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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7章 告示

    庭院里站着许多官员, 冯唐的匆忙逃离让他们站在原地几乎不敢上前,更不敢抬首去看, 恨不得钻入地缝里去。

    十月的天几乎一日冷过一日, 轻风拂过都带来冷意,一行人在庭院里早就苦不堪言, 他们跟着过来后,就不见上司陆怀思, 唯有等着陆相吩咐。

    陆莳故意晾着他们, 除去几人外都不会深信, 她本欲与楚染说一说太子的事,不想冯唐先说了出来, 她唯有压低声音道:“晚些与你解释。”

    楚染粉面通红, 扫过一眼庭院内等候的朝臣,也学了一会恒王的姿态,吩咐道:“去办些茶来给他们暖暖身子。”

    午后的风渐渐大了, 到了黄昏的时候就飘起了冰晶,待天黑实时, 冰晶成了大片雪花, 外间等候的人这才走得干净。

    驿馆设宴, 刘章与陆怀思一道入内,两人官职相近,衣裳却是不同。陆怀思外放多年, 油水没有捞得到, 一身长袍素净, 刘章却是不同,锦衣宽袍,温润儒雅,一看就知身份不简单。

    两人坐在一起,旁人挨着他们往后坐,入宴不过十余人,以陆相与新平公主为尊,冯唐在末。

    陆怀思饱读诗书,出口成章,刘章问起郢都内的事,他张口就道:“如今陛下仁厚,太子体弱,恒王贤良,朝堂之福。”

    问的是趣事,他张口就说起朝政,刘章胆子小,不禁吓,一听这句话,手里的酒生生洒了出去,他忙遮掩一二,道:“浪费了好酒,陆大人试试清河的酒,带着醇香,美味甘醇。”

    一句话算是打岔了,上座的楚染晃着酒杯,澄澈的酒液倒映着她一双如画的眉眼,她忍不住讽刺道:“陆相不担心二兄出门会被人打死,夸赞恒王,贬低太子,我回去就让连城揍他。”

    说太子体弱就罢了,后面跟着就夸恒王,两相一对比,太子体弱而与名声,换着花样贬低他,这人出门当真没有带脑子。

    陆莳眸色晦深莫测,目光低垂,望着杯中酒:“殿下若想打,莫唤连城,容易被人发现。”

    这话像是在同意这件事,楚染做好她要反对的准备,不想她竟然这么快就答应了,自己呆了呆,陆相对陆怀思也是不瞒?

    陆莳看破她的心思,沾过酒液的唇角红若胭脂,亮泽而饱满,“他有些蠢。”

    楚染深以为然,“幸亏你当时没有答应嫁给他,不然日日得要气过一回,会断折而死。”

    她随口胡言,陆莳眉眼反染了几分笑意,夸她:“殿下所言甚是。”

    楚染接不下去了,她若说食案是圆的,只怕陆相还会夸一句,绝对不会说这个是方的,这人又拿话哄骗人。

    她生气不语后,刘章与陆怀思实在是说不下去了,三句不离恒王仁善,叫人如何好好说话。

    同座的不少人,清河官员就来了三四人,其余人都不敢过来,陆相查粮雷厉风行的手段震慑住他们,哪里还敢再与陆相见面,恨不得隔上几百里。

    刘章不说话了,他下面的人更是话都不敢说,唯独陆怀思还在说着话,“刘大人不知来时有多艰难,水路难走,官船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又担忧陆相不得不加快速度。”

    “陆大人一路辛苦,我敬你一杯。”楚染没有办法先打断他话再说,这人是为了替恒王招揽人来了,不过这样的招揽太笨了些。

    刘章跟着举杯,“敬陆大人,一路辛苦,今晚好好休息。”

    “谢殿下、谢刘大人。”陆怀思一一谢过后,仰首就一口饮尽,不管如何,就是不去看陆相那侧。

    他避嫌得太过明显,距离他近的刘章目光跟了他一个晚上,看向屋内多处,唯独不看陆相,这非兄妹的情分使然。

    心里想的不敢露言,再听陆怀思夸恒王,隐隐猜出什么。纵陆相态度不管,新平公主还在,她是太子胞姐,陆怀思不该避嫌?

    他现在不敢再同陆怀思说话,借口酒饮多了,匆匆离开驿馆。

    刺史一走,清河官员也跟着离开,陆怀思恍若未觉,对着酒壶吟诗,还是陆莳看不下去了,开口劝道:“二兄,时辰不早,该歇息了。”

    陆相声音还是那般清冷,如冰珠落玉盘,陆怀思半晌才反应过来,慢悠悠站起来,看着外面漆黑夜色里的雪花:“又是一年落雪时,陆相也要早些歇息。”

    小厮入内,扶着他离开。

    冯唐等人揖礼退下,她也住驿馆,隔得有些远,接过婢女备好的伞,撑着大步离开。

    屋内就只剩两人了。

    楚染迷迷蒙蒙睁开眼睛,乌亮的眼睛对着陆莳有去一线星河,她忍不住讽刺道:“陆二爷是不是从小就是傻子?”

    就算不是傻子,也被陆老夫人哄得傻了,她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呆蠢的人,蠢笨罢了,还想着为恒王招揽。

    陆莳在她一旁坐下,抱着她,在柔软的唇角亲了亲,热意涌动,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磨着舌尖交缠,带着酒味,身心皆为她痴缠。

    楚染不留心就被她亲了去,舌尖都微微发麻,她推开陆莳,脸色羞得通红,“我喜欢什么酒?”

    又是白日里的问题,陆莳蹙眉,一时沉默。

    “就晓得你不知道,今晚我一人睡,你自己拿暖炉热手,不许抱着我睡。”楚染擦擦自己唇角,看到酒杯里剩下的酒,端起来就喝了,心里的火还是没有散下去,她站起身,“我去隔壁睡。”

    她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的一番话,让陆莳无法反驳,她伸手就被楚染拍开,看着一人离开。

    等回屋时,屋内无人,榻都是冰冷的,也不知暖炉能不能捂得热。

    屋内一人在时,陡生几分寂寞,陆莳不急躁,坐在榻沿,手伸进被子里的轻轻去触摸,那里还有着楚染的味道。

    如今的楚染生气就会摆在面上,说分房就分房,也不藏着自己的心事。她忽而想起前世里的事,那时楚染心思比起现在可沉多了,且从不会对她说起,最多的时候就会问起今日去见陛下,陛下态度如何。

    其他,再不会多问。

    那时她不会轻易生气,凡事不让她知道,哪怕那时灵祎过府,她都不会多蹙一下眉头,不会多摆脸色。

    她就如同一个软绵绵的娃娃,如何都不会因这些小事而生气,多的只是为太子身子叹息、朝政烦恼的。

    这样的楚染,远得让她碰不到,她想去触碰,可发生的事又让她胆怯。太子病重,几乎出不得东宫,楚染日以继夜地照顾他。

    姐弟情深,她本不该去想,可每每如今日这般的寂寞,时日久了,多少让她会寒心。

    她叹息后,将楚染塞在被子里的暖炉取出来,自己躺进去,重新感受到冰冷后,心里的不甘再次涌上心头。

    ****

    查粮一事未曾解决,巡视战舰的事就一再搁置,陆莳日日去粮仓,与刘章一道亲自去盘查。

    陆怀思入清河后就被陆莳命令在驿馆休息,清河官员见不到,查粮一事进展如何,他也是不知。

    驿馆休息一日后,不顾陆相的吩咐前往粮仓,然而走到半路就被人打了。

    被人直接抬回驿馆,小厮吓得不行,就近去找新平公主,陆相在粮仓,赶回来也要半个时辰。

    被小厮请去的楚染站在锦帐外看了一眼,陆怀思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榻上呼出的气都比吸入的声音大。

    “驿馆里没有大夫,小厮去请了,二兄且忍忍。”楚染不好掀开锦帐去看,大致看过一眼后就去外面等,并让人将今日跟随的小厮都叫来。

    朝廷命官好好地被打了,跟着的人一个个都脱不掉罪责。

    唤了一通竟无人,请她过来的小厮跪在地上解释:“今日大人自己过去,他去查粮,不好呦五喝六地带着我们,不想出去没走多远就听到他的叫声,我们过去就见到他头套着麻袋,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了。

    “连个看见的人都没有?”楚染惊讶,陆怀思怎么竟做这些糊涂事,他身份特殊,出门竟不带人,出门不被人打也是怪事。

    小厮脑袋磕在地上,不断道:“都是奴的疏忽,只是请殿下务必要找到行凶者,朗朗乾坤,清河内竟这般目无王法,请殿下做主。”

    楚染道:“我晓得了,你带人去周遭看看可有留下的线索,这里我看着二爷。”

    小厮千恩万谢地叩首,带着几人就楚府去事发地。

    片刻后,大夫就被请来,婢女拥着他进去诊脉,驿馆内跟着陆怀思过来的奴婢都跟着心思惶惶,都不知该做些什么。

    大夫在内诊脉,楚染就让人去请陆相回来,到时真要出事,也有她在,事情就好解释多了。

    大夫出来后,先给楚染行礼,而后道:“陆大人无甚大事,脑门上有伤,好好用药休息就可,近日落雪,切勿出门。”

    楚染让人去跟着大夫拿药,吩咐庖厨熬些滋补的汤,等他醒来就可以喝,忙碌一圈后,陆相才急急回来。

    查粮的事暂时交于冯唐,陆相策马回来的,吹得脸色都发红,楚染见到后也不心疼她,为着旁人忙碌,她心疼作甚。

    陆莳未曾见到大夫,拉住楚染仔细问过病情,“大夫如何说,伤到要害了?”

    “命大,都是些皮外伤,莫要出门,好生静养就可。”楚染挥开她的手,想起她一路奔波也是不易,终究不忍心,“我让人去查了,都是外伤,没要他性命。”

    陆莳轻声应急一句,进屋看过一眼后就离开,吩咐婢女好生照顾,莫要疏忽。

    婢女小厮都是跟着陆怀思过来的,陆家的人比起驿馆里的人都要可靠,陆怀思的命算是保住了。

    回去后,楚染捧着梅子茶喝了一大杯,靠着软榻,唇齿间散着酸涩,又觉畅快,随即吩咐婢女:“给陆相一盏梅子茶,多放些梅子,免得她喝不出味来。”

    婢女不知话意,勤快地去奉茶。

    陆莳见楚染眉眼如初,不安的心已然平复下来,静静在旁坐下,“殿下可消气了?”

    “我为何消气,陆大人又不是我让人去打的,陆相莫不是怀疑我?”楚染纤细的手捏着茶盏,高傲地扬了扬下巴,“我若动手,肯定毒哑他嘴巴,让他再吟诗作对。”

    陆莳摇首:“臣知与殿下无关,问的是分房睡了两日,可觉得消气了?”

    “一人谁舒服,大床一人躺着,不用担心会被挤被欺负,多自在。陆相此时莫要与我计较这些,速去查清是何人所为,晚了可就让人跑了。”楚染往内侧挪了挪,与陆莳隔了些距离。

    陆莳已然无奈,摸不得碰不得,警惕性又高了许多,小猫爪子锋利无比。她试着解释,“你哪里喜欢饮酒,品上几口就作罢。”

    “陆相还是先饮茶暖暖身子为好。”楚染吩咐婢女将青梅茶捧上来,自己亲自塞给了陆莳,“茶汤酸甜可口,去些寒气,陆相快去忙吧。”

    平日里陆莳听着定然欢喜,今日却是不同,她捧着滚烫都茶汤,心口处又无法平静,“莫恼了,我道歉可好?”

    “陆相未错,道歉作甚?”楚染反问,一双眼睛乌黑亮丽。

    一句话让陆莳不知如何接话,她斟酌的时候,楚染吩咐婢女去做晚膳,“给陆大人熬些骨头汤,多熬些时间,另外羊奶做的乳酿鱼也送去,清蒸些河虾,去问问大夫可要忌口的,到时一并记下。”

    她吩咐得很妥善,陆莳的心却一点一点往下沉了,看着楚染久久不语,不知何时婢女过来禀告,潘夫人送了东西过来。

    一红漆雕花小盒,打开后里面是图纸,潘夫人动作快,两日就将事情办妥了,楚染看着图纸也甚为满意。

    她神秘兮兮,藏着不让陆莳去看,看过后就让婢女原路送回去。

    自从出郢都城,虽不比相府内诸事方便,可没有那么多的眼睛,不会缩首藏位,反而安心许多。两人是否亲密,也无人特意去观察在意。

    楚染将自己藏在榻内,星眸微漾,手指头扣着自己衣摆上的花叶。郢都城内非富即贵,衣裳都喜欢绣飞鸟,尤其是女子,恨不得绣上凤凰如意,清河就是不同,爱绣些花叶牡丹。

    她的衣裳都是成衣铺子里买来的,牡丹月季更是数不胜数,刘章的夫人更是如此,衣裳是牡丹,绣面也是牡丹,步摇更是如此。

    楚染见过几回后就觉得看够了,再抬眸看陆莳,她身姿挺立,袖口几片竹叶,清新而雅致,冰清玉洁。她晃了晃脑袋,抛去遐思,道:“陆相不急着去查案?”

    她本想给陆相置办几身牡丹样饰的衣裳,话到口中还是没有说,惹恼了这人,可不好。想着她又往一侧躲去,留下大半的空位。

    陆莳不急反趁势坐下,手抚着她的后背,像猫儿似的顺着脊背滑下去,扣在腰际,心里的这团火气就烧了起来,“不急。”

    什么不急,楚染被她一摸,面色桃红,握着她的手就想拂开,“你不急就去查案,我要去见连城。”

    她急躁,陆莳却是不急,脸上笑意渐现:“二兄过来,张口就是恒王仁善,被打就当是教训,查也不知从何处去查。”

    事过多时,人只怕早就怕跑了。

    说罢,低头吻上她的唇角,如同饮了花蜜,舌尖止步不前,刚过几息,就被楚染推开,眉毛一挑,“你且离我远些,这是我的屋子,你回自己的屋,再这样不规矩,门口贴张告示,禁止你入内。”

    楚染不大高兴,陆怀思就像是一只苍蝇跑入喉咙里,恶心得不行,她几乎不想再听到这三个字。单论他与陆相的旧事不说,一再夸奖恒王,哪里能让她欣喜。

    她力气大,当真要恼,陆莳也无法。平日里楚染都不会在意这些,亲了便亲了,瞪一眼就会过去。小猫生气,爪子会锋利,她也是无可奈何。

    想起前世里,楚染也是不爱品酒的人,这无疑是在难为她。

    楚染撇开她,小跑着出了屋子,冲着屋内人喊道:“你信不信,我真贴个告示。”

    陆莳起身,走出屋,冷风吹动衣角,姿态飘逸,飘飘渺渺,似神女一般,美色刻入骨髓,奈何楚染并非是认真赏景之人,瞧都不瞧一眼,反跑着离开了。

    廊下婢女望过一眼后,就不敢抬首。陆相好看,可是眼中眸色太过黑沉,莫名让人觉得阴冷,她历来清冷,这般不作言语,更是让人恨不得跑开。

    静谧的庭院里始终无人敢说话,连城来见楚染,带着一筐子甜橘。这是好东西,陛下那里也不过几筐子,得来不容易,清河的官员送他的,只是男子不爱吃甜的,就想着给楚染送来。

    橘子有甜有酸,冬日里天气冷,吃上几个就可,眼前一箩筐,还未离开的陆莳提醒道:“太多了。”

    “无妨,听说甜橘还可以做酒,还可以做食材做糕点,许多种吃法,不多不多。”连城接连摆手,自己剥了一个,未曾注意到陆相眼中的冷意,左右看过一眼,道:“殿下哪里去了?”

    知晓缘由的婢女不敢搭话,总不能说殿下被陆相气走了,到时陆相也饶不了她们。

    一时间,廊下竟无人回答,连城咬过一口甜橘,陡然明白事情不对,忙丢了橘子皮,“陆相先忙,那个、那个还有事要去办,我先走了。”

    话音一落地,人就跑得没有影子了。

    庭院里瞬息安静下来,半晌,门口的陆莳才轻轻踏步,离开院子。

    跑出院子的脸连城在院门外站住脚步,楚染站在梅树下采花,他拍着心口走去,“殿下要这些花,让婢女去做便是。”

    “我无事,你来做甚,人安排得如何了?”楚染垫脚,裙摆的梅花别有一番心意,点翠的花蕊与真花无意,风起间若隐若现,很是新鲜出挑。

    连城一声喊,陆莳就闻声过来了,冷声道:“连将军先回,明日再来。”

    风吹得更冷了些,连城被风刮得脸蛋疼,自己揉了揉,总觉得哪里不对。他抬脚就走,却被楚染唤住:“陆大人今日被打了,你出门且小心些,多带几人,别被打伤了,还无人照顾。”

    “陆二爷?”连城反问一句,下面的人喜欢跟着陆家的人喊二爷,因着陆相缘故,人人都会高看几分。连城也是,不过那夜洗尘宴会后,就恨得牙痒痒的。

    楚染手中提着小竹篮,里面放置了几片梅花,都是很大的,她拨了拨枝头的梅花,讽刺道:“对,就是陆相的二兄,被打得半死,有空你去探望下。”

    她一笑,虽说是讽刺,却也很讨喜。连城就未曾在意,当着陆相的面不好说人家是活该,点头就应下:“那我明日就过去。”

    楚染笑得认真,摆手道:“快些回去,对了,你今日来做什么?”

    “得了一筐子甜橘,我吃不了那么多就给殿下送来,无事就先回去了。”连城感觉气氛不大好,拔腿就抛开了。

    楚染也不去计较这些,自己又伸手摘了些梅花,曹夫人前几日说要做梅花糕,打算让婢女去摘,没想到陆莳过来,为躲避她就自己过来摘。

    驿馆内的梅花就这一株,开得尚可,她采下后,小心翼翼地放入篮子里,也不去看几步外的陆莳。

    站了片刻的陆莳抬脚走了过来,伸手同她一道去摘,楚染却拒绝道:“陆相政务繁忙,还是去处理政事为好,我这里不过是闹着玩罢了。”

    “我既已回来,今日就不会再离开。”陆莳淡淡道,她言辞依旧温婉,

    楚染将花瓣放入竹篮里,笑眼越发弯起,“你不走干嘛告诉我。”她笑意纯真,细白的手在花瓣上抚过,白色生辉,衬得梅花红得娇艳。

    陆莳清冷的视线凝结于纤细的手腕上,眼中冰冷消散,楚染模样天真,似是做戏似是纯真,她也不去计较,只道:“梅花酥做来,颇费一般功夫,比起在阿婆那里吃的脂油饼要难做。”

    楚染不懂这些,最多的经历就是跟着阿婆做饭,看她怎么将米饭蒸熟,怎么将小鱼干做得咸香扑鼻。

    “陆相浪费心思也无用,我拿着这些泡茶罢了。”楚染口是心非,随口说一句,这人无事缠着她,真不知怎么赶人的好。

    摘了些花瓣后就回院子,踏上台阶的时候,陆莳依旧在身后,她恼道:“我真的贴告示了。”

    天气阴沉,刮在人身上的风太冷,楚染鼻尖冻得发红,气势更冷了些。

    陆莳恍若未闻,只道:“可要臣执笔?”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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