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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失忆的船王

    “1994年的时候,我的父亲徐远洋,刚刚从家族接手了亚运船舶集团,。

    当时他才25岁,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同年家里给他安排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是万象地产的千金,据说是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长的也很漂亮。

    两个人结婚后,第二年徐夫人就为我父亲生下了一对三胞胎,两男一女,也都继承了我父亲和徐夫人样貌上的优点,出生的时候就能看得出来非常好看。

    事业和家庭的双丰收,让我父亲非常的高兴,在孩子出生一个月后摆了一桌轰动全市的满月酒,规模非常的大,甚至连路边经过的路人都能有一杯酒喝。

    因为花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用来结婚,度蜜月,生孩子,所以满月酒过后,父亲就被集团的董事局催着赶紧投入到工作中。

    而也就是在这一次的工作里,父亲出了很大的意外,不过也因为这场意外,父亲认识了我妈妈,从而有了我。”

    徐溪说话间,秦守墨等了好久的火锅配菜正好也上了桌,秦守墨一边往锅里下着配菜一边问道:“所以那位徐夫人生的三个孩子,就是你的哥哥姐姐?”

    徐溪点了点头,“两个姐姐一个哥哥。”

    “万象地产的千金,让我想想,叫什么来着,杨媛英?”

    “秦律师连着都知道。”徐溪有些惊讶。

    “之前打过万象地产的官司,给他们差点整破产了,据说后来有一位幕后大佬投资才救活了万象地产,应该就是你父亲吧。”秦守墨开始把盘子里的肉往锅里下。

    徐溪想了想,“秦律师说的应该是15年的时候万象地产和宇辰集团的那个纠纷吧?”

    秦守墨点点头,“那段时间邵宇辰雇我做他们集团的法律顾问,说起来那还是我第一次做某个公司的法律顾问,虽然我当时是拒绝了,但是邵宇辰给我开了一个月一千万的薪水,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他打了几年的官司。”

    “秦律师果然和外界传闻的一样,是国内最贵的天价律师。”

    “给谁打工不是打工,他既然说了让我开价,那我不得开贵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秦守墨耸耸肩。

    “是这么个道理。”徐溪点点头,“当时那场纠纷,父亲听说您是宇辰集团的律师后,劝过杨总暂时先避其锋芒,退一步,损失一点儿也没什么。

    不过杨总这个人,一手把万象地产做到那种规模,年轻的时候在国内也是叱咤风云的企业家,枭雄一世,根本都不相信只是一个名声稍微有些大的律师,就能让他破产,所以他不顾所有人的劝阻,硬要去打那场官司。

    后来的结果秦律师您应该也是知道的,父亲还带着我们去旁听了,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您,杨总的律师已经是国内最好的律师之一了,可在法庭上依然是满头大汗,坐立不安,您却几乎是半躺在椅子上,运筹帷幄,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这场在外人眼中极其具有争议的案件纠纷。

    甚至杨总后来不服,进行了上诉,在第二次的法庭上您只用了二十分钟就让杨总几十年来的心血毁于一旦。

    我记得最后法院的判决结果,万象地产需要赔偿给宇辰集团两千三百亿。

    虽然从帐面上看万象地产是能拿的出这么多钱的。

    但是您跟法院申请的三天内不支付赔偿金额便强制执行的要求,让杨总彻底陷入了绝境。

    两千三百亿的现金,别说是万象地产,就连当时的亚运船舶都拿不出来。

    后来在徐夫人的恳求下,父亲才答应拿出集团价值一千亿的股份卖出去,然后又卖了几条游轮,给万象地产凑齐了一千五百亿的现金,再加上万象地产自己凑出来的八百亿,勉强凑够了两千三百亿的赔偿款。

    不过还完这么多钱后,也彻底把万象地产掏空了,从此一蹶不振,从国内前十甚至前五的房建集团,跌落成二流的公司。

    而一千五百亿对于亚船集团来说,在当年也算是一次险些砍到大动脉上的大出血,因为少了那几条大型游轮,亚船集团当时制定好的开疆扩土计划硬生生推迟了五年才开始实施。”

    “哦豁,这么说起来,这一切还是拜我所赐了,给你们家造成了那么大的麻烦。”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秦守墨的语气中却听不出来一点儿愧疚。

    徐溪摇了摇头,“小插曲而已,并不重要,不论是万象地产还是亚船集团,其实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他们跟我没有一点儿关系,这些东西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于我的生命中。”

    “能理解。”秦守墨点点头,夹了一筷子牛肉塞进嘴里,“你继续说。”

    “1995年,在办完了三个孩子的满月宴后,父亲带着公司的船员,进行了婚后的第一次远洋航行,目的地是澳大利亚。

    因为考虑到父亲已经有两年左右没有亲自带队出海了,所以公司为了让父亲先熟悉起来,只是先安排了一个比较近的地方,而且还是公司熟悉的航线,可以说就是出去溜一圈儿很快就回来了。

    但是谁也没想到,父亲带领的船队在出海的第四天,在福建沿海遇上了突然改变方向的台风。

    本来在气象局的天气预报里,这阵台风会很快离开沿海地区去往太平洋,所以父亲刻意放慢了速度,避免和台风遇上。

    只是谁也没想到的是,台风刚刚离开没多久,在父亲的船队到达福建那边的海域时,突然又折返回来了,正好和船队撞上。

    哪怕船上都是在海上身经百战的老船员了,个个都经验丰富,他们在这之前也都没见过这种情况,所以众人根本都没有来得及做应对措施,船队就被那阵14级的台风吹散了,大多船只都被台风带着巨大的海浪掀翻进了海中,也包括父亲所在的船。

    我妈妈的老家在福建省一个叫做鸿山镇的小地方,那个镇子在当年特别穷,镇子里的孩子很少有能接受教育的机会,妈妈也不例外,早早地就被外公安排辍学回家帮着家里干活了。

    外公家里是做门窗装修之类的,妈妈是女孩子,自然是做不了这些工作,所以在成年以后,工作都是由外公和外婆一起出去做,妈妈则是在家里负责做饭洗衣服之类的家务活。

    有一天妈妈去海边想抓几只螃蟹中午回家做饭吃,结果在抓螃蟹的时候,发现有一个年轻男人躺在不远处的沙滩上,衣服上和脸上都是沙子,一眼就能看出来肯定是出海的船出了事,被海浪冲到这里来的。

    妈妈他们这种沿海小镇的居民经常会碰到这样的情况,所以倒也见怪不怪了,一般能被海水带到这里来的,多半也都是命大。

    按照那里的说法是,妈祖觉得你是个好人,命不该绝,所以救了你一命。

    妈妈是个非常心软的人,看着男人一副濒死的样子,不忍心看他死在这里,于是就把男人从海滩上拖回了家。

    因为外公外婆平时一出去做工就是一个星期都不会回来,所以妈妈可以先偷偷的把男人带回去照顾几天,等他醒过来再说。

    在妈妈的精心照料下,没过几天男人就醒过来了,本来以为醒过来就可以把他送走了,结果没想到男人竟然失忆了,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家在哪里,还有什么认识的人。

    一时间妈妈也有些无奈,不知道该把这个搞不清楚来历的男人送到哪儿去。

    思前想后了半天,妈妈带着男人去了当地的派出所,告诉了警察男人的基本情况,想把男人留在那里让警察帮忙找到他的身世。

    但是在当时那个年代,又是镇上的小派出所,警察办过最大的案子也就是去抓抓小偷吓唬吓唬打群架的小混混,对于这些因为海难走失的人,知道自己是谁从哪儿来的还好说,直接送到县里去,县里的派出所再送到市里,很快就能把人送回去了。

    但是那些个失忆一点儿都不记得自己是谁的,就算是把人送到县里,县里一看一问三不知,也都懒得管这种事,毕竟九十年代的时候网络技术什么的都不发达,和外界联络的方式实在是太少了。

    所以听妈妈说了情况后,派出所的警察嘴上敷衍着他们已经知道了情况,会想办法找寻男人的身世帮他联系熟悉的人,然后扭头就让妈妈又把人带回去了。

    男人虽然是失忆了,但是脑子倒也不傻,能看出来妈妈肯定是不方便继续把他留在家里的,毕竟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把一个陌生男人留在家怎么都说不过去。

    于是男人就跟妈妈说他再在家里借住一晚,第二天就会搬出去自己想想办法先找个工作稳定下来什么的。

    妈妈想着外公外婆应该不会这么快回家,就暂时同意了男人的要求。

    但是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两个人吃完饭正在聊天的时候,外公外婆却提前一天结束了工程,直接就回到了家里。

    毫无防备的妈妈和男人在家里被抓了个正着,据说外公当场就暴跳如雷,拿着施工用的锤子差点儿就一锤子敲在了男人的头上,要不是外婆和妈妈赶紧拦在男人身前,男人当天晚上估计就要命丧当场了。

    经过妈妈和外婆的劝阻,虽然还是很气愤,但是外公好歹是放下了锤子,黑着脸坐在凳子上听妈妈的解释。

    虽然说清楚了男人的来历,但是外公还是对男人保持怀疑的态度,觉得外来人都没什么好心思,哪怕是失忆了,心也都是坏的。

    再三跟妈妈确认了男人没有做过什么不老实的事情后,外公暂时放下了对男人动手的心思,但是也坚决不同意男人再住在家里,也不管男人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还是三更半夜,直接就把男人赶出了家门。

    男人无家可归,身上也没有钱住不了宾馆,只好在妈妈家门口的街上就那么睡了一夜,好在福建没有冬天,也不会太冷,哪怕是睡在地上也不会那么难受。

    因为男人没有身份,鸿山镇又是个小地方,镇上的居民还是有些排外的,所以男人在镇上转悠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愿意接受自己的工作。

    后来在妈妈连着好几天的苦苦哀求和外婆的劝说下,外公勉强同意在做工程的时候带上男人给他帮帮忙打打下手,毕竟外婆终究还是女人,很多体力活都做不了。

    本来一开始外公想着做这种建筑工程又苦又累的,说不定男人没几天就坚持不下来了,自己就跑了。

    但是没想到几个项目做下来,男人倒是表现得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任劳任怨,能吃苦,干得了脏活累活,自己安排给他的工作都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还能保质保量,男人给他搭伙儿,甚至速度比他跟外婆搭配还快,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男人之间的友谊建立的很快,尤其是工程人,一向都是直来直去的,没什么心眼儿,男人就这么跟外公搭伙儿干活干了大半年后,外公终于是接受了这个看起来聪明能干的外来人,让妈妈在家里收拾出来一个房间给他住。

    虽然外公能看出来妈妈和男人也在着大半年里的相处中都对对方有了男女之情的好感,但是由于男人的身份暂时还摸不清楚,加上男人又是外地人,所以外公一直都假装自己不知道,视而不见,除了工作之外对其他事情绝口不提。

    事情的转变是在第二年的年初,在做一个高空建筑的项目时,外公因为对于自己的技术太过于自信,没有做任何的安全措施就上了脚手架。

    但有时候意外就是来的这么突然,那天的太阳很大,晒得外公一时间有些晃了眼睛,一个没看清,脚下一滑就从脚手架上摔了下去。

    还好在下面的男人眼疾手快,在外公快摔到地上的时候在下面几层拉住了外公,但尽管如此,外公的腿还是摔断了一条。

    对于做建筑工程的人来说,手脚出了问题,这辈子基本上就是和建筑行业无缘了,外公自然也是一样。

    失去了工作能力的外公,做完手术后还要再床上修养一年,更是什么活儿都干不了。

    在这种全家失去经济来源的情况下,男人站了出来,说是要报答外公一家收留他的恩情,接下了外公的活儿,从那以后由外公来联系客户,谈好了价钱后男人去做工作。

    男人的年纪正值壮年,学习和工作能力又强,再加上外公的远程指导,很快就在当地做出了名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家里的收入甚至比之前还多了些。

    看到男人这么尽心尽力的工作为了养活自己一家,外公最终还是被打动了,在一次男人的工作结束后,跟男人提起了他和妈妈的事情,表达了自己赞同的意见。

    小地方的人一向结婚都很早,镇子上的其他女孩儿,像妈妈这个年纪的,有的孩子都已经会走路了,妈妈其实都算是大龄单身了。

    这一年下来,不仅仅是妈妈把男人捡回来的那几天,到后来男人渐渐地融入到家庭中,跟妈妈一起吃饭,散步,沙滩上捡贝壳,抓螃蟹等等细枝末节的相处,早就已经让两个人深深地爱上了对方,只是外公一直不同意,所以两个人都没敢明说。

    现在外公既然已经松了口,并且表示赞同两个人在一起,两个人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的了,在外公外婆的安排下,很快就在鸿山镇领了结婚证,办了一场平平淡淡的婚礼。

    因为镇子本来也就不大,所以男人的情况镇子上的其他人也早就知道了,这一年来男人的踏实能干,对外公一家的照顾有加大家也都看在眼里,除了排外,镇子上的街坊邻居们性格还是淳朴的。

    而现在既然男人没有了自己的身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再加上又和镇子里的姑娘结了婚,所以大家索性就把男人也当作了镇子里的人看待。

    从现在开始才真正意义上被整个镇子所接纳的男人,在结了婚后彻底放弃了想要寻找自己的身世的想法。

    这一年来在外公家里所感受到的来自外婆和妈妈的关心照顾,外公虽然严厉但是也都是好心的教训,让男人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而且关于自己身世的消息也一点儿眉目都没有,自己的脑子里也没有任何的记忆,男人也已经不再执着于自己的身世了。

    反正人这一辈子活着无非就是成家立业,在哪儿都是一样的,既然自己现在在这里找到了家庭的温暖,倒也不必再执着于寻找自己原本的家庭。

    有时候现有的也许就是最好的,说不定自己的原本家庭并不怎么好,还不如现在的这个小家这么和睦。

    而且妈妈说男人是在海滩边被发现的,应该是遭遇了海难飘过来的,好在大难不死,说不定会必有后福。

    这反而让男人觉得自己以前的生活说不定是四处漂泊到处流浪的那种,一点儿都不稳定,说不定现在到了鸿山镇,有了圆满的家庭,这就是所谓的‘必有后福’。

    两个人结婚后,很快就生下了一个女儿,因为见过了太多的海,妈妈更喜欢小溪的清澈,所以给女儿取名字叫做徐溪。

    爸爸和妈妈的婚后生活非常幸福,尤其是有了我以后,加上外公外婆,一家五口人的生活也算得上是幸福美满。

    可能是因为有了孩子,妈妈越来越害怕爸爸会重蹈外公的覆辙,在工作中出了什么意外,造成了不可逆的损失。

    于是在妈妈的反复要求下,爸爸放弃了家里这么多年传下来的工程行业。虽然外公不是很愿意,但是因为他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所以他也没有立场来反对。

    因为妈妈最喜欢玫瑰花,而且在家里的时候一个人无聊就喜欢摆弄各种各样的花朵,把它们扎成好看的花束,所以在妈妈的建议下,两个人用家里的积蓄开了一家花店,用了我的名字命名,叫做溪语。

    在当时那个年代,在沿海的乡镇开一家花店,我们家倒是头一家,因为好奇和新鲜,一时间吸引来了不少镇上和周边乡镇过来看热闹的居民。

    本身大多数人见到玫瑰也都是在电视上和图片上,在乡镇中见到真玫瑰的人的还是不多的,所以冲着新鲜感,花店开业的前几个月每天都会有人进来买花,一时间赚的钱倒也和爸爸出去做工程差不了多少。

    但是爸爸知道新鲜感这种东西来的快去的也快,大家的新鲜感不会持续太久,必须得马上转变营销模式。

    从小被作为大集团继承人培养的爸爸,就算是已经失忆了,倒是脑子里关于商业模式如何运转以及采取什么样的营销策略和手段是最有用处的,这些东西也不会忘。

    爸爸的这些个思维用在这里可以说是降维打击,妈妈只需要负责扎花,爸爸则是去了县里和市里开始找一些花卉市场和大一些的花店谈合作事宜。

    爸爸与生俱来的商人气质,谈吐不凡,再加上超前的思维,很快就谈成了一项又一项的合作,解决了家里花店的供货需求和销售渠道的问题。

    不得不说,金子无论在哪里都是金子,爸爸就是天生的商人,进入到商场后的一系列布局,很快就把溪语从一个边远的沿海小镇花店,变成了一个开在福州市中心,颇有些影响力的连锁鲜花供货中心。

    我们家也从海边的那种自建的小平房,搬到了大城市的别墅里,从农民阶级一跃成为了富人阶级。

    那会儿还是99年左右,在那个万元户都能让人仰望的年代,我们家已经有了六位数的存款和全省范围内十二三家的分店,可以说已经算得上的当地小有名气的富豪了。

    名气大当然好了,爸爸妈妈也不再是那个边远乡镇的乡下人了,我们家的生活水平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外公有了最先进的电动轮椅,家里还请了佣人和保姆,我也成了所谓的‘大小姐’,爸爸妈妈也是众人眼中的模范夫妻,多年来一直感情和睦。

    当然,不仅仅是在外人的角度,就连从我和外公外婆这些家里人的角度来看,爸爸和妈妈的感情也非常好。

    爸爸记得所有的周年纪念日,一百天两百天这些,还有情人节、七夕节和圣诞节之类的,都会给妈妈准备惊喜,两个人过的极其浪漫。

    花店里工作不忙的时候,爸爸也会经常带着妈妈到处去旅游,看看不一样的景色,就算是有了孩子,他们也还是经常一起过二人世界。

    就在我们所有人都以为日子会这么平淡的过下去时,名气大带来的另一个重大的影响就来了。

    一个改变了我们家所有人命运的影响。”

    “让我猜猜,是那位大房徐夫人,带着你的姐姐哥哥们找上门了?”秦守墨插话道。

    徐溪点了点头,“没错,爸爸作为徐家唯一的男丁,徐家这么多年来肯定是不会放弃寻找爸爸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么说起来,倒是有点儿可惜,理论上来讲,你们一家人在福建那边儿过的也挺好的,你爸爸妈妈也都是因为真爱而在一起的,没有什么所谓的家族联姻之类的东西夹杂在里面,感情上来说肯定是比那位徐夫人好太多了。

    再加上有你这么个女儿,他们也是一步步一起奋斗从农村走到大城市里,这一直以来的经历也足以让人记忆深刻了。”秦守墨啧啧惋惜道。

    徐溪叹了口气,“但是老天爷似乎永远都看不得人幸福,总会在人觉得人生圆满的时候,出来告诉你这是命运跟你开的一个玩笑。

    我记得我那会儿刚上小学一年级,那天下午放学,在学校门口等着接我的人不是妈妈,而是外婆。

    一直以来对于放学接我这件事,妈妈都是亲力亲为,外婆和自己的那些朋友也有老年活动,顾不上接我。

    我那时候虽然还小,但是看到接我的是外婆,心里也隐约有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

    回了家以后,我发现家里除了外公和爸爸妈妈之外,还有一个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外公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太好看,那个中年男人坐在外公的对面,我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不敢再多看。

    当时说不清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那应该就是一种上位者的威严吧,让人不敢直视他。

    那个年轻女人坐在男人的身边,脸色冷漠的打量着妈妈,能看得出来她身上对妈妈强烈的敌意。

    而妈妈则是坐在外公的旁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能看到妈妈的眼眶有些发红,似乎是刚刚哭过。

    爸爸则是坐在两拨人中间的位置,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时不时地看着那个陌生的中年男人和他身边的女人,眉头紧皱。

    我当时只看了几眼,外婆就不再让我看了,带着我进了房间,让我写作业,自己也留在房间里陪着我。

    到了晚上我写完作业出去洗漱的时候,那两个陌生人已经离开了,但是那天晚上爸爸和妈妈也是第一次分房睡了,外婆去了妈妈的房间,陪着妈妈睡了一夜。

    再后来等到我第二天放学回家,爸爸就已经不在家里了。

    妈妈告诉我爸爸有工作要谈,要出差很长时间,可能是半年,也可能是一年两年,让我先不要想爸爸了。

    我当时还小,而且爸爸平时工作本来也就比较忙,所以就没想那么多。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来的一男一女,那个中年男人从血缘关系上来讲就是我的我爷爷,亚船集团上一代的掌门人,徐海洋。

    那个女人就是名正言顺和爸爸领了结婚证的徐夫人,万象地产的千金大小姐,杨媛英。

    那天他们过来,也没有急着说一定要把爸爸马上就带回去,而是跟爸爸商量说先跟他们回去看看,在自己从小长大的环境里能不能找回一些当初的记忆。

    然后再去医院接受一些对于恢复记忆有帮助的康复治疗,等到爸爸的记忆全部恢复后,是选择回去做叱咤风云的亚船集团话事人,还是继续做那家连锁花店的老板,他们都尊重爸爸的选择。

    爷爷和徐夫人的出现,让爸爸早已放下的关于身世的探寻,又重新捡了起来,但是现在的生活又过的太过于幸福,爸爸也怕自己回到原来的家庭里会过的还不如现在。

    那个自称是自己妻子的徐夫人,爸爸从看她的第一眼开始,一直到她走,在自己的心里都没有半点儿心动的感觉,所以爸爸心里也明白,这肯定只是一场商场上的联姻,他对那位杨大小姐是没有爱情的。

    不过在爸爸犹豫不决的时候,妈妈却突然站了出来,她说她希望爸爸能够回去找寻自己的身世,如果前二十几年的事情一直不记得的话,就相当于自己的生命中少活了二十多年,不管怎么样,她不希望爸爸的人生中留有遗憾。

    在妈妈的支持下,爸爸第二天跟着爷爷回到了青岛,开始了自己记忆的探索。

    妈妈可能也是以为等爸爸恢复了记忆后,不管怎么选择,都会回来跟我们说一声。

    只是我们都没想到的是,爸爸这一走就是十年,一直到了2011年的夏天,他才重新出现在了我和妈妈的面前。

    爸爸告诉我们,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他刚回到青岛就被爷爷软禁了起来,虽然还是会在医院进行记忆的康复治疗,但是爷爷却不允许爸爸离开青岛半步。

    虽然后来恢复了记忆,但是爸爸每天都在思念我和妈妈,想尽办法想回到我们两个的身边,哪怕只是来看看我们。

    可是在那样的家庭,虽然爸爸已经是名义上的董事长了,但是爷爷却还是集团的最大股东,爷爷为了不让爸爸出门,甚至都不让爸爸亲自带队出海了,完全的限制了爸爸的人身自由。

    之所以一直到现在才能来找我们,是因为半年前爷爷去世了,根据爷爷的遗嘱,爸爸继承了爷爷的全部股份,成为了集团的最大股东,直到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人能限制的了爸爸的人身自由了。

    办完了爷爷的丧事,处理完了集团的内部事务后,爸爸就迫不及待地跑来福州找我们了,想把我和妈妈接到青岛去一起生活。

    本来妈妈是不愿意的,十年下来,她本来都已经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带着我生活了,渐渐地放下了爸爸。

    而且如果是回到了青岛,肯定避免不了和爸爸的正房,那位名正言顺的徐夫人,还有她的三个孩子相处,妈妈担心我性子软,和他们相处会被欺负,所以当场就拒绝了爸爸。

    但是爸爸想带我们回去的决心真的很大,为了让妈妈心软,他又和当初在鸿山镇的时候一样,在别墅外面的街道上坐了三个晚上,总算是让妈妈愿意再跟他谈一谈。

    而这次除了他跟妈妈的深情告白外,他还拿出了他这十年来的日记本,上面每一天都写满了他对妈妈的思念,十年写了厚厚的六个笔记本。

    他跟妈妈保证,回了青岛后我们一家三口会住在其他地方,不和徐夫人以及她的三个孩子住在一起,也不会让我被那三个孩子欺负,在他的心里我和妈妈才是他的一家人。

    最后还是看爸爸的态度实在是很诚恳,妈妈心软了,答应爸爸会带着我跟他一起回到青岛,但是前提是她要把溪语也一起开到青岛去。

    溪语是爸爸妈妈一起创立的公司,不像亚船那样是家族传下来的,溪语倾注了爸爸的全部心血,是爸爸一步步亲手做大做强的,所以对于妈妈的条件爸爸自然是答应了,马上就让人在青岛的市中心买下了一间楼房,把溪语的总部从福州搬到了青岛。

    回到青岛以后,爸爸也实现了他的承诺,已经提前买好了一套我们三个人住的房子,也给我找好了学校,妈妈继续管理着溪语。

    至少在前两个月看起来,就好像是短暂的回到了当初我们一家三口在福州的生活,而因为爸爸又回到了我们身边,一如既往的对我们好,妈妈的心情也肉眼可见的变得好了起来。

    只不过同在青岛,哪怕是爷爷去世了,爸爸成为了亚船集团的实际掌权人,有些事情也没有爸爸想象的那么简单。

    比如那位徐夫人,见爸爸一脸两个月不回家,终于坐不住了,带着她的三个孩子来我们家里大闹了一场。

    徐夫人的父亲,万象地产的杨总,见女儿受了委屈自然也是很生气,直接就找到了爸爸把爸爸骂了一顿,并且威胁爸爸如果不回家,就会撤出万象地产在亚船的投资,转而支持亚船的死对头。

    因为当时正处于亚船的关键时刻,杨总的威胁对爸爸来说还是有些严重的,虽然爸爸还是不愿意回去,但妈妈是个明事理的人,她知道要以大局为重。

    妈妈告诉爸爸,她已经看到了爸爸对我们的心意,她现在也比十年前成熟了很多,知道以爸爸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她能够理解爸爸的不得已,所以她劝着爸爸要多回家,少到我们这里来,她一个人也可以照顾好我,如果爸爸要是放不下,可以隔三岔五的过来一趟看看我们,但也没必要在这里待太久。

    妈妈的明事理让爸爸更加愧疚,但是爸爸也不是个会被这些事情困住的人,他很快的就一头扎入到了公司的发展运作中,并且克服了自己内心对于大海的恐惧,再次亲自带队出海,完成了几次对集团影响巨大的运输任务。

    随着爸爸明里暗里的各种运作,亚船集团开始慢慢的摆脱了万象地产的控制,不再需要万象地产的投资。

    等杨总再意识到的时候,虽然很生气,但是也已经来不及了,那时候亚船集团的体量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他的万象地产,成为了真正的庞然大物。

    自身强大以后,爸爸又开始经常来找我们了,当然,那位徐夫人也还是一如既往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位大家闺秀。

    杨总也是一样,虽然不能以投资人的身份再来压爸爸了,但是还能以岳父的身份来管教爸爸,再加上随着亚船集团规模的越来越大,爸爸的个人形象也开始被越来越多的人关注。

    万一徐夫人脑子不清醒,非要是做出来什么极端的事情,爸爸并不担心自己会被媒体和公众谴责,毕竟他赚钱也不需要靠什么公众形象。

    他真正担心的是妈妈和我会被牵连进去,会有更多的人关注到我们两个,给我们扣上一些‘小三’,‘情人’,‘私生女’之类的帽子。

    不过怕什么来什么,那位徐夫人有一天还是发了神经,喝多了以后跑到我和妈妈家里大脑一场,坐在门口的地上又哭又闹,还用跳楼来威胁我们母女两个人离爸爸远点儿。

    虽然全程妈妈都没有搭理她的发疯,但是各大媒体新闻还是拍下来了一堆素材,然后以各种各样离谱的标题发到了网上和公众号上。

    一时之间妈妈和我的生活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妈妈变成了勾引有钱男人的小三,我变成了小三用来上位的私生女。

    甚至还有人扒出来了溪语曾经的老板是爸爸,这下更从侧面证实了妈妈的事业是靠爸爸起步的。

    虽然对于这些妈妈没有一丝一毫的回应,但是我好几次夜晚起来上厕所,还是发现了妈妈一个人站在窗户前抽烟发呆,我知道她的心里还是在意的。

    所以我在学校里受到老师和同学们的阴阳怪气的时候,从来都不敢回家告诉妈妈,我也不想让妈妈更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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