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这毛衣，毛毯感觉如何啊？”

    听到朱壕的声音，朱棣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东西柔软、细腻、有弹性，而且还很厚实，虽然稍微沉了一点，但是却不影响动作。”

    “我大明对鞑子的出击为什么往往是在春季开始，秋季结束，就是因为草原上的冬天太过寒冷，强行出击确实可以给鞑子们造成巨大的损失，但是我大明的损失也绝对惊人。“

    “如果给我大明的精锐配上这样的衣服，御寒能力绝对可以大幅度提高。到时候……”

    听着朱棣的分析，朱壕毫不犹豫的举起了大拇指。

    御寒，确实是重要的用途，黄老头说的确实不错，而且用毛纺材料做军装，除了御寒、保暖等功能性作用之外，还有一个意料之外，但是意义重大的作用。

    那就是帅气！

    就如同，后世华夏著名的战略忽悠局张局座所说的一样：颜值等同于战斗力。

    除了毛料之外，其他人任何材质，都无法像毛料一样挺拔、有型。

    在其他人看来，这种作用似乎是可有可无，但是朱壕太清楚一身笔挺、帅气、有型的军装，对于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有何等的吸引力。

    而穿上了这样一套笔挺、有型、帅气的军装的小伙子，对于年轻的姑娘们的吸引力是何等的强大。

    朱棣的想法朱壕理解，朱棣的观点朱壕认可，甚至朱壕都毫不犹豫的举起了大拇指。

    但是，这并不代表朱壕认为“黄老头”的话是完美的。

    当发现自己眼前的“黄老头”注意力一直锁定在了御寒和作为军装的功能性作用之后，朱壕多多少少是有些失望的。

    很显然，一根筋的黄老头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刻意现在才说出的名字，毛衣，毛毯。

    而这就导致，朱壕对于“黄老头”一直自称的商人身份，产生了怀疑。

    作为商人，显然应该把钱放在第一位。

    但是呢，黄老头对于毛料保暖功能引伸出的潜在经济价值不屑一顾，反而一根筋的，把注意力集中在了毛料在对鞑子的作战中可以发挥什么作用。

    就在朱壕皱着眉头思索，黄老头真实身份可能是什么的时候，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声音传入了朱壕和朱棣的耳中。

    “如果贫僧没记错，公子刚才称呼这件衣服为毛衣，称呼这一件毯子为毛毯。”

    听到声音，朱壕瞬间转头，看向姚广孝的目光中充满了惊讶。

    “正是！”

    “那么，贫僧是不是可以可以认为，这毛衣和毛毯的原料和羊毛有关？”

    “正是！”

    回答之后，生怕两人会听不懂的朱壕还专门解释了一句。

    “毛料就是以羊毛为材料制作的，只要有足够的羊毛，这东西要多少就有多少。”

    听到这里，朱棣的注意力，终于从毛料可以为进攻草原做什么转移到了毛料本身的作用，不过这一刻他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听着。

    连续两次肯定的回答之后，姚广孝满意的点了点头，略微思索之后，继续询问道。

    “从这件衣服和这件毯子的做工来看，公子似乎已经掌握了实实在在的掌握了以羊毛为原料，制造毛料的技术？”

    “没错！”

    再次点了点头，姚广孝举起了手中的毛衣和毛毯之后，盯着朱壕的眼睛说道。

    “敢问公子，做到这种程度，难么？”

    这一次，朱壕摊了摊手，指向了身旁的吉祥、如意，看到朱壕的动作之后，如意开口道。

    “回禀大师，毛料的制作难倒是不难，就是比较繁琐，而且要比较细致，对于环境的要求很高，特别是刚开始的时候，想制造巴掌一块大小的毛料就得耗上好几天的时间。”

    “但是，后来府里的工匠在少爷的指点之下，把织布机改动了一下，变成了纺织机之后，就更简单，更轻便了，对我们几个来说，甚至比织布还要快一些。”

    听到纺织机几个字，默不作声的朱棣直接就是一怔，而姚广孝的眼中也带上了释然的光芒。

    这两个人，一个是大明的皇帝，另外一个是皇帝的首席谋主，他们的视野远非常人可比。

    他们既不知道纺织机的样子，又不知道纺织机是如何工作的，但是这并不影响这两位大明的顶级大佬，从织布机的角度推断出纺织机的意义。

    在男耕女织为基础的大明乃至华夏的经济体系之中，织布机几乎撑起了整个大明的半壁江山。

    那么纺织机呢？

    其价值自然不言而喻。

    如意的话音落下，朱棣、姚广孝几乎不加思索的对视了一眼，保持沉寂的朱棣再看开口道。

    “这玩意，就是你拿来收拾鞑子们的利器？”

    听到这里，朱壕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没错！”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朱棣和姚广孝再次对视，这一次两人目光中都带上了希冀。

    然而，这一次，没等朱棣和姚广孝开口，朱壕就自顾自的说起来。

    “从古自今，咱们和草原上的鞑子打了几千年，鞑子们也占过便宜，但是只要中原王朝强大，草原上的异族就不足为虑，因为在中原王朝强盛的军力面前毫无抵抗之力。”

    “按照常理，扫清异族之后，土地就被拿下，开垦，种上庄稼，然而，几千年来，草原却始终游离在中原之外。”

    “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草原的土地不适合开垦，从而导致草原无法为我所用，而大军占领又浪费粮草，损耗国力。”

    “这才导致草原的异族一批一批，一茬一茬，源源不断出现。”

    “但是，有了纺织机就不一样了，我们就可以把羊当成庄家，把放羊当成种地，把收取羊毛制作毛料当成收获。”

    “只要草原上有足够的价值，足够的利益，就不愁没有人惦记，即便朝廷不出兵草原，为了获得更多的草地养羊，草原上也不得安静。”

    “如此一来……”

    听到这里，姚广孝不禁用赞许的目光看向了朱壕，而朱棣呢？

    此时此刻，朱棣看朱壕的目标也变了，就好像爷爷得知亲孙子考上了国防七子一般的骄傲。

    “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但是，你就不担心，鞑子们凭借羊毛获得的巨大利益，对我大明构成新的威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