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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章 魏忠贤

    清晨,鸟儿站在屋檐上叽叽喳喳,将朱慈燃吵醒。

    二月的北京还未开春,屋里有些冷,因为昨晚他特意让人把门窗都留了点缝,方便通风。

    炭盆里也都重新换了一批碳,他想之前烧的肯定受过潮,不然不会有那么浓的味。

    有机会还是要做个取暖的小火炉,朱慈燃心想道;

    这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是真受不了,屋里用炭盆烧炭取暖效率低不说,还不安全。

    烧煤的暖气大锅炉一时半会肯定做不出来,但是弄个放在房间里的小炉子应该不算太难。

    这玩意他以前在北方出差的时候,在一些老乡家里见过,连着一根烟筒排泄烟气,屋里的部分既能取暖,又能直接烧茶煮水,如果不在意气味,甚至还能煮个火锅什么的,简直不要太美。

    最重要的是,这玩意没什么太多的技术难度,说白了就是一个带烟道的小炉子,做起来也简单。

    朱慈燃在侍女的服侍下穿好衣服,绿娥端来一盆热水,用热毛巾给他梳洗。

    温热的毛巾接触面部以后,把还残留的最后一丝困倦抹去,然后是脖子,手掌、手心,全程他只需要配合就行,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

    虽然已经体验好几天了,但朱慈燃如今还是忍不住感叹:这古时候的贵族待遇真好啊。

    他以前做销售一个人在外打拼,身体劳累也在所难免,所以很喜欢没事的时候去洗脚按摩什么的,钱包里各种会员卡不知道充了多少。

    但这么贴心的服侍,他还真是头一次。

    说起来,古代有青楼他知道,但洗脚按摩搓澡的地方有吗?要是以后有机会,按照现代东北大澡堂的那些搞法,自己整一个,岂不是美滋滋。

    他闭着眼一边享受一边胡思乱想着。

    在侍女的服侍下,他洗漱完毕后,就被带往皇后的寝宫。

    作为皇子,每日起床后的第一要事,便是要去给母后请安,在以孝治国的封建王朝,这是必不可少的规矩。

    他这几天不知不觉间,已经闹了不少笑话了。

    好在张嫣只是担心孩子的状况,并没有怎么纠结和在意这些,所以没有跟他计较,也没有告诉朱由校。

    在路上,朱慈燃再次提醒自己,按以往的流程做,不要随意自作主张,做一些出格的事,给自己找麻烦。

    低调,一定要低调!

    索性问安的过程顺利,随后是吃早饭,此时的朱由校也从床上爬了起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皇子正常的断奶时期,最少都是四五岁以后的,但朱慈燃有点接受不了自己趴在一个陌生异性的身上吃奶这件事,或许他心思复杂吧,反正这让他内心有些膈应。

    所以他强烈要求要正常进食,他现在乳牙也长了一些,虽然不多,但吃一些较软的食物或者流食也是没问题的。

    所以他也和朱由校二人一起坐在桌上,只不过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碗羊奶、蛋羹还有青菜碎肉粥。

    吃饭的时候,朱由校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儿子身上。

    咋一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变化,仿佛前几日所发生的一切,只是黄粱一梦。

    但仔细打量一番后,他还是发现了一些细微的差别:

    相较于以往,儿子动作、神态变得非常沉稳,坐在凳子上也规规矩矩的,不像往日那般坐不住。

    最重要是他的眼神,以往眼神里是简单和天真,而此时却透露的却是坚定与自信。

    他这几天因为京察一事,所以没有多少时间去陪儿子,并不知道儿子这几天所闹出的笑话。

    他关注的是另外的一些事。

    这几天他让魏忠贤悄悄帮他查了一些资料,发现虽然可能描述不太一样,但相关的传说确实有不少,这也让他对儿子身上所发生的事,更加信任了一些。

    他也暗地里召集了儿子身边的侍女太监们,得到的结论就是:殿下除了偶尔有些惊天之语和出格之事,但大体上与往常相同。

    有大量的传说故事打底,让朱由校对儿子所讲的故事更加信服。

    饭后,朱由校带着儿子来到书房。

    “说吧,是何事。”

    饭前问安的时候,儿子说饭后有事要跟他商量。

    他照例想摸摸儿子的头,但手伸到半空后,又硬生生收回,为避免尴尬,于是露出温和的笑容。

    眼前的儿子可是那天上星宿下凡,岂能乱摸,朱由校虽然不知道星宿有什么规矩说法,但按他朴素的观念想来,自己绝不可再用往日的眼光和态度随意对待了。

    朱慈燃见状心中有些想笑,他大概猜到了答案,并未表露出来。

    “爹,那孩儿就直说了。”

    朱慈燃停顿片刻,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

    “孩儿想识字读书。”

    朱慈燃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这是他这几日慎重考虑后,得出的一个想法。

    其实他这几天想了很多事,但想来想去都发现,很多事当前都不适合做,还是那句话,年龄是最大的硬伤,虽然自己装了个比,在朱由校面前装作天人下凡,但为求稳妥,最好还是一点点展露自己的能力,给他们一个适应的过程。

    并且,最好尽量减少外界对自己的了解,因为就像魏忠贤是他未来选择用来替老爹吸引火力的目标一样,朱由校也是站在前面替自己吸引火力的角色,所以自己决不能抢过老爹的风头。

    想来想去,最终发现只有一件事例外,并且还能为后面做其他事,提前做好合理铺垫。

    那就是读书。

    只要自己开始读书,那么以后很多事,自己都将有了足够的理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啥事都要扯上鬼怪神仙。

    有了这个人设,再去做许多事,都会变得更为合理。

    并且他还能通过学习这件事,慢慢打造一个神童的人设,然后震慑群臣,让外界不敢随意对朱由校动手。

    只要自己适当展现出一定的智慧和能力,朱慈燃相信,未来会有无数的聪明人会愿意充当自己的马前卒,到那时,或许原本团结一心的利益群体,会从和朱由校作对这单一选项里,多出一个‘支持殿下’这个新选项来。

    对此他有个模糊的想法,就是未来和老爹唱双簧,就是一个人扮演传统守旧的角色,一个人扮演进步改革的角色。

    通过两个人的摇摆,来逐步分化与瓦解外界的那些利益群体,使得他们无法团结一心。

    “识字读书?”

    朱由校陷入了沉思。

    “怎么,不行吗?”

    朱慈燃有些惊讶,

    不就认个字读个书么,又不是什么过分要求,这很为难吗,朱慈燃有些疑惑。

    “倒不是不行,只是爹觉得燃儿你现在还太小了,你可知,读书可并不是件轻松地事。”

    朱由校见儿子误会了,于是连忙解释道,

    他刚才是想起了自己年幼读书的场景了,那个时候他可没少吃苦,所以心有所感。

    另外还有一点朱由校没说,那就是对儿子读书这件事,他其实也早有打算。

    他老早就规划好了,等孩子再大些,待四五岁的时候,替他寻上几位名师,悉心教导。

    儿子的教育,那必然是重中之重,决不可随意而为之。

    他可不希望自己当年的事再次重演。

    “读书有什么累的?”

    朱慈燃有些奇怪。

    前世他在学生时期的时候,确实觉得读书好累。

    但走上社会才知道,原来读书在一个人的生涯中,基本是最简单和轻松的事了,因为成年后要面对的任何一件事都要比读书难,且难很多很多。

    “此事我已知晓,为父心中有安排,燃儿莫急,待你再大些”

    “启禀陛下,蓟州急报!”

    紧急传来的奏文,将朱由校的话语打断。

    “呈进来。”朱由校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不快。

    魏忠贤连忙上前接过,随后递到朱由校手中。

    朱由校打开看过,面色突然变得凝重。

    将急报递交给魏忠贤。

    “去内阁。”

    他吩咐道。

    “慈燃去找母后玩吧,为父有要事处理,读书一事若是你坚持的话,给为父些时间,替你寻几位名师,待明年开春前必能使你如愿。”

    说罢,朱由校又习惯性的伸手,打算摸摸儿子的头顶,但在快要触及之时,忽然醒悟,于是只能尴尬的握拳又松开,然后故作轻松的起身朝门外走去。

    文华殿,几位尚书分坐,还有人较远,此时还未赶到。

    朱由校到这里的时候,几位大臣已经初步达成了意见,大家一致认为,国库空虚,这钱该皇帝出!

    毕竟地震这种事,按理说归国库拨款救灾,可国库没钱不是,再说这几年多少事,谈论来讨论去,最后还不是陛下掏钱,所以干脆跳过这个讨论的流程,直接进行决断。

    而对于这种事,现在朱由校也已经渐渐习惯了,在得知几位大臣的想法和意见后,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照常让魏忠贤拟旨。

    只不过站在一旁的魏忠贤应诺后,却并未离去,而是盯着几人看了一眼,忽然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

    “诸位就是这么陛下分忧的?”

    吏部尚书赵南星坐在一旁不想搭理,作为把持东林党的大佬,他现在无论是职位还是权势,都让他无须忌讳魏忠贤这个司礼监秉笔太监,其次往常与他们交好的王安,又被此人用手段排挤打压,以至于快一年多没有消息了。

    他们已经慢慢失去了来自宫内的消息来源,这本就让他不爽,而最重要的是,最近几个月这老阉狗频频插手他们吏部的一些事物,包庇不少人,并且其中不乏他为之反感的‘邪党’人物,这让他非常不爽,二人关系势同水火。

    而一边的户部尚书李宗延则有些看不过去,他开口反驳:“敢教魏公公知晓,在座的诸位大臣,做事无不尽心尽力,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相较之下,不知魏公公何出此言?”

    “好了!诸位都少说两句,魏忠贤,不可放肆。”

    朱由校开口劝架,他现在没功夫听这几人在这吵架。

    “奴婢遵命。”

    “臣遵旨。”

    几人随即闭嘴。

    在确定方案后,救灾这件事就过去了,朱由校便提起了儿子打算明年读书这件事,结果引起了诸位大臣的兴趣。

    这可是未来的太子,现在教他读书,未来就是帝师,这般荣耀谁愿拱手相让?

    不过,朱由校为了避免他们烦自己,直接公布自己的想法:下旨各地,多去寻些名师,好好的筛选一番!

    随后便离开内阁前往后宫,留几位大臣热火朝天的讨论。

    而魏忠贤离别前则再次看了几人一眼,尤其是吏部尚书赵南星,他目光停留的时间最久,眼神中带着冰冷,嘴角露出冷笑。

    赵南星瞧见后只是哼了一声,并未说什么,对此时的他来说,同时掌握吏部和都察院的东林党,此时并不惧任何人,别人怕他魏忠贤,他可不惧!

    “陛下,总是这样靠着内帑,也不是个办法。”

    回宫的路上,魏忠贤斟酌一番后,突然开口说道。

    因客氏的缘故,朱由校跟他相处时并不会摆什么架子,并且因之前呈报的那些材料,导致朱由校对他感官不错,所以也常跟他探讨些国事,不止一次鼓励他,让他有想法可以大胆进言。

    朱由校闻言,深深叹了口气,

    “唉,朕,又何尝不知呢,可国事艰难,户部尚书又总是与朕哭诉,再者,去年是个怎样的情景,你不是不知。”

    他有些郁闷的说道:“再说,国库也确实没几个钱了,那总不能让朕眼睁睁看着百姓受灾而不管吧?”

    朱由校摇了摇头,边走边叹气。

    这内帑又要大出血,他怎么不心疼?这可都是祖辈们给他留的遗产。

    可不掏钱又能怎么办呢,目前情况就是国库空虚,收上来的税赋,一年比一年少不说,每年的各种支出,却又一年比一年多,这让他怎么办?

    他又能怎么办呢?

    那国库钱不够,就只能自掏腰包去补了。

    “总是如此,也不是个办法,照这么下去,陛下内帑也总有花光的一天。”

    魏忠贤故意一脸关切的说道,朱由校现在心情越差劲,对他越有利。

    “那你说怎么办?”朱由校有些烦闷。

    但凡他有其他办法,也不会想着自己掏钱,这内帑看着多,但却是祖上攒了好几十年的家底,要是在他手上用完了,让他以后拿什么传给自己的宝贝儿子?

    “古人有开源节流一说,这节流不成,但或许可开源一试?”

    魏忠贤小心试探的问道,

    “开源?”

    朱由校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向魏忠贤,神色惊异,他和魏忠贤打交道也有好几年了,要再听不出来了对方的潜台词,那他也就不用混了。

    “你的意思是?”

    “启禀陛下,微臣前些日子听下面人说,这江、浙、南直隶等地商贾气息浓厚,南京秦淮河附近,更是南直隶有名的销金窟,许多商人、士绅一夜动辄数万钱,或许?”

    魏忠贤话说到一半,便识趣的闭了嘴,有些事不必说的太清楚。

    朱由校皱起了眉头:“你是要朕与民争利?”

    他堂堂帝皇,总不至于与民争利吧。

    朱由校心中有些不满。

    “陛下误会,微臣的意思是,这些商人竟然出手如此阔绰,其钱财来源的背后,是否?”

    魏忠贤露出自己的獠牙。

    “嗯?”

    朱由校意识到,事情好像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锦衣卫近日接到线报,称江南盐商伪造文册,且勾结相关官员逃避税赋,请陛下下令查明!”

    魏忠贤借机给皇帝递刀子。

    “你是说盐税吗?可朕记得,去年盐税好像也就不足五百两。”

    就这点钱,他就算偷税漏税,能漏几百两?

    朱由校内心有些不满,说半天你就跟我说个这?

    魏忠贤知道主子误会了,不过没事,为了今天这番话,他可是下了不少苦工。

    “启禀陛下,微臣来之前查了些资料,伪元一朝,盐税占朝廷税赋近半之多,而前宋一朝,一年盐税也足有一千两百万贯,我朝太祖他老人家心善,对盐税收取定额略低于宋,但按例来算也至少有五百万两白银”

    其实他得到的数字是至少一千万两,但谨慎起见,他还是决定少报一些。

    毕竟他今天报的数目,可能就是未来的目标了。

    说来也是搞笑,堂堂大明,数亿人口,号称半只脚迈进工业化的国度,其一年钢铁产量抵得上世界加起来总合还要多,但工商税却常年保持在几千两,盐税更是离谱,最低的时候竟然只有几百两!

    几百两!

    数亿人吃盐,却只能收税几百两!

    这就是东林党为拼了命也要搞政治斗争的根本因素。

    诸多党征伐,除了理念相争,背后代表的更多还是利益纠葛。

    江西、江南、南直隶等江南地区,文风蔚然,商贾气息也异常浓厚,钱权交易自然是无法避免,几乎各行各业,背后都牵扯着数位朝廷高官,甚至内阁大佬。

    而两淮盐业,更是自古以来的官场硫酸池。

    谁来都得腐!

    而盐业里的那些破事,更是几乎快半公开化了。

    但普通官员要么没能力点破,要么干脆自己就是利益链条的一份子。

    而有能力点破的那些人,又有诸多顾忌,毕竟与普通的斗争不同,这搞不好可能一家老小都得搭进去,故只能隐忍不发。

    但魏忠贤不需要管这些。

    他一没收钱,二不涉权。

    作为天子头号鹰犬,他只对陛下负责!

    赚的钱又不在他手里,既能给陛下争利,又能顺带打击那些恶心的竞争对手,给自己出一口恶气,于陛下、于自己、于朝廷多赢的事,魏忠贤没有理由拒绝。

    “数百万两?”

    朱由校惊了。

    “此言当真?”

    朱由校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盯着魏忠贤沉声问道,内阁天天找他要钱,户部还天天给他哭穷,他原以为是真没钱,现在却发现,闹半天不是没钱,而是被人偷了。

    这让他难以接受。

    “千真万确!”

    魏忠贤斩钉截铁的回道。

    这件事对他而言,看似一场豪赌,但实则有惊无险,因为这件事并不是他一个人在战斗。

    “查!给朕好好地查!”

    朱由校瞬间怒了。

    玛德,敢偷朕的钱?

    朕要你的命!

    “此事就交给爱卿,朕等你给出一个满意的结果。”

    “臣遵旨。”

    魏忠贤深深弯下腰去,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容。

    陛下放心,微臣定然办成铁案,给您送上一份大礼!

    朱由校摆了摆手,转身朝着御花园方向走去。

    “走,先陪朕散散心。”

    他原本早上萌发的一些好心情,现在全都被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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