼稍。

    “小猪猪,娘的宝儿,”抱起儿子,王娡心里暗暗说道,“为了你,娘什么事都可以做!”

    “栗姬的庶长子刘荣,他是幼主的最强对手!”郅都一眯眼睛。

    “栗姬,”王娡笑起来,“她心直口快,陛下有时都拿她没办法。陛下登基,连夫人都不肯封她,说要磨磨她的脾气。她又哭又闹也是无果。”

    “母以子贵,子以母贵。刘荣真不能轻视。”栾布有些忧心。

    “这也未必。”姚翁捋须,“刘荣虽为长,帝王未必喜欢年龄这么大的太子。太子干政,是帝王最忌讳的。”

    “刘荣可能是因为其母栗姬强势,性格柔软,毫无主见,事事都要母亲拿主意。”王娡摇头,“他做太子,会毁了大汉帝国!”

    “那就好好筹划。除了幼主,太子之位,不能有第二个人选!”

    姚翁看着几人,坚定说道。

    回宫后的王娡,在上林苑采集的不少药材。她开始试着配制一些不同功用的药。

    贾姬如厕遇猪的笑话,让她满腹怨言无处诉说。窦太后反而赞赏郅都的明晓事理与忠君,并赐其百金以示表彰。

    豆腐羹是拿鸡和猪骨吊的高汤汤,再来炖豆腐。汤汁浓郁,香气扑鼻,再把切碎的藿香洒上,白绿相映,真真是色香味俱全!

    这豆腐羹,不仅是太皇太后看了有食欲,服侍她的宫人,也是直吞口水。

    “怎么如此美味!”太皇太后赞叹不已,“口里溃烂之处,吃什么都疼痛难忍,无法入口。这豆腐羹吃起来,竟无疼痛感觉!”

    这是因为里面洒了一味药的细粉,有很好的止痛效果,让人有欣快感,却有“用药不过钱”之说,量的累计,对肝肾产生不可逆的伤害。

    什么是毒药?毒药不是你一口下去,七窍流血;毒药也不是你银针扎入,眼见变黑。相生相克,相畏相反,皆是玄机……

    因太皇太后的旨意,每天都有一甑豆腐羹,由她的好孙媳亲手做好,送来,看她心满意足地吃下。每次她都会给粉团一样的曾孙小猪猪诸多赏赐,而这个聪明乖巧的小宝宝,更让她心情大好。

    半个月过去,太皇太后感觉脸都圆润了。干枯松弛的皮肤也变得水灵。在宫人的搀扶下,竟然能走动半天,到院子里赏花听风!

    大家都为老太太的康复而高兴。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这天,太皇太后起床时,感觉有些头晕恶心,勉强起身。

    “太皇太后,”宫女拿惊诧的目光看着老太太:“您的眼睛怎么!肿了?”

    太皇太后刚要说话,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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