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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9、第 109 章

    卿随是飞檐走壁入的皇宫。

    连芮刚从皇后寝殿出来,便听外头一阵吵闹,似是在喊着抓刺客。

    连芮一惊,刺客,什么刺客敢来皇宫。

    声音越来越近,是朝着皇后寝殿来的。

    “连芮姑娘,快回去,有刺客!”

    有禁卫军看到了连芮,忙大声让她离开。

    连芮一怔,转身疾步往皇后寝殿走。

    “这个人是哪里来的,看着同个书生一样,武功怎这般高。”

    “是啊,对上鹰大人竟不落下风。”

    连芮脚步一滞,书生模样?

    不知怎地,她突然想到了那人。

    这个念想一起,便倾泻而出,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这只守不攻是要做什么。”

    “像是要往皇后娘娘寝殿冲,他不要命了!”

    连芮的脚步再也挪动不了分毫,她的感知告诉她,那人是他。

    可是理智又告诉她,不可能。

    他没有理由闯南国皇宫。

    皇宫禁卫无数,高手云云,他若擅闯,便自寻死路,他疯了不成。

    “连芮姑娘,快离开!”

    周围的宫女太监早已退开,只有连芮一人立在长廊下,格外显眼。

    连芮对禁卫急切的声音充耳不闻,她此时心跳如雷。

    若真是他呢。

    皇宫可不止有鹰刹,还有高手好几,就算他是杀手榜第一,也难以脱身。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快速离去。

    可她的腿似有千斤重,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迈开一步。

    打斗声越来越近,她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连芮整个身子僵住。

    他受伤了。

    连芮终究还是没忍住,她折身便往打斗的方向冲去,中间那人被团团围住,她看不见。

    但她必须得确定,那人是不是他!

    “连芮姑娘,你怎么过来了,快离开!”

    最外头的禁卫军见她直直往里头冲,吓得连忙拦着她。

    这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一等女官,若出了差池,他们可没法向娘娘交代。

    连芮沉着脸,不顾阻拦疾步往里走。

    禁卫军不敢碰她,只得步步退让。

    “连芮姑娘,这是刺客,你别过去。”

    外头的动静引起了鹰刹的注意,他皱了皱眉:“连芮,回去!”

    然连芮两

    个字刚出,对面一身青衣的人便立刻安静了下来,不再往里闯,只呆呆的立着望向一圈又一圈的禁卫军后。

    那一刻,他身上的肃杀尽数褪去,眼神带着星光,整个人小心翼翼,看起来像极了无害的书生。

    鹰刹一怔,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也收了手,制止周围准备出手的禁卫军:“都别动!”

    连芮穿过禁卫军,神色担忧,步伐急切,可那条路,似乎特别漫长。

    她感觉,她走了很久,很久。

    直到最前面的禁卫军给她让开一条路,她才像是走到了终点。

    被围在中间的人一身青衣,有血迹斑斑,浸湿了衣襟,衣袖,长衫。

    束起的头发略显凌乱,散落在胸前,肩上,嘴角挂着一缕血丝,脸色苍白。

    看见她时,那人的眼里有惊喜,有激动,有无措,最后一切情绪都变成了小心翼翼。

    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等着大人的处罚。

    连芮微微哽咽,她静静的看着他。

    哪怕他一个字也没说,她却明白了他为何闯宫,为何只朝娘娘的寝殿而来。

    又为何只守不攻。

    他为她而来,他怕再伤害到她的人,她的朋友。

    两道视线交缠,时间仿若在这一刻静止。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人听到那个刚刚还一身肃杀,脸色冰冷,不要命往前冲的人,用委屈至极的声音,小心翼翼道:“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众人一惊,再看向连芮眼角的泪花,似乎明白了什么。

    原来,这是来找连芮姑娘的。

    鹰刹在这一刻终于明白连芮为何三番五次拒绝慕世子,因为她的眼里已经有了别人。

    那种眼神他见过,弯弯看他时,便是这样。

    连芮如鲠在喉,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过了许久,在那人愈发失落和难过的眼神里,她才看向鹰刹哑着嗓子道:“他不是刺客。”

    鹰刹又看了眼那人,道:“都退下。”

    禁卫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收了兵刃:“是!”

    既然是为情而来,那就不是他们管得了的了,至于擅闯皇宫之罪……

    也不是他们该关心的。

    所有人散去后,鹰刹看了眼房顶上那二人,扶了扶额。

    场面有些乱

    ,不是他一个杀手能掌控的。

    但是,新欢旧爱齐聚,看看热闹应当也无妨。

    卿随一步一步走向连芮。

    脚步很慢,腿上似是有伤,每走一步都很是吃力。

    膝盖处的长衫上,肉眼可见的湿润。

    连芮心似被针扎了一般的疼,他不是杀手么,他不是排行第一么,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

    “连芮,阿喜告诉我,你叫连芮。”

    卿随一边走,一边轻声道。

    “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了吧,那块玉佩你有收到吗。”

    “对不起,我知道了阿喜的事,是我的错,是我奉命将她带走,也是我没有护好她。”

    “你恨我也好,罚我也罢,我都认,你别不理我,别不要我。”

    他朝她一步一步走来,走的艰难,却从未停下,在他的身后,留下了一串红色的脚印。

    连芮向来从容镇定,可此刻,她的心揪着疼。

    她以为,她不告而别离开后他会恨她,也会去过新的生活。

    可没想到,他竟为了找她将自己弄的这般狼狈。

    “别动!”

    在卿随离她还有几步之遥时,连芮突然道。

    卿随果真没再动,如从前一般乖顺。

    他紧紧揪着身侧的长衫,她是要他离开,还是会说从此再也不想看见他。

    不,他不会离开。

    就是死,他也要死在她身边。

    就在这时,他看见她朝他走来。

    卿随眼睛一亮,似是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

    “连芮。”

    连芮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看向鹰刹:“带他去你府上,可行。”

    他闯宫再先,万万不能再越规矩留在后宫。

    鹰刹也知卿随不能留在宫里,点头应下:“嗯。”

    卿随脸色一白,下意识伸手拉住连芮:“不要。”

    不要赶他走。

    连芮轻轻捏着他的手背,道:“我也去。”

    卿随一愣,而后突地笑开,不似慕连笑起来那般明朗璀璨,却另有一番柔和无害,乖顺极了。

    “好。”

    他本欲去拉她的手,却猛地发现手上有血迹,连忙又撒开,藏在了身后。

    连芮没发现他的动作,心里在思忖着此事要如何善后。

    他闯宫闯的光明正大,这在南国律法里,是死罪。

    但眼下,她得先给他找个医师

    安顿下来,之后她再去向陛下请罪。

    几人正欲离开时,突地听得身后传来动静。

    回头看去,却是慕连与楚昭。

    世子爷的眸光黯淡复杂,在连芮与卿随身上来回徘徊。

    连芮一惊,忙屈膝行礼:“见过世子。”

    而她的动作有意无意的,将卿随挡在了身后。

    慕连察觉到她的动作,眼神一暗,极力压住那要倾巢而出的嫉妒。

    “你要等的人,就是他。”

    连芮抿唇,低头默认。

    卿随看向慕连,眼里不再有对着连芮时的柔和,眸光锋利如刀子。

    男人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对他有威胁。

    楚昭皱眉,不动声色的上前,立在慕连身侧,呈保护的姿势。

    气氛瞬间紧绷,男人之间的较量,一触即发。

    鹰刹摸了摸鼻子,往后退了一步。

    这种事,他没法掺和。

    连芮察觉到身后人蓦地冷下来的气息,看了眼慕连身边的楚昭,隐约察觉到什么,偏头道:“这是慕世子,不许动手!”

    语气虽不好,但无形中透着一股亲密。

    她偏向谁,一目了然。

    慕连双拳紧握,眼睛涨得通红,原来,她并不是一惯从容,原来,她也有慌乱无措的时候。

    卿随自然也看明白了,他卸下一身冷意,唇角轻弯。

    她心里,是向着他的。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前一刻还杀气腾腾的人,下一刻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连芮很快反应过来,急忙转身将人接住:“秦岁!”

    卿随看见她眼里的担忧和慌乱,勉强勾了勾唇:“连芮,我疼。”

    她心里有他,他便不必再强撑着。

    他一向知道,该怎么让她心疼,怎么让她放不下他。

    果然,连芮红着眼眶看向鹰刹:“鹰刹。”

    鹰刹看了眼气的双眼通红的慕连,面无表情的上前将卿随抱起来:“先回府。”

    他看出来了,慕世子不是这人的对手。

    不是指武功。

    连芮跟着起身,抹了眼角的泪,朝慕连微微屈膝,而后快步跟了上去。

    慕连看着连芮略显凌乱的背影,疼的揪心。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哭。

    却是为了别人。

    “带我走。”

    慕连的声音微乎其微,但他知道楚昭可以听见。

    他是南国唯一的世子,可以肆无忌惮的追一个姑娘,但不能在众目睽睽下失态。

    楚昭明白他的意思,揽着他飞身朝宫外而去。

    皇宫内,不得飞檐走壁。

    但慕世子身边的人,可以。

    慕连再次喝的烂醉如泥,拉着楚昭哭的撕心裂肺。

    “她真的不要我了,她心里有别人。”

    “那个人有什么好,又没我好看,还虚伪!”

    “你看见没有,他昏迷前,朝我笑了!”

    楚昭看着他拿自己的衣裳擦眼泪鼻涕,便知道这人又醉了。

    他扯了扯衣裳,没扯出来。

    算了,衣裳不要了。

    “不对……本世子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哭着哭着,慕连像是突然清醒了般,眨着一双狐狸眼迷茫道。

    楚昭一愣,其实,他也有这个感觉。

    半晌后,两人对视,皆有几分惊愕。

    “南雪楼。”

    楚昭动了动唇,挪开视线。

    慕连一副被雷劈了的神色,喃喃道:“当年,本世子在南雪楼救的那个浑身是血的人,是他。”

    楚昭偏过头,面色一言难尽。

    随手救的人,却是自己的情敌,还回来抢了自己的心上人,呵……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慕连呆滞了许久,才目露凶光,龇牙列齿:“本世子为什么要救他!疯了吗?”

    他要是留在那里,就永远都不可能回来同他抢连芮!

    “不对,本世子那时候也是觉得他眼熟,才救的。”

    慕连晃了晃脑袋,又喃喃道。

    楚昭一怔,当年,他的确听他说,看那人有几分眼熟。

    他还以为,这只是他随口编造的。

    “世子认识他?”

    慕连迷惑的摇头:“不认识。”

    可为什么会觉得眼熟呢?

    楚昭见他醉眼朦胧,没再继续询问,只道:“世子早些歇息。”

    慕连一把扯住他:“不许走!”

    楚昭被扯了回去,无奈的坐着:“世子醉了。”

    慕连:“没醉!”

    楚昭揉了揉眉心,想着明日休沐,便也没再急着离开,索性就留在府中陪情场失意的人喝了一夜的酒。

    -

    鹰刹将人带到府中时,卿随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

    秦弯弯看着那满身是血的人,拽着鹰刹的衣袖吓得脸都白了

    。

    “这……这是怎么了。”

    鹰刹放低声音:“闯皇宫,受了伤。”

    确切的说,大半是被他伤的。

    其实,若论实力,他不一定能赢他,但他拼了命的往前闯,压根儿就没在意受了什么伤。

    想到这里,鹰刹皱了皱眉,看向紧闭的房门。

    他要见连芮,大可通报,何必用这种不要命的法子。

    ‘连芮,我疼’

    脑海里回响起他最后那句,鹰刹眉心直跳。

    嚯,是个狠角色!

    这苦肉计用的可是惊天动地,事半功倍。

    鹰刹能想到的,连芮自然也想到了。

    她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面色冰冷。

    苦肉计他是用不腻么!

    “还好都是外伤,没有性命之忧,但外伤较重,还是得好生修养。”

    医师收了医箱,起身朝连芮道。

    “我去开两道方子,一道外敷,一道内服,这两日要静心照顾着,很有可能会发烧。”

    连芮颔首:“谢医师。”

    医师离开后,连芮才走近,仔细看他。

    肤色比之前黑了些,眼角还有青色,看着憔悴了许多。

    连芮心乱如麻,多重情绪充斥在胸腔。

    喜悦,激动,克制,还有怦然心动。

    她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可偏偏,他又出现了,还是以这种方式。

    他有没有想过,哪怕闯宫也见不到她,他有没有想过,若今日遇见的不是鹰刹,而是南国高手同时出手,他会丢了性命。

    连芮轻轻一叹,她如今,该要如何呢。

    他不顾一切来到她的身边,她怎么狠得下心将他推开。

    ‘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想到他说这句话时的委屈和小心翼翼,她便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连芮替卿随包扎好伤口,喂了药后,在床前守了一夜,见人没有发烧的迹象,才起身回宫。

    他在众目睽睽下闯宫,她又当众驳了世子的脸面,这事总得有个说法。

    -

    “陛下,连芮姑娘跪在殿外请罪。”

    御前太监小心翼翼的上前禀报。

    贺清风放下奏折,看了眼赵意晚,后者正倚在塌上看话本子,对太监的禀报充耳不闻。

    御前太监顺着陛下的视线望去,若不是亲眼瞧着一出事娘娘就赶了过来,他还

    要以为娘娘对此事漠不关心。

    片刻后,贺清风淡淡嗯了声。

    御前太监:“?”

    嗯,然后呢。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陛下专心致志批着奏折,娘娘一心一意看话本子。

    御前太监默默的退到一边。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入冬后,雨水一向较少,然今日却像是要凑热闹一般,从毛毛细雨逐渐到倾盆大雨。

    赵意晚仍旧认真的看着手中的话本子。

    贺清风瞥了她几眼后,放下折子,朝御前太监瞟了眼。

    御前太监向来会揣摩皇帝的心意,当即会意,几步走到赵意晚面前跪下。

    “娘娘,外头已经下了大雨,连芮姑娘还跪着呢,这入了冬本就寒凉,要是因此伤了身子骨可就不妙了。”

    赵意晚终于放了话本子,淡淡道。

    “她惹了祸事,还罚不得了么。”

    御前太监忙磕头,不敢再接话。

    那话本子一个时辰了都没有翻一页,罚是罚得,可到头来心疼的还不是娘娘。

    “去问问她,因何请罪。”赵意晚换了个姿势又道:“是冒犯了世子,还是擅自离宫,亦或是为那闯宫的人。”

    御前太监忙起应下:“是。”

    御前太监离开后,赵意晚才快速瞥了眼贺清风。

    却没想到,刚好碰上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

    赵意晚哼了声,偏过头没再理他。

    贺清风扶额,颇有些无奈:“是晚晚自己要罚她,怎么倒跟我置气了。”

    赵意晚翻了个白眼儿,瞪向他:“闹这么大,不罚如何服众。”

    闯宫是死罪,可连芮明摆着是要护着卿随,既然要护,不拿出点诚意朝堂那帮老头怎么可能罢休。

    贺清风轻笑:“原来晚晚是为了我。”

    恰此时,御前太监去而复返。

    “回娘娘,连芮姑娘答,都有。”

    赵意晚哼了声:“既然都有,那便继续跪着吧。”

    御前太监正欲求情,却被贺清风制止,他只得规规矩矩退在一旁。

    贺清风瞥了眼外面的大雨磅礴,漫不经心道:“听闻世子喝了一夜的酒,这么大的雨,恐怕还没起吧。”

    御前太监一愣。

    在御前伺候的都是些人精儿,只稍微一琢磨便明白了里头的意思。

    他知道,眼下这情景,

    他不必回话。

    御前太监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召来一个小太监:“速去请慕世子,说连芮姑娘已在雨中跪了两个时辰!”

    小太监一愣,这满打满算,也才一个时辰啊。

    “快点!”

    小太监忙应下,急匆匆的冒着雨出了宫。

    半个时辰后,外头太监来报:“陛下,娘娘,慕世子求见。”

    赵意晚淡淡嗯了声。

    但贺清风看的出来,她早已急得不行。

    慕连带着一身酒气,风风火火闯了进来,砰的跪在地上。

    “表……陛下,娘娘。”

    世子衣裳尽湿,头发凌乱,全无平日里的潇洒不羁,显然是一路冒雨赶过来的

    贺清风瞥了眼殿外同样衣裳湿透的楚昭,怪不得,来的这般快。

    “何事。”

    “请陛下饶恕连芮。”

    慕连一头磕在地上,看的几人都皱了眉头。

    贺清风:“起来说话!”

    赵意晚心虚的瞥开目光。

    这事闹得太大,不可能按得下来,连芮想要保住卿随,就必须在众目睽睽下受罚。

    慕世子是南国唯一的世子,皇亲国戚,昨日被当众落了脸面,若处理不好,连芮便要担上藐视皇家之罪。

    此事只有慕连亲自来求情,才可化解这场硝烟。

    但,从头到尾,慕世子是最无辜的,她利用了他对连芮的感情,此时又见他这般狼狈,哪能不心虚。

    慕连没有起来,仍旧坚持道:“陛下不饶恕连芮,我便不起来,实在不行,我陪她一起跪。”

    贺清风揉了揉眉心,这个蠢脑子!

    陛下叹了口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沉声道:“她要护谁,你可知。”

    慕连身子僵了僵,忍住身体的不适,道:“知。”

    贺清风凝眉:“如此,你还要替她求情。”

    慕连咬咬牙,坚定道:“她要护谁,我不管,但我不能眼睁睁看她受罚。”

    “所以,你想成全他们。”

    贺清风冷哼了声:“你堂堂南国世子,何须受此屈辱,朕一道圣旨,便能给你们赐婚!”

    慕连猛地抬头:“表哥不要!”

    贺清风眯起眼:“怎么,你不是喜欢她么,朕赐婚,你不要。”

    慕连眼眶微红,似有晶莹溢出,雨水顺着发丝划落,整个人看着狼狈到了极致

    。

    拳头捏了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如此反复了多次,才见他闭上眼,似是做了什么决定。

    慕连重重将头磕在地上,冷声道:“我不愿娶一个心里有别人的妻子,请陛下成全。”

    赵意晚挪开目光,眼尾泛酸。

    她想,若是连芮先遇到的是慕连,她一定会喜欢上他。

    贺清风垂眸,半晌没说话。

    他不愿这般逼他,可是,他亦不愿看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大殿内安静了许久,直到太监来禀,连芮晕过去了,陛下才松了口。

    “此事因连芮而起,连芮如今已经受罚,世子也不再追究,便就此作罢。”

    御前太监正要出去传旨,却听赵意晚道:“连芮身为本宫身边一等女官,却知法犯法,从今日起,废除连芮职位,就此放逐出宫。”

    御前太监一惊:“娘娘。”

    贺清风看了眼慕连紧绷的身子,几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朝御前太监挥挥手:“去吧。”

    御前太监稳住心神,颔首应下:“是。”

    慕连跪着许久没动,贺清风看不下去,让楚昭进来把人带回府中。

    哪知楚昭才刚要去扶他,慕连便身子一软倒在了楚昭怀里。

    “世子!”

    紧接着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好在慕连只是酒后淋了雨,又心灰意冷,一时受不住才晕了过去。

    而连芮便要严重许多。

    卿随醒来时,连芮正发着高烧。

    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卿随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如此,他便不该用这种方法让她心软。

    倒是鹰刹,心态极好。

    他瞥了眼蹲在床边的卿随,皮笑肉不笑的道:“你这出苦肉计,用的出神入化。”

    卿随:“……”

    被看出来了。

    那连芮一定也看出来了。

    可她还是去宫里替他求情了。

    “如今,连芮已不能回宫,今后你可有打算。”

    卿随抿了抿唇,道:“等她醒来,若她想留下,我便在此地落脚,若她想随我浪迹天涯,我便带她走遍大江南北,看大好河山。”

    他原本是没打算这么多的,可没想到他闯了这一次宫,会惹出这么多事,也直接将她送到了他的身边。

    鹰刹挑眉,没吭声。

    以连芮的性子,大约是会留下的。

    然他没想到,连芮的选择出乎所有人意料。

    连芮昏迷了两天,卿随便带着伤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床边。

    连芮醒了,卿随又躺下了。

    如此反复折腾了足足半月,连芮的身子彻底好转,卿随才安分的躺着养伤。

    经此一事,原本横在他们之间那似乎不可逾越的鸿沟也在不知不觉间消散。

    一月后,连芮终是放下了心结。

    在都城和天涯间,选择了四海为家。

    她说,她想去看看他的过往,想去体会他的人生,想与他浪迹天涯。

    赵意晚没有反对,如今天下太平,倒也不需过多担忧。

    连芮拜别赵意晚后,去见了慕连。

    慕连没有见她。

    但连芮知道他就在门后。

    她朝他行了大礼,只道了四个字:“世子保重。”

    慕世子乃南国明珠,他不需要她的对不起,也不需要她的愧疚。

    许久后,慕连才闭上眼,眼泪落在脸上,凉到了骨子里。

    他轻轻低喃了句:“保重。”

    他不敢开门,不敢见她,他怕一开门,就想要留住她,不让她离开。

    离开也好,她离开总好过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人。

    这日,南国都城下了冬日的第一场雪。

    卿随将连芮紧紧护在身前的马背上,离开了都城。

    “这些年,你如何过的。”

    连芮窝在他怀里轻声道。

    卿随搂紧她,道:“豫东灭后,我便重回江湖,后来我去了缙国找你,可是被江湖人暗算,受了重伤,最后醒来时是在一个小院。”

    “那里有一个医师,他告诉我是有人将我救下,给他留了重金,让他留在那里照顾我。”

    “我将伤养好后,却得到消息你来了南国,于是,我就来了。”

    连芮勾唇:“你就来对我用苦肉计。”

    卿随飞快在她额间印下一吻:“我是报了死志来的,没曾想,你又让我活过来了。”

    连芮眉眼弯弯,没再言语。

    大雪纷飞中,她在他怀里笑容灿烂,眉目柔和。

    从此,天高海阔,他们彼此陪伴。

    一处房顶上,慕连披着厚厚的毛领披风,眺望着城门。

    “他们走了吧。”

    楚昭立在他身侧,轻轻嗯了声。

    又安静了许久,楚昭道:“世子

    ,雪大了,下去吧。”

    慕连没动,他仰着脸迎接着冰冷的雪花。

    “这也算与她一起看了同一个城池的大雪,你说是吗。”

    楚昭偏头,看了眼慕连,低低嗯了声。

    “我想起来他是谁了,他是豫东杀手排行榜第一的卿随,我在画像上见过。”

    慕连又道。

    楚昭挑眉,怪不得有那般身手。

    又过来许久,楚昭听见慕连低喃了句:“如此,他便有能力保护好她。”

    楚昭低头没接话,抬头看着漫天飞舞的银白。

    这一年的冬天仅下了这一场雪,却持续了半个多月。

    这个冬天重逢与悲伤并存。

    好在,结局并不讨厌。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就这里就结束啦。

    感谢一路陪伴的小天使们,鞠躬,飞吻,撒花花,红包庆祝完结。

    微博会不定时掉落一点其他人物的免费番外。

    想看谁的呢。

    微博:榶酥

    新文《娇宠》正在更新,欢迎去戳。

    边关传来捷讯,太子即将凯旋归京,京城各家女郎翘首以盼,目的皆在东宫太子妃。

    然谁也没想到随着太子归来的,还有一个小姑娘。

    据说这是太子在归京路上捡的,小姑娘肤白貌美,温软可欺,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让人看了便心生怜惜。

    一向冷心冷情的太子殿下将人捧在了手心里宠,日常挂在嘴边的话是:

    她胆子小,你们切莫吓着她。

    她单纯良善,你们休要诡计多端!

    她弱不禁风,母后多顾着些。

    直到小姑娘手持一把寒光凌凌的长剑将太子殿下从敌国杀手里抢出来后,众人恍惚。

    胆子小?

    单纯良善?弱不禁风?

    后来,许多人同太子说小姑娘身份不明,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太子殿下都不听,仍旧护着她:她胆小怕事,温和良善,你们休要欺她!

    再后来,小姑娘成一国皇后,与新帝携手驰骋沙场收复失地,共建大好河山,至此,再无人敢言半句。

    _

    文案二

    唐娇娇因宫门内讧,身受重伤后在树上沉睡数日,醒来后便在一辆十分贵气的马车里。

    宫主很茫然,她……被劫持了?

    掌心翻动,内力提不上来……

    唐娇娇闭上眼正思索如何脱身

    时,一道很好听的声音自头顶传来:“醒了。”

    宫主抬头,呆了。

    这是什么妖精,长得这般好看!

    “我失忆了,你是我夫君吗。”

    唐娇娇眨着一双清澈的眸子无辜道。

    安静片刻,一声低笑伴随着温和的声音一道传来:“是。”

    宫主心安理得的随着便宜夫君进了京城,入了东宫,享锦衣玉食,受万般宠爱。

    直到妖精到处跟人说她弱不禁风胆小怕事时,唐娇娇迷茫了。

    她应不应该告诉他,她就是他们口中十恶不赦,杀人如麻的梨花宫宫主?感谢在2020-11-2313:39:12~2020-11-2419:01: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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