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的牌位算是都找到了，但是新的牌位还在紧张的制作中，就算有了村长的交代，那些人紧赶慢赶也不可能在一天时间内把祠堂里所有几十个牌位全都做好。姚寅笙倒也不急，现在已经找到旧的牌位了，那就先处理这些旧牌位就好了。

    村长到县城里跑一圈已经回来了，姚寅笙把这些牌位放在村委大院中暴晒，要在正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晒上个三天才行。姚寅笙叫来了村长，“这附近，有没有很厉害的道公？请过来，到时候等新牌位到了就可以做法事了。”

    “我倒是认识一个别村的，就是距离我们太远了，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来。”

    可能下岗村的情况已经传到县城的各个村落了，但姚寅笙还是让村长去联系一下，“总归要试试看的，这两天这些旧的牌位不能动，任何人都不能碰一下，也不要沾水，就这么摆着。”

    村长点头出去打电话去了，姚寅笙跟安善乐守在旧牌位旁边，他们面对的还有恨不得要把安善乐撕烂、剁碎的村民。他们好像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没有人觉得自己是有错的，错的只是安善乐。莫老哥和郑雄是当中最气愤的，但因为姚寅笙还在场，两个人也只好站在人群中不敢发作。尤其是郑雄，他还有求于姚寅笙，他知道自己的为人在姚寅笙的印象中已经大扣分，如果现在他还做出让姚寅笙讨厌的事情，先前姚寅笙答应他的估计就不作数了。

    因为有姚寅笙的看守，旧牌位整整晒了三天，第三天新的牌位也统一送过来了，村长也请来了道公，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法坛就设在祠堂的院子中，首先自然是把旧牌位的晦气去除干净，顺便也去去先灵们的怨气。姚寅笙站在一旁为其护法，但法师还要连续做三天，所以这三天还是很关键的。

    三天之后，旧牌位的先灵们已经安抚好了，但是出事的家人当天晚上集体做梦，梦醒过后就开始发高烧，村子不得不延迟一天。等第二天村民们身体好些了，姚寅笙再让道公继续，把先灵们全都引到新的牌位当中去。村民们当天在祠堂集体上香、跪拜，道公也以唱的形式告诉了先灵们真相，只是这些唱词在低沉浑厚的歌声中变得含糊不清，姚寅笙仔细听也听不出来。但好在事情得到圆满的解决了。

    送走道公那天村子里摆出了酒席，除了安善乐，村子里的所有人都来吃席了。村长和姚寅笙也想过要安善乐参加，但是他很自觉地躲起来，现在他跟村子里的人老死不相往来，减少见面和打交道的次数对大家来说都是好的。困扰了村子多日的怪事终于是结束了，大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虽然很气愤，但冷静下来后也只有后悔，要是当初不开这个口，请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这些只有留给村民们自己苦恼了，姚寅笙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之前她答应过郑雄，其实答应的应该是小女孩，能够让她留在妈妈身边更久一些，所以郑雄厚着脸皮找到姚寅笙的时候，她没有拒绝，跟着郑雄回了家。

    郑雄的妻子那从那次醒来以后人精神了不少，而且完全不疯癫了，这些天来也听郑雄讲述了事件的经过，最开始的时候她也像郑雄一样为自己女儿的丧命感到气愤，但等她了解了安善乐为什么这么做后又沉默了。就像安善乐所说的一样，郑雄跟她结婚的时候是在城里请酒席的，整场婚礼更多的是向西式靠拢，所以没有闹新娘这一说。但她也听说过闹新娘这样的婚俗，村子里好几户人家结婚的时候她都参与了，每每看到婚闹的场景她都觉得不可思议，再来就是感觉到非常压抑和耻辱，很多时候她都借口先带着孩子离开了。

    郑雄从妻子的沉默中知道了她对待婚闹的看法，也尽量不去触碰这个话题，但是这段时间因为郑雄的坦白，夫妻两人之间好像有了一些隔阂。而这时候，姚寅笙赶到了。

    虽然心中对郑雄参加闹新娘这种无聊的闹剧感到悲哀和厌恶，但夫妻俩还是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把女儿琦琦的魂魄留在身边。郑雄的妻子亲自对姚寅笙道了感谢，姚寅笙只是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她之前已经吩咐郑雄去纸扎店买一个纸人回来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把琦琦的魂魄转移到纸人身上。

    琦琦貌似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在姚寅笙一进门她就从符纸里飘出来，来到姚寅笙面前，“大姐姐，你终于来了。”

    琦琦身上穿着一套深蓝色的碎花裙，两根长长的羊角辫让她看上去乖巧可爱，只是她的脸色还非常苍白。姚寅笙摸了一下琦琦的头发，“你准备好了吗？”

    “我准备好了。”

    既然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姚寅笙接过那个纸人，琦琦的脸就像这个纸人一样，白如雪。姚寅笙让郑雄和妻子一起刺破指尖血抹在一张黄符上，然后连带着琦琦的生辰八字一起粘在纸人的衣服里。姚寅笙掐了个指诀，“依日洗身。以月炼形。仙人扶起。玉女随形。二十八宿。与我合形。千邪万秽。逐水而清。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森灵。朱雀玄武。侍卫身形。”

    在郑雄夫妇俩看不见的地方，琦琦的身影慢慢靠近那个纸人，从走路的样子来看，好像背后有人在推着她走。

    “还记得你跟我的约定吗？”

    在钻进纸人的身体前，琦琦懂事地点点头，“记得，白天的时候我不能出现，不能暴露在阳光之下，也不能自己跑到家外面玩。”

    这是姚寅笙答应帮忙的条件，要是琦琦还有郑家人都认真遵守了，琦琦绝对不会出事，可以一直陪着爸爸妈妈到自己愿意离开的那天。琦琦的身影一点一点地和纸人融合，忽然纸人好像活过来一样，脸上出现了红晕，眼睛的位置出现了两个原点。这些，站在一旁一动不敢动的郑雄夫妇全都看到了。

    姚寅笙大呼一口气，“这下行了，你们记住我跟你们说的话，平时别把纸人放在客厅里，会被人看见而且客厅太大了不适合聚阴，孩子的房间就不错，平时你们把纸人放在那里，到了晚上可以自由活动的时候她是会自己走出来的。你们也别忘了给孩子烧香，有了香火的扶持她也过得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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