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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05 章 依偎

    说这话的时候,贺景延略微压低声音,不过咬字清晰,足够让人听明白。

    生日卡片上面写得一本正经,可贺景延不是没有私欲,暗处还藏着下流念头。

    纪弥矜持地别开头,然而没被轻易放过,贺景延更进一步。

    “今天处处打点得游刃有余,怎么开始跟我装哑巴?”他淡淡道,“这样对你来说就露骨了?”

    纪弥逞强地反驳:“我没有,你不要污蔑。”

    贺景延道:“好的,纪院长容得下事,但我是真的吃醋。”

    不料贺景延会是这种心思,纪弥听完愣住,眼神变得闪烁。

    继而他试探般地踮了踮脚尖,想主动触碰对方。

    被这样投怀送抱,贺景延却没有配合,纪弥从而有些无措地顿住。

    “干嘛这么看着我。”贺景延调笑,“现在胆子变得那么大,在这里也敢和老板接吻?”

    公司的通道拐角没人会来注意,酒店花园可不是同一回事。

    尽管眼下冷冷清清,宾客却随时可能过来闲逛,被同事或同行撞破他们如此亲密。

    纪弥自知莽撞,失落地埋下脑袋。

    “上班不在一个园区,回家也看不到人,我什么时候才能亲你?”

    他很少会这样吐露,彼此都有事业发展,又在同家公司知晓对方状况,互相能够理解和体谅。

    懂事的小纪老师往往温和,难得表现出任性也不是发脾气。

    比起猫咪挠爪子,更像是袒露柔软肚皮,勾得人想要伸手抚摸。

    贺景延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什么有同事会心急火燎地盼着下班,自己被一句话弄得晕头转向还没完,心里也软得一塌糊涂。

    “我白天就在想这个问题,好不容易碰到男朋友了,看得见摸不着,喂完天鹅还要应付社交,跟你讲句话也要扯个敬酒的幌子。”

    说到这里,他笑了下:“我恭喜研究院的时候,满心只想把你藏起来,从大厅困到卧室床头,这样打劫是不是太过肆意妄为?”

    纪弥听着剖析,贺景延设想的俨然是强盗行径,教他难以置信又无可适从。

    当时对方的视线几次落在自己身上,纪弥单纯地以为贺景延是欣喜和鼓励。

    但贺景延的占有欲远比他想象中更多,私下里的每次目光都没有过滤感情。

    “纪弥,你怎么跟贺总在这里?”有人踏入花园。

    纪弥冷不丁地回过神,匆匆地收拾好表情循声看去。

    “高老师,你不是今天休假吗?”他没有正面回答,慌张地打岔。

    好在高烨没有细究,近七十的高龄,大概受不了得意学生搞顶头上司的刺激。

    老人提着一袋餐食,说:“莫里茨非要我过来,不出面也蹭顿饭,都帮我提前打包好了。”

    “话说宴会在那儿散场,你是今晚的主角之一,不过去送客?”他问。

    贺景延出声:“

    酒店里面太吵,我找他私下说几句话。”()

    高烨点头,对纪弥说:院里那帮小孩说待会儿要开第二局,到旁边酒吧玩一会,他们也在找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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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景延看向纪弥:“小纪老师的人气这么高,多偷一刻钟都费劲,更别说是一整晚。”

    纪弥咬了下嘴唇,回答:“喝酒就算了,我去和大家打声招呼……贺总你去吗?”

    当着高烨的面,他表现得束手束脚,与男朋友装起正常同事。

    贺景延看着他的青涩与慌张,这会儿变得配合起来。

    回到水晶灯下,纪弥找到莫里茨,正副院长站在门口应酬。

    一个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一个年轻英俊又彬彬有礼,画面望过去很是风光。

    贺景延陪在旁边相衬,偶尔有人想让纪弥喝酒,便自然地挡在前面,两三句消解麻烦。

    “学弟,我们明后天要办试玩会,你有没有空赏脸来看看?”施彦博临走前问。

    他比纪弥高好几届,在校时创业有成,向来是众星拱月的存在,很少有人会拂他面子。

    而纪弥读书时没多少朋友,经历过匿名举报这种事,人际方面一度消极到了谷底。

    不光是对环境的信任被破坏,反应也变得失衡。戒备的同时又思虑过多,害怕哪句不对会引来反感,再被施以恶意。

    这让纪弥会无意识地自我放低,去迎合别人的想法和行为。至少在施彦博的印象里,彼此寥寥的几次交谈,纪弥的态度礼貌又小心。

    但纪弥现在拒绝得利落:“不巧我周末没空,等你们公测了一定捧场。”

    施彦博笑着关心:“是不是鸿拟最近也忙?”

    “难得没加班,我要去谈恋爱。”纪弥回答。

    个人事务放在社交邀约之前,施彦博有些意外,感觉不是学弟的作风。

    “小半天都抽不出?”他认为能够争取。

    纪弥觉得他烦,说:“抱歉,我对象比较霸道,就是离不开我。”

    施彦博迟钝了半秒,再保持笑意:“热恋期真夸张,那我们之后再见。”

    看见他转身离开,纪弥松了口气,继而被贺景延碰了下肩膀。

    “你男朋友有多蛮横啊,让你不去试玩会探探敌情?”贺景延揶揄。

    纪弥顽劣道:“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从我被邀请开始,他的视线没有移开过,感觉还挺在意的。”

    大厅里宾客们走得差不多,院里的同事开始拉人组局,莫里茨磨不过他们,也被吵吵闹闹地喊走。

    眼看这群人下一步就是说服自己,纪弥朝贺景延示意,接过一瓶矿泉水。

    贺景延以为他口渴,但纪弥拧开盖子,朝自己的衣服上洒了点。

    外套和衬衫湿了半边,好在颜色偏深,看不出来什么。

    不过,很快有研究员过来,眼尖地注意到这点。

    他忘记酒吧的事,惊讶:“你被谁泼了东西?”

    纪弥抱

    ()    歉解释:“衣服弄成这样有点失态,我要早点退场了,你们今晚玩得开心。”

    装病太敷衍,别的推辞也没说服力,这下倒是没人阻拦,纷纷安慰纪弥。

    看着纪弥神色如常地打发掉这群人,贺景延饶有兴趣道:“小纪老师,以前有没有逃过课?”

    “没有,因为我要是太放纵,没人能兜着。”纪弥回答。

    他再说:“现在我可以自己负责了,你要带我私奔吗?”

    话音落下,贺景延应声:“衣服都不舒服,该让司机开快点,不然私奔得有些狼狈。”

    纪弥眼神天真纯粹,缓缓道:“嗯,里面的衬衫都湿了。”

    没给机会让贺景延数落自己做法草率,他勾过对方的脖颈,附在耳边抢先补充。

    “所以你可以帮我全部脱掉。”

    ·

    公司商量订酒店的时候,贺景延没有留心,现在开始后悔,这地方怎么离御盛湾怎么远?

    二十多分钟的路程,顾忌到纪弥的衣衫沾上了水渍,车内温度调得偏高。

    后座上,纪弥扯过几张纸巾,也默默地擦了一会衣服。

    终究是黏着难受,回到家里玄关,他抬手去解衬衫衣扣。

    只是刚解开最上面的那颗扣子,就被贺景延倾身吻上。

    屋内甚至没来得及开灯,月色洒进来,唯有交错的呼吸与细微水声。

    纪弥安静地靠在门前,任由男朋友亲得更深,尝到唇齿间的酒味。

    直到快要喘过不过气来,他很轻地晃了晃贺景延的胳膊,以示自己觉得够了。

    这次贺景延适时收住,感觉到自己被松开,纪弥还有些意外,紧接着就被稳稳当当抱了起来。

    贺景延把脸埋在他的颈侧,低声道:“有人说你穿西装跟新郎一样,现在感觉是很像。”

    纪弥道:“是吗?我一直有点别扭,觉得自己撑不起来。”

    贺景延道:“今天风头最盛的就是你,那么多人都在明里暗里地瞧。”

    “他们是觉得新奇吗?还是凑热闹呢?”纪弥犹豫地问。

    贺景延不假思索地回答:“艳羡你事业丰收,认可你谈吐风度,大家是喜欢你才会这样看。”

    说完,他亲了亲纪弥的鬓角。

    “但他们都没我喜欢你,宝宝,我看你的时候,会想自己结婚的时候,原来宣誓的另一半就长这个样子。”

    浴室里白汽蒸腾,那身西装被扔到篓里,纪弥羞赧地蜷缩起来。

    淋浴的水温在上升,他好像也快熟透了,在贺景延细碎的亲吻里,懵懵懂懂地感受着眼前。

    落魄与伤痕,迷茫与遗憾,辗转奔波时的诸多辛苦,都在此刻变得遥远模糊。

    他曾经为自己承受恶意而难过,一颗心由此七零八落,却无瑕拼凑修补。

    就这样往前走似乎也没有关系,自己不需要光滑完整。

    然后有一天,他遇到贺景延,从抵触到融化,碎片的

    粗糙边缘被抚摸而过,每条裂缝都留下了触碰的痕迹。

    对方分明来势汹汹,想占有自己的所有领地,纪弥却觉得被填满了。

    那颗心被注意,被黏好,也被捧住,不再为风雨害怕和动摇,此刻在胸腔内强烈地跳动。

    纪弥的眼睛蒙着一层水雾,泪水还没来得及顺着脸颊落下,就被贺景延吻走。

    “你再亲下我。()”纪弥小声地索求,贺景延,能不能抱紧点??()”

    从浴缸里被捞出来,裹着浴巾潦草地擦完水珠,开门去主卧却没有披上睡衣。

    即便没有第二个人会窥探到画面,纪弥还是下意识地往贺景延怀里依偎。

    贺景延啄了下他的发旋:“你有心事?”

    纪弥摇了摇头:“没有……”

    他现在觉得很圆满,不再有任何缺失。

    不过,纪弥转动眼珠:“可以关灯吗?有点亮,都没穿衣服。”

    贺景延拒绝:“高层住宅,单向玻璃,除了我没人能看到你。”

    洞房花烛夜,谁乐意关灯摸黑?他想看清楚纪弥的每个表情。

    这么想着,贺景延也这么说出口了。

    纪弥从耳根红到脸颊,因为洗澡时水温偏高,敏感细腻的皮肤也透着粉色。

    因为青涩和陌生,他反复告诫自己不用害怕,却依旧细微地发抖。

    被温热的掌心覆住,感受到薄茧的触感,不由颤得更加明显,腿根的牙印还没完全消退,又添上了新的暧昧痕迹。

    樱桃啫喱的甜味逐渐蔓延,贺景延焐热了再抹上去,纪弥忍不住躲闪,却怎么也逃不掉。

    紧绷到极点的时候,他闭上眼,咬住贺景延的肩膀,再被安抚性地顺着脊背,一点点地放松下来。

    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纪弥低低地抽气,无法抑制自己的反应。

    他整个人都在失控,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握,地狱或是天堂,全凭贺景延来支配。

    有时实在受不了,他屈起膝盖想要去踹,但被圈住脚腕,因而小腿肚也被捏了一把。

    “疼?”贺景延问,又去揉他痉挛的地方。

    纪弥浑身发软,被体贴地询问之后,勉强抽出几分理智。

    他报复道:“早知道去酒吧了,要么回亚樾里住一晚,明天跟着施彦博去试玩会,不让你这样欺负我。”

    说得这样赌气,实际却靠得更近,让人摆弄得更轻易。

    已然应付得非常吃力,纪弥强撑着仰起脖颈,颤了颤湿润的眼睫,与贺景延对视。

    随即,贺景延在他的侧颈上落下亲吻,以至于纪弥看不到对方表情。

    过了一会儿他有喘息的工夫,直接埋进毯子里,贺景延没把他抓出来,纪弥还以为自己被就此放过。

    再听到盒子被撕开包装的脆响,纪弥直觉般地想要把自己裹起来,然而毯子被掀开丢到了地板上。

    “你好讨厌。”纪弥哼声。

    “原来还有说话的力气。”贺景延轻笑,“那你猜猜看,今晚这盒能剩几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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