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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捉虫 母亲。……

    惠身上的气质和赤司重合度太高,带着一身接受过精英教育的明显大家族气息——虽然这个精英教育和征十郎接受的略有那么亿点不同,但也明显区别于同龄的普通孩子。

    所以为了解释这种不同,谎言中,惠的身份至少也得是个小少爷。

    ……

    “你没有在上学了吗?这是违反义务教育的吧?”

    征十郎微微睁圆了赤色的眼睛,看上去有些意外。

    “咒术师状况特殊,虽然我也不太清楚,但大概是……有法律特免权的吧。”惠含糊道。

    反正他没见过族里的哪个小孩能正常去上学的,能接受族里的咒术理论教育的孩子都屈指可数。

    更何况,要是普通人的法律也能够约束咒术师,那禅院家要进局子的人肯定占了一半以上。

    征十郎:“这样啊……但在妈妈生病后,我能够交妈妈不知道的新朋友的地方,基本上也只有在学校了。”

    “那初见就定在小学吧,就说我是隔壁班的学生。”

    惠思索后回答:“反正只要瞒过你母亲一段时间,直到她身体康复就好了。”

    黑发绿眼的少年神情平静的继续道:“而等委托结束,你就说我转学了,如果能一直瞒下去就最好,瞒不下去……到时候你母亲的身体应该也没什么大碍了。”

    征十郎看着惠,半晌后点头:“我知道了,就这么做吧。”

    早熟的少年们像模像样的认真讨论着。

    敲定了初次见面的地点,又开始讨论交好的契机。

    “契机……小学校内的篮球比赛怎么样?你会打篮球吗?”

    征十郎提起了他少数出于热爱而非家庭教育要求才接触的爱好,眼神也稍稍亮起:

    “就说你是我的对手,然后我们这段时间渐渐化敌为友了,如果是这个开端,妈妈应该会更容易相信的。”

    钢琴,将棋,围棋,象棋,书法,小提琴……

    征十郎会的技能很多,基本都是家庭要求他必须学习的。

    而征十郎也足够优秀,不论让他学什么,他都能迅速上手并学到相当优秀的水平。

    在这些繁琐的、被视为上流社会足够“优雅”且“有助于陶冶情操”的技能里,也有少数几个征十郎在系统性练习中真正培养出兴趣的。

    但唯独篮球对他来说不一样。

    温柔的妈妈为课程繁忙的征十郎争取到的自由时间里所接触到的篮球,是征十郎仅此一个在父亲的不赞同下也要硬着头皮坚持下去的兴趣。

    ——唯一和教育无关的、仅此因为热爱而坚持下去的兴趣。

    “没接触过。”惠摇头,“不过我可以配合你的说辞,毕竟那是你的母亲,你总归要比我这个外人更了解,就按你说的来吧。”

    征十郎:“那你有其他什么兴趣爱好吗?”

    “……嗯?”

    征十郎以为他没听清,重复了一遍:

    “你有其他什么兴趣爱好吗?例如音乐,绘画,下棋之类的。既然是朋友的话,我也得了解你的喜好才行,如果能够找到其他共通点,或许能够丰富谎言、更不容易被识破。”

    惠停顿了很久都没有给出答案。

    以至于征十郎瞬间就意识到自己应该说错了话。

    兴趣?

    来到禅院家之前,以惠和津美纪的家庭状况与家庭氛围,没有那个能力去培养兴趣。

    而在来到禅院家之后,变强就成为了惠日常中唯一需要思考的事。

    他以前倒是挺喜欢阅读的,但是这些年来他能看的东西,几乎都是各式各样和咒术相关的内容。

    除了古籍之外,就是各种各样的历史情报,以及可能诞生诅咒的世界各地的怪谈传说一类的文字资料。

    市面上流行的各类畅销书,他则是完全没有看过。

    所以肯定是和普通人谈不来的。

    那还有什么呢?

    安安静静不被打扰的和姐姐呆在一起,或者和真希真依以及院子里的大家平淡无波的呆在一起……应该不算是兴趣爱好吧。

    那照顾动物算吗?

    真依的柴太郎很可爱。

    自己的小黑小白,脱兔,鵺,大蛇……除了大黑之外的所有式神也很可爱。

    只不过,他似乎没有亲自照顾动物的经验。

    柴太郎是真依养大的,他顶多就教了一点握手,打滚的技巧。

    而式神因为存在特殊,也不需要特别的打理。

    所以他也谈不上照顾。

    “兴趣是……动物吧?”在回神过后,惠纠结地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或者说,他只能够给出这样的答案。

    然后在注意到征十郎定定的目光,惠又有些局促的捏了捏半指手套没盖住的修长手指——上面有不少的茧子,然后他平静地补充道:

    “或者说剑道和弓道。”

    剑道和弓道,应该是现代普通人比较熟悉,在日本上流社会也比较有地位的优雅运动。

    尽管谈不上喜欢,但足够了解。

    ——虽然他会的剑道和弓道,完全与普通人认知中的不一样。

    “我倒是没有接触过剑道,弓道虽然了解一些,但并不精通。”

    征十郎在得到回复后眨巴眼,温和体贴地接过话题:

    “至于动物……我也很喜欢,我有一匹属于我自己的马喔,而且还和我同龄,是个很漂亮温顺的乖孩子。”

    “马?”

    “嗯,叫做雪丸。”

    “雪丸……是因为有白色的皮毛吗?”

    “是哦,是通体纯白的孩子,而且还恰好是在下雪天出生的,一见到我就会蹭过来,很讨人喜欢。”

    “这样啊。”似乎联想到了什么画面,惠神情放缓了许多。

    “你也有饲养什么动物吗?”

    “狗,兔子,鸟,蛇之类的吧。”

    征十郎有些意外:“真多啊……居然还有蛇吗?”

    “嗯,都是我很重要的同伴。”惠认真道。

    ……开车的禅院朱令借着车内后视镜,不动声色的看了后排正在认真交流的两位少年一眼。

    随后,他神情带上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朱令有心把车开得慢一些。

    但再慢,也不能慢到看不见带路的前车。

    因此他只能降低一点点车速,保持能够一直看见前车的最远距离。

    不过……

    朱令严肃地想:

    减速一点点,积少成多,说不定也能多凑一分钟呢!

    。

    开始只是出于谎言的需要而进行交谈。

    在达成共识后,却不知不觉聊着其他话题到了终点。

    车子驶入另一个高档住宅区。

    赤司征十郎透过窗外向前看,渐渐的停止了交流。

    这条路他很熟悉。

    前面走到底,再左拐,就是别墅区。

    进入了别墅区,再开个两分钟,就到了赤司家的另一栋别墅——也就是他的母亲赤司诗织正在休养的地方。

    “惠。”

    看着车外半晌,赤色短发的少年忽然小声喊道。

    “嗯,什么事?”

    “父亲说我还不到年龄,所以不能把诅咒的事情和我说清楚。”

    征十郎放低声音说着,“所以诅咒和咒术师什么的……就和电影里的邪恶妖怪与阴阳师差不多是吗?”

    “可以这么理解。”

    “你……很强吗?对不起,突然问你这种问题,虽然父亲都点头了,但我还是有点不安。”

    “没关系的,这是人之常情,毕竟和你母亲的安危有关。”

    惠并不在意被父子两人反复确认自己能力的事,他理解道:

    “诅咒的事情,我也不能和你说得太清楚,你父亲说得对,你现在还太小了,并且没有自保能力,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我会认真处理好这件事。”

    征十郎:“父亲就算了,你明明和我同龄,被你这么说,总觉得哪里很奇怪。”

    惠:“年龄只是一个尺度而已,你的话,应该能够理解不同环境下长大的孩子能有多么大的差别吧?就像是古代武家男孩12岁就要进行元服礼,而你11岁就已经拥有了许多成年人都不具备的知识与技能那样。”

    征十郎:“又比如说源义经在11岁的时候打败了进行刀狩的武藏坊弁庆?”

    惠:“可以这么理解。”

    征十郎:“但源义经已经是八百多年前的人物了。”

    惠歪歪头:“事实上,你把禅院家当做是八百年前的古老家族也不会有违和感。”

    征十郎顺着这个说法想了想,有点懵:

    “听你这么说,禅院好像和我想象中的样子不太一样……唔,感觉话题突然就糟糕了起来,我才发现这个社会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先进。”

    “也不用想太多,这只是咒术界人不够用导致的必然结果而已。”

    咒术师少,咒灵多,工作年龄的底线下降也就理所当然了。

    “所以,惠,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以咒术师的身份活动的?”

    “差不多是从三年前开始的吧。”

    “太早了。”征十郎皱眉。

    “一般来说,咒术师不会像我这样那么早出任务,除非能力足够。”

    “所以你算是那什么咒术师中的天才?但——”但哪怕是天才,也不能……

    开车的朱令在此时插嘴,打断了赤发少年那未说完的话:“惠少主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惠看了朱令一眼。

    对方骄傲地说完之后,在自家少主的注视下肩头一缩,继续一本正经地开车了。

    惠扭头继续认真道:

    “总之,征十郎,你不需要站在我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我会如实回答你提问的理由,仅仅是想说明:我是个有足够经验的咒术师、并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

    “就像我之前和你父亲说的那样,禅院没有敷衍你们的委托。”

    “这次诅咒的强度评定是准一级,而我祓除过很多准一级的诅咒,我的能力是大于这次委托难度的,所以,你并不用担心什么。”

    “用你能更加好理解的话来说——我的任务完成率,是一贯的100%。”

    100%。

    这个数字听起来很厉害,但实际上,大部分咒术师的任务完成率都不低,低于70%的都很少见。

    因为任务失败,往往就意味着死亡。

    换成是对咒术师有一定了解的人,惠绝不会这么说。他会转而用自己的“等级评定”来证明自身的能力。

    11岁,综合实力已经抵达一级的咒术师。

    ——没人会怀疑他祓除不了一个准一级的咒灵。

    但是征十郎不了解咒术界。

    所以,用对方能够理解的数字,才是最优的回答。

    “你的母亲会没事的。”

    黑发绿眼的少年看着面前征十郎,看着赤发少年不自觉露出的对自己母亲安危的紧张情绪,这么平静又认真的再次承诺。

    惠没见过自己的母亲。

    但他很理解自己珍视的重要的家人身处危险时的不安。

    ——现在的征十郎,看起来就像当年独自坐在病床边守着津美纪的自己一样。

    征十郎定定看了惠半晌,随后呼出一口气,认真向对方伸出手:

    “那就拜托你了,惠。”

    惠眨了下眼,他看着对方伸来的手,慢半拍才回握了过去。

    “嗯,请交给我吧。”

    “也请你务必要注意安全。”

    “好。”

    。

    ——母亲。

    这是个对惠来说非常陌生的词。

    他没见过自己的生母。

    准确来说,是在他能够记事之后从未见过自己的生母。

    那个根本没回过家几次,回来之后也不怎么和自己接触的混蛋父亲,也从来没和他提过自己生母的事。

    禅院直毘人也不会提起他那个普通人母亲——仅仅只是在提起甚尔的时候,会附带着说一句“甚尔娶了一个没有咒术天赋的普通女人”而已。

    大概是觉得身为普通人的母亲,在禅院家主看来没什么详细谈及的必要吧。

    所以惠甚至连自己生母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也没追问。

    因为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提及自己的母亲,惠回想起的,都是津美纪的妈妈、自己继母的身影。

    虽然并不算糟糕,但也绝对称不上美好。

    甚尔还活着的时候,继母只能说是尽职。

    她并不能给予两个孩子太多的母爱。就算给,也是给她亲女儿津美纪,而非毫无血缘关系的惠。

    所以“母亲”什么的,对惠来说,更多就只是一个意味着寡淡疏离的词。

    而因为继母后来的抛弃,加上生父一直以来的漠不关心与失踪(后来从禅院直毘人那得知是死了),惠就再也没有期待过自己的双亲。

    虽然不至于对所有人的父母都心生偏见,但他也没有那个意识去主动寻找生母的消息了。

    ——所以自己的亲生母亲,到底是离婚后抛下了自己,还是因事故早逝了呢?

    在和赤司诗织见面之前,惠好像很久都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也很久都没有涌出这般想要追寻真相的冲动了。

    。

    赤司诗织。

    那是个很漂亮温婉的女性。

    征十郎的赤发赤眼,就是遗传自他的母亲。

    诗织是故事书里描述的理想中的妈妈。

    会温柔的关心孩子的生活,会在乎孩子开不开心。

    会叮嘱孩子,鼓励孩子,拥抱孩子。

    哪怕是一贯早熟稳重的征十郎,在诗织面前,也会变成一个会无意识撒娇的普通小孩。

    “你是小征的朋友?哎呀,小征还是第一次带朋友回家。”

    “禅院惠……小惠,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谢谢你和小征一起来看我。”

    在听说惠是征十郎的朋友后,诗织眼神都亮了起来。

    因为诅咒而面色苍白、病恹恹的她,几乎是立即就打起了精神,笑容像是在阳光下绽放的玫瑰般漂亮至极。

    征十郎牵着他,认认真真把他们之前商量好的“谎言”一一陈述。

    诗织总是会耐心的听着。

    然后笑着给予最热烈的回应。

    哪怕是孩子的朋友,她也会一并关心和夸奖。

    诗织给了惠一种很陌生的体验。

    一种他从未体验过,但莫名让他有些眷恋的体验。

    “妈妈,还有啊……”赤司征十郎这么向诗织喊着,陈述着,眼底是显而易见的依赖。

    惠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随后心下渐渐恍然。

    啊。

    这就是所谓的,被“母亲”爱着的感觉吧?

    哪怕只是一个陌生母亲因为儿子的关系而给予了他这个外人一点关爱,那点关爱也要比惠记忆中的继母更加温暖。

    这是惠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意识到【爱着孩子的母亲】与【被母亲爱着的孩子】是什么样的。

    ……

    诗织和两个小小的少年交谈了一会,忽然温和地看向惠。

    歪头半晌,赤色长发的漂亮女性招了招手:“小惠。”

    惠礼貌应道:“是?请问有什么事?”

    “小惠,你妈妈平时忙吗?”

    “欸?”

    赤司诗织弯起眼眉,重复了一遍:“你妈妈平时忙吗?”

    “……”惠愣住了,一时间脑袋空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得到回答的诗织也不在意,只是依然温柔地开口:“如果我能好起来的话,我想邀请你妈妈带上你,一块来我们家做客。”

    惠呆呆地睁圆了绿眼睛,像只猝不及防被抱起来的小黑猫。

    惠:“为什么这么突然……”

    为什么?

    诗织缓缓眨了一下眼,心想: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惠这孩子和她家小征太像了吧?

    这件事,时时刻刻关心着征十郎的诗织,几乎没过多久就发觉了。

    以至于她对惠的印象极好。

    惠一看就是教养很好的孩子。

    也一看就是被家里要求不断进步、学习很多东西、很累很累的孩子。

    诗织心软了。

    加上自己的孩子也表现的很喜欢这位新朋友,甚至第一次主动邀请朋友回家、并带着好朋友一起来探望她。

    所以温和的女人便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如果我能够好起来,我或许可以约上惠的母亲,然后带两个孩子出去玩。

    小征会轻松一点,小惠也会轻松一点。

    两个相似又关系要好的孩子,或许可以一起学习和玩耍。

    如果家族之间没有利益冲突,说不定还可以一起长大。

    至于为什么要邀请惠的母亲呢?

    ……这就是上流社会的夫人的一点小技巧了。

    孩子抛下学业,单独出去找朋友玩,在严厉的丈夫眼里是玩乐丧志。

    但夫人们带着彼此的孩子一块出去,关注核心就成了夫人与夫人之间的社交。

    惠的气质太好,哪怕不说,诗织也会下意识认为对方是大家族出身的小少爷。

    所以,诗织夫人也就本能地用大家族之间的“夫人交际圈”来为两个孩子争取自由时间。

    当然。

    一切的前提,是自己能够顺利好起来。

    诗织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那跳跃的心脏越来越费力了。

    但尽管如此,诗织还是对自己的未来抱有希望。

    她还有爱着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呢,丈夫也在四处寻找救她的办法,所以无论如何,诗织都想要努力地活下去。

    惠终于回过神。

    他看着面前漂亮的女人,随后缓慢地、迟疑地给出了回复:

    “感谢您的邀请,只是……对不起,赤司伯母,我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诗织愣住了,一时间有些错愕。

    下一秒,她单手微微捂住嘴,然后神情无比愧疚无措地说道:“要说抱歉的是我才对!对不起,小惠,提到了让你难过的事情。”

    “没事的。”

    惠摇摇头,然后在抛弃自己与姐姐的继母以及毫无印象的生母之间犹豫了一会,选择了听上去更平常的后者。

    他简单地解释道:“她在我记事之前就不在了,所以我对母亲也没有太深的印象,所以您不用那么愧疚。”

    不在了。

    这指的究竟是去世了,还是离婚后抛下自己消失了,惠无法确定。

    他只能给出含糊的回复。

    但不管哪个,惠都不太在意。

    毕竟没有相处过,也没有听说过任何关于生母的事。

    加上长年积累的对双亲的失望感,惠自然也就不会因为失去或被抛弃而感到难过。

    这是很理所当然、也很现实的结果。

    “这样啊。”

    显然以为惠的母亲已经去世了的诗织,眉眼涌上一丝真切的难过。

    但很快,她便再度扬起温和的笑意。

    诗织夫人摸了摸惠的脑袋,然后轻声道:

    “不过,小惠一定是被你妈妈爱着的吧。”

    “……”惠顿了顿,迟疑着抬头:“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是‘惠’啊。”

    诗织眨了下眼,语气认真。

    明明是男孩子,却取了这么一个女性化的名字。

    所以,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吧?

    诗织从一个母亲的角度去思考,然后双手合十,从最温柔的角度,用最温和的语气,给出了惠从未想过的最美好的答案。

    “我也是一个母亲,所以,多少能猜到这个名字的寓意。”

    “这个名字……我怎么听都是‘恩惠’的意思。”

    “所以,小惠你一定是在父母期待中诞生的。”

    黑发绿眼的少年定定站着,他看着诗织夫人灿烂的笑容,眼睛睁得圆圆的。

    恩惠。

    惠陷入空白的脑海里,反复播放着这个词。

    一时间,年幼的少年觉得自己喉咙干涩,身体也有些僵硬。

    。

    ……赤司家雇佣的那位自由咒术师大坪先生,已经在昨天离职了。

    但这件事没有被告知给诗织。

    赤司征臣告诉妻子,大坪先生还是会守夜、从怪物的手中保护她的安全。

    “大坪先生的同僚今晚也会过来,别担心,已经不是他一个人战斗了,他的同僚比大坪先生经验更老道,纠缠你的怪物很快就会被解决掉的了,你也会立马好起来。”严肃的赤司征臣,这么努力地放缓声音哄着妻子。

    于是一直担忧着大坪先生伤势的诗织,稍稍安下了心。

    诗织精力消耗得很快。

    在和孩子聊了一会后,她便开始疲倦起来了。

    于是喝了些粥,诗织再度躺在了床上。

    而随着夜色渐深。

    晚上八点半左右,赤司诗织便如赤司征臣所说的那般,陷入了相当深的昏睡当中。

    怎么都叫不醒,平静的像一具植物人。

    而在赤司诗织沉睡之后,这栋巨大别墅内负责照顾女主人的护工及佣人便也齐齐撤离了。

    连带着赤司征臣也带着不太愿意离开的儿子向惠鞠了一躬,和佣人们一块离开。

    于是,四周安静了下来。

    以这栋别墅为中心,周边再也没有其他住户。

    只剩下了昏睡的诗织,守在她房间的惠,以及在别墅大门外头阻拦外人靠近的朱令。

    守在诗织身边的惠稍稍推开了一旁的窗。

    透过窗,他可以清晰看见那轮高高挂在天际的皎洁圆月。

    今天是满月日。

    在诗织夫人身上留下标记的诅咒,会再来袭击吗?

    鸦羽般的睫翼垂下,小小的少年那漂亮的绿色眼眸在月光下无波无澜。

    他看了一眼昏睡的诗织,随后从影子里抽出了一把太刀。

    刀稳稳别在了惠的腰间。

    随后。

    将碍事的外套丢进脚下的影子,穿着黑色无袖立领修身上衣、带着半指手套的少年松了松筋骨,将一只手搭在了刀柄上。

    他随时都能瞬间拔刀出鞘。

    脚下的影子也悄无声息的翻滚着,敏捷强大的式神也随时能够听令跃出。

    惠安安静静靠着墙,目光停留在诗织夫人身上。

    。

    ……我的名字,到底是不是“恩惠”的意思,我不知道。

    不过。

    能说出这样温柔话语的诗织夫人,一定是个像津美纪一样温柔善良的好人。

    ——不会让你死掉的。

    黑发绿眼的少年心想。

    而这不再是给予征十郎和赤司先生的承诺。

    这是惠自己告诉自己的话。

    ……不能让善良的好人死掉。

    禅院惠想要保护所有值得被善待、值得幸福生活下去的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  没预估好进度_(:з」∠)_没能打起来。

    我好像就没预估准过多少次(沉重.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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