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年轻道长绕过几根柱子，时间瞬间清静很多，这里是大圊宫的未开放区域，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跟外面的喧嚣完全是两个世界。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另一座大殿，里面没有摆雕像，倒是聚集了不少人，他们都是道士，穿着跟年轻道士一样的服装。道士们围着几张桌子坐下，各自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做，丝毫不受外来人到来的影响。

    一位胖嘟嘟的道士来到两人跟前，朝年轻道士说：“这位是？”

    年轻道士介绍说：“这位是白云观的春道长的朋友，事情是这样的......”把事情跟胖嘟嘟的道士说明之后，年轻道士对姚寅笙说：“这位是臻初，他年纪跟你差不多，平时也喜欢在网络上分享自己的道观生活，他应该知道玄徒。”

    臻初点点头：“我认识，其实就是乙亮，我还是他好友呢。”

    姚寅笙问：“可以带我去找他吗？”

    臻初没有直接做决定，反而看向年轻道长。年轻道长也是冲他点点头，臻初才放心道：“既然师哥都这么说了，那你跟我来吧。不过我事先声明哦，乙亮他脾气不太好，有时候一句话就能把他点着了，他可不管你是男还是女啊。”

    来之前姚寅笙就觉得这个人应该不好对付，他估计是一个很骄傲的人，骄傲到不容许有人否定他认可的事物，所以才会这样反驳老宋。

    臻初带着姚寅笙跟年轻道士来到更里面的房间，这里面有几个年纪轻轻的小道士在学怎么画符，他们的年纪看上去也不过十来岁，有的孩子脸颊还肉嘟嘟的，看上去很可爱。臻初一边走一边给姚寅笙介绍道：“这些很多都是一些附近村子里送过来的孩子，有些没爹没妈，有些爸妈不管，有些确实是适合干这个的，给了父母一笔钱就带过来了。”

    姚寅笙看到这些孩子身上多多少少都有某些跟其他孩子不一样的地方，比如有的孩子是六指，有的孩子是异瞳，有的孩子就是身体上有残疾，但他们脸上都带着笑容。走过这间充满孩子的房间后，三人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推开门，姚寅笙看到几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道士坐在里面摸鱼。看到门口站着的年轻道长，他们像触电一样跳起来：“师......师兄？”

    看到里面的道士懒懒散散不认真，年轻道士也生气了：“你们几个，我说过多少次了，你们几个给我多加练习，上次你们考核就不过关，现在还有心情在这里偷懒？”

    几个道士低下头不敢说话，他们的师兄又接着说了几句重话，臻初拦下年轻道长说：“师兄，你先消消气，还是先解决这位小姑娘的事情比较好。”

    年轻道长看了姚寅笙一眼，还是决定给姚寅笙一个面子，后退一步说：“你把人叫出来。”

    臻初朝里面说道：“乙亮，你出来一下。”

    人群中站起来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他的头发貌似还不够长，盘着的丸子头还有些碎头发拢不上去。乙亮脸上还是懵懂的表情，年轻道长把他们带到一间空房子，关上门然后问：“乙亮，你的网名是不是叫玄徒？”

    乙亮机械地点头：“是的，师兄。”

    “那你是不是在网上跟人家吵起来了？”

    听到这里乙亮貌似明白了，他看了一眼姚寅笙，然后挺起胸膛说：“是！师兄，是他先不敬的！”

    年轻道长并没有因为乙亮不服气的表情而生气，他表情依然平静地问：“你还问人家要来了生辰八字？”

    “是......是他自己给我的......”

    年轻道长顿了一下继续问：“你知道对方发生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啊？不就是出了点小事吗？怎么了？”

    看到乙亮好像在装疯卖傻，年轻道长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人家出车祸了，断了一只胳膊差点截肢，这是你说的小事？”

    乙亮好像也很意外，他更多的是慌张，姚寅笙看到他的瞳孔在抖动，说明事情已经出乎乙亮意料了。乙亮惶恐过后假装镇定，他强压着颤抖的声音说：“那......那也是他错在先，谁让他砸了观音像的？”

    年轻道长虽然口头教育很严厉，但对于老宋砸坏观音像这件事也是站在对立面的，现在乙亮提到这个话题，年轻道长突然闭了嘴。姚寅笙呼出一口气说：“老宋这么做是不对，但他现在已经意识到自己当初口无遮拦了，他拜托我帮他把身上的霉运祛除，不过这么做不是长久之策，所以我跟他来到这里，也希望你能听一听老宋的道歉。”

    乙亮看着姚寅笙问：“你又是什么人？”

    姚寅笙想了想：“一个跟你师兄差不多的人。”

    乙亮完全不相信，他嗤笑一声说：“得了吧你，你看上去没比我大多少，你能跟我师兄一样？我才不信呢！”

    “乙亮！”年轻道长还是轻斥了一声，乙亮脸上的骄傲有些收敛了，但眼神依旧属于不服气的类型。

    姚寅笙看着乙亮也觉得这个人挺执拗，她又问：“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呢？是要看到老宋死你才甘心吗？我觉得你应该没有这种心力，倘若是那种自视甚高的老头，我就觉得他们是能这么心狠手辣的，不过你尚且还未出师，心就更软了。刚才你师兄已经说到了，老宋出了车祸险些截肢，你也是害怕的，我看到了。”

    乙亮还在嘴硬：“你！你在胡说八道！你是那个人的帮手是吧？既然这样你跟我比一比，要是我输了就跟你去见那个人，要是我赢了你就跟那个人回去乖乖等死，就这么简单！”

    没想到乙亮还提出单挑，臻初和师兄对视一眼，在拦与不拦中纠结。还没等他们纠结好，姚寅笙就答应了：“好！我跟你比一比，但先说好啊，我跟你比，要是别人插手，你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啊。”

    乙亮像公牛一样哼哧哼哧出了几口气：“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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