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青姝侧身，手腕一转就扶住了霓裳公主：“公主莫急，画好之后自会让大家点评。”

    “哗众取宠！”

    霓裳公主一计不成，愤愤骂了句，在众人视线中双颊绯红，甩开盛青姝回了席位。

    随着整幅画一点点完善，原本坐在上首的皇帝已经走到盛青姝身侧，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每一笔的起落。

    萧允怀也起身走进，看见画的瞬间就明白了盛青姝的意思。

    两幅画不一样。

    刚画出的这一幅缺了十分显眼的一片景色，盛青姝将原本的檐下彩灯空出，提了两句祝寿的词上去。

    原本的画只有盛青姝跟毁坏这幅画的人见过，稍后谁的反应不对，下手的人就是谁了。

    许多人碍于身份无法近前，看着皇帝与萧允怀的表情，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去看。

    “难不成叶夫人真的画出了一模一样的画？”

    “这谁说得准，不过皇上看起来十分满意，叶夫人今日这风头是出定了。”

    “也是人家有这个本事，这事但凡摊在你我身上，咱们可只有受罚的份。”

    “祸兮福兮，福兮祸兮，叶夫人聪慧机敏，合该她化险为夷……”

    说什么的都有，丝竹声也停住，恐打扰了盛青姝的收尾。

    须臾，她落下最后一笔，缓缓呼了口气。

    “好！”

    皇帝忽然拍手，越过盛青姝就去看画。

    盛青姝被皇帝这一嗓子吓了个激灵，沾满墨汁的笔尖蹭在皇帝手上。

    “皇上恕罪……”

    皇帝摆手，示意盛青姝无妨，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眼前的画上。

    只一个眼神，立刻有人上前将地上的画捧起，放在一旁做比较。

    原本那幅画已经被涂抹的不成样子，只能从残存的轮廓里看出两幅画别无二致，更多细节却难以分辨。

    “好好好，没想到叶夫人还有这一手，这幅画朕可要珍藏起来，明年今日，叶夫人需得再画一幅才行。”

    “叶夫人画技高超，看这笔法与墨色渲染，不知拜了哪位高人为师？”

    “竟真画出来了，叶夫人真乃大才，须知画上细节繁杂，稍有差池便功亏一篑，想必这幅画已经在叶夫人心中描摹了无数遍，才能做到下笔有神，笔随心走……”

    赞赏的话流水一般涌来，更有痴于此道的人大着胆子上前，凑到跟前看盛青姝的画作。

    “叶夫人，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讨教，这人物衣衫中……”

    “叶夫人，改日我夫人给您递帖子，您可务必要来，届时在下邀上二三好友，咱们以画会友，如何？”

    看着盛青姝众星拱月一般站在人群中，霓裳公主死死咬着牙，若眼神能杀人，盛青姝早就被碎尸万段。

    正愤懑，方才去涂毁画卷的宫女躬身耳语。

    “当真？！”

    霓裳公主眼睛一亮：“你确定原先没有那两句词？”

    “原本是挂的灯，奴婢怕被人看出，同意多涂了几层，绝不会记错。”

    霓裳公主立刻就要拆穿盛青姝，却被宫女拦住：“这是阳谋，若是叶夫人问起，您如何解释自己见过画卷？”

    “我——”

    霓裳公主一噎，连喝了四五杯果酒才压下心中的火气。

    盛誉之下，盛青姝并非失了分寸，反倒朝皇帝福身：“臣妇有一事想请皇上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