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师翻翻手机里的文档，惊讶地一挑眉毛：

    “你们还破了基地成立以来的最快记录——虽然有运气的成分，但表现还是可以的。”

    说罢指了指宋启，“你这个小家伙，运气是真的不错。”

    “那台机器人的基础设置里，有对婴儿的保护程序，结果被你触发了。”

    “不然的话，想过机器人那一关，可不容易。”

    宋启也不客气，腆着脸一笑，似乎在说运气也是实力。

    这些天，他时不时找老教师请教问题，套套近乎，两人关系处得很不错，也没那么拘谨了。

    随即又举起摄像机，问道：

    “老师，那些黑云到底是什么？”

    其余孩子也很关心这个问题，纷纷看了过来。

    “他们疑似为‘狩猎者’，在宇宙中四处游荡，以狩猎文明为生。”老教师表情严肃起来。

    “每当发现一个成熟文明，狩猎者便会发起袭击，掠夺所需要的资源。”

    “然后将整个星球表层炸毁，让文明从头开始，就像割韭菜一样，割完一茬，再等新的一茬。”

    这样的答案，让孩子们的喜悦之情淡化不少，众人面面相觑，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地球有被狩猎者盯上吗？”宋启问道。

    “我们不知道，但必须做好准备。”老教师说道，指了指众人。

    “这也是选拔基地将你们聚集起来的原因。”

    “你们之中，如果出现一位能守护文明的存在，我们所有人的努力，也就没有白费。”

    ……

    山洞深处，生活基地里有研究价值的物资，都被孩子们分了，作为探险的成果。

    文明遗迹的探索收获，比动植物标本强上许多倍，预计每人都会获得不少的潜力分。

    宋启收走了摄像机和几本书，影像文字资料，价值往往是最高的。

    同时他也将小蝶的功劳报给了老教师。

    在进入旧日的第一天，就能孤身探索山谷，跟狼獾们周旋半天，并发现机器人的存在——

    这小女孩展现出来的实力，宋启认为不亚于排名第一的卤蛋。

    可惜卤蛋并不在这一批进旧日的名单里，应该是在上一批，没法直接进行对比。

    随后，孩子们在山谷里挖了个坑，将男子和女子的尸骨埋起来，立了块碑，写上“守护者”三個字。

    接下来的探险生活，便平静了许多。

    宋启带着夕夕，在草原、森林中来回奔走，捕猎，提升各种技能的经验。

    尿尿娃终于露了一手绝活，站在小河边，撒尿5米远。

    小手一抖，便是一片雨幕。

    淡黄色的尿液溅进河里，一条条鱼争先恐后地浮上水面，张开嘴巴，兴奋地吸食着。

    小金毛在水里伺机而动，飞快地游过去，将鱼咬住，一条条甩到岸上。

    一人一狗配合默契，估计这事经常干。

    宋启站在河边，打开手表的拍照功能，对准了正在人工降雨的尿尿娃。

    轻轻一点，记录下美好的一幕。

    “啧啧，感觉挺像那座撒尿小孩的雕像。”他点评一句，又冲尿尿娃点头致意。

    尿尿娃回以得意的一笑，殊不知，自己最大的把柄从此落在了别人手里……

    一个月后，几十个孩子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在老教师身边集合。

    一共有5人被淘汰，都是不小心摔断了腿，或者是在捕猎中受伤。

    这个旧日的生存难度，的确很低，完全是入门级。

    “不能再多玩几天吗？”几个孩子还有些意犹未尽。

    老教师只是指了指远方，“看吧。”

    原本湛蓝的天宇，忽然变得白茫茫一片。

    远方似乎发生了强烈的爆炸，强光渲染开来，隆隆声里，迅速逼近这片大草原。

    地面开始震颤，鸟雀四散，一只只地鼠吱吱叫着，从洞里爬出来乱跑。

    光线越来越亮，所有人只能闭上双眼，聆听世界的震颤与哀嚎。

    在灼热的气浪里，白光如海潮，迅速淹没此地。

    这个旧日，结束了。

    “强烈的爆炸，毁掉星球表层的一切，能量余波冲入天墟，触发连锁反应，就有可能形成一段段复制的时空。”

    老教师缓缓介绍着。

    “旧日，就是一个世界的遗言。”

    ……

    此次旧日探索，宋启的得分是全场最高，一下子冲进了基地前十。

    日均得分的排名，也再次挤下卤蛋，成为第一。

    不过，最让他惊喜的，还是平板电脑里自动更新的一个app：

    探险家商城。

    完成旧日探索后，孩子们的收获，被基地统一收购，换算成探索积分，可以在商城里购买各种物资。

    宋清时之前去一趟旧日，回来买了一箱秘虫胶，就是用积分在商城订购的。

    入门级旧日的收获，价值自然不会高，每个孩子也就几个积分。

    但对宋启而言，这却有着十分特殊的意义！

    点开商城app，个人信息已经注册完毕——

    “宋启，1星业余探险家，当前探索积分：5。”

    与此同时，面板中自动弹出了一条信息：

    “果然，特殊事件会带来新的职业！”

    宋启大喜，心中暗道：

    “开启！”

    ……

    心心念念的探险家职业，终于到手。

    之前刷的技能经验，也没有白费，自动转化为职业经验，依旧是4:1的比例。

    此次旧日之行，收获满满，宋启很是满意。

    当他排名冲入基地前十后，选拔也逐渐进入了尾声。

    过了几天，卤蛋前来告别。

    这个没有头发的小男孩，已经通过了选拔，成为基地历史上第27名s级天才。

    他找到宋启，递上一张名片，仍然是邀请，却不再是招揽。

    “我之前低估你了，你的表现，哪怕没有超凡特质，也足够评为s级。”

    卤蛋坦诚地道歉，声音平静，语气像个小大人。

    “日后有机会，欢迎你来我家的公司交流。”

    宋启点点头，看看名片，写着华国一家大财团的总部地址，新闻里经常有听说。

    卤蛋走后，他的排名自动升为第九。

    后面几天，除了冥想、体训课，宋启还抽空去了一趟射击射箭馆，学习枪械、弓弩的使用。

    面板中成功添加了这一项技能。

    又过几天，小蝶前来道别，向宋启表示了感谢。

    她旧日探索一课炸裂开局，最后却加了不少分，有宋启一份功劳。

    最终她被评为a，但宋启隐隐感觉，这个小女孩是刻意隐藏了实力，颇有些神秘。

    小蝶走后，宋启已是第六名，“一岁超人”的名声早已在基地内传开。

    基地为此做了特别的保密安排。

    后面，宋启基本都是一个人上课、训练。

    以至于新来的孩子们，只能闻其名，不能见其人。

    宋启也不在意，单独训练更清静，平时有什么问题，直接找老教师就行。

    老教师什么都懂，而且，在基地里地位似乎很高。

    “您是超凡者吗？”有一次宋启猜测着问道。

    老教师并非古板的脾气，还很喜欢逗乐子，喝了一口枸杞水，笑眯眯道：“你猜？”

    “……我就不猜。”宋启转身就走，稳稳拿捏，老头只能在后面干瞪眼。

    半个月后，背带裤要离开基地了。

    他很失落，等级被评为了c+。

    这是基地一种比较委婉的拒绝，天才的最低档次是b级。

    回到所在地市，背带裤靠着这个c+，也能获得当地政府的扶持。

    只不过，没有国家级别的资源倾斜，未来的发展，注定难以追上宋启、尿尿娃这些人。

    “我长得帅，能唱能跳，还能打篮球——以后出道做个练习生，说不定会大红大紫。”

    背带裤没有太悲观，对未来仍充满了期待。

    “我觉得你一定能红。”宋启举起一杯可乐，一饮而尽，送走了伙伴。

    又过了一周，尿尿娃和鼻涕虫的等级都出来了。

    尿尿娃是b+，鼻涕虫是b，都够上了天才的标准，能够享受各种优厚的待遇。

    两人都乐疯了，也不打算慢慢等最后的培养方案了，申请提前回家，要跟亲朋好友庆祝。

    临行前，宋启和他俩在基地食堂聚餐。

    “敬背带裤。”

    尿尿娃和鼻涕虫一脸肃穆，举着可乐，对着旁边空空如也的座位，仿佛背带裤已经壮烈牺牲了。

    “宋启你排名多少了？”两人又问。

    “已经是第一了。”

    鼻涕虫惊叹一声，猜测道：

    “宋启你的结果迟迟不出，估计是工作人员正在纠结，到底给a+还是s。”

    “呵，伱这如果都没有s，基地的工作人员应该去吃屎。”

    尿尿娃小手一挥，通过选拔后，说话都硬气多了。

    “无所谓。”宋启相当淡定，反正有了面板，他更需要的，是国家对天才的保护。

    “我有一种预感，再过几年，我还得来抱你的大腿。”尿尿娃腆着脸道。

    鼻涕虫：“没出息，总想着靠别人。”

    两人大眼瞪小眼，依旧针锋相对。

    他俩都留下了联系方式和家庭地址，让宋启以后去他们家玩。

    孩子间相互告别，没有太多愁绪，感觉未来有的是时间再聚。

    喝着唱着，开心地离开了。

    宋启看看地址，尿尿娃住的挺近，就在齐省，鼻涕虫要远一些。

    既然同样入选了国家计划，将来肯定还会见面的。

    与此同时，基地会议室里，一群专家正在讨论着。

    “十五年来，还没有不具备超凡特质的s级。”

    有保守派说着，“我承认宋启的潜力极高，但没有超凡特质，未来的不确定性太大。”

    “他几岁就可以成为精英级，但也说不定一辈子止步精英。”

    好几个风格保守的专家，纷纷点头赞同。

    突然，会议室门口传来一句：

    “你们懂个屁。”

    几名专家闻言，脸色发红，有些恼火，纷纷转头看去。

    却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端着泡枸杞的玻璃杯，大步走了进来。

    在座众人赶紧站起来，纷纷喊道：

    “老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