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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1.皆是君恩 一更

    “这些药当然都是给殿下补身体用的, 妾身怎敢虚报皇后娘娘的话呢,再说妾身距离上次有孕已经四五年了,行宫这四年, 身体早就被玉宁调养好了, 其实不用再调理什么的。

    殿下就不同了,东宫这几年始终没有其他皇孙降生,皇后娘娘多想点也是正常的,毕竟殿下一直不肯临幸东宫嫔妾……”

    萧淮用那种我就看着你胡说八道的眼神盯着她,随口回道:“谁说孤没临幸别人, 这都是你自己瞎猜的, 未必是事实。”

    “就是真的,妾身就是知道!东宫以后诞生的小皇孙, 也会是妾身和殿下的孩子!”姜挽一本正经地说着, 眼神绝对真诚, 可惜萧淮神色淡定自若, 没有回她。

    明明已经有了鸿儿和清儿, 怎么还是对孩子这么期待,其实在萧淮心里, 他并不希望姜挽再有孕,心里这么想, 他也就这么说了。

    只是说完之后就看见姜挽神情变幻, 最后有些不解和委屈地问他, “上次有孕是意外,殿下无法阻止,那现在……殿下是觉得妾身身份低微,学识粗鄙,不配做皇孙的母亲, 所以不想再让皇孙从妾身的肚里出来吗?”

    “不是。”

    女子心思脆弱,尤其是姜挽这样的,可能太过爱慕,便无法承受他话里有一丝的贬低和厌弃,虽然他并没有这个意思。

    萧淮很少解释自己说过的话,就算被人误解,但……姜挽心思浅显,不解释她估计琢磨不明白,所以他还是把话说清楚比较好。

    “孤的意思是,我们已经有鸿儿和清儿了,东宫有他们就够了,往后无论有没有其他的孩子都不要紧,你不用这么在意子孙繁衍的事情,母后的话你听听就好,不必一一照做,况且生育伤身,犹如行走在鬼门关,孤不想……”

    “所以殿下是在担忧妾身,不想妾身承受生育之苦对吗!”姜挽立马笑起来,双手抱住了萧淮的胳膊,乖巧地点点头,“好!妾身都听殿下的。”

    “嗯。”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给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撒上一层淡淡的金光,男子高大肩膀宽阔,长相俊朗,他身边的女子身段玲珑,容颜绝艳,两人走在一起就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仿佛他们就该这样并肩而立。

    玉宁跟在两位主子身后看着,在心里感叹自家娘娘不说别的,在容颜上实在是与太子殿下般配,光是看两个人的背影就有种琴瑟和鸣的感觉了。

    也怪不得两位小皇孙如此可爱。

    这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希望以后娘娘和殿下也会越来越好,不要再出什么乱糟糟的事情了。

    傍晚用完膳,姜挽就赖在怀德院不肯回海棠阁去,她一双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萧淮,心里在想什么一清二楚,全写脸上了。

    萧淮坐在书案后批改奏折,姜挽坐在一侧研墨,眼看这天都要黑了,萧淮也没说今夜要不要她留下侍寝的事。

    “唉~”姜挽百无聊赖地研墨,手腕有些酸了就干脆放下,直勾勾地盯着萧淮看。

    她目光太直白了,萧淮不可能感受不到,只是今日积攒了好多公务,他需得看完。

    受了多年正统储君教育的皇太子是不肯在公务没做完的时候去胡闹的,他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就算姜挽黏在身边他不会为之所动的。

    至少在此刻,他是这样想的。

    又过了一会,姜挽觉得萧淮实在是无趣,便起身往外面走,准备出去吹吹风,谁知她刚起来萧淮就转头看她,神情淡淡地问:“去哪?”

    “妾饿了,去小厨房找些点心吃。”

    萧淮扬声朝外面吩咐:“福案,送盘点心和鲜果来。”

    “是。”守在门口的福案连忙去拿点心。

    姜挽只好坐下,等着点心送进来,不过几息的功夫,福案就将点心和果子送到了她面前。

    “娘娘请用,缺什么再吩咐,奴才就守在外面,不用多大声就能听见。”福案笑着退了出去。

    又过了会,姜挽吃了几块点心,再度起身想要出去。

    “又怎么了?”萧淮眉头拧着,又叫住了她,“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就行。”

    姜挽:“……”没什么事,就是想出去走走,坐你身边太无聊了。

    心里是这么想,但她可不敢这么说,只好柔弱地捶捶腰捶捶腿,可怜兮兮地回:“腰酸,腿也疼。”

    萧淮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姜挽身边将她从垫子上拉起来,身后去碰她的腰身,“哪里酸?这里还是这里?”

    “都不舒服。”

    “怎么不早说,让玉宁扶你去寝殿里躺着,你先睡去吧。”

    姜挽在心里暗暗叹气,也行,躺着就躺着吧,总比在这里闲着好,萧淮心都在公务上,今日应该是没什么心思了,她待在这里也没用。

    夜里无事发生,姜挽虽然没引得萧淮和她做点什么,好在她顺理成章地睡在了怀德院,早上醒来时不见萧淮人影,但床畔有余温,料想萧淮应是在这里睡下的。

    白日里,福案带着琳琅阁的一群人进来,领到了姜挽面前。

    “娘娘看,这都是琳琅阁近期新上的珠钗簪子,娘娘喜欢哪些,尽可挑选,都是殿下吩咐的,说是要赔给娘娘付天灯用的簪子。”

    没有女子不喜美轮美奂的珍贵首饰,姜挽也是这样,尤其她小时候被关在魏庄里,成天穿着黑衣,头上束着灰扑扑的系带,穿着简朴至极,可能正是因为幼时没有这些东西,她现在格外喜欢这些金银珍宝,不只是身上带着好看,她还在琢磨以后将这些打包带走的话,能不能供养她后半生衣食无忧。

    至于良心和羞耻心什么,姜挽早就没这个东西了。

    萧淮既然说了随她挑选,那她可就不客气了,一抬手就指了许多价格贵重的头面,好看的留下,附她心意的留下,贵重的就更要留下了,琳琅阁那些人走出东宫的时候,托盘里的首饰已经所剩无几了。

    玉宁看着都有些发愁,想提醒娘娘收敛一点,但娘娘尤其喜爱金银珍宝,听不进去她的劝告,玉宁说了好些话才让姜挽稍稍收敛了点。

    天色晚一些,萧淮人还没回来,就有两人先一步到了怀德院。

    姜挽认得江恒之,却不知道他旁边的男子是谁,碍于妹妹姜拂已经被江恒之认出刺客身份,姜挽不好再往江恒之面前晃,预备带着玉宁玉书先回海棠阁去,但江恒之带来的那名男子叫住了她。

    “这位就是姜奉仪吧。”楚枫客客气气地叫住姜挽,为姜挽介绍他带来的年轻女子,“这是楚某身边的副将燕云,她路上出了点意外,衣衫有些脏了,属下烦请姜娘娘为燕云寻一件干净衣裳,再带她清洗一番。”

    “不劳烦的。”姜挽推却不了,只得笑着应下。

    楚枫身形高大威武,样貌坚毅俊朗,看其迫人的气势就知道是军营里出来的,姜挽一眼就断定此人武功高强,是真正上过战场染过血的武将,她被魏庄训练这么多年,自认身手还算可以,甚至大部分军中的武将都不是她的对手,但若是对上此人,她还真没有稳操胜算的感觉。

    总之,楚枫这个人给她的威胁感很足,比江恒之的质疑要有威胁性。

    姜挽相信自己的直觉,更加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应对,面上表情端得很正常,不出一点岔子。

    望着姜挽领着燕云里去的背影,楚枫蹙眉沉思片刻,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江恒之,问:“你叫我来,就是为了此女?”

    “是。炸了皇陵的那个女刺客与她实在是太像了,我不得不怀疑,尤其是此女还是殿下的枕边人,万一有什么岔子……”

    江恒之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楚枫知道他的担忧和疑虑,沉声道:“你有几分把握,若是笃定的话,我让燕云试试这个姜奉仪。”

    “嗯……没有把握。”

    楚枫噎了一下,不悦地看着江恒之,“你以为我很闲?没有把握唤我过来做什么,喝酒看戏吗?你一封信,我连夜赶回来,现在告诉我没有把握,就是有一点怀疑而已?”

    “这话你和我说没用,得去和殿下说,殿下信她,也护着她,甚至不肯让我试探一下。”江恒之也很愁,烦躁地揉了揉眉头,叹气道:“说到底,姜氏为殿下诞下了两位小皇孙,有孩子做牵绊,殿下相信她也是理所应当的。”

    “皇孙?原来她就是鸿儿和清儿的生母。”楚枫每月会去书堂教导皇孙和伴读们射箭,对两位小皇孙还算亲近,而且他娶了华阳嫡公主萧金珠为妻,是太子萧淮的亲姐夫,也是两位小皇孙的姑父。

    “你还是一心向军营,不理凡间事啊,怪不得公主殿下理都不理你。”江恒之无奈摇头。

    楚枫瞪江恒之一眼,不想提他与公主之间的那些烦心事。

    *

    另一边,姜挽和玉宁将客人带到了怀德院的后院,去了玉宁在这里过夜住的厢房里。

    玉宁找了一件新衣裙出来,让燕云换上。楚将军带来的女子冷着一张脸,回话不顶多两个字,看起来极不好相处,让八面玲珑的玉宁也语塞起来,不知道该如何交流,只能少说话。

    燕云点点头,接过玉宁手里的衣裙,在里间换上了。这期间,她余光一直关注着那名身着华丽长相貌美的姜娘娘,燕云是楚枫的副将,与前朝那些叛党交过手,很熟悉叛党的武功身法,所以才会被楚枫带过来试探观察姜挽。

    本以为这次会有什么收获,但可惜,她没在这位姜娘娘身上看出什么异样。

    燕云换好了衣裳,与姜挽和玉宁回了怀德院前院。正巧,萧淮在这个时候踏入院门。

    看院子里多了两个眼熟的高大身影,萧淮脸色有些冷,声音平静地问楚枫:“骁骑营都去青州镇灾了,怎么你还有功夫在京都里磨蹭?”

    楚枫又暗暗瞪了江恒之一眼,闷声回道:“臣……是江恒之说有急事请我帮忙,所以书信一封叫我回来。”

    死道友不死贫友,楚枫没有一点犹豫地把江恒之卖了,面对萧淮压迫感十足的眼神,江恒之是能随口扯了个没那么重要的借口应付,结果在意料之中,他们俩一起被萧淮斥责了。

    想着回都回来了,也被训斥过了,楚枫厚着脸皮问萧淮要不要喝一盅,江恒之连忙附和,说要在东宫用膳,借着楚枫许久才回来一次的理由,意图在东宫多留一会。

    哪知那个娇滴滴的姜奉仪这时候走到萧淮身边,扯着萧淮的袖口撒娇,“殿下忙了好几日,今日不陪陪妾身吗?”

    见此,楚枫看了一眼燕云,燕云轻微摇头,示意他没有任何发现。

    这下,楚枫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暗中怼了一下江恒之的腰,就为了一点把握都没有的事把他叫回来,没有功劳不说,就连苦劳也捞不着啊!

    楚枫看着姜挽对萧淮柔柔弱弱的撒娇,眉头都拧了起来,觉得江恒之的怀疑十分可笑。这美人一看就是个花瓶,还是个不太聪明的花瓶,有外客在院子里还没有眼色地过去撒娇,这种行为绝对会招太子厌烦,自毁好感,前朝余孽要都是这个水平,也用不着他费心围剿了。

    他没将姜挽放在心上,认定萧淮必会拒绝斥责这个妾室不懂事,然后和他们去喝一盅。但,这次是他想错了……

    “你先进去。”萧淮先推姜挽进屋,然后开始送客,“没别的事就回吧,该去哪去哪,孤今日没空陪你们喝酒。”

    “嗯?”楚枫诧异看他,不敢置信萧淮会为了一个女子撵他们走,这在之前是没有过的事啊,储君冷情禁欲,从未听说为那位女子侧目过,甚至那一后院的嫔妾都是摆设罢了。要说例外,也就这么一个姜挽吧,皇孙都生了,看来确实是有些手段的。

    江恒之拉着楚枫走了,两人一路无言,出了东宫,楚枫终于正色道:“现在看来,这个姜氏确实不简单,得好好查一查底细。”

    “你瞧,我的怀疑是有道理的。”江恒之拍拍楚枫的肩膀,两人商量着去查姜挽的底细出身。

    *

    夜里,萧淮说是答应了姜挽陪她,但也是在书房里待着。

    一个写字作画,一个在旁边看着,并且唧唧咋咋地说着话,将萧淮笔下的丹青夸上天。

    “你来。”萧淮将手里的笔递到姜挽面前,让她坐在他的位置上。

    “这……妾身哪会这些啊,我连字都写不好。”姜挽推拒,但萧淮坚持让她动笔,她就只好用左手拿笔,颤颤巍巍地在萧淮画过的地方描了两笔。

    “为何用左手,孤见你平常并没有偏向左手的习惯。”

    “只有写字的时候习惯用左手,做别的就不是左撇子了。”

    萧淮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一笔一划地描摹。

    他离得太近,呼吸都喷洒在耳边,虽然有过更亲近的接触,但姜挽还是有些不自在,偏头去看他的侧脸,这一看就出了神,愣愣地盯着萧淮的眉眼瞧。

    “不看笔下,看孤做什么。”

    姜挽回神,瞬间抿唇笑了出来,突然凑上去亲了一口萧淮的唇角。“殿下更好看。”

    她扔了手里的笔,整个人靠在萧淮身上,双手搂住他,埋首在他胸膛上,娇声嘤咛,“不要写字,我不喜欢写字,妾身喜欢殿下,咱们不要写字了好不好,殿下,我们回寝殿去吧~”

    姜挽说话的音量越来越低,最后一句的声音很小,不贴在一起都听不见她说了什么。

    “求得这么勤,却承受不住,中途喊停,这样无法尽兴岂不是更折磨人?”萧淮捏着怀里人的下巴,让姜挽抬头看着他。

    热意悄悄爬上耳朵,姜挽脸有些红,不知如何作答。脸上的反应何其真实,姜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脸上耳朵上火烧火燎,感觉自己主动撩拨的地位有些不牢靠了。

    他前几日还不是这样的,也不会说让害羞的话,现在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萧淮深深凝着她躲闪的眸子,手指摩挲她的下巴,一本正经问道:“那今日,可不许躲,都随着孤。”

    “明明是殿下太过分了……”姜挽趴在萧淮怀里,将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小声嘀咕着。

    萧淮抬手掐住她的后脖颈,淡淡张口:“孤听说你今日将琳琅阁的首饰都收入囊中了?”

    “呃……也没收下几件吧,我也没全部都收下了,再说殿下不是说了随我挑选么。”姜挽自觉理亏了,便撒娇耍赖想跳过这个话题。

    “没说怪你,确实都是送你的,但……”萧淮打横抱起姜挽往寝殿走。

    “孤收点好处,应是不过分的。”

    *

    女子的力气总是比不过男子的,纵使姜挽自幼练武,力气不是寻常人能比的,但与同样在军营中长大的萧淮相比,还是没有他的力气大。

    情难自抑之时,姜挽总会克制不住地伸手去抓萧淮的手臂,实在崩溃难耐,她就会胡乱拍打萧淮的肩膀,妄想将身上的人推得远远的,但可惜萧淮稳固如山,她推不动一丝一毫。

    春风几度过后,缱绻旖旎的味道充斥着内殿,萧淮打开窗子透气,然后抱着姜挽去温池中清洗。

    在事后收尾这方面,姜挽还是对萧淮比较满意的,他不会自顾自地出去,也不会唤侍女们进来让她不好意思,总是亲手抱她去清洗。

    一连几日,姜挽都住在怀德院里,就算晚上不做什么,也会同塌而眠,被萧淮搂在怀里当成了抱枕。

    约莫过了半个月,宫里再次传召姜挽,这次不是去皇后娘娘的凤仪宫,而是林太后的华安宫。

    林太后不是当今皇帝的生母,只是太祖皇帝的续弦的继室,但林太后和陛下虽不是亲生的母子,但也在风雨飘摇之际相互扶持过,有些母子情分,故而林太后在宫里地位仅次于江皇后。

    华安宫的宫女领姜挽到大殿中参拜行礼,一同来的还有太子嫔慕鸳和被贬成太子昭训的闵樱。

    林太后一脸慈祥,对下面个孙媳妇一视同仁,都赐座且赏送子观音。

    乍看上去一切如常,但仔细想想就知道其中深意了,姜挽正得宠爱,被赐送子观音是正正好的寓意,但闵樱身子不好,被太医断定子嗣艰难,又从未侍寝过,这尊送子观音给闵樱就相当于当众打脸。

    可林太后家里与闵家是姻亲关系,闵樱按家里的亲缘关系叫,当叫林太后一声姨奶奶。而且林太后明显和闵樱亲近些,两人说话比姜挽和慕鸳更加热络,林太后这么做定然不是要打闵樱的脸。

    那就是要敲打她喽。

    姜挽对林太后和闵樱的意图有些猜测,但面上不显,以她蠢笨粗浅的脑袋来说,看不懂这些弯弯绕绕才正常。

    林太后话语温和,状似闲聊般说起闵樱被禁足的事情,说什么都是她们同在东宫,自家姐妹,凡事不该太过计较什么的……

    总是,就是想要姜挽开口,承诺去和萧淮求情,解了闵樱在东宫的禁足和冷待。

    林太后和身边的女官一唱一和,说了大半天的话,就等着姜挽识相了,谁知姜挽还真就是个不识相的,只顾着微笑点头,那样倾城动人、精致聪颖的容颜硬是被她笑出了无知懵懂的模样,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啥也没听懂,只顾着桌子上的吃的了。

    林太后暗暗翻了个白眼,心中大骂姜氏蠢笨,在宫里混了许多年的老狐狸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姜挽这样的笨人了,除了长得好看点,身段好点,肚子会生一点,她还有什么优点!

    但话说回来,男人喜欢的,不就是这个优点吗!姜挽凭着这样上位,在东宫风头无两,独享储君宠爱。

    这可真是让人气愤!

    眼见着林太后和闵樱脸色都不好,慕鸳选择沉默看戏,不参与她们的争斗之中,她要不是见过姜挽不为人知样子,现在还真的会被姜挽骗到,能把笨蛋美人演到炉火纯青也是厉害,怪不得萧淮与她日夜相处都看不破她的真面目。

    半个时辰后,华安宫传了午膳,闵樱、姜挽和慕鸳都被留在华安宫用膳,林太后笑着让几人落座,菜肴正上着,外面就传来一声轻灵如莺的说话声。

    “姑祖母用膳怎么不等等我,幼宁可是也饿了呢!”林幼宁在林太后面前说话有点没大没小,但也证明了她是极受林太后宠爱的。

    林太后一生无子无女,便将母家的这个小孙女看成了亲孙女一样宠着,她笑着骂林幼宁泼皮,都成大姑娘了还毛手毛脚的。

    “还不快过来见礼,这几位都是你太子表哥后院的。”

    林幼宁先是抱着林太后的胳膊撒了会娇,然后才终于看见圆桌旁的几人似的,客客气气地打招呼。

    用过膳,林太后就不留她们了,让宫人们送姜挽人回去。

    闵樱自是不屑与姜挽和慕鸳走在一起的,率先一步,气鼓鼓地回去了,她禁足还没解,要不是因为太后召见,连院子门都出不去。

    慕鸳和姜挽平齐,缓缓往宫外走,宫里人多眼杂,她们一路沉默着,直到上了同一辆马车,慕鸳才开口问她,“姜妹妹这些日子过得风光,对魏庄发下来的任务应是有把握了吧?”

    “当然。”姜挽神色悠然,拿起小桌上的茶盏轻抿,缓缓道:“往后就剩慕姐姐一个人在东宫,可要多保重呢,一切小心,我这个亲娘当得不尽心,以后可就要拜托慕姐姐多多照顾了。”

    “什么叫剩我一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走?”慕鸳只知道魏庄让她想办法抚养姜挽将来诞下的男婴,并未别的。

    “原来慕姐姐还不知道呢,等我再次怀孕生子,也就是我离开这里的时候,魏庄承诺给我自由,以后远走高飞,再不打搅。”

    慕鸳讽刺轻笑,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挽。

    这怎么可能,魏庄那种地方,是不会让带有秘密的杀手远走高飞的,姜挽怎会如此天真,魏庄说什么就信什么。

    “我劝你还是放清醒些好,莫要被眼前的利益冲昏头脑。”

    闻言,姜挽有些诧异,十分好奇地盯着慕鸳,忽地笑了,“慕姐姐怎么……如此天真呐!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还劝告我这些,我当然知道远走高飞是不可能的,不过是哄小孩的鬼话罢了。

    慕鸳这个名字很陌生,我幼时没在魏庄见过你,所以你应当是没在魏庄训练过吧,也没有出过什么任务。”

    在腥风血雨里被磨灭善心的人是不会管别人死活的,慕鸳心存善念,明显没在魏庄待过多久。

    可既然是这样,她又为什么甘愿为魏庄卖命呢?这里面,应该是有什么隐情吧。

    慕鸳剜姜挽一眼,有种好心被扔在地上的气愤,任姜挽不停地说话,她都不再搭理姜挽了。

    “好生无趣的人啊~”

    和萧淮一样无趣,但萧淮最近都改了许多了,可比冷冰冰的慕鸳有意思多了,她还是回去逗逗萧淮玩吧。

    马车停在东宫门外,姜挽开开心心走了进去,直奔怀德院。

    怀德院中有一枝繁叶茂的梨花树,花瓣随风飘摇,香溢满园,正是最雅致的时候,而现在,梨花树下又多了一座千秋。

    姜挽颇有些惊喜的走到秋千前,围着秋千走了几圈,她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是真的被惊喜到了。

    想要秋千只是她随口说的,她都要忘了这事了,但没想到萧淮还记得。

    但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来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姜挽一动不动站在秋千前面,眼里的星光渐渐散去,脸上的笑意也没了,整个人好像陷入了一片孤寂的情绪里,看上去落寞极了。

    身后的玉宁见姜挽愣住,开口唤了一声,“娘娘?”

    姜挽恍然回神,转身的瞬间脸上又挂满了笑容,连忙坐在秋千上,对着玉宁招手,“来,玉宁快来推我!”

    玉宁点点头,觉得刚刚是自己眼花了,娘娘明明欢喜得很,怎么会一身落寞呢,她定是看错了。

    *

    这夜,萧淮没有回东宫,不仅是这一夜,接下来几天都没有回来,有侍卫送口信回来,说是太子殿下去城外的青山寺为皇帝祈福,需十日左右才能回来。

    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怀王近日献了一名十分厉害的道士进宫,占卜天象,为皇帝炼丹抓药,不过两日,皇帝的病情果真好转,然后,道士又说这是上天恩赐,需皇帝嫡出的太子前去寺庙还愿,这样才能以谢上天。

    萧淮当即就被皇帝派去青山寺了,连回东宫的机会都没有,就动身出城了。

    没有萧淮在身边,也没有鸿儿清儿过来玩闹,姜挽这几日清闲极了,就算萧淮不在东宫,她依旧独占整个怀德院,将怀德院的众人使唤得团团转,每日都能找到不同的乐子出来,院中一片欢声笑语。

    这几日,听说去江南看望外祖的华阳公主萧金珠回京,公主归来先去宫中看望帝后,然后便回了公主府中闭门不出,谢绝了一众高门贵女的拜贴。

    公主回京的第五日,萧金珠身边官职最高的女官亲自来了东宫,请姜奉仪过府叙事。

    姜挽身边有萧淮留下的亲卫保护,并且有无事不得外出的命令,但萧金珠是萧淮同母所生的亲姐姐,姐弟俩情谊深重,姜挽不便推辞,就随萧金珠身边的女官去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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