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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3 章

    禾奚一时不知道应该要因为他前半句的称呼而生气,还是应该要因为他后半句的话而羞恼。

    他盯着蹲在地上也十分高挑的男人,眼神呆滞。

    男人脸上和唇边的东西太明显了,黑发也因为湿润贴在额前,这让禾奚整个人轰地一热,丝毫不怀疑自己今晚会因为羞耻感而彻底难眠。

    他哆嗦地靠住树根,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桑诺平静捡起地上还在不断传出声音的通讯器,同学正疑惑是不是信号不好一直不停地在对着收音口喂来喂去,桑诺抚上屏幕,做了禾奚刚才想做却失误了的事,啪地挂断了。

    他站起身来,把通讯器好好地放回禾奚的身上,禾奚仍然是静音状态,任他施为。

    桑诺脸上的水痕随着站起来的动作顺着下巴滑下去,一部分洇在领口,一部分滴在地上,似乎终于察觉到禾奚的羞愤,他面色平静:“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很可惜我今天才能体会到。”

    禾奚肚子一伏一伏的,眼圈还漫着泪,听到这话终于羞恼爆发,恼怒地低声道:“你是不是彻底不要脸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该让严秦把你接回去重新评估一下你的精神状态,我很怀疑当初测定错误,你其实是个疯子。”

    桑诺很认真地摇了下头:“我没有疯。”

    他脸上没有情绪,只有比平时起伏过大的胸膛能泄露出他此刻的兴奋,男人挺有礼貌道:“你的所有我都喜欢,尤其是从这里出来的。”

    禾奚看着他落在自己肚子上的目光,被烫得一抖,大腿又有了刚才被紧掐着不放的错觉,他脑子嗡嗡地晕:“你……”

    当初他为什么会以为桑诺对他言听计从,只是为了想报答他?

    禾奚第一次觉得自己看走眼这么严重,他看着桑诺,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好在桑诺说完就重新长回了脑子。

    向前走一步,额头抵住禾奚的领口:“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讨厌,不要生我的气。”

    感受到身上的热度,禾奚慢慢回过神,毫不犹豫地将他推开:“你好脏,不要碰到我!”

    可惜推晚一步,他的衣领边沾上了一点东西,洇得湿湿的,全是刚才过程中从他身上出来的东西,禾奚没有哪一刻这么厌恶自己的身体,他抬起一张满是人为痕迹的红脸:“你别说话了,你不知道你每句话都让人很生气吗?”

    桑诺闻言一点点垂下眼睑,似乎真的有在因为禾奚的这句质问,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说话让人讨厌。

    禾奚这个时候缓过来了一点劲,懒得再理他:“过来。”

    他叫过来,桑诺就抬起眼,走过去一点。

    禾奚伸出手。

    桑诺每天都被他明令带上一包纸巾,和个行动的人形包差不多,他抵住桑诺的胸膛制止男人靠近自己,一边从男人的裤子口袋里拿出湿纸巾。

    打开湿纸巾的封口,禾奚从里面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自己身上被弄脏的地方,一点也没打算管桑诺,擦完就重

    新把湿纸巾关上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禾奚抽离得很快,刚才的一切对他来说不过是为达目的必要的一点牺牲,耻过、恼过就过去了。桑诺盯了他一会,眸光幽深得像冰面下的黑火。

    “那天晚上我依旧没有弄够我爸需要的钱,”禾奚正擦着衣领口最后一点污渍,听见桑诺平缓的声音,“他很生气,认为我不够努力,拿皮带抽在我腿上,我没有还手,但身上很痛,所以从家里跑了出去。”

    “我跑到了一条马路上,当时是晚上,因为我家偏僻,附近没有人,我发现那辆卡车的时候储应珣刚好走到中间,司机喝醉了酒没看到他,直接碾了过去。”

    桑诺看见禾奚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他生出了一种想用手指按住那里的冲动,最后在禾奚的眼神中忍住了:“司机知道自己撞到了人,但他没有下车看,他开着卡车逃逸,储应珣当场死亡,只有一滩肉泥。”

    禾奚打断了他:“这些我都知道,说重点。”

    桑诺望着他,停顿了会,道:“我的通讯器被我爸拿走了,我不能报警,我想地上应该会有撞出来的通讯器,所以走到了马路中间。”

    “这个时候,有一个卵石从那滩肉泥里飞了出来,他看到了我,但是没有停留,朝林子里面飞走了,他走了以后地上的肉泥也跟着一并消失不见。”

    这其实是很奇怪的一句话,一个卵石怎么能用看这样拟人化的词,禾奚眼皮一跳:“你说的卵石,是不是有手有脚,差不多这么大?”

    桑诺停了一下,黑眸看向他:“嗯。”

    禾奚没注意到自己的语速变得急了些:“他去了哪里?”

    桑诺语气很平,像是在讲不属于自己的故事:“我跟着走进林子,走了一公里左右,看到一片海,那卵石就飞进了海里面,不久之后我看到储应珣从海边的一个洞穴里走了出来,他没看见我。”

    “你……”禾奚喘了两口气,不知道怎么消化听到的这则鬼故事,“你看到那种东西还藏着掖着,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吗?”

    寻常人看到一个人被卡车碾死,碾成泥后有长眼睛嘴巴的卵石跑出来飞走,最后死了的人又重新复活,早就吓得到处奔走相告,各大平台上发视频和相片了,怎么能像桑诺这样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桑诺垂眼道:“和我无关。”

    不知怎么,禾奚觉得这像是桑诺会说出的话,但不妨碍他感觉到震惊并且不理解,在他长达二十年的生活里,从来没见过对除自己之外所有事都无动于衷的人。

    禾奚抿着唇缓解心情,突然听见桑诺身上的冲锋衣发出摩挲声响,桑诺问道:“那个人,要杀吗。”

    禾奚茫然:“什么人?”

    他抬起头对上桑诺的视线,对望了一会,忽然顿悟了他在说谁,禾奚心脏一跳,看见桑诺从身侧抽出了一把手枪:“如果你不喜欢他,我就去杀了他。”

    禾奚听着他平淡的语气,知道他真的会跑去杀人,连忙道:“你个疯子,我没让你做你就

    别做。”

    桑诺又把手枪放了回去:“好。”

    禾奚皱着眉看他,实在看他脸上的东西碍眼,伸出手重新拿出他口袋里的纸巾放到他手上叫他擦:“先不回兰珏那里了,那片海,你带我去一次。”

    他一只手勾上桑诺的腰,“我走不动路,你背我。”

    禾奚其实很会看人下菜碟,和他相处久了就知道,他对不同人有不同对待模式,并且有绝佳的感应能力。

    如果感应到这个人纵着自己,他连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会在什么时候使性子,但要是感应到这个人不是软柿子,他的态度就会变得小心翼翼。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没有刻意养成过。

    禾奚使唤得很顺口,见桑诺擦干净自己后背过身去,两条手臂自然而然攀了上去。

    禾奚说自己走不动路不是撒谎,他现在腿还是软的,没什么力气地让桑诺把他颠在背上。

    桑诺将他背好后,重新往地铁口走。

    现在去那个坐标需要坐地铁二号线,一直坐到终点,然后再搭一部黑车出安全区,来回大概一个半小时。

    禾奚趴在桑诺的身上,自然逃不过身体接触,桑诺握着他两条腿,说不准是不是故意,总轻轻揉捏他腿窝里的软肉,禾奚一感觉到就用垂在前面的手用力打他胳膊,这样打了几次,后面就懒得管了。

    管也是白费——桑诺这个人其实很变态,而且很不要脸。

    禾奚恹恹地靠在桑诺肩膀上,嘴唇软软贴着皮肤,快走到地铁站时他突然撩起来一眼:“我想喝东西,就在那里买。”

    桑诺看了眼前面的自动售货机:“喝冷的肚子会不舒服。”

    禾奚抬起手揪住桑诺前面的一点头发:“快点去买!”

    桑诺在格挡住脸的胳膊中抬出去一眼,周围暗戳戳往过看的路人就低下头很忙似的做着自己手里的事。

    最后桑诺还是给禾奚买了,跑了几步路买的常温的。

    禾奚不太满意,可买都买了,扔了也不好,他坐在休息椅上喝了半瓶水,缓够了劲才去买的票。

    按照桑诺说的路线,他们先坐上地铁用了半个多小时坐到最后一站,出了地铁口,禾奚收到了兰珏问他怎么还没回到大厦的询问,他一边出地铁,一边搪塞说马上就回。

    至于马上是什么时候,那就不知道了。

    ……

    从黑车上下来,跟着桑诺走进那片林子的时候,禾奚心脏开始惴惴颤动,他皱紧眉,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咬了下嘴里的肉跟上去。

    林子里很黑,明明是白天,但给人一种身处极夜的错觉,头顶是遮天蔽日的交错树枝,每走一步地上的枯叶便会发出被咔哧咔哧踩碎的诡异动静。

    禾奚回忆了下,桑诺说进了林子后,走到海边要一公里左右。

    他顿时有点头晕,但都到了这里,不得不继续往前走。

    桑诺平时话不多,一般都是禾奚来说,但他现在实在太累,连嘴唇

    都不愿意动。

    他不说话了,旁边的桑诺精神反倒好像很好,走几步路就低声问,累吗、渴吗、要不要休息,搞得禾奚很烦,翘起眼睛看过去叫他闭嘴。

    桑诺听话地闭嘴。

    没有了时不时响起的烦人声,禾奚耳边只剩下踩踏叶子的咔咔声,一公里说长不长说短也绝对不会很短,尤其是走在这种宛若封闭棺材的地方,走久点都能精神崩溃。

    禾奚走得额边渐渐出了汗,就在快要走不动的前一秒,他眼前骤然扑过来一片湛蓝色光晕,禾奚顿了顿,问:“你说的就是那里?”

    长达一公里的树丛结束了,透过最后交叉的树枝,一片无垠的蓝海铺在前面,闪着珠粉似的碎光。左边是一个天然洞穴,怪石嶙峋,堆着一颗颗自然生成的圆润穴珠。

    身边的桑诺出声:“嗯,是这里。”

    可那明明就是很普通的海和洞穴,有什么特殊的。

    禾奚迟疑地看着前面那片海。

    看了很久,还是很普通的一片海。

    桑诺会不会有隐瞒,来到这里还看到过其他东西,储应珣其实不是从洞穴里出来的?

    想到这里,禾奚的脸色变得有些差,他侧过头看了眼,桑诺一直在看他,对四处似乎没有兴趣,一旦怀疑生出来,越想就越有可能。

    禾奚突然转过了身。

    桑诺顿了下,看见禾奚将正面对上了他,朝他伸出手。

    “桑诺,”禾奚伸出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两条腿踮了起来,胳膊的重量往下压,脸的高度差一点就和男人对平,空无一人的荒地中,他搂紧男人的脖子,靠近在桑诺的唇角舔了一下,眼角的一点泪痣比海面上粼粼的波光还有存在感:“你还想要吗?”

    桑诺慢慢垂眼对上禾奚的目光,在禾奚再次凑近他舔时,就这么站着双手垂在身侧,低下头去亲禾奚的嘴唇。

    根本不用怎么诱惑,只要勾一下手、给一点暗示就能上勾,并且没过多久就会出尽丑态。

    禾奚顺势仰起头回应他,舌尖游蛇似的欲拒还迎,明明是主动的人,没亲几下就趴在桑诺肩膀上喘气,边喘边温温软软地喊他桑诺。

    两人膝盖碰着膝盖,缠绵的亲吻只持续了三十秒,禾奚喘够了,抬起湿润的眼睛看向桑诺。桑诺侧头回视着他:“没有骗你,就在这里。”

    “和你说的是我知道的全部。”

    禾奚脸色瞬间就变了,伸手重重推开桑诺,一个人往洞穴的方向走去。

    他推得那么重,桑诺却在原地一丝不动,禾奚用尽全身力气的一推对桑诺来说近乎于无,看着禾奚气冲冲往前走的背影,桑诺面色平静地伸手擦去唇角被咬破渗出的血,垂眼跟上去。

    禾奚走得很快,在松软的沙子上踩下一个又一个脚印,他脸色冷着就快要走进巢穴时,不知怎么,突然收紧手指,转过头声音急促道:“桑诺,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他大脑还是嗡嗡的,不齿刚才为了从桑诺口中套出真话主动送

    上自己,结果得到桑诺那样的回复,所以只想快点走甩开和桑诺的距离,脚步没停过,耳边只有风声。

    但就在刚才,他在风声里,突然听见了一道特别奇怪的“哗、哗”声。

    禾奚小心地站定在巢穴口的一块巨石处,朝海面看过去,低声又茫然地重复了遍差不多的话:“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桑诺在巢穴外七八步的地方停下,也偏头看向海面,一声嗯被淹没在了极为奇怪的声响之中。

    只见深蓝色的海面银光闪闪,一轮明月悬在海平线之上,将近数百个漩涡瞬息间出现在水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水底下急速上升,即将就要破水而出。

    海边的风呼啸得更厉害了,禾奚双眸微缩地看着海面上的怪景,只觉得有什么庞然大物要从那海里面出来,应该要跑的,或者躲进洞穴里避一避,但他却完全动不了。

    而就在这纠结的两三秒钟,禾奚看见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那应该不是科学能解释的东西了,熟悉的“哗、哗”声交错响起,海面上黑黢黢的漩涡中相继涌出银白色的圆物,如同从羊水里破出来的婴儿一样,顶破透明的水膜,一颗接一颗诞生在这个世界。

    禾奚脑子里只有“新生”两个字。

    那情景科学无法解释,而从水里出来的东西大概也没多少人见过,从大家都能接触到的各种科普书中,这东西并不在其列。

    那是一颗颗圆形的像禾奚脚底那块石头那么大的东西,大部分都是银白色,禾奚见过一颗黄色的,就在当初他刚被拉进来的小木屋里,除了颜色不一样,其余基本形如多胞胎。

    他的系统也是从这里诞生的吗?

    禾奚面色发白地看着浮在空中的卵石,他看到的这些还没有长出类似于人的四肢,倒是有类似于人的五官,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唇,此时此刻它们眼睛的部分正紧紧闭合,仿佛在安恬入睡。

    它们一颗颗整齐排列,空中盈着的蓝光像是他们的襁褓,数秒钟之后,如同忽然收到什么人的指使,全部在瞬间睁开眼睛!

    密集的、成百上千的眼睛在一秒种内睁开,毫无人气,毫无生命力,被启动程序似的,因为禾奚正对着海面,于是这些眼睛就好像全部面对着他,简直让人感受到一种腿软的寒意。

    胳膊突然被人搀了下,禾奚转过头去,就见桑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及时扶住了他。

    有时候他觉得桑诺和机器人没有太大区别,他好像不会害怕,也不会惊讶,情绪从不会有大幅度波动,见到前面这些东西,他连眉头也没皱过。

    禾奚把手搭在桑诺胳膊上稳住身形,重新转回头,就见本来在空中漂浮着的系统正在一颗颗往上急速升去,最快的那颗已经化成颗光点消失在天幕,跟随在他后面的也一颗一颗跟着上升,直到再也看不见身影。

    禾奚仰头看着天空,突然问了句:“今天几号?”

    桑诺回头看他,握着他的手腕:“十八号。”

    十八号

    ,十八号……禾奚轻声念着这三个字,脸色突然骤变,这些天过得太忘乎所以,他竟然忘记他已经在这里待够了整整两个月,就是两个月前的十八号他被系统拉进了这里面。

    如果今天就是十八号,那不就说明今天就是任务的最后一天?

    “桑诺,”禾奚声音陡然紧促,他想起系统拉他进来的第一天就告诉他,最后这天最好要回别墅:“我们得走了。”

    他怕不回别墅自己就回不到原本的世界了,同时他还担忧的是,他现在根本还没调查出原主在小木屋时看到了什么,这也是他的任务之一。

    桑诺看着几乎全部陷进他胳膊里的手指,说了一声好,拿出通讯器来叫车。

    等车要很久,禾奚转身去找了一块光滑的大石头,用袖子在上面擦一擦,坐下。

    不知是不是今天跑太多,他小腿后面连着脚踝那块一直很痛,他一边坐着补充体力,一边用手去轻轻揉捏那部分的肉。

    海边浪涛声不断,听着那起伏的声音,禾奚仍然觉得很荒诞,虽然他遇到的荒诞事不止这么一件,但每件都比每件要更让他错愕。

    桑诺叫来的车要在半小时后到,禾奚揉捏了一会,站起来跟桑诺原地返还,在刚出树丛的差不多时候,那辆车就到了,免去了禾奚要站着再等的时间。

    上车后没多久,禾奚就因为晕车用脑袋靠着车窗,把自己小小弓起来睡了一觉,他睡得不太熟,听见车在经过某个区域的路段遭遇下雨,噼里啪啦砸车窗的声音很催眠。

    桑诺在旁边看着他,每当车要刹停的前一秒,就会伸手把禾奚拉回来一点,每次都很及时,只有在刚才一个牵着狗的男人闯马路,司机猛然停车,他拉得晚了一步,就让禾奚的脑袋不慎撞了下窗户。

    很轻地一下,禾奚脑子嗡了嗡,但是没醒。

    他的脑子里杂乱地过了很多片段,随着雨声不断漂浮变幻,突然的,一个熟悉的木屋敞在他眼前,他以一个第三者的视线飘在空中,看到木屋里的原主在和苏尔说话。

    说了两三句,苏尔将一个药剂丢给了原主,转身就走,他没看见房门关上的瞬间原主皮肤苍白呼吸急促,是心脏病发的征兆。

    他紧紧攥着自己胸口的衣服,攥成了皱巴巴的一条紫菜干,干裂的嘴唇张了又合,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来,砰嗵一声摔在地上。

    再次睁眼后,他和空中以第三者观看的禾奚一起看到木屋绽放出了大片的光芒,仿佛时空被撕裂一般,空中出现一个白色的漩涡,有人在里面。

    禾奚目光震动——是他自己。

    他在一个干净整洁的白色房间,坐在一个舒适的长椅上,对面是一个面目柔和的医生,周遭抱着记录本穿白褂的医生来来往往,脚步声噪杂。

    看见那一幕禾奚慢慢想起来了,原主猝死的那一瞬间,就是他被拉进来取而代之的一瞬间,在这之前,他正在医院里定期接受心理治疗。

    去心理治疗这一点,禾奚自己也不记得,据心理医生说,他三年

    前遭遇过不能承受的事情,以至于后面一个月时间他都有轻微的应激障碍,经历过心理干预后大脑自动忘记了让他感觉到害怕的记忆。

    禾奚一点都记不起来,这是实话,他曾经去问过父母,都得到他们也不清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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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奚知道这可能是他们在避免对他第二次伤害进行的隐瞒,如果那些东西会让他很辛苦,他宁愿不记起,但是每每禾奚这样想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心脏总会有轻微的针扎刺痛。

    “闯红灯也不怕死!真嫌自己命大,还他妈拉着狗一起!”

    禾奚骤然睁开眼睛,他盯着车厢里痛骂的司机看了会,抬眼去看车载显示屏上方的时间——19:58分。

    禾奚转头看向窗外,刚被惊醒的急促呼吸一下下扑在车窗上,融化了外面被雨水融化的城市霓虹灯,离今天结束还有四小时左右……

    身边的桑诺一直注视着他,看到他从车垫上惊坐起来,脸上明显有点汗,问:“怎么了?”

    “没事,”禾奚摇了摇头,抿唇呼了口气,“现在到哪里了?”

    桑诺在他脸上打量了眼:“进安全区了,再有半小时就能到别墅。”

    禾奚嗯了声,低头拿出通讯器。

    他今天下午一直没怎么看,现在打开屏幕才看见苏尔和兰珏都发来好几条消息,苏尔用虚拟号码给他打了三四个电话,兰珏是连发好几条问他是不是不懂马上的含义。

    原本想回的,想到是最后一天,没必要再得到任何人的庇护,禾奚就把屏幕熄灭,筋疲力尽地将脑袋重新靠在窗户上。

    窗户冰冰凉凉,似乎有冰凉的水汽顺着窗户缝丝丝缕缕渗透进来,凉得禾奚指尖一曲,又把自己缩了缩,看起来更小一只了。

    他眼皮一阖一张,正要再睡着,前面司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马上到了,我把车停路边,你们撑伞下车吧,外面雨大,注意安全。”

    禾奚只好坐直了身子,等到司机把车在路边停下,他一手拿起刚才上车时随便买的一把雨伞,一手去推开车门。

    桑诺走到他身边后,他皱眉说了句什么,但因为雨声大,桑诺明显没有听清,垂头倾过侧脸,禾奚只能凑近他耳边重复道:“你去买包面晚上吃,别墅里没东西了。”

    桑诺这回听清了:“好。”

    眼见桑诺一步步走远,禾奚转回头一个人往别墅那边走,车停的地方离别墅近,没几步就能到,他一边走一边低头擦身上的雨水。

    擦完他又在口袋里摸钥匙,想等下回到大门的时候能第一时间打开,可他摸了半天都没找到,后面才想起来别墅能自动识别人脸,不用钥匙开。

    真是坐车坐傻了,禾奚这么评价自己。

    禾奚懊恼地抿了抿唇,抓着伞快步朝别墅门口走去。

    下午不仅下雨,天气也不怎么好,空气中几近都是雾,周围能见度很低,禾奚小心地看着脚下,直到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了下来,向不远处投过去警惕的一眼。

    虽然看不太清,但禾奚确定那里有人。

    又走近一步,禾奚终于看清了。

    大门前有个男人撑着伞默不作声站在那里,伞打得很低,禾奚只能看见他流畅的下颌线。但不知怎么,禾奚心跳不受控制地越来越快,直到那把伞彻底抬高,露出一双深邃的黑眸。

    禾奚呼吸也彻底顿住。

    是储应珣。

    他真的没死。

    禾奚快震惊到不能呼吸,生嫩的喉咙每喘息一下都艰难无比,男人就这么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熟悉的一张脸牢牢锁住他的视线,让他无法做到回避,只能生生看着。

    禾奚睁着眼一动不动,男人也看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终于开口,用那熟悉的声音叫道:“宝宝。”

    禾奚捏紧伞柄,忽然感觉脑子很疼,恍惚地想起很久之前他收到的一段莫名其妙的语音,那个人也是这么叫自己:“宝宝。”

    再之后,用一种很难过的声音问他:“宝宝,你还会记起我吗?”!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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