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
男人看上去似乎是格外的镇定，但是脸上细密的冷汗还是出卖了他。
从那双从万丈高空落下的巨手拨云见日，握住季临墨直上云霄时，季临墨的身体就无法控制的战栗。
即使他的心里无半分恐惧，而是身体就像是对于这份恐惧，烙印在了骨髓。
“哈....”
季临墨昂起头直视着天空，想要搜寻少年的身影。
可是除了那只巨大无比手之外，他什么都看不见。
“怎么！不敢面对面看着我了？”
季临墨沙哑出声，喉咙里仿佛渗着血。
“就因为我认出你了？果然，你就是个废物...”
一瞬间，血色苍穹中，巨大的黑影隐约闪过。
天地之间乍然变得漆黑无比，像是被什么遮挡住了。
季临墨起先以为那是对方露出了身子，但是随后他就发现，那抹黑影，似乎只是对方头发垂落下来的一道阴影。
“该死的...秦风，你到底吃什么，能长那么大...”
努力遏制住自己的颤抖，季临墨冷笑着对着天空喊道。
此刻的实力的天平，对方无疑是压倒性的一方。
——毕竟当你看到高楼一般的巨物，仅仅只是对方的一根手指，你又能拿对方有什么办法呢？
呼——
狂风大作，带着刺骨的寒意。
季临墨抬手遮挡，忽然看到了血色的苍穹中，一只眼睛，远远窥探着他。
秦风？
季临墨皱眉回视，紧接着那只眼睛，眼皮微微眨动。
刹那间，狂风再度以摧枯拉朽之势袭来。
——刚才几乎能将人掀飞的暴风，仅仅是对方在眨眼！
经受过太多惊愕，季临墨对于这些发现，已经处于麻痹了状态。但是当下一秒，那只他最熟悉不过的眼眸，慢慢朝他接近。
季临墨全身无法控制的绷直，身体变得僵硬。
——眼球，动了。
眼瞳的转动只是一瞬间，但那一刻，季临墨却无法再呼吸分毫。因为他在如血般的残阳中，看到了世界上最夺目璀璨的琉璃。
巨大而瑰丽的眼瞳，折射出惊人的色彩，让季临墨根本无法移开视线。
滴答....
一滴鲜血滑落。
紧接着，喷涌不止的鲜血，顺着季临墨的双眼滑落。
季临墨感受到，仰望眼瞳的那一刻，几乎像是烈焰与熔浆，烧灼着他的双眼。
“呃啊....”
季临墨目眦欲裂。
他的双眸，竟然像是要融化了般，变得血红，发出滋滋的响动，似乎要被烤化了。
——神，岂非凡人能直视。
似乎时看到男人的样子，那只眼睛，在瞬间淹没于云层之中。
季临墨也终于像是从魔怔中回神，他捂住了眼睛，后知后觉地发现疼痛，忍耐这吞下了痛呼。
“为什么不说话...是因为你只要你一说话，我就会死吗？”
季临墨擦掉了脸上鲜血，视野变得通红一片，根本看不清楚了。
刚才短短两秒不到的注视，毁了他的眼睛。
而这仅仅只是注视而已。
如果是声音，季临墨毫不怀疑，自己会不会在神吐出的气息中，化为一滩血肉。
“哈...不愧是神啊...”
“但是啊...秦风，即使是神，也有你想到的东西，而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赤红着眼睛的男人，缓缓抬起头，血迹斑斑的面庞上，满是狰狞，透露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狠劲。
“你想要我...想要我对你，彻底的臣服...不是吗？”
“但是啊，你已经发现了，无论是要挟、还是服软，亦或者是现在这样，我还是这样...对你不屑啊...”
“自始至终，你在我的人生中，无足轻重...”
那只巨手颤抖了下，接着捏紧了季临墨的身躯。
被骤然挤压，季临墨再度吐出一口血。
可是被对方握在手掌心中，他却咧开了嘴角，露出一口渗血的白牙，笑了。
笑得是那么猖狂，仿佛他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上位者。
“秦风，来和我打赌吧！”
“只要你赢了我，我承诺，彻底臣服于你，跪倒在你的脚边，做任何你想让我做的事情...”
“但是反之，我赢了....就让我来做神！”
短暂的沉默后，巨手忽然剧烈颤抖了起来。
在上下的晃动中，季临墨意识到了，对方是在笑。
是啊，秦风怎么会接受这样的协议呢。
毕竟，神无需理会人的想法。
就算拿上身家性命去赌，季临墨也没有资格。
但是下一秒，季临墨再度大笑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疯了一样。
或许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他真的疯了。
又或者，其实他从来没真正清醒过。
“所以...你是不敢赌吗？哈哈...果然，秦风，你就如同我想的那样下贱，永远只会些阴暗的手段，哈哈哈...”
在男人的笑声中，那只巨大的手掌猛地松开了。
呼——
季临墨的身体骤然从如血的残阳中堕落，风声在他耳边呼啸炸开。
但是男人毫不在意，他根本看不清眼前，毫无挣扎，也没有尖叫，而是肆意的张开了双臂，活像是要振臂高飞的鸟，而是不是投身于地面的一滩肉泥。
似乎是知道季临墨什么都看不到，刺耳的系统提示，是通过语音播报的声音，传递到季临墨的耳朵中。
冰冷地提示，明明毫任何情绪，但听起来却格外嘲讽。
说服？
“说服？我不必说服神...”
季临墨再度笑了，狰狞的笑容，看上去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因为，和我打赌的不是神，而是秦风啊！”
“我的存在，就是说服你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