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震惊
被文遥踩在脚下的屈辱感，在岳然的心中蔓延，他无数次看到老师和同学的身影出现在二楼大厅，然后又仿佛是见到瘟疫一样匆匆离去。
佝偻着身子一直躲在墙角处的杨晨，缓缓走到岳然面前，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文遥。
“要不这次就算了吧，他已经知道错了。”杨晨的声音很小，在文遥的威慑力下，他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文遥并没有说话，而是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
那是异常冰冷的目光，目光里没有任何怜悯，没有任何情绪，那种目光，那种神情，很难让人相信是来自一个初中二年级的孩子的。
杨晨不敢再看文遥的眼睛，而是将目光转向了被文遥踩在脚下的岳然。
“林佳，你就说你错了，这样你不用被欺负，而我……而我也不会被他们孤立。”
王晨跪在地上，看着岳然那张沾满了泥土灰尘的脸，看着他那双不甘的眼睛。
“砰──”
剧痛传遍杨晨的全身，原本就佝偻的身体现在像是弯曲得像是一只大虾。
“你这人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烂泥。”
文遥用着稚嫩的嗓音，说着根本不符合他这个年龄的话。
“砰──”
又是一脚，文遥踢在了岳然的下巴上，一瞬间，岳然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漆黑，紧接着拳脚就像是雨点一样落在自己的身上。
红色而黏稠的液体模糊了他的双眼，让他的世界也蒙上了一层红色。
透过红色，岳然看到了满脸胆怯，但是依旧试着抬脚踢了一下岳然的杨晨，看到满脸坏笑的小胖子赵星，看到了李泽瑞，看到了只是看不惯自己而要出手“教训”他的文遥，当然他还看到了站在人群外面，看着这一切发生的文卉。
那一刻，屈辱与绝望让岳然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那一刻他或许理解了当初林佳最后的选择。
不知道过了多久，岳然只觉得身体一轻，紧接着如同雨点般的拳脚消失了，模糊了视线的红色液体也在不再存在，与此同时一同消失的还有文遥，李泽瑞，小胖子赵星，佝偻着身子的杨晨，还有一直旁观的文卉。
“有人说，没有经历过他人的痛苦，就不要劝别人学会原谅。”
扎着马尾辫子，高鼻梁，一双清澈的眼睛，穿着蓝白色校服张小北从二年一班的教室里走了出来，她看着倒在地上的岳然或者说是林佳，她的双眼中满是怜悯。
“你想要说什么？”
身体上的疼痛，让岳然费尽了力气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倚靠在廊道的墙壁上，同时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来。
“呵呵，我竟然把一个男人当做了白月光，还真是好笑。”
岳然侧头看向了站在二年一班教室门口的张小北，仿佛是自嘲一样地笑了一下。
“这里是我的记忆，所以你的所有情绪也都源自于我。”
“所以，你能不能不要顶着这副模样和我说话，我心里别扭。”
“好了。”
再次看向二年一班教室门口的方向的时候，原本站在那里的张小北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长相十分普通的男生，他的身型瘦高，皮肤蜡黄，乍一看过去，总是让人怀疑对方是不是因为长期吃不饱而导致的营养不良，男生的长相十分普通，普通的就像是掉进煤堆里的煤球，每个都一样，根本没有任何特点，但是让岳然记忆犹新的是他的那双眼睛，眼中的澄澈与光，很难让岳然相信他会成为诅咒这所学校的存在。
“呵呵，你就不能多吃点吗？你这么瘦怎么能打得过他们。”岳然揉了揉不知道被谁踹了一脚的肩膀，对着那边的长相普通的男生说道。
男生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并没有回答岳然的这句打趣他的话。
“真是无趣，”岳然吐槽了一句，“或许这就是他们总是看不惯你的原因。”
男生并没有接过这个话题，而是开口问道：“你的名字叫什么？”
岳然看了男生一眼用同样的语气反问道：“问别人名字之前，要先介绍一下自己吧，这是基本的礼貌。”
“现在外面都这么喜欢怼人吗？”男生并没有介意岳然的话，而是继续说道，“那就正式地认识一下，我叫林佳，你呢？”
“于宁。”
“这个我知道，我说的是外面的那个世界。”林佳走到岳然的身边，像是个相识很久的朋友一样坐在了他的身旁。
不过现在的岳然依旧顶着林佳的脸，所以当林佳坐到了他的身旁的时候，一个很诡异的画面便出现了，空荡荡的廊道里，昏暗的白炽灯下，两个长相身高一模一样的人靠在墙壁坐在一起，这样的画面很难不让人觉得惊悚。
而此时岳然看向林佳的目光中充满着愕然，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这里听到现实世界的消息。
这就像是自己在游戏里玩得好好的，突然听到里面的npc喊自己的名字，然后向你询问现实世界是什么样子。
“你别惊讶，我只是能够感知到一部分，你不是第一个进到这里的，”林佳看出了岳然的惊讶，缓缓地对他解释道，“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外面的世界不一样，嗯，这是进来的那个人告诉我的，按照外面的世界的时间应该是五年前，听那个人说，那时候有人从外面把通往这里的入口打开了，不过只打开了一条缝隙。”
林佳的话已经完全超出此时岳然大脑的承载上限。
“所以那个人就是那时候进来的？”
岳然根据林佳的话，结合自己的经历，推断出来五年前打开入口的应该就是自己的那个不讲武德的学长，将自己踹进这里的李沐然。
“他随时都可以进来，进来的是那个打开入口的人。”林佳缓缓说出了一个让岳然惊掉下巴的秘密。
“进来的是李沐然？”
岳然回忆起了之前在现实世界中见到李沐然的时候，他和自己说的那句话——
“五年前，我或者说真正的李沐然，无意中将触动了0018号入口，那扇门也因此被推开了一条缝隙，而他的灵也被里面的怨念所吞噬，而我刚好从那里逃了出来，于是就顺理成章地代替了他接下来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