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隔空对望，皆是一愣。

    旋即，裴执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赶紧移开视线。

    他低垂着头，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没想到，自己这么惨的一面，竟然会刚好被姜吟给撞见了。

    与此同时，姜吟也迅速地收回了视线，似乎也在有意躲闪。

    之前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姜吟以为，看到裴执落得这样的下场，她该是高兴的才对。

    可实际上，她却感受不到半分的喜悦，心情并没有预想中的那样畅快舒爽。

    她沉默了片刻，抬头看向了一旁的夏淮南。

    “夏律师，今天谢谢你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拿着手帕朝他晃了晃，笑了笑道。

    “这个我就先拿回去了，我会洗干净的，下次见面再还给你。”

    夏淮南依旧是那副温柔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句‘好’。

    姜吟朝他挥了挥手，转身，朝着与裴执所站的地方相反的方向走去。

    夏淮南没动，就这样站在那里，目送着她离开。

    这边虽然是郊区，地处偏僻了一些，但也不至于到叫不到车的地步。

    道路两旁间隔不远的距离便会有一盏路灯，将周遭照得灯火通明。

    所以姜吟倒是并不觉得一个人走夜路有多害怕。

    就这样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姜吟在一盏路灯下站定，拿出手机，打开了网约车的软件。

    不多时司机便过来了，姜吟上车离去。

    由始至终，她都没有发现，有一双眼睛，一直在远处默默地注视着她。

    ……

    宋慕辰站在顶层的露台上，这里不会有人过来，很清静。

    他的指尖有袅袅的烟雾，在随着微风轻轻飘荡着。

    他看到了夏淮南给姜吟披衣服，给她递手帕，也看到了两人的交谈。

    直到她与夏淮南告别后，独自离去。

    她站在路灯下安静地等着车，昏黄的路灯将她本就瘦削的身影拉得更加纤长。

    一阵风吹过，扬起她的长发，她双手环胸将衣服紧了紧。

    那样的她，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又孤单，让人心口忍不住隐隐地泛着疼。

    指尖的最后一点火星燃灭，宋慕辰垂眸看了一眼，朝口袋里摸了摸，又拿出一根，继续点燃。

    他用力吸了一口，总算觉得胸口的那股子憋闷感消散了几分。

    随后，他笑了笑，带着三分嘲讽，三分苦涩。

    最近这段时间，他的烟瘾似乎重了不少，明明之前，他对什么东西都不会过于依赖的。

    他再次抬头，刚好看到姜吟上了车。

    车子缓缓启动，载着她渐渐消失于他的视野之中。

    宋慕辰收回视线，转头往另一个方向看去。

    片刻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裴执的电话。

    电话刚响一声，对面就秒接了起来。

    “宋总！我……”

    裴执的声音听起来带着轻微的颤抖，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不等他开口，宋慕辰直接冷声打断了他，简明扼要地撂下了两个字。

    “进来。”

    许是最近烟抽得多了些，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日里多了点沙哑。

    说完后，宋慕辰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转身，正欲离开，却看到了苏婉毓正站在门口那里，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宋慕辰站定，没再动。

    看着苏婉毓这副模样，说实话，他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觉。

    可是，透过苏婉毓，他却不可控制地想起了另外一个女孩。

    刚刚，姜吟也哭了，在之前，她也曾用这样泪眼蒙眬的目光注视过他。

    就在他口不择言地说出了那些伤害她的话的时候。

    那样的言论，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不能够容忍的羞辱。

    更何况，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姜吟不是那样的人。

    所以可想而知，当时她会是何等的心境，该有多么的屈辱，多么的委屈。

    宋慕辰将飘散的思绪收回，往后退了一步，倾身倚靠在了后面的栏杆上。

    他看向对面的苏婉毓，神情淡漠又疏离。

    “有事吗？”

    见他主动询问，苏婉毓顿时委屈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