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里的咳嗽声和闷笑声此起彼落。
“哪有的事儿!这角色,一看就得是咱绝哥来!”罗含章道。
“对对对。”丁鸣谦立即附和。
“主要是我衡量了一下自己,嗯,我的实力还不足以饰演这类型的人物。”詹长清一本正经。
“……”
秦绝呵呵笑了一声,“行。你们一个个的……”
《非雁》时就在组里的服装师丛宁安在旁添柴拱火:“懂了,这得给我们秦老师排面足足的。”
“那必须!”罗含章道,“这,豪车!高定!务必要烘托出绝哥的伟岸形象!”
“还没完了是吧?”秦绝道。
“这不显得您地位高嘛!”罗含章还cue起小品,煞有介事地说,“契合角色!”
林柔和何佳逸等人的笑声已经明显憋不住了,秦绝在此刻深切共情杜甫老先生,心头浮现了“b组群童欺我老无力”几个大字:
“……你们就折腾我吧。”
这是哪门子的排面,这么高调且浪的角色,说是惩罚游戏还差不多。
也罢,演员不应该对角色带有明显的个人抵制情绪,既然安排了那就认真对待。
秦绝摇摇头,在职业道德和自带的长辈滤镜下默认了这帮小家伙的恶趣味:
“行了,曲楠你继续。”
曲楠笑咳两声,接着和大家对起日程计划。
……
翌日,秦绝惯例起了个大早,随手启动无人机直播起床洗漱,给新粉看得一愣一愣的,直呼,又被入坑已久的卿卿们科普了一堆“秦绝日常事迹”。
“一会儿去试妆,定一下第六轮的角色形象。”
秦绝刚洗完脸,白毛巾在脸上用力擦了几下,刘海乱乱的堆下来。
“噫惹。”
秦绝习惯性地嫌弃了一下卿卿们的迷之萌点,利索地把毛巾叠成规规整整的小方块放好,走出卫浴间。
“没有。一定要说的话就是保证睡眠质量加适度健身。”
秦绝回答这个问题可谓轻车就熟,“饮食方面,每个人体质不一样,但身体机能和内分泌可以靠锻炼。”
她走进拐角,只用了十几秒就换好衣服,穿过客厅时随便把头发往后一抹,从衣帽架摘了个鸭舌帽扣上,薄外套横搭在左手小臂,踩上运动鞋。
“出门了,一会儿见。”
秦绝转过头来朝镜头笑了笑,用掌心挡住无人机,直播间顺势黑屏,确保住处信息不被泄露。
直播间再亮起时,秦绝已经和张明坐在了汽车的后座,正叼着杯豆浆微微低头看着手机。
乔思琳与伊恩的复合果然已经火遍外网,大家纷纷表示伊恩看见直播后二话不说直接冲到乔思琳的公寓激情告白实在是太浪漫了,希望他们的恋情能长长久久。
这之中,不乏有人的关注点在于伊恩这算私闯民宅并呼吁独居人士注意安全,不过罗曼蒂克情节显然吸走了大部分围观群众的焦点,“既然乔思琳没有更换公寓密码就说明她心里在等着伊恩”的推论也更为人接受。
顺带一提,乔思琳还给秦绝发了感谢邮件,后者倒没觉得自己做出了什么贡献,把《runaway》那首歌半卖半送地给了她。
“恐怕不行。”秦绝松开吸管,“老实说……比拍戏累。也可能是我不擅长拍照。”
在静态镜头面前,“她是明星”的既视感远比“她是演员”要强得多,仿佛把秦绝这个人无限放大了,塑造得光鲜亮丽、高高在上,她不喜欢这样。
还是做个普普通通的演员更好,入戏时享受与角色的共鸣,出戏时是平凡的文娱工作者。
没有距离感,也没有阶级差。
《非雁》自播出以来吸引到的新卿卿数量颇为可观,最近直播间的风向再次有所变化,秦绝不想催生什么老粉优越感或新老粉丝对立,但有些话一遍遍地重复也属实浪费口水。
她闭眼往后一仰:“不用操心,你们操心我也不会理的。”
“不至于。”
秦绝把最后一点豆浆吸溜干净,“顾你们自己的生活,别把我当神一样,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
她又道:“观众都是影评人,硬气点,你们可以随意评价我的演技和作品,无需顾忌我的心情和态度。同时日常生活里,你是人,我也是人,人不要指望改变另一个人。就这么简单。”
“嗯,新到家里的各位可以善用搜索,通常来讲你们在意的事情我之前已经说过了。”
秦绝说着伸了个懒腰,“聊点别的,我记得之前有人问《非雁》二创视频的和动作戏来着?”
一条一条弹幕飘过,秦绝同卿卿们聊着,时不时回答一些问题。
频繁而随机的直播某种意义上有效减轻了新粉的焦虑,就像她说的:我就一演员,活生生在这里,又不会跑。
等她们习惯了,就不会像刚入坑时这么上头,动不动就“哥哥走花路冲奖”、“哥哥大红大紫拿影帝”了——秦绝的演技自己心里有数,有些卿卿实在吹得过于离谱,她看了都一阵不适。
家里人的基数越大,秦绝越能明显感觉到引导他们的重要性。
用个不恰当的比喻就是……孩子多了,做长辈的肩上的教育担子也更重。
哎,操心命。
她这么想着朝镜头挥了挥手,弯腰走下智能汽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