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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二章

    那个男子的态度,丝毫没有因为她的拒绝而有任何松动。

    白茸深呼吸了一口气,她袖内藏着一包药粉,是之前在云溪村时,她自己看医书时学着调配的,专门针对兽类的药粉。洒出来吸进去,只需要一个指甲盖的量,便可以药倒一头结丹期以上的成年公兽。

    之前她被追围时,士兵实在是太多,药粉派不上用场。

    如今,若是这宅邸内只他一个护卫……

    她看向男子,心念微动。

    只是,她看不透这男子的修为,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种妖物。

    “我家公子身患痼疾,不时发作,已久卧病榻。”宣阳观她神情,骤然温声道。

    “方才,闻到姑娘身上有药草香,不知姑娘是否晓通药理?”他客气说,“若是可以,希望姑娘可以替我家公子诊治一二。”

    白茸拧着眉。如今她在这一带确实还算小有名气,不少隔壁村庄的小妖也会过来找她诊疗。

    她想起自己在步辇上看到的那个漂亮青年。看那公子的排场做派,可完全不像缺大夫的人啊。

    她再度看向自己手上捆仙索,真有人会用这种方式在大街上请大夫?

    两人说着话,那一扇紧闭的门内传来细微响动。

    宣阳侧耳仔细听着,觉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他方抬眸看了她一眼,恭敬道:“姑娘,恕在下得罪了。”

    她身后那一扇梨木门,无风自动地敞开了。

    手上捆仙锁自动脱落了。旋即,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气劲,将她推入了室内,那一扇门复又紧闭。

    白茸身体摇晃了几下,好容易站稳了脚,浑身都紧绷。

    已经是月过中天的时候,室内几乎还是漆黑一片,只燃着一盏明角灯盏,散发影绰光晕,勾勒出房中景象。

    那一片月白色的锦绣鲛纱帐上正绣着雪霁江行图,清贵典雅,帘幕后遮掩的是一张阔大的拔步床,四根黑金漆柱,足够容纳三四人的大小。

    拔步床上有人。

    有人进来的那一刻。床帷内的男人已经立刻醒了,从床榻上半支起了身子。他身上只披着一件白色中衣,其他什么都没穿。

    银发垂在宽阔的肩上。随着人坐直,那原本松散的衣襟更是彻底滑开,露出了大半紧致结实的胸口,宽肩长腿,一把瘦窄有力的腰,身体漂亮强健,完全不像什么虚弱有病缠绵病榻的样子。

    非礼勿视。白茸垂下眼,迅速后退了几步。

    沈长离还没完全清醒,脑中依旧一片混乱。

    他虽睁了眼,但是看到的世界依旧是一片血红,扭曲怪异的人影重重,是曾死在他剑下的各种人、妖、仙,耳边充斥着亡魂的啸叫。

    然而,看到的更多的,却是那一具焦黑的枯骨,和她没了眼睛的眼眶中,流下的两行血泪:“阿玉,我这般爱你,你为何要杀我?”

    浑噩中,他察觉到有个女子正站在床边。

    他身上赤葶毒发作时,是禁止任何人接近,看他失控狼狈模样的。遑论在这时让女人进他卧房。

    白茸察觉到他身上蔓延冰冷的戾气,这男人似在强行忍受某种巨大的折磨,开口后,声音都是沉沉的哑:“谁放你进来的。”

    那双修长冰凉的手,像是鬼一样,已经扼住了她的咽喉,逐渐收紧,她浑身冰凉,喉管呼入进冷气,眼前已经开始发黑。

    自己把她强掳来,说是要找她看病,莫非,她现在要被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这样掐死了吗?

    他的手没有再收紧。

    女人发上有一股若隐若现的自然淡香,像是夏日骤然饮下一泓冰冷的雪水,那双手松了力道,倒像是变成了情人温柔的抚摸。

    她被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身后扣住了细软的腰。

    男人跣足立于地毯上,眼前依旧是一片血红,下意识,已熟练将女人按在了自己怀里解渴。

    这种时候,他需要安抚。

    白茸浑身僵硬,想到之前那脖颈上可怕的触感,她面容苍白,咳嗽甚至都咳嗽不出,只能由着他这样搂着。

    视线聚焦,呼吸也逐渐平稳。

    清醒了一点后,他意识到自己怀里抱了个温软芳香的身躯。

    “你是谁?”他喑哑沉沉道。

    白茸挣脱不开,她仰眸看向他:“公子,你是否是认错了人?”把她当成了他的妻子或是妾室?

    他清醒了几分,清楚地看到怀中。

    是一个细眉细眼,容色平凡的陌生女人。

    记忆逐渐回笼。

    他没说话。

    一双骨节修长的大手已经笼了下来,覆住了她的脸。

    那双手指尖冰凉,将她的眉眼鼻唇,探寻了一遍。

    她脸上没有人皮面具,感应不到任何术法,这张脸浑然天成,看不出任何变化的痕迹。

    “你再说一遍,你是谁?”他声音低哑,凑近了些,灼灼的眸子一瞬不瞬看向她,几乎要把她灼痛。

    她避开他的视线,低声道:“公子,我是引都本地人士,只是只普通的兔妖,恰好路过您的步辇而已,医术也不精通,没法医治您的病。”

    眸底没有爱,也没有恨,只是稀松平常,像是看着一个与她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半晌,他冷冷地笑,眸底温度已经开始消退掉。

    意识到那双手的搜寻范围即将扩大。

    她已经使力开始强行挣脱:“公子,我医术不精,确实不会治疗您这种疾病。”

    “若是无其他事情的话,请放我走,我要回家,家里还有人等我。”

    “请您自重……”

    自重、与他没有关系,要走、要回家。

    男人薄冷的唇角蔓上一点笑意。

    来了妖界后,逃跑那么久,躲着他,如今被他抓到,便说自己是什么兔妖……家都敢有了,还说,自己是什么引都本地人士。

    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告诉他

    ,她已经成家立业,孩子都生了好几窝了呢。

    冰冷笑意中满满都是嘲讽。

    既她不是他要找的人。

    男人眉眼压下,千万种情绪都化作冰冷低沉的一字:“滚。”

    见他是真想让她滚。

    白茸揉了揉酸痛手腕,转身,头也不回推门走了。

    ……

    不知道室内发生了什么。

    找到了夫人,明明是一件喜事,仙君情绪不好,宣阳可以感觉到,他没控制周身泄露灵力,已经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可是,梨花木门打开后,那姑娘竟全须全尾出来了,除去脸色有几分苍白,似是受惊了一场。

    白茸看向他:“您还是另请高明吧,这病我治不了。”

    宣阳顿了一刻,神情丝毫未变:“姑娘谦虚了,今日公子比平日已经好了许多,疗效相当不错。”

    这随侍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她连他身都没近到,只得了两个滚字,能治出什么病来。

    不等白茸说什么,宣阳又道:“只是这病症持续时间长了,怕不是一两日能治好的,恐怕还要烦请姑娘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日了。”

    透过这菱花窗,白茸看到院落门口把守的那一列兵士,在心中无声叹气。

    错落有致的院落内,白山茶与梨花开成一簇簇繁盛的白,极为美丽。

    她知道,自己短时间内,应是走不开这里的了。

    *

    翌日,去妖王都的步辇上,周围随侍都纷纷低头。

    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王上的面容简直很是阴沉。

    这令人心惊肉跳的低气压,一直持续到了到王都行宫。

    上一任妖君天阙,常年居住在云山行宫,很少回妖王都,因此,这宫阙没有多少居住痕迹,比起云山行宫荒废了不少,是因为最近新君即位,妖宫中人便又开始忙忙碌碌,洒扫整理,重新整理出了一座恢弘的宫阙。

    沈长离之前不愿意做这妖君,便是因为只要做了,便有无穷无尽的麻烦事情要处理。

    如今,为了方便抓人,坐了这位置,再要推掉也不是他性格。

    妖君登基的公开仪式预备放在来年三月,如今,消息已经正式传递了出去。

    当年天阙有统一妖界的宏图伟志,四王是他亲手分封。只是,做了一半,他便不管不顾被神女杀了,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烂摊子,让千年后的他来收拾。

    天阙留下的嫡系部属分布在了全妖界,如今各怀心思。四王领土是当年天阙亲手划分,但是还未曾落实便死了,因此这一千年过去,妖域情况变化了了不少,需要调整。因为领土纷争,四王部族爆发过无数矛盾,都需要一一处理,还有各种职务变动,政令更改。

    沈长离不耐烦做这些事情,但他性情也做不出半路撂挑子的事情来。只能去收拾这烂摊子。

    他一想到那个女人戴着那假模假样的面具,与他说着那些话,心中更是撺起一股邪.火,

    几乎要把五脏六腑都烧掉,便更懒得回去了,索性待在这宫中,用做事来压掉这无处发泄的火。()

    待处理完今日政事,已是大半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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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空上挂着两轮红月,周边点缀着稀稀疏疏的星子。

    宫人给他取了鹤氅,披上,他对侍卫冷道:“回去。”

    侍卫原本正要朝妖王宫走,被宣阳使了个颜色,便立马换了个方向,朝着云山去。青年只是半阖着眼,一言未发。

    于是大半夜,依旧摆驾回去。

    别院静悄悄的。

    他踱到那一间卧房窗边,从窗户往里头看,透出了一点隐约的暖黄微光。

    这女人睡觉时必须要燃一盏小灯的习惯至今还未改变。她胆小,没有安全感,睡觉时喜欢被他握着手,要两人十指相扣。也喜欢被他严严实实抱在怀里,脑袋就依赖地贴在他胸前。

    只是,他也记不得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了。

    看到榻上她已经熟睡,平平无奇的面颊上泛起一点红,一把乌黑的头发被放置在脖颈一侧,睡得香甜安心,毫无心事。

    他眸底又已经酝酿起风暴。很想进去,狠狠弄她一顿,让她又哭又闹,一辈子都再不敢这样安稳睡着,弄到她再也不敢逃跑,没他便不行。

    站在那里看了许久,他冷笑一声,头也不回转身走了。

    ……

    白茸待在这小院中的生活,比她想象的稍微舒坦一点。

    那公子那日之后就没有再露面了,她反而见这个叫宣阳的侍卫多些。

    她也试探性问过宣阳几个问题,这里到底是哪里,他们公子是何人,她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回家去。

    宣阳嘴巴很严,譬如他家公子身份的事情,她问再多次都不会回答,她什么时候能回家的事情也避而不谈,甚至还被他纠正,要她不要再使用回家这个字眼。

    只是,对于这里到底是哪里,有一日他回答了。

    宣阳道:“此处是公子专为夫人收拾的宅邸。”

    夫人?

    她猜想没错,原来真是个有妇之夫。她想到那一晚他的冒犯举止,心中更加反感。

    “此处一草一木,各种陈设,都是贴着夫人喜好来的。”宣阳说。

    白茸便随意看了看。

    院子确实收拾得精致,亭台楼榭,花木扶疏。便连室内搁置的赏玩物件都很是清雅有趣,她看着也很是喜欢,心想,这个夫人倒是好命。

    她左右没事做,便四处走着,到处看看,把陈设记在心里。心想,等以后,她与九郁搬了家,便也依葫芦画瓢,做这样一处院子,虽不可能做的如此精致好看,但是做个大概她也很喜欢了。

    “那夫人现在在何处?”走了一会儿,她发了点汗,便问宣阳。

    宣阳顿了一下:“夫人前段时间去世了。公子方才搬家,搬来此处。”

    白茸倒是愣了一下。

    不过……她心想,她没去世多久,尸骨未寒,这么快就在外掳

    ()    将其他女人回来了,男人所谓的深情,可能也就这样了。()

    她喜欢欣赏洁身自好的男子,只要可以一心一意,在她心中,便是资质寻常,看着也甚觉舒畅喜欢。相反,对那轻浮孟浪的风流男人,纵然生一副锦绣皮囊,也只会惹人生厌,让她打从心底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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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不是长得和她很像?”她问。

    以前她看话本子也看到过,什么替身文学,双胞胎文学,白月光文学。

    宣阳一愣,随后哑然失笑:“自是不像的。”

    白茸想到自己如今细眉细眼的平凡无奇模样,倒是也有些理解,点了点头,暂时不再谈论这个话题了。

    这一日白天,没有见到那个男人,院中反是来了两个巫医,道是要给她检查身体。

    白茸不知这又是什么意思,是怕她身上有什么传染疾病吗?

    那巫医面容倒是和蔼,态度小心,毕恭毕敬,问过白茸平时的作息,得知她经常夜咳,并且畏寒后,他细细给她把脉,又仔细问了她的生活起居。这一看,便约莫看了半日。

    她如今也学医。言谈之中,很快察觉到这巫医水平的不凡。出于对医者的尊敬,她很是谦谨地与他交流,巫医有问必答,她也觉得自己收获不菲。

    妖宫之中,他方才下朝,面色不虞,便见两个巫医都拎着药箱回来了。

    朝他行礼后,沈长离示意他说。

    一个巫医道:“夫人整体算是康健,并无任何疾病。”

    “只是,身体尚弱,兼有体虚气短,阳气不足之证,导致肺气亏虚,多有夜咳。”

    “不能劳累,需得好生保养,用药补调养,之后方可延年益寿。”

    这些杂症对于巫医而言不算什么,妖宫有的是宝贝,随意她吃,滋补个几十年,就调养过来了。

    他赏了这两个巫医,又叫他们开了药方和食补单子,先去配药试试。

    如今入了冬。他想到她身上穿的那一身灰扑扑的青布衣,叫裁缝去量了尺寸,给她做了许多衣物,从贴身里衣到中衣,春秋的披帛半臂襦裙,到冬日的坎肩斗篷袄子,做了一屋子,叫宣阳给她送去。

    “仙君预备什么时候与她见面?”宣阳问。

    这一具身体,是沈长离用来在下界行走的化身,已经用了几十年了。他原身在天枢宫中闭关,这几十年中,都很少见人。

    目前看来,夫人应当还没有认出他来。

    仙君似乎也没有想要立马相认的想法。这段时间,他叫人收拾了一遍院子,收走了一些陈设。

    连他腰间常年带着的那个白色香囊,也摘下来了。

    并且,从前见过夫人的华渚,被他派去了仙界当值,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来过这里。

    仙君如此行事,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宣阳也不会多嘴,只是在询问下一步的安排。

    青年仰起了脸,从喉结到下颌线条流畅锋锐。清俊的面容上却覆下了阴影。

    他揉了揉眼,冷淡道:“等回九重霄

    ()    ,大婚后吧。”

    倒时候,给她办个正经昏礼。

    他素来不耐烦这些繁琐仪式,只是,女人大概都是喜欢的。她背地里早早给他们都做了喜服,不给她办,心里定然不高兴。

    当他的女人,这一点排场,必然还是会有的。

    他站起身:“况且,还需要再观察几日。”

    她既非说自己是兔妖,那现在便给他老老实实当兔妖,看能当到几时。

    这么多年,他被赝品骗过无数次,便当她又是个赝品罢了。

    ……

    那个妖医在这里只停留半日,第二日又来了,给她开了方子,第三日又过来增补药方。

    宣阳道他是来给公子看病的,顺道给她一起看看。

    见这巫医年龄也不小了,这般折腾,也不容易,白茸想起府邸明明也有多余的屋子。

    于是,白茸困惑地问:“你们公子为何不让他留宿?”

    “这是公子与他夫人的院子。”她第一次见宣阳露出这种神情,似有点无可奈何,“闲杂人等,谁都不允留宿。”

    即便是他。

    那她怎么还住在这?

    不过,白茸想到那男人忽然发作的疯症,那天晚上,她几乎真怀疑自己会给他掐死。

    她觉得他是个完全不能理解的人,想起来便胆寒。

    “木姑娘不必担心。”宣阳宽慰道,“公子头疾发作是有规律的,一般至少会间隔半月,上次已经过了,这段时间,都不会有恙。”

    她在谋划跑路的计划,听到半月,放心了不少。半月,她应该就已经跑走了。

    这个叫宣阳的侍卫性子沉稳,但却意外温柔,说话从不高声,而且很有耐心,白茸对他印象不错。

    她被捉来之后,放在这里,表面上还是贵客身份,至少没有被虐待,没有被强迫,偶然还可以出门走走,只是平静地在这过日子,连见那公子都少,已经比她之前料想过的强过许多了。

    她正与宣阳聊着。

    院门打开。

    那男人迈着长腿,身后随着两个侍卫,正抬步跨入院子,不知今日又在外头遇了什么不顺,面容也是云遮雾绕的,冷得很。

    她正坐在中庭石桌,紫藤花架下,微仰着脸与宣阳聊天,面容带着恬淡的笑。

    他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了过去。

    白茸意识到时,再去看,已经只看到一个修长的背影了。

    又住了几日,她身边多了一个叫做小满的侍女,专门服侍她的饮食起居。

    她发现这院子里有许多藏书,是她以前在人间时爱看的,各种新鲜话本子、游记都有,还有不少医书,都是外头难得一见的典藏。她一头扎进去,看得津津有味,倒是也找到了一个打发时间的新方法。

    她乐观又随遇而安,性子也温温软软,从不高声说话,这么一段时间下去,周围士兵都对她很有好感。

    这日晨起后,她惯例走到院子里,站在高高的朱

    瓦白墙边,往外看。

    依旧不见千蚕丝的踪迹。

    不知九郁有没有发现她留下的记号。

    她想到这里便心中忧愁,她无端失踪那么久,他定然是要担心坏了。

    必须从这里跑出去。

    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经常会让她联想到一个不想回忆的噩梦。

    她仔细看过。沈长离的喉结一侧,生有一颗很小的丹红的朱砂痣,他没有,这是易容很容易漏过的地方。

    平日里,她观察了一下,便连一些细微习惯动作也不一样,譬如走路姿势,提箸握笔的姿势,她以前通过这些动作,很轻易地确认了沈桓玉和沈长离确是同一个人,可是这个男人却不一样,几乎没有那些下意识的小动作。

    或许是因为两人性情有些类似,并且身材体型接近,才会让她产生这种不好的错觉。

    好在这公子在院子里的时间也不多。

    白茸每天傍晚时,都会顺着院子走几个圈,当是调养身体。

    那个叫做宣阳的侍卫并非日日都随着她,这段时间或许是因为忙,在她身边时间更是少了许多。毕竟她不是囚犯,表面上还是被请来给他们公子看病的小大夫,他们也没有把事情做太绝。

    这一日傍晚也是如此。

    天空挤压着一点血红的云霞。

    当她看到风中飘来的一段晶亮透明的丝线时,整个人都瞬间为之一振。

    九郁来找她了!

    之前,一路上,她用用千蚕丝给九郁留了信号。

    她的千蚕引也在这时开始产生了反应。证明另外一只千蚕引就在附近。

    她欢喜得不行。

    只是,今晚……那公子会回来。

    那个男人虽然不太正常,但是修为极其强大,强大到她压根看不透,而且感应也很敏锐。

    便连那个叫做宣阳的侍从修为也非常高,虽说他对她温和,但是显然对他家公子更忠诚,真出了意外,不可能站她这边。

    九郁可以对付门口那些士兵。对这两人,估计毫无胜算。

    她很怕九郁被她连累。

    此事只能从长计议,她强忍激动,只用灵力送出了一条蚕丝,他们以前约定过暗号,如此是告诉九郁她就在此处,并且叫他不要贸然行动。

    今晚,或许是因为她有心事。一直到月上中天的时候都没有睡意。

    依旧坐在紫花藤下,就着月光,在信手翻阅一本话本子。

    似乎是觉得有些无聊,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裹着一件紫鹃色小袄,下着散花百褶裙,身段十分玲珑,便是这张细眉细眼、平平无奇的脸,被月色一浸润,倒也显出几分温软灵秀来。

    察觉到男人在身侧站定时,他衣衫上裹挟了一段从外头带入的寒气,并浓郁的花雕酒香。

    定定站在她面前,已经不知站了多久,冷得像是一块冰雕。

    见他沉沉看着她。

    白茸瞌睡一下都醒了,整个人登时都清

    醒了。

    他披着鹤氅(),内底月白长袍下摆绣着一丛苍灰墨竹?()?[(),男人双腿修长,身姿挺拔高大,压迫感极强,月下清冷眉眼看不分明。

    她心中激起了一点不好的预感,站起身,后退了几步。

    “你是白色的兔子?还是黑色的兔子?”这句话已经让她后背开始发麻。

    他垂下眼睫,似笑非笑,“来,既是兔妖,便化个原身,给我看看。”

    声音里有点抹不开的讥诮。

    她后退了几步,低声道:“我,我不愿。”

    强迫人形妖兽化回原身本来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她不愿意,也可以理解。

    “我姿容平常,资质拙陋。”她已经退无可退,恐惧地看着他,“公子龙章凤姿,琼林玉树,小女子实是配不上公子。”

    她已经尽力把自己的脸往低调里变了,如今用这容貌在外头行走,注意她的男妖少了许多许多,让白茸心里很是自在,从小到大,她的容貌就没给她带来过什么好事,反而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灾难。

    从那个王爷开始,到去青州的逃荒路上差点被卖,再到去青岚宗后的遭遇,她顶着如今这张脸,舒畅多了。却没想到,如今她容貌都已经这般普通了,却还是得在大路上被掳,他为什么还是要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配不上?倒确实配不上。”他冷清的眸中露出一抹讥诮的笑。

    低贱的兔妖怎么配得上他。

    男人低眸冷冷笑道:“既是兔妖……岂不是终年离不开男人?都能闻到味儿了。今日,不如我来替你夫君分担些吧。”

    省得她连这院中护卫也不放过。

    她如遭雷劈,听到这样粗鄙的话,从这衣冠齐楚的清贵青年嘴里冒出,他似也不觉得半分羞耻,冷冷吐露,已经伸手把她提溜近身。

    是喝醉了,还是疯病又发作了?

    那个叫做宣阳的侍从低着眼,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一动不动。

    隔着单薄的小袄,她背脊被身后槐树树皮磨得生疼,脑中嗡嗡作响。

    男人一条修长的腿卡在了她双膝之中,大手掐住她的腰,让她完全动弹不得,成了一条案板上的鱼。

    他容色冷漠,高高在上看下来,骨子里清贵姿态,脱了那碍事的鹤氅,内里衣衫一尘不乱,动作却毫不留情。

    她个头只堪堪到他肩膀位置,他单手就能攥住她两只手腕。

    双唇被弄开,被他毫不留情地攫取。

    她含着眼泪,脖颈紧绷,拼命反抗,眼里已经泛起泪花。

    九郁很尊重她,对她呵护又言听计从,平日两人相处时,他连偶尔碰到一下她的手指尖都会不好意思。

    她原本是打算之后与九郁好好过日子的,谁知道会在路上遇到一个这样莫名其妙的男人,然后被他带人强行掳走。在这院子里,当着侍卫的面,被他这样侮辱。

    她眸中泪光盈盈,那一点不出色的平凡容貌似乎都显得出彩了不少。

    他面无

    ()    表情(),凝眸看着。手指堵住了她的叫声⑴()⑴[(),捏住舌尖,狠掐下。

    怎么多年未见,她竟还学会了反抗他,是哪个男人教会的?

    酒意之下,妒火与□□夹杂在一起,烧得熊熊。他有点想把她撕碎,一点不漏地吞吃到自己腹中,方才能消解这滔天恨意的百分之一。

    眼前蔓延起一片血红,他把这些恨意,都通通发泄在了眼前女人单薄的身躯上。

    她后背几乎要被树干磨破,人已经没有反抗的体力了。

    她哭了。

    冰冷的泪水,让他暂时清醒了几分。

    他方才看清楚,眼前这个容貌平平的女人,正在无声地流泪。

    他想到那日那一场大火,以及火中,那双含着泪看向他的眼睛。

    面容瞬间冷沉,已经兴致全无,他沉默了一瞬,就这样扔下了她,跨动长腿,走了。

    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离开了这院子。

    他一松手,她身子便差点便瘫软在地上,察觉到自己舌头和唇都已经肿了,脖颈面颊和锁骨上全是凌乱的深深的吻痕和咬痕,腰上也还在隐隐作痛,定然被留下了指痕。

    小满过来扶了她一把,她的身体才不至于完全瘫软下来。

    遗忘已久的可怕记忆又重新翻卷而来。

    她打着哆嗦,平静的日子过久了,她都差点忘记之前的噩梦了。那样的感觉实在是太相似。

    一想起,便让她呼吸沉重,可是,他样子确实和沈长离不像,并且,以他傲慢性情,怎么可能会易容并且刻意去改变自己的细微动作。

    况且,他妻子不是死了吗,可是,楚挽璃怎么会死呢,楚挽璃是主角,永远死不了。一定是有哪里不对劲。

    按照她听的那个话本子,沈长离如今应该正在仙界应对楚挽璃层出不穷的追求者才对,怎么可能会来下界。

    她脑中像是塞满了浆糊,迟钝到简直无法思考。

    小满不敢说话,搀扶着她起来,扶她往她的屋子慢慢走去。

    从被带走的那一刻开始,发生这种事情,其实也是她意料之中。

    今日还算好,没有发生最糟糕的事情。

    盥洗之后,她换了衣服,看到雪白的腰侧果然已经留下了数道淤青指痕。她死死咬着唇,眸底终于泛起泪花。

    夜半,来了两个女巫医,给她处理了一下身上伤口。

    她抱着自己膝盖,将自己紧紧蜷缩了起来,眸子空芒。

    她现在只想找到九郁,早点离开这个宅邸,回到自己的家去。

    如今哭也没用,经历了一次生死,她发现自己变得坚强了许多,如今想这些也没有意义,早日想办法离开,方是正解。

    她蜷缩成了一小团,直到夜半,方才颤抖着睡下。

    好事是那日之后,她连续几天都没再在院中见到那个公子。

    所有人都对那日的事情交口不谈,仿佛从未发生过。

    她给九郁的信号已经传送出去了

    ()    。

    九郁有掩盖气息的秘术,并且可以乘空越过这间宅邸周围溪涧,她又调配了好几包药粉,左右这里的草药和医书都随便她用,到时候,把这些看门的兵士都药倒,让九郁带她离开即可。

    只需寻得一个宣阳与那个男人都不在的日子。她心里七上八下,不确定这公子和宣阳是否也是兽身,若是的话就好办了,也可以试着对他们用药。

    她给自己打气,等回去之后,她便开始着手搬家。

    左右她现在身体也养好了不少,等之后,便去倒悬翠,和九郁一起回去人间去。

    *

    离开云山别院后,想到她那双含着泪的眼睛,方才的模样。

    沈长离心情已经糟透到了极点,那一把无名怒火,越烧越旺。

    到了行宫后,他阴沉着脸,身边随侍知道方才发生的事情,已经立马去找来了几个艳丽妖妃,每一个都花枝招展,身姿袅娜,知道自己即将侍寝,心中都激动不已。

    他没设后宫,但是往宫中送女人的并不少,退都退不完。他最近事情又多又忙,懒得腾手专门去处理,索性都积压在了那里。

    龙君年轻俊美,血脉高贵,又大权在握,她们自然是愿意拿出十分本事侍奉。

    进了寝宫。

    白玉床边,身姿颀长的青年正沉着面容坐着,银发垂落在肩上,俊美无俦,可惜一侧面颊上,还留着女人的一道抓痕,刺眼极了。

    眼前这两人,每个都比那个容色平常的女人美艳到不知哪里去。

    这么多年里,他到底在做什么可笑的事情。

    见他面无表情坐着,一尊冰雕一样,美人便款款走近。

    终于,在其中一个美人试图攀上他宽厚的肩膀,去吻他喉结时,男人已经沉着面容站起了身,甩开她,大步踏出了宫殿。

    心情更是坏的厉害。

    一连好几日,这位新妖君,都宿在了王都行宫内,昼夜不停,处理积压的政务。

    赤音这一日代表族中来觐见妖君,禀报鸾鸟族内事务,见的便是大殿内,他坐在案牍后,正在积压成堆的文书,冷郁的眉目攒着。

    “说。”他正一目十行看手头文书,叫她快速禀报。

    于是赤音便说。

    见他伸手拿了另张新的玉版笺,提笔写下自己的意见,掷给了赤音。

    她粗粗一看,知他刚应是听到了,于是收好了玉版笺,揣在怀中,行礼告退。

    他一旁站着的妖侍忙道:“赤音大人,晚上宫内有宴席,务必留步。”

    赤音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全程,龙君都没有抬眼,提笔飞快勾画过。

    她走出大殿,感受到几滴冷雨落在面上。

    想这位新妖君,算很是勤政了。

    他从小受帝王之术栽培,做妖君与做人皇,虽然不一样,但是也有相通之处。

    只是,这段时间,见他处理政务的手腕,瞧着与天阙更加不像了,十

    分张弛有度,游刃有余。天阙只喜欢在外打仗征战,这些政事都积压在宫中不管。()

    新任妖君即位的事情,自是在仙廷也扩散开,大家反应各不相同。如今的沈长离是仙身,宫殿也在上仙,与仙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加上如今仙廷形势也有变,有不少曾受惠于他的仙官身居要职,因此,比起以前天阙,总体来说,这位妖君,算是仙廷乐见其成的。

    ?雾下菘提醒您《我那堕仙夫君后悔了》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若化神君如今已经退位,许多年没有管过俗务。

    他听得这个消息后,便往化露池去了。

    “你后悔吗?”他对着那一朵莲花,轻声问,“还是,这一切就是你想看到的?”

    亲手封印了自己的修为与记忆,送入了魔界。并且,拆出了自己的一部分灵魂,送入了凡尘。

    若化从前问过甘木,你爱天阙吗?

    这也是天阙花了一辈子想得到的答案。

    即使在最后一刻,天阙死在了她手下时,被她亲手掏出龙心时,他也依旧执拗地想知道这个答案。

    神女没有回答。

    很久之后,得知夔龙族裔被灭后,她曾迷茫地问过若化,她是否对天阙有所亏欠。

    感情一事,谁能说得上亏欠谁,都是心甘情愿。

    他们的故事,是一切的开端。

    没想到,天阙千年前未完成的事情,兜兜转转,依旧会完成在沈长离手中。

    人如蝼蚁,俯仰皆苦。

    如何做都逃不过命运。

    ……

    夜间,果然有夜宴,龙君也来了,只是这一次不喝酒,只喝清茶。

    赤音远远看着他。

    想起他们之前在人间有过一次见面,没想到,兜兜转转,他还是当了这妖君。

    如今看来,他似乎忘了这事儿了。

    他如今用的这一具化身,模样一眼便可以看出龙族血脉,倒是看不太出身上混的人血。

    与天阙不一样,天阙身上更多几分兽的野性不羁。

    他目前看来更像仙界的世家公子,清贵冷淡,身上有一种引而不发,浑然天成的傲慢。

    意识到这样多的不同,让赤音心情更加复杂。

    “对了,妖君选妃的事情,到底是如何决定的?”宴席上,相熟的白隼部族妖官低声问她。

    如今看来他这位置应该是坐稳了。那么后头一系列事情,便也应该跟着操持起来了。

    赤音沉默不语。

    其实她来王都觐见前,赤音的父亲,老镜山王与她聊过一次,道她以前那样仰慕天阙,又是三妖将之一,只是天阙不置后宫,如今换了这一位新的妖君,并且与天阙有渊源,她若是愿意的话,可以给她去争取一个妃位。

    以后,她要去当他妃子?

    赤音看向首座的男人,有些迷茫。

    鸾鸟与龙本是良配,祖上便曾有通婚传统,之前镜山王便对她说过,如今妖君未有后裔,若是她可以进宫,与他生下夔龙新的血脉,好好栽培,之后他们家

    ()    族行事(),也会方便许多▇()▇[(),有了血脉牵连,之后镜山也会彻底效忠他,位置便更稳了,之后若想图谋更多,也不是难事。他觉得这一位新的妖君,是有野心的。

    龙君方与妖相刚对完话,见她在看着他,他放下了手里的白玉杯,手指瘦长漂亮,也没说什么,只是对她略一颔首,示意自己看到了,很是冷淡。

    对于立妃的事情,他从前没拒绝过,听说也有人侍寝了,对那些送来的女人都是可有可无。

    估计对他来说,给她一个孩子,只要利益斡旋得好,也不算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赤音更无法将他与专情的天阙看成一人,只是……她低了眼,想到天阙小时候的模样,是一条很漂亮的小银龙,在冰海无拘无束地遨游,一身完美无瑕的银鳞折射着光,那时,她也还是一只刚破壳的光秃秃的雏鸟。她鼻尖发酸,她很想要一个有夔龙血脉的孩子,亲自养育长大。

    她想起,这位妖君,即位前已取妻,据说是一位人类女子,只是这么久也没人见过他那妻子,她更未来到宫中过。

    首先他的王后便不可能是人类。普通人类女子很难承受他这样正值盛年的公龙,更是极难有孕。他自己是由母龙与人类男子生下的,概率都已是千分之一还少。

    若是……可以与他做个交易,赤音心中一动,看向他,心想,他们都需要后裔,要是都知道没有感情,怀上后她也不会纠缠。做个对他有百害无一弊的交易,或许他也不会拒绝。

    她张口,原本预备今夜便对妖君提起此事。

    却见兴致缺缺的他扔了酒盏,忽然站起身来,与身侧随侍交待了什么,随后,便披衣走了,只留下一片清寒。

    自从那日之后,他已经有七八日未曾回去云山别院了。

    妖君走后,席间反而更为热闹起来,像是一下解冻了。

    众妖推杯换盏,嬉笑怒骂,宴席一直进行到亥时中,方才终了。

    他上了飞马拉的行辇,驱使着飞马,从王城赶回云山别院。

    这时,天上已经从雨水化成了小雪。

    回来后。

    他扔了鹤氅,长腿迈动,便冷着脸,径直朝着她居住的那一件屋子走过去。

    青年长身玉立,站在窗边,雪花落在他长睫和淡秀眉眼上。

    她房间亮着一点光晕,外头悬挂的灯笼在风中猎猎作响,里头一道窈窕身影走来走去,桌边坐坐,短榻上坐坐,翻翻话本子,又抄写会儿医书,最后,几下拱上了床榻,快活得不得了。

    看的他眉眼又蔓起冷笑。

    欠收拾。

    看着里头人也没有什么其他动作了,他一转身,便大步走了。

    最近这个男人,每天晚上都会回来,白茸可以听到他步辇的动静,每一次都会被吓到不轻,好在他并没有来找她。倒是让她睡了几次安神觉。

    不过,昨天她听到他们在议事,三天后,会去王城参加夜宴,那天都不会回来了。

    白茸了冷静下来,用天

    ()    蚕引密语给九郁传递了消息,把时间定在了那一日晚上。

    等他们跑掉之后,就从云溪村搬走。之后,她再变化一个模样。运气应该不会这么差。不至于再在大路上碰到这种莫名其妙的神经病男人。

    这天黄昏,有一下没一下的下着小雨。

    或许是因为这种天气实在容易让让人感到寂寞,又见院中无人注意,她便与九郁多聊了几句,问了问他关于云溪村的琐事,问他大家都还好不好,心情好了不少。

    她正专心施咒,没提防身后门口步辇声音。

    一段白蛇尾巴从外头苍翠欲滴的草丛中一扫而过。

    她背上已经出了一点细密的冷汗,走了几步,迎面撞上了那公子。

    他刚回来,不知是否看到了草丛中的九郁。

    白茸心跳加速了两分,背后也冒出了冷汗。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九郁使了秘术,定然不可能被看到。

    这是那一晚后,她第一次再见到他。

    正站在一丛青碧的文竹后,身后随着两个侍卫,眉眼似有些冷冷的倦意,朝她望过来。

    他不发疯病的时候,光看外表,就是一个斯文清俊的温雅公子。完全看不出来是那晚那个粗暴可怕的男人。

    她已经下意识微颤。

    他冷淡的视线扫过她粉唇上还没结痂的伤口,以及她纤细的脖颈上一连串的吻痕咬痕,便走近了。

    下了一点冷雨。

    他从一个侍卫手中接过伞,撑开,覆在了她头顶。

    手指朝那日他留下的印记抚去。

    白茸齿关打颤,下意识想躲他的手指,可是,他太高大而强势,影子沉沉覆盖着她,她压根没法躲开,依旧被他冰冷的手指拂过那里,一处处确认过。

    他没想到,这女人身体竟会如此柔弱,完全受不了他,甚至比从前更甚。

    他们之间,还需要多多适应。方能回到以前。

    青年狭长的眼微挑起,透过那薄薄的眼皮,清透斯文地看定过来:“今夜,到我房间来,替我看诊。”

    他抬起的袖内散发出一点光暖的梅香,与他身上原本冷淡沉郁的味道混在一起,很是诱人。

    白茸没受他这伞,把自己细瘦的肩蜷缩住,只想远离他。

    心中却在想着九郁的事情……幸亏,他应是没发现方才事情。!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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