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这话，他还真反驳不了。

    江辞扫了她一眼，烦躁地「啧」了一声，转过身去又点了支烟。

    周若走到小姑娘身边，环着她的肩膀安慰了两句：「乖，去拍别的模特，这位是我朋友，今天特地来帮忙的。他比较在意这些，照片就删了吧。这位爷，我也惹不起。」

    周若显然是给了个台阶下，小姑娘也不再坚持，删了照片就快步走了。

    她这才走到江辞身边，看着他抬手抽了一口烟，问：「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我记得楚言以前可不让你碰这东西。」

    江辞看了一眼手里的烟，吐出烟雾来，过了一会儿，才把这支刚抽了一口的烟，按灭在了烟灰桶里。

    江辞只说：「你怎么不在里面陪着她？」

    周若耸耸肩：「她好好的，什么事儿没有，倒是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心里有气？要是一会儿活动开始了你还是这张脸，我真的立马就换人，不跟你开玩笑。」

    江辞现在心情不好，哪儿有心思考虑别的，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脸色什么样。

    但是听到周若说要换人，多少还是能威胁到他的。

    哪怕只是一个活动，他也没办法看着江楚言挽着别的男人走进礼堂，进行结婚宣誓。

    江辞揉了揉眉心，深呼吸了一口，调整了一下，才问：「她现在和沈贺……到底是什么情况？」

    周若说：「她人不就在里面，你自己去问呗。江辞，你出国一趟回来，怎么越活越过去了？」

    江辞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她就说：「你也这么大的人了，还想让楚言哄着你到什么时候？江辞，你自己想想清楚，你这趟到底是回来干什么的。」

    她的话，让江辞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只不过没等他想多久，周若就走到他身后，把他往回推：「这个问题你有时间再慢慢想，先去彩排。」

    江楚言看到江辞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一开始的慌乱无措了。

    她不咸不淡地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就低下头去刷手机了。

    江辞也冷着一张脸，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随后就是彩排。

    既然答应帮周若这个忙，江楚言还是会给她面子，尽量做到最好的。

    整场活动分成了两个部分，上半部分是婚纱秀，下半部分才是幻想婚礼。

    幻想婚礼选了三对模特，分别在三个地方展现不同的婚礼场景。

    江楚言和江辞要展现的场景，在酒店的中庭，他们俩需要演绎的部分，就是在牧师面前宣誓，并交换戒指。

    彩排在周若和苏扬的指挥下，进行得很顺利。

    很快，活动就正式开始了。

    前台正在进行婚纱秀，江辞和江楚言一起坐在后台等待。

    江辞心里也清楚，这就是一场戏，可他还是没来由地紧张，以至于手心里都是汗。

    他时不时转头看一眼身边的江楚言，她倒是挺淡定的。

    这时候刷着手机，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弯着嘴角，心情不错的样子。

    他正盯着她看，冷不防江楚言突然从手机里抬起头来，视线就撞上了他的。

    江楚言对他说：「别担心，我就是帮周若一个忙。等活动结束了，我们还是什么关系都没有的陌生人。」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自己是太过紧张，还是太过兴奋，江楚言说的这话很无情，可他居然不觉得生气。

    他现在只要一想到不久之后就会像正式婚礼一样，和江楚言一起在牧师面前宣誓、交换戒指，他就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活动推进得很顺利，很快，就到了下半部分。

    因为活动本来就是幻想婚礼，而且主要是为了展示婚纱和礼服设计，所以在走到牧师面前的这段路，是江辞和江楚言一起走的。

    他们两个一出现在舞台上，观众席就立马躁动了起来。

    江辞这个时候已经紧张得什么都感受不到了，被江楚言挽着，很僵硬、很机械地往前走。

    江楚言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转过头去看他。

    观众席那么多人看着，她只能扬起笑脸来，凑近他说：「你在紧张什么？」

    江辞转头看去的时候，只觉得她一张笑脸好看得晃眼。

    两个人不得不停下脚步来，立在长长的舞台中间。

    江楚言笑着说：「今天这场活动周若准备了很久，你想让它毁在你身上吗？」

    江辞转身面对着她，看到她熟悉的笑脸和弯弯的眉眼，心里的紧张似乎才缓解了一些。

    他小声说：「我只是……不太习惯。」

    江楚言依旧笑得很动人，「现在缓过来了吗？缓过来了就笑一笑，别冷着脸。」

    江辞看了她一会儿，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对着她弯起了嘴角。

    台下观众并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只知道台上这郎才女貌的一对模特，紧张和甜蜜的感觉，都太真实了，就像是一对真的要步入礼堂的新郎新娘一样。

    两个人这才重新往前走，很快就走到了牧师面前。

    牧师和蔼地笑着，江楚言这时候就把原本挽着江辞的手放了下来。

    她用左手理了理裙摆，刚想抬手去握捧花，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

    那只手有些凉，还微微有些发抖，隔着蕾丝手套，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掌心汗涔涔的。

    她原本只当这是一场戏，完全没有当真。

    可紧张感是会传染的，被江辞这么一闹，她的心跳也不由快了起来。

    她转头看了江辞一眼，他像是感觉到了，也转过头来看着她，冲她笑笑。

    然后，悄无声息地，和她十指相扣，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耳边传来牧师温和的声音，宣读着誓词：「新郎，你愿意娶你身边这位美丽的小姐为妻，无论贫贱或富贵，顺境或逆境，富有或贫穷，健康或疾病，永远不离不弃，直到永远吗？」

    江楚言看到江辞眼眸里映着她的身影，听到他极其珍重又虔诚地说：「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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