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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书吧 > 短命炮灰是女主白月光[穿书] > 正文 63、念头

正文 63、念头

    [最强大佬武力值]:恭喜宿主通过宝船沉没,直接或间接削弱敌对势力,使敌对势力之一的典客方家衰落,武力值加50!恭喜宿主因自愿奉献金银珍宝,进一步获得女帝的赞赏与好感,并收获丞相司怀絮的支持,朝堂名声大为改善,武力值加80!恭喜宿主获得栖乔的忠诚效力,武力值加30!恭喜宿主间接获得怪医帮助,武力值加10!

    [最强大佬武力值]:恭喜宿主打脸心怀叵测的敕勒族,成功维护离国声誉,宿主也因此在朝堂的名声大为提高,武力值加80!恭喜宿主,已有十数名朝臣愿意加入您的阵营,也因为你的出色打脸表现,敌对阵营的势力进一步衰弱,武力值加50!恭喜宿主说动女帝,将女主娶为正妻,虽然现下是伪装的挂名正妻,依然值得恭喜,武力值加300!再加上每日练武所获得的武力值点数!当前武力值3600!

    再看已经解锁的技能一栏,除了已经有的力大如牛、一臂扛鼎,还多了一个[隔空点穴]。

    不过,离宛环着臂,敲了敲胳膊,泠奚只是作为挂名正妻,武力值就加300?是不是太多了些?

    但她随即想起盛世凤命的批命,或许是哪怕只是挂名,玄而又玄的气运都会开始作用罢。

    泠奚一边走着,一边偷偷的抬眼瞄着殿下,高兴之后,便是无尽的惶惑,自己毕竟不是普通的少女,灵蛊族的身份,终究让她害怕殿下得知后,会不会就此疏远自己,厌恶自己。

    可是,都要成亲的话,哪怕只是伪装的,那也要说实话的吧。

    但万一殿下对蛊特别的反感,该如何是好?

    小美人心里乱糟糟的,连走在前面的离宛突然停下都没发现,一头便撞在了对方的背上。

    不疼,就是那声闷响,听的人怪不好意思的。

    泠奚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才发觉在她们慢悠悠的前行中,已然走到了花园中段,在朦胧的月色中,瞧见不远处有个少年,撅着屁股,在玩泥巴。

    九皇女一脸的好奇的凑近了些,便是殿下都驻足观看。

    离痔过往在宫中,天天挨打受骂,自是没有时间玩这些个童趣的东西,但眼前这个哥哥,看上去要比自己大好多,却在玩着稚子才会

    玩的泥巴。

    少年旁人无人的用小铲子挖着暗道一样的密网,很是复杂,看上去像个城市地图。他非常的专注,待离宛等人到了近前,目光也没有一丝偏移。

    离痔甚至故意跳了两下,击起地上的尘土飞扬,也没能得到他的一记回眸。

    这个哥哥,不会是个聋子吧?

    离痔眨了眨眼,又往前走了两步。

    离宛则静静的看着用泥巴做成的地图,看了会儿,视线又偏移到少年的脸上,三皇子离彦,已到束发之年,天资聪颖,说是神童都不为过,六岁刚入学堂,就因过人天资名声大噪,却在八岁时遭逢剧变,父君殿中燃了大火,出身将门的父君死在其中,殿中二十二人除了他以外,全部葬身火海,而被救出的他,至此成了个哑巴。

    心性好似退化成了稚儿,平时就喜欢蹲在花园里玩泥巴。

    玩的确实是泥巴,模拟的却是战场上的排兵布阵。

    只见离彦将最后一条泥巴暗道挖好,左右看了看,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拎起一旁的水桶,自画了水纹的地方淋下,大股的水流,顷刻顺着暗道飞快流窜,不出十息,便将对面密密麻麻的泥人和泥屋冲塌,瞧见如斯结果,离彦更加开心的鼓起掌来。

    起伏的喉管发出咔咔的气音。

    “这一局,是北方大胜,且借助的是冰雪初融的云川。但布局时间太久,纸上谈兵方可,一旦落于实战,极易被敌军察觉,从而功亏一篑、兵败如山。”

    离宛语调平缓的说着,像是谈论天气一般,并不指望得到回答,但刚刚对离痔的蹦蹦跳跳都毫无反应的离彦,却倏然抬起头来,紧紧的盯着离宛,而后竖了个大拇指出来。

    没一会儿,一个婢女匆匆跑了来,见到这般的场景,张口就道:“大皇女恕罪,三皇子他有口疾,心性也如稚子,若是冲撞了您,还请您别与他计较。”

    说完,就夺过离彦手里的水桶,搁在一边,准备强行摁着他,给大皇女行礼。

    离宛向前一步,隔开了她,而离痔假装崴到的模样,一脚踢在婢女的小腿上,疼的婢女龇牙咧嘴。

    婢女平日里在离彦面前趾高气昂惯了,下意识抬眸瞪向踹了自己的九皇女。

    却见离痔大

    睁着眼睛,昂着脖子,仿佛在说:我是稚儿,别与我计较。

    这话是婢女刚与大皇女说的,被人用眼神怼回来的滋味,甚是微妙,婢女只觉得噎的紧。

    待婢女搀着离彦离开后。

    离宛瞧着那婢女的装束,应是德贵君宫中的侍女,中,德贵君见离彦失去父君,太过可怜,想着反正膝下有着一子,再来个儿子也无妨,正好两个儿子还能彼此作伴,便以此为理由,获得了女帝的应允,拿到了离彦的抚养权。

    要说这宫中,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是人心难测的厉害。

    有可能紧要关头帮你一把的人,就是酿成你当时惨剧的罪魁祸首。

    离彦父君的殿中为何突然燃火,身怀武艺的离彦父君为何没能逃脱,与二十一名侍郎婢女,齐齐葬身火海?为何殿中只有离彦一人侥幸获救?救离彦的又是谁?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个阴谋而已,还是两方势力不约而同合谋下的结果。

    放火的是德贵君,出于嫉妒,本心并不想要离彦父君的命,只是想吓一吓离彦,把他吓傻了最好。

    谁让陛下就三个儿子,德贵君膝下的是大皇子,资质一般,与二皇子半斤八两,但三皇子如此出众,可不就扎了德贵君的心了。

    就像皇女和皇女之间,会拿出来比较一样,皇子与皇子之间,亦会拿出来比较,本来没有三皇子横空出世,大皇子还显得没那么差,可一旦有了对比,那就真叫一个惨不忍睹。

    德贵君本就不是什么心怀大度的人,会出此阴策,实在不难理解。

    但一直监视他的暗线,将这条消息告知给了继皇夫,那会儿因为离彦的神童光环,连带着离彦的父君都连连受宠,女帝一连七日都宿在离彦父君殿中,怎能不惹人嫉妒?

    闻人钰得知德贵君的计划后,决定一石二鸟,第一,殿中起火不够,必须要死人,如此,德贵君的把柄就落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第二,可借德贵君的刀,杀了离彦的父君,除了这个近日来让自己嫉妒难眠的男人。

    闻人钰派了商厥去,但他不知道商厥亦有自己的小心思。

    商厥身为毒王后裔,打从跟随闻人钰开始,就注定不会有子嗣传承衣钵,年轻时还好

    ,可而立之年后,就越发想要寻个传人。

    他早早就盯上了天资聪颖的三皇子离彦,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成为人人喊打的毒王传人,由至高到至低的心理落差,是多么的美妙啊!

    他急于毁掉一个天才,又急于重塑一个天才。

    主子的计划,便给他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机会!毒王的传人,从不需要亲人,也不需要任何的退路,唯一的依仗便是一手出神入化的毒功,若是不身处这样的绝境,毒功又怎能大成?

    高处不胜寒,每一个身处最高处的人,都合该是孤独的!

    在燃火之前,他便溜进离彦父君的殿中,撒下了半个时辰之内让人失力的药粉,待德贵君的人放火后,他又将火引至内殿,只救下了离彦一人。

    并对离彦下了哑药,凭着三皇子的天资,若是身上无疾,女帝绝不会放弃这样聪慧的孩子,而德贵君也不会就此放过离彦。

    思来想去,还是把离彦毒哑了好。

    可回到瑞凤殿告知了主子这场大火的结果,却遭了主子的怀疑。

    主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被他三两拨千斤的给含糊了过去,其实商厥心里清楚,主子并不希望他找传人,至少在五皇女坐上了那至高无上的宝座前,不希望。

    主子大抵认为一旦他找了传人后,心有了牵挂,便不会再全心全意的为主子效力。

    闻人钰的阴毒虚伪自私,与他一路同行的商厥,看的是一清二楚,所以,绝不能让主子知道自己对离彦的心思,这是他头一次完全的瞒着主子做下一件事,有种没来由的刺激感。

    为了自己未来传人的小命,商厥按捺住全部的心思,只有在经过离彦的住处时,才会状似无意的瞥一眼。

    对于离彦的处境,被德贵君的婢女苛待,他不是不清楚,也不是管不了,而是他想让离彦感受更深的绝望,这样当他商厥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之时,三皇子才会乖乖投入他的股掌,奉他为神明,永远都兴不起反抗。

    所以,这宫中,腌臜的事,可真是太多了。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离宛回眸,看向来人,一个身着绿衣,面部完全陌生的内官,正提着夜灯,缓缓走来。

    离宛转身的瞬间,唇角的弧度稍纵即

    逝,她早猜到今日在宴席上自己大出风头后,继皇夫必不会容自己,定要使些手段,而让已经假死的商厥来给自己下点慢性|毒药,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

    离宛在现代,好歹是一个眼光毒辣的总裁,看人多少能看进骨子里,面相变了,内在的气质,一时半刻却是变不了。

    是以,当这个绿衣内官走过来,四目相对的一霎,离宛就知道他是商厥。

    商厥到这里,已有一段时间,刻意等离彦离开后,方才现身,不得不说离彦给了他灵感,他决定在给大皇女下毒时,同时混入慢性的哑药。

    若是离宛哑了,想必女帝再怎么看好她,也绝不会把江山交到她的手里。

    主子交与的差事,自然是圆满完成。

    随着二人的距离越发的近了,离宛看似全无防备,实则手指一转,自袖摆处抠出了一包怪医给的再由栖乔转交的药粉。

    按书中所言,怪医虽然行事怪诞,但答应之事,绝不食言。既然怪医对商厥有兴趣,也想与毒王后裔一“战”,那么给的药粉,就绝不会有假。

    离宛暗暗估测着角度,先于商厥出手之前,假装伸懒腰,再以隔空点穴的方式,将药粉点在绿衣内官的身上。

    商厥正走着路,还颇有闲心的数着步子,忽然就觉胃部一痛,是难忍的痛,不止胃,好像其他地方也开始痛。

    他控制不住的栽在地上。

    而隔空点穴了五次的离宛,没有靠近他,只装作看不见一般,带着泠奚和离痔,便扬长而去。

    反正,大皇女早年在宫中飞扬跋扈惯了,她这样做,很符合人设。

    商厥疼的死去活来,眼睛都睁不开,只能听见离去的脚步声,恼怒的磨牙。

    不急,你离宛还能一辈子不进宫?

    有你哭死疼死的时候!

    只是,怎么这么疼?尤其是浑身开始抽搐不止,商厥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中毒的时候,心中那叫一个无比愕然!

    未曾想,终日打雁,却被雁啄!

    更让他心惊的是,他到底是如何中毒的?下毒者谁?下毒的手法怎样?他全然不知!

    一丝一毫也不知!

    早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何谓恐惧。

    而走出花园的离宛,却从另一个方向绕道

    ,往女帝书房走去。

    “殿下?”泠奚不明所以。

    “把那么乖巧的三弟,放在德贵君那儿,我不放心啊。”离宛慢悠悠的说完,见泠奚还是歪着脑袋的模样,凑近了,悄声说了那段属于离彦的晦暗过往。

    红梅的气息,强势而霸道的灌进耳廓,带起阵阵颤栗,勾起丝丝酥麻。

    小美人的脸颊微红,待听清殿下所言之后,就是震惊的瞪大了眸子,她没有想到,那个少年竟然会有这样痛苦的过去。

    听力极好的小人儿离痔,自然也听见了,她握了握拳头:“三哥哥好可怜,我们要帮他!”

    离宛沉吟:“被下了哑药,是陈年旧疾,可以托栖乔问问怪医,看看有没有法子治。”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但现下,尤为紧要的是,如何带离彦逃离德贵君这个龙潭虎穴。”

    泠奚眼睑低垂:“若是有心善的侍君愿意收了三皇子当儿子,就好了。”

    离宛嗯了声:“且这位侍君的位份还不能过低,不然就是在打德贵君的脸了。”

    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秦君。”

    “说走就走。”离痔小手一挥。

    离宛却摇摇头,抬手指了指天:“先去找余姚,天色已晚,男女毕竟有别,我们就这样贸贸然去找秦君不好。”

    “殿下,您心中早有章程了罢。”泠奚靠近了,小声道:“不然,也不会一开始就往书房去。”

    离宛笑了笑。

    彼时,余姚正伫立书房外,陷入回忆中,见大皇女去而复返,一时愣愣的,竟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桃红的丽人到了近前,笑道:

    “余嬷嬷,可否陪本宫到秦君的雅芳殿走一遭?”

    余姚张了张口,原想说时辰不早,不如等明日,但转念一想,殿下必定是有急事,便应了声好。

    在往雅芳殿的路上,离宛与余姚说了离彦的事,饶是总管嬷嬷见多识广,也不免惊诧,心有余悸的甩了甩拂尘:“这闻人氏也太狠了些。”

    “他向来以狠,来铲除那些明面上的、或潜在的敌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这么多年来,他唯一的疏漏怕就是仪君了罢。”

    余姚颔首:“这倒是,八皇女非亲女一事,大抵打击的他够呛。”

    到了雅芳殿,

    离宛三人等在殿外的凉亭中,而余姚进殿请秦君出来。

    秦君一听说大皇女来了,便让殿中侍郎,沏了上好的茶来。

    落座后,离宛也没废话,单刀直入主题。

    秦君越听越惊讶,待听完后,已是讶异非常:“竟有这桩阴私?”

    他对大皇女如何知晓此秘辛,没有任何的怀疑,且不说玉灵泷当年留下的那些老人,只说大皇女与总管嬷嬷那般亲近,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在他看来,是毫不意外的事。

    “闻人钰确是能忍,十分懂得一击必杀的理儿,在如今前所未有的颓势下,亦没有冲动,怪不得能在这后宫立于不败之地多年。”

    秦君叹息着抿了口茶:“先前德贵君明里暗里的落闻人钰面子,还办了宴会,让朝臣的男妻,集体来看闻人氏笑话,连这样的奇耻大辱,贵为皇夫的闻人钰都忍着,既没揭发那段陈年往事,也没给德贵君任何的威胁暗示,明明有后手,却引而不发,这是想干什么?”

    离宛笑笑:“憋着大招呢。”

    秦君眯了眯眼:“看来,要让闻人氏倒台,颇有难度,很难知道他手里到底掌握了多少阴私,又会有多少人迫于无奈为他所用。”

    离宛食指轻叩:“闻人钰的事倒不急,三皇子离彦,不知秦君可想收入膝下?”

    秦君唇角微勾:“多个儿子,又有什么不好呢。”

    离宛看向一旁的余姚,意有所指道:“还请余嬷嬷到时多多配合?”

    余姚躬身:“老奴定拼尽全力,让殿下与秦君达成所愿。”

    而另一头,倒在地上的商厥,因许久未归,闻人钰心中惴惴,便派了人去找。

    瑞凤殿的婢女找来时,商厥已自行用身上的毒药,以毒攻毒,解了一半,但另一半,依旧让他疼的死去活来,肝肠寸断。

    当几个膀大腰圆的婢女,使着长布,裹着商厥回到凤殿,闻讯而出的继皇夫,瞧见毒王后裔那凄惨的模样,一时干咳不止。

    商厥因药毒相通,很少生病,观这唇色乌青,绝不会是生病,而是中毒!

    “谁干的?”

    能让身为毒王后裔的商厥中招,宫中何时又多了个使毒的高手?

    莫非是女帝寻来的?但放眼全天下,比商厥厉害的,绝不超

    过十指之数,那些人身怀绝技,自有傲骨,哪里又是这么好寻的?

    闻人钰陷入莫大的惶恐,连指甲掐进了掌心,都不自知,女帝寻个擅毒之人,来提防自己,不奇怪也不意外,但她居然真的寻来了,还这么的快。

    商厥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刀,往后用着的地方极多,谁若克住了这把刀,就是在缴他的械,妄图让他投降。

    他闻人钰怎么可能投降呢!就是死,也绝不投降!

    “快说,你是一时不慎才中了毒,你比那个下毒的人要厉害!要厉害的多!”

    闻人钰瞪大了瞳孔,疯魔似的抻着五指,攥住商厥的衣领,嘴上无意识的大吼着。

    瑞凤殿中的仆人被主子的疯态吓到,一时乱成一团。

    商厥被那双手掐住脖子的瞬间,居然还能笑的出来,轻声安慰着主子:“别怕,我比那人厉害,别怕。”

    待商厥快背过气去,闻人钰才堪堪冷静下来。

    而回到大皇女府的离宛,进了卧房,刚欲关门,未曾想泠奚居然跟了进来。

    离宛往床上一靠,眯眼看她,还拍了拍床板:“小美人得知要成亲了,这般迫不及待,想提前适应适应夫妻生活?”

    一边说,一边还用那种直勾勾的眼神,自蓝裙美人的腰身缓缓扫过。

    泠奚俏脸一红,脚尖微移,含羞带怯的瞪了她一记:“我有重要的事要与您说。”

    离宛侧着身子,倚在床上,点了点头:“你说。”

    泠奚踌躇了片刻,终是一捏拳,抬脚走近几步,将手指覆在眉心,停滞了十数息后,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边挤压摁擦,一边涩着嗓子道:

    “殿下,其实我才是灵蛊族真正的族人,灵蛊一族,除了我以外,再没别人了。”

    这话出口的刹那,在小美人额心的月白蝶形,终于现出真容来,而离宛的眼底亦被数十只冰蓝的蝴蝶照亮。

    夜晚,只燃了一盏烛火的屋中,冰蓝色的精灵们在舞动,而隔着三米的光与影,彼此对望的二人,眼中只有对方。

    泠奚很紧张,一双漂亮的眸子紧紧盯着殿下,生怕看到一丝一毫的抗拒或者是嫌恶。

    不知不觉中,她走近了殿下,想要看的更清。

    离宛瞧着小美人一步一步,慢慢的走

    来,在美若仙境的场景里,像是一朵盛开的幽雅蓝莲,而这朵举世无双的蓝莲花,终究轻轻落在了自己的掌心。

    玉白的手指抚上了桃红丽人的脸:“殿下,您不害怕么?”

    离宛只微微的挑眉:“你会伤害我么?”

    泠奚摇了摇头:“不会,永远都不会。”

    离宛伸臂,笑着环住了她的腰:“所以,我有什么害怕的?”

    泠奚一愣,渐渐的笑开,在冰雪初融的绝艳容颜前,什么样的美景都是凋零。

    最后,小美人笑倒在她心爱的殿下的怀里。

    “奚儿,说来,我也有件事瞒着你。”离宛卷起她的一缕青丝,缠在指腹上,把玩着。

    “是什么?”泠奚很乖巧的往那温暖的怀中,蹭了蹭。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话音落,屋内一时寂静,片刻后,小美人问:“您是鬼么?”

    离宛笑了:“是啊,怕不怕?”

    “不怕!”泠奚一边说,一边更紧密的挨进殿下的怀里,两只胳膊紧紧的环住她,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是一点儿没在怕的!

    离宛闷笑两声,小美人也太可爱了:“骗你的,不是鬼,是从很遥远的时空来到这里的。”

    “很遥远,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这个时代往后的两千年、三千年?”离宛也说不好。

    但泠奚莫名沉默了,环住离宛腰肢的手臂已然收紧,半晌才闷闷的道:“那您还回去么?”

    “应该是回不去了罢。”离宛仰头,透过窗户,看向高挂空中的明月。

    应该……泠奚手指攥的更紧了,比起鬼,她更怕遥远的、无论如何也追逐不到的时空,那比生死两茫,更让人崩溃绝望。

    在这个几近心绞与窒息的时刻,她想起了宴席上大殿中,那个叫玲珑的女子说过的话,寿王蛊……

    她强忍着心里密密的痛,再度回忆起灵蛊族族地被刕王的铁骑闯入的那日,逃出族地时手里捧着的木匣子……

    如果她没有记错,当她昏迷后再度醒来时,木匣子是开着的,里面只有一张纸,并没有什么寿王蛊,难道是时光太过久远,记错了?

    还是说寿王蛊在族地的其他位置?更甚者,寿王蛊只是个莫须有的、从不存在的东西?

    不,不

    会的,父亲曾经隐晦的提起过族内至宝,的确就是一只蛊虫。

    以父亲对那只蛊虫那般敬畏的模样,在族地陷落的前夕,不可能让她捧一个空匣子逃命。

    那匣子内,必定是有至宝的,或许在隔层里?

    在这一刻,因为离宛,因为想与殿下长相厮守的愿望,泠奚动了去寻找寿王蛊的念头。

    特别是当离宛告诉了她系统的存在,还有那终极奖励长生千年时,泠奚对寿王蛊,更是势在必得。

    第二日早朝,女帝本着宜早不宜迟,迟则易生变的原则,第一件事便是指婚,将司丞相自幼因体弱养在乡镇的嫡长子嫁与大皇女,引起朝臣大惊后,就是齐齐赞叹,恭喜之言满天飞,司怀絮端着副笑脸,一一受之。

    其她皇女阵营的大臣,就不是那么开心了,一个个表面恭维,心里面却叫一个阴风阵阵。

    在太尉栖瑄倒台后,想必不久女帝就会提拔一个新的太尉出来,这新太尉在女帝的授意下,多半是向着大皇女。

    三公之中,两个最有分量的大臣,再加上女帝,她们全都向着大皇女,那其她皇女还玩个屁啊!彻底沦为陪跑了!

    不少心思阴暗的,已经偷偷摸摸的在心里诅咒着:听说司丞相的嫡长子体弱,若是在成婚前,一不小心一命呜呼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那天命说,便有的写了,要说大皇女出生没多久,就没了亲爹,若是娶亲前,又没了未过门的男妻,那就是克父克妻啊,往小了说,克亲人,那往大了说呢。

    有些心思阴暗,又讲究实干的,已经暗搓搓的盘算起了,如何送司丞相的嫡长子见阎王的毒计。

    而大皇女府,泠奚一早就拿脂粉,在自己的脸上捣鼓,身侧的衣架上摊着一件华贵的男装。

    离宛靠在门外,与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她倒是想观摩,被小美人无情的赶出来了。

    “司丞相的那个莫须有的嫡长子,是叫什么来着?”

    泠奚放下描眉的笔,无奈的回道:“司烨然。”

    “哦,司烨然。”离宛抠了抠耳朵,“你换好了没?已经半个时辰了。”搁现代,都一小时了。穿男装,居然这么慢。

    泠奚撅了撅唇道:“我不要,肯定得修饰修饰面容,

    不然走出去,司丞相的嫡子竟与泠奚一个模样,那也太假啦。”

    这下,轮到离宛无奈了:“在我看来,你只要把自己弄的丑些就行了。丑变美,难,美变丑,应是简单的罢?”

    泠奚又换了一种面上涂料:“可是,不玉树临风的话,配不上殿下啊。”

    噗,离宛弯腰笑了,玉树临风?

    原来小美人从早上起,把自己关在屋里闭关这么久,就是为了把自己弄的玉树临风?

    离宛想了想泠奚的个头,嗯……娇小可爱,还差不多吧。

    在晨练场上,与离痔、薄艾一同挥洒汗水的蒙祈,则心不在焉的打着木桩,一直到骨节渗出了血,被薄艾的惊呼声打断,他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多久。

    公主要嫁人了。

    尽管要掩盖真正的性别与容貌,尽管要用别人的名字,尽管是受尽了委屈的嫁,公主也是高兴的,打从心底里的高兴。

    瞧着那张明媚的、神采飞扬的脸,蒙祈阻拦的话,就像是烂在了肚子里,再也无法说出口。

    公主高兴就好,尽管那是他理解不了的情感,他也一如既往、无怨无悔的支持着她。

    而他自己,垂下的头颅,掩住了眼底的落寞,不重要,从来都不重要。

    薄艾不明白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为何会这般颓丧,好像一个信仰远去的信徒一样,让他无端想起了刚被系统绑定,被迫来到这个时空的时候,也是同样的迷茫,同样的丧失了方向。

    “嘿,哥们,振作!”他不自觉的揽上对方的肩膀,想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

    但下一秒,视线一斜,就被|干脆利落的一招,撂在地上。

    薄艾仰头,呐呐的看着对方。

    蒙祈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动了动唇:“抱歉,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哦……”薄艾觉得很是尴尬,尴尬透顶了!

    在离宛靠在门边,险些睡着的时候,吱呀一声,紧闭多时的门扉开了。

    来找大皇女商量事情的二小姐,见了倚门而靠的殿下,刚想打招呼,视线就被门内的少年郎吸引。

    啊啊啊,太好看了吧。

    二小姐没出息的抱住一旁的木桩,眼神直吼吼的,动作忸怩,活像个有色心没色胆的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离宛直视二小姐,眉梢轻挑:嗯?看呆了?

    二小姐:不,殿下别误会,我就是纯欣赏!纯欣赏而已啊!

    离宛微笑:你完了。

    栖乔微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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