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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2. 第102章 青椒酿肉 这吃相就越来越……

    铁甲到了兵马司, 发现顾南箫前脚刚走,他赶紧上马追了过去。

    装着蟹黄面的食盒用厚布层层包裹,被铁甲背在身上, 生怕有一点闪失。

    主子好不容易想吃点什么, 他可要把食盒护好了。

    好在目的地并不远,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到了。

    南城史宅里,此刻已经是一片兵荒马乱。

    史大太太鬓发散乱, 坐在院子中间的地上,怀里紧紧地搂着年幼的儿子,母子两人都是浑身发抖, 一脸地惊慌失措。

    “求大人高抬贵手,我们家里的两位老爷现在都不在家,家中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 求大人容我们把人找回来再说……”

    史大太太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一个兵士厉声打断。

    “你说的什么胡话?我们是奉命办差, 难道还要等你家里人回来?你以为你们史家是什么东西!?呸!”

    史家在南城算是中产, 虽然有些家底,可到底不过是个商户, 这些当兵的哪里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骂完史大太太, 领头的兵士向其他人招招手。

    “大人有令,今日搜查史宅, 一定要找到赃物!”

    “我们是清清白白的人家, 哪里有什么赃物啊……”史大太太微弱的哭声很快就淹没在兵士们的脚步和呼喝声中,几若不闻。

    闻声出来的史二太太见此情形,只觉得眼前一黑。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比史大太太镇定些,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连忙推身边的丫鬟, 低声说道:“快去让人叫老爷回来,快!”

    丫鬟吓得腿软,情急之下直接就往大门跑,却被守门的兵士当场拦住。

    得知丫鬟是要出去找史家两个老爷,兵士冷笑道:“不必麻烦了,我们大人已经派人去请了,你们很快就能看到自家主子了!”

    丫鬟吓得连哭都不敢哭,连滚带爬地回来向史二太太报信。

    史二太太听了这话,只觉得浑身如堕冰窟。

    这是全家都跑不掉了吗?

    官差们守住史家前后门,在史家各个房间里翻箱倒柜,只要看到可疑的东西就通通搬到院子中间。

    史家两位太太看到自己攒下的金银细软全被找了出来,乱七八糟地堆在地上,都是心如刀割,却谁也不敢出声。

    那些官差被史家折腾了好几个月,这会儿恨不能把史家翻个底朝天,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来之前,顾大人吩咐过了,叫他们要细细地搜,连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有了顾大人的话,他们当然就放开手脚,连史家的墙壁和地砖都不错过,一律检查了个遍。

    顾南箫坐在前厅,几个史家的管事想上前求情,却被那些凶神恶煞的兵士直接推了出去。

    铁甲一路进了史宅,就看到这热火朝天的一幕。

    他不过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快步进了前厅。

    “大人,午饭已经得了,您趁热吃吧。”

    看外头的样子,还要在搜查一会儿,顾南箫正好可以趁着这个空隙吃饭。

    听说顾大人要用饭,一个机灵些的年轻管事赶紧凑到门口。

    “大人,我们史家就是开酒楼的,不管什么山珍海味,无论大人想吃什么,我们都会做——”

    铁甲转过头去,喝道:“谁要吃你们家的东西,还不快滚!”

    那管事本想借机搭话,被铁甲骂了也不愿轻易放弃。

    “那……大人要不要用些酒?我们有极好的状元红……”

    铁甲嫌他啰嗦,给身边的人一个眼色,立刻有兵士上前将那管事推了出去,连房门都关上了。

    杂乱聒噪的声音被房门隔绝在外,屋子里便清净了许多。

    铁甲把食盒打开,还没看到里面是什么,一阵鲜美异常的气味就飘散出来。

    闻到这奇异的香味,顾南箫冷硬的俊脸不由得缓和了几分。

    不过是一大一小两个盖碗而已,铁甲把碗拿出来,端了盆清水请顾南箫洗手,然后便打开了碗盖。

    盖子一掀开,鲜香的气味越发变得浓郁而强烈,令人食指大动。

    顾南箫垂眸看去,面前是一个八寸见方的大红缠枝花面碗,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面条,只见那面条呈淡淡的乳白色,粗细均匀,细滑无比。

    另一个小碗则装满了金黄色的酱汁,鲜美的香味就是从这碗里散发出来的。

    “这是……蟹肉?”顾南箫闻到熟悉的蟹香味,便问道。

    铁甲忙说道:“是蟹肉和蟹黄熬成的蟹黄酱,梅姑娘说,这是用来拌面吃的。”

    听了这话,顾南箫的唇角微微扬起。

    螃蟹竟然还有这样的吃法,也就只有梅娘能想得出来。

    见顾南箫似是笑了,铁甲先是一惊,随即便是满心欢喜。

    不枉他快马加鞭地送来,主子最喜欢的就是梅姑娘做的吃食了!

    他怕面条凉了不好吃,连忙动手把蟹黄酱倒在面条上,再搅拌均匀,端到顾南箫面前。

    被面条的热气一激,再这么一搅拌,香味越发变得浓烈,铁甲需要紧紧咬住牙关,才能忍住口水不流出来。

    真香啊!

    顾南箫接过筷子,挑起一根面条,慢条斯理地放入口中。

    面条爽滑劲道,外面裹满了蟹黄酱,入口只要微微一抿,浓郁鲜美的蟹肉香味就在口腔中爆裂开来。

    第一口才吃下去,顾南箫就不禁加快了速度。

    他又挑起一大筷子面条,直接塞入口中。

    铁甲已经站在不远处悄悄咽口水,一抬头看到顾南箫的吃相,心里说不出来是惊还是喜。

    主子自持身份,无论做什么一向稳重又优雅,可自从遇到了梅姑娘做的饭食,这吃相就越来越无法控制了。

    此刻他无比庆幸房门已经关上了,要是被底下人看到主子这么大快朵颐,只怕顾南箫的形象就要完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一大碗蟹黄面就被顾南箫风卷残云般吃了个一干二净。

    顾南箫放下筷子,一脸地意犹未尽。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铁甲一脸复杂的表情。

    铁甲看到顾南箫望向自己,赶紧移开了视线。

    但是他马上意识到自己这动作简直是欲盖弥彰,忙赔笑说道:“三爷,小人去瞧瞧外头怎么样了。”说着就要 出去。

    铁甲是自己的亲随,顾南箫并不怕他出去乱说,只是想起铁甲方才那难掩震惊的目光,顾南箫还是有些不大舒服。

    他擦了擦嘴角,向铁甲说道:“你先把桌上收拾了。”

    铁甲这才想到这一层,心里暗暗骂自己糊涂。

    要是打开门,被人看到顾南箫办差的时候还在人家吃东西,那多不好。

    他连忙过来,快手快脚地收起了碗筷。

    看到那连酱汁都没剩下一滴的面碗,别说铁甲,连顾南箫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清了清嗓子,恢复了冷肃的面容。

    “我这也是为了快点儿吃完,抓紧时间办差。”

    铁甲深深低着头,生怕自己的脸色出卖了他真实的想法。

    他还以为自己在努力掩饰呢,自家主子这才叫欲盖弥彰好吗?

    铁甲只觉得自己的牙都快咬碎了,只能含糊说道:“是,是。”

    他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食盒,匆匆出了门。

    顾南箫喝了口温水,回味着蟹黄面的美妙滋味。

    只是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一个高亢的声音就打破了他的好心情。

    “大人,冤枉啊!”

    天天在兵马司办案,这句话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顾南箫放下水盏,看向刚刚进门的两个人。

    史延富身上还带着几丝酒气,脸上红红的,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急的。

    史延贵看起来比他大哥清醒一些,却是脸色煞白。

    也难怪,在外头正好好的跟人说着话,忽然冲进来一群挎着刀拎着军棍的兵士“请”他们回家,然后一进门就看到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任谁都会被吓得不轻。

    再看到顾南箫亲自坐镇,史延贵吓得腿都软了。

    他一进门就扑通跪在地上,口中喊着:“冤枉啊,求顾大人明察啊!”

    史延富则还不死心,一个劲想往前凑,被兵士拦住还在冲顾南箫喊着。

    “顾大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刚才正跟兵部员外郎袁大人一起喝酒呢,不如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顾南箫微微皱眉,区区一个员外郎罢了,也就史家人把这些小官当靠山,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个人物。

    他懒得废话,直接说道:“本官在调查你家的嫁妆失窃案,须得仔细搜检一番,还望你们配合。”

    配合!?

    望着已经把被翻了个底朝天的宅院,再看看一脸正义凛然的顾南箫,兄弟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还需要他们配合吗?家里早就被搜了个遍啊!

    顾南箫能说出这句话,不过是走个过场,通知他们一声而已。

    史延贵欲哭无泪,小声说道:“大人,明明是我们丢了东西,怎么大人却要来搜我家啊?”

    史延富则喷着酒气嚷道:“大人明鉴啊,是小女的嫁妆丢了,这件事连谢老爷,崔内侍他们都是知道的啊……”

    可不管史延富搬出哪个大人物来,顾南箫都不为所动。

    他示意手下拿出那张失物单子来,拿在手中抖了抖。

    “你们家丢东西也有一段时日了,外头一直没有查到赃物,本官想着许是你们自家里出了内贼,为着你们的安全着想,自然要好好搜上一搜,你们可是觉得本官做得不对?”

    听了这番话,史延贵兄弟俩哑口无言。

    史玉娘的嫁妆到底是怎么回事,没人比他俩更清楚。

    可是当着顾南箫的话,他们当然无法说出真相。

    史家东西丢了,在外头却一直查不到有价值的线索,顾南箫认为有可能是史家闹了内贼,这是很合理的推测。

    再说,当初他们三番两次去衙门里闹,各种捕风捉影乱猜疑,见了路人头上的簪子也怀疑是自家丢的东西,早就惹得那些官差们满腹怨气。

    可是他们只想把事情闹大一些,这样就更像真的了,反正他们有关系有靠山,那些官差能把他们怎么样?

    谁知道却摊上顾南箫这个铁面无私的人物亲自出马,而且还油盐不进,他们就骑虎难下了。

    事到如今,顾南箫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同样用查赃物的借口搜查史家,他们能说什么?

    那些官差之前因为史家的事,把小半个南城都搜了个遍,更因此得罪了不少人,甚至还因为惊扰老百姓被顾大人惩治过,现在有这样的机会,一个个越发如狼似虎,对史家毫不留情。

    史家兄弟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官差们在各个房间里进进出出,听着屋子里时不时传出瓷器破碎和桌椅推翻的叮咣声。

    两个太太见自家男人回来,反应各不相同。

    史大太太一手拉着史延富的衣角,一手拽着儿子,哭哭啼啼地抱怨个不停。

    史二太太则冲着史延贵怒目而视,恨不能撕之而后快。

    院子里除了搜查的声响,就只有史大太太伤心的哭声。

    “大老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这些东西都是妾身自己辛辛苦苦,零零碎碎攒下的,真的不是玉娘的嫁妆啊……”

    哭了一会儿,她又转向一旁脸色煞白的史玉娘。

    “玉娘,我虽不是亲娘,这几年好歹不曾亏待你呀,当初我进了门,你说怕我占了你娘的东西,非要自己管着,你娘的嫁妆单子、房屋地契、金银细软,这些东西我连碰都没碰过呀,早就当着老爷的面交给你了!老爷,您说句话呀,您也是亲眼看见的呀!”

    “呜呜呜,我连玉娘的嫁妆藏在哪儿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偷她的东西?她的嫁妆丢了,与我有什么好处?如今还要搜查我的东西……”

    女人絮絮叨叨的哭泣声惹得人心烦,可是包括史延富和史玉娘,却都没人出声责骂她。

    似是过了许久,官差们才从各个屋子里走了出来,将数十件东西放在顾南箫面前的地上。

    “启禀大人,这些都是从史家内外院搜检出来的,其中有三四十件东西跟失单上的名单相符,都在这里了,还请大人示下。”

    听到这话,还没等顾南箫说什么,两个太太就先炸了锅。

    “那首饰匣子是我的,怎么就成了失单上的东西!”史大太太盯着自己的宝贝匣子,眼睛都红了。

    史二太太则颤抖着指着其中的一些东西,说道:“这花瓶,这字画,都是我陪嫁带来的,跟大房有什么关系!”

    听到两个太太撕心裂肺的声音,史延富兄弟俩交换了一个心虚的眼神。

    史玉娘的嫁妆本就没丢,让他们两个男人编造一个嫁妆单子,他们能编出什么来?就只好把自家媳妇日常用的东西胡乱写上去凑数,想着左右都是用来应付衙门的,谁会追查,不料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南箫冷眼看着他们一家人,却不出声。

    史二太太是个聪明的,愤怒焦灼过后,立刻就把矛头对准了罪魁祸首。

    “史延贵,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玉娘的嫁妆单子里!”

    史延贵愣了片刻,支吾道:“这……我也不知道啊!我一个做叔叔的,怎么知道侄女的嫁妆里有什么?兴许是管事的媳妇弄错了……”

    史延富如获至宝,连连点头道:“定是管事媳妇出的错,玉娘的嫁妆是谁在管着?!”

    史大太太心痛她的金银首饰,也忘了装柔弱,上去就去抓史延富的手。

    “玉娘的东西一直都是她自己管着!她天天钥匙都不离身,防着我跟防贼一样!现在丢了就拿我的东西充数,我……我跟你们拼了!”

    史延富猝不及防,手背被史大太太抓出几条血痕,又是痛又是怒,一把将史大太太掀倒在地。

    “糊涂的婆娘,滚开!”

    他又不傻,顾南箫都带着人来搜家了,定是查到了什么证据。

    如果顾南箫查出了真相,那史家就完了!

    他吓得酒都醒了,满脑子只想着一件事。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一定要护住史玉娘!

    史玉娘跟谢姑娘是闺中密友,谢姑娘以后可是要攀龙附凤的,有了谢家的关系,他的玉娘以后也会嫁入高门大户,做贵夫人的!

    他有史玉娘这样的女儿,就连儿子都不香了。

    史延富眼神一冷,视线移到正搂着儿子嚎啕大哭的史大太太身上。

    他咬了咬牙,厉声说道:“贱人!一定是你,是你偷了玉娘的嫁妆!”

    史大太太正心疼着她的私房,听史延富这么一说,顿时愣住了。

    “你、你说什么……”

    那边史玉娘也反应过来,立刻说道:“爹,一定是她!她一直惦记我娘留下的东西,定是她趁我疏忽偷去了钥匙!”

    她一把将史大太太的首饰盒拿起来,大声说道:“这本就是我的首饰盒,里面的首饰也都是我的!”

    史延富冷哼一声,骂道:“你个毒妇,玉娘没了亲娘已经够可怜了,你还要如此害她!”

    史大太太看着眼前这一对毫无廉耻的父女,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你们……你们竟敢往我身上泼脏水!”史大太太睚眦欲裂,翻身就要往顾南箫面前冲,“大人明察,我是冤枉的,明明是他们父女——”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史延富一把抓住了头发,顿时痛呼出声。

    史延富一脸的痛心疾首,对顾南箫说道:“真没想到小女的嫁妆竟然是被这个贱人偷去了,多亏大人英明,才帮小女找回了嫁妆!”

    史延贵回过神来,连忙附和道:“是是是,幸好有大人帮忙,要不然还查不到这女人身上……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史大太太被史延富拽得死死的,痛得眼泪都出来了,还在拼命挣扎,想要开口说话。

    史延富却叫下人过来,将史大太太的嘴堵住,又拿绳子捆了个严严实实。

    做完这些,他一脸愧疚地走到顾南箫面前跪下。

    “大人,万万没想到这事竟然是家贼干的,我们史家出了这样的丑事,实在无颜面对大人,还请大人抬抬手,周全周全。”

    顾南箫看了半天好戏,这会儿才抬眼看向史延富。

    “你一句家丑,就想把这事儿揭过?你让本官如何结案?”

    史延富肉痛不已,却知道顾南箫肯不追究,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他只得说道:“草民这就去衙门撤了状子,这几个月大人和各位官差都辛苦了,草民愿意出一千两银子捐给衙门,铺桥修路,广做善事,算是草民的一点心意。”

    话虽然说得漂亮,这一千两银子进了衙门,该怎么花就不知道了。

    顾南箫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来。

    “既如此,本官就不打扰史大老爷处理家事了。”

    撂下这句话,顾南箫率先走出了大门,官差兵士们鱼贯而出。

    关上大门,小厮上前问史延富,该如何处置史大太太。

    史延富瞟了一眼双眼通红,却被堵着嘴无法出声的史大太太,皱紧了眉头。

    “先扔到柴房关几天,过些日子再说。”

    好不容易送走了顾南箫这尊大佛,他哪敢现在就放了史大太太。

    没办法,只得暂时委屈史大太太了。

    再说,他现在有更要紧的事要处理,哪里顾得上这个糊涂又小气的女人。

    今天史家被官府搜查,嫁妆的事情差点儿就没瞒住,他还要倒贴一千两银子,这些都够他闹心的了。

    看着史大太太被几个婆子拉去柴房,史延富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转身又走了,史二太太只觉得脊背一阵阵发凉。

    史玉娘丢嫁妆的事,她只是有所怀疑,但那是大房的事,她自认为与自己无关,她只想顾好自己的女儿就行了。

    史大太太因为是继室,出身低,年纪轻,为人又十分小气,动不动就装哭,让史二太太十分厌烦。

    尽管妯娌关系不好,可是看到史大太太就这么被史延富推出去当替罪羊,她还是有一种唇亡齿寒的悲凉之感。

    史延富和史延贵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宁可把史大太太推出去领罪,也不愿意说出真相?

    史玉娘的嫁妆应该没有丢,但是今天家里被官差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什么。

    那些东西到底去哪儿了?

    史延富为什么要这么拼命护着史玉娘,他们究竟在谋求些什么?

    门外大街上,顾南箫骑着马缓缓而行,铁甲等人紧随其后。

    铁甲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史家大门,忍不住问道:“大人,史家这案子……就这么结了?”

    今天他在场观看了全程,却依旧没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连他都看得出来,史玉娘的嫁妆根本就不是史大太太偷的,史大太太不过是被史延富推出来的替罪羊而已。

    顾南箫反问道:“那你觉得该当如何?”

    一句话倒把铁甲给问得不会了,他抓耳挠腮了一番,小心地说道:“他们报假案,不该把他们抓起来吗?”

    主子一向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性子,怎么对史家的事却如此含糊,问都不问几句,便轻轻揭过?

    金戈在一旁做深思熟虑状,只是半天都没想出来主意,只好说道:“三爷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跟着瞎出什么主意?”

    铁甲有些不满,小声说道:“史家折腾咱们好几个月,就这么饶了他们,我觉得不解气嘛!”

    顾南箫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半晌才悠悠说道:“只进来一条小鱼,何必急着收网呢?”

    金戈铁甲都听不懂,看顾南箫的脸色却不敢再问,只得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后。

    什么鱼,什么网?

    难道史家只是一条小鱼?

    那大鱼又是谁?

    梅娘看着眼前一溜五个服饰整齐的女孩子,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要不怎么说还是要规范化管理,穿上工服,女孩子们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钱招娣手里捧着一个小木盆,低着头走上前来。

    “梅姑娘,我……我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这是我在家里和的面团,我给您做一碗面吧……”

    知道自己这份拜师礼实在是太过寒酸,钱招娣羞得耳朵都红透了。

    梅娘打开上面的盖子,见里面是个甜瓜那么大的面团,虽然不大,却是用雪白的细面揉制而成。

    她抬头看向钱招娣,问道:“你哪来的细面?”

    钱招娣本来做好准备要迎接梅娘嫌弃的眼神,没想到她问出这句话来,不由得一怔。

    “是我娘……跟人换的。”

    她想起娘亲整夜未眠,在昏暗的油灯下一针一线地做活,天一亮就赶紧去跟人换了这四两细面,不由得眼眶一红。

    时间实在是来不及了,她本该在家里做完面条送来的。

    梅娘没有再追问,温声说道:“好,正好让我看看你的手艺。”

    钱招娣越发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捧着木盆,跟着梅娘和其他人去了后院。

    梅娘在决定收学徒的时候,就请瓦匠来在后院厨房外沿墙根处搭了一溜整齐划一的小炉灶,上面搭了油布棚子,算是学徒们练手的地方。

    这地方虽然简陋,却紧挨着厨房,又在后院半露天的位置,不用担心烟熏火燎的。

    而且她们每个人都可以单独使用一个炉灶,这样就方便多了。

    梅娘领着大家到棚子下一个两米多长的案板前站下,说道:“招娣,你过来。”

    钱招娣鼓起勇气,走到梅娘面前。

    梅娘对她说道:“你就在这里做吧。”

    众目睽睽之下,钱招娣十分紧张,伸出去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梅娘轻声说道:“不要紧的,就像你平日里在家那样做就可以了。”

    钱招娣紧张地说不出话,只有点点头。

    她定了定神,双手放在面团上,用力地按揉起来。

    她在家里要做很多活,做饭也是会的,只见她揉完面,就拿过擀面杖擀了起来,接着又切成细长的面条。

    起锅,烧水,下入面条,很快一碗白水煮面就做好了。

    她忐忑不安地把面条端给梅娘,生怕梅娘会责备她。

    梅娘接过面,说道:“你做得不错,这份礼物我收下了。”

    听到梅娘温和的声音,钱招娣的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她用力把眼泪忍回去,退到了桌旁的位置。

    梅娘把面碗放下,看向面前的五个女孩子。

    “今天是第一天,我们就来学做炸酱面。”

    炸酱面?

    女孩子们听到这个词,都掩不住一脸的吃惊。

    原以为来梅源记会学那些精致罕见的菜肴,谁知道梅娘居然要教她们做炸酱面?

    几个女孩子都是会做饭的,也都做过炸酱面。

    炸酱面本就是老百姓们的日常吃食,做法也很简单,擀好面条煮熟,再用肉末或者鸡蛋打成酱,拌在面条里就可以吃了。

    这么简单的吃食,需要特意来学吗?

    梅娘没有在意她们满脸的疑惑,而是叫云儿过来做示范。

    和面,擀面,明明跟钱招娣是同样的动作,可是云儿做起来却是那样行云流水,又干脆又利索。

    等到云儿拿起菜刀,随手一切就把面条切成跟棉线一般的粗细均匀,女孩子们差点儿惊掉了下巴。

    同样是切面条,她们切的跟云儿做的,完全就是云泥之别。

    等到梅娘开始做炸酱的时候,她们瞪大了眼睛,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

    肥瘦相间的猪肉丁放入锅中爆炒,不过一会儿就飘散出诱人的香味。

    加黄豆酱小火咕嘟,再煎蛋饼,切菜码。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看到梅娘流畅无比的动作,驾轻就熟的姿态,随口指点着云儿帮忙调大小火,就连翻炒的姿势都是那么优美,几个女孩子全都被镇住了。

    待到一碟碟精致的菜码和香飘四溢的肉酱端上桌,再看看碗中飘若游龙的精细面条,她们忽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压根就没吃过炸酱面。

    跟眼前的炸酱面相比,她们平日里做的吃的都是什么鬼东西啊!

    梅娘没有留意她们或是惊艳或是震撼的表情,先舀了两勺肉酱和几样菜,放入钱招娣做的那碗面条里。

    这是钱招娣送她的拜师礼,意义是不同的,她自然是要吃的。

    而在看到云儿做的面条之后,钱招娣只剩满脸羞愧。

    “梅姑娘,这面条不好吃,您……您还是别吃了。”

    梅娘挑了一筷子面条放入口中,慢慢嚼了咽下。

    “挺好吃的,不过,我相信你以后会做得更好。”

    望着梅娘鼓励的眼神,钱招娣感动地说不出话,重重地点头。

    其他几个女孩子在尝过炸酱面以后,越发惊得说不出话来。

    明明是早上吃过饭才来的,可是吃到这美味的炸酱面,她们仿佛又饿了,每个人都把面前的炸酱面吃了个精光。

    梅娘简单考察过她们的手艺,心里就有数了。

    “这几日你们先跟着云儿学基本功,练腕力、刀功、观察火候这些,打好基础再来学做菜。”

    见识过云儿切面条的精湛刀功,五个女孩子无一不服,纷纷答应下来。

    梅娘离开了后院,几个女孩子却不约而同留了下来,开始认真学习擀面和切面条。

    她们连切面条都赶不上九岁的云儿,还学什么厨艺!

    梅娘一进大堂,就听到一个熟悉而热切的声音响了起来。

    “梅姑娘!”

    梅娘循声望去,只见李韬站在门口,旁边是韩向明,看样子是韩向明正在招呼他,他一看到梅娘就立刻兴奋地喊出了声。

    梅娘迎上去,笑道:“李公子,许久不见。”

    再看到李韬身边的人,她连忙行了一礼。

    “李大人!”

    李大人身穿便服,看起来笑眯眯的,十分和蔼。

    “梅姑娘不必客气,我们不过是恰好路过,吃顿便饭而已。”

    李韬看见梅娘就很是兴奋,抢着说道:“是啊是啊,我爹今天休沐,我们是特意来——”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大人重重的咳嗽声打断。

    他只得讪讪地笑了,说道:“是,我们就是路过,恰好路过……”

    自家老爹也真是的,想吃梅姑娘做的饭就直说嘛,还非得端着架子。

    梅娘含笑说道:“李大人和李公子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请先上楼,我这就去叫人泡茶。”

    李大人微微颔首,父子俩一前一后上了楼。

    梅娘知道李韬爱吃辣,便想去厨房看看今日的菜品。

    才进了厨房,她一眼就看到一大盆水淋淋的青椒。

    多亏了梅娘不遗余力地做各种辣椒的菜,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喜欢吃辣,各种红辣椒和青椒做的菜也越来越多了。

    梅娘问清娟娘这青椒是准备做虎皮青椒的,便取了十数个,单独放在一个小盆里。

    云儿正好进厨房拿东西,看梅娘这架势就知道她要做新菜了。

    她赶紧去帮着打下手,按照梅娘的吩咐将青椒洗净切段。

    去后院打水的时候,杜秀问道:“云儿妹子,你刚才说什么时候用温水和面,什么时候用冷水和面来着?”

    云儿摆摆手,说道:“李大人他们来了,我这会儿得去帮二姐做菜,回头再跟你们细说。”

    看着云儿提着水匆匆走了,几个女孩子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李大人?哪个李大人?

    这些平民出身的女孩子们平日里别说见到当官的,连当官的家中的管事奴仆都难得看到一次。

    可听云儿的意思是,那位大人是专门来吃梅姑娘做的菜的!

    原本听说梅娘专给那些权贵人家帮厨,她们还有些带信不信的,现在亲耳听到,都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都是在北市口长大的,梅娘的出身并不比她们高贵多少,但是梅娘凭借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竟然能见到那些达官贵人!

    五个女孩的眼睛都不由得亮了起来。

    如果她们努力学习厨艺,是不是也会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云儿撂下话就走了,并没有注意到杜秀和钱招娣她们艳羡的神情。

    她还得赶紧去帮梅娘做菜呢!

    厨房里,梅娘正在调肉馅。

    三分肥七分瘦的猪肉剁成馅,打入蛋清搅散。

    肉馅中放入盐、酱油、料酒、白胡椒粉等调味,稍稍腌制一会儿。

    把肉馅填入切好的青椒中,再用清水、酱油、淀粉等调半碗酱汁。

    起锅烧油,放入加了肉馅的青椒段,煎至肉馅金黄色,青椒煎出虎皮。

    加入酱汁,小火煮至沸腾收汁,就可以出锅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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