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霸凌（1）

    “从来不会怎么样？”岳然边拍着手里的灰尘，边随口地问着张小北。

    “从来不会爆粗口，说着脏话。”

    “人总是要变的。”岳然随口说了一句属于他那个时代的至理名言。

    “咯吱——”

    通顶的双开木质大门，被岳然推开，五楼礼堂的样子也完全展示在了他和张小北的面前。

    五楼礼堂的布置和岳然之前看到的完全不同，双开通顶的木门推开之后，首先看到的是一排排的靠背椅，而靠背椅最前面则是一个宽大舞台，和岳然之前看到的放满穿着蓝白校服人偶的舞台不同，此时礼堂里的舞台上只有正中间放着的一架漆黑的钢琴。

    黑色的钢琴反射着从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那一刻，岳然仿佛觉得那架钢琴才是这里的主角。

    “五楼的那架无声的钢琴。”

    岳然微眯双眼，似乎联系到了什么。

    “你会弹吗？”张小北见到岳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舞台中央的那架钢琴上，便开口问道。

    “不会，”岳然摇了摇头，紧接着便反问道，“你会？”

    张小北仰起脖子，就像是一只高傲的孔雀，完全一副钢琴有什么难的样子。

    在岳然震惊的表情下，张小北走到了那架黑色的钢琴前，然后一副十分优雅的样子坐了下来。

    透过玻璃窗的阳光肆意挥洒在张小北的侧脸上，扎着马尾的长发，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还有那清澈的双眼，仿佛就是岳然心中的白月光。

    岳然看得发愣，而张小北则已经做好了准备。

    “当——当──”

    声音如同洪钟大吕，根本没有任何美感可言。

    岳然的震惊无以言表，那一刻心中的白月光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视听盛宴呀。

    岳然止住了张小北的自由发挥，而是认真地向他问道：“你知道廊桥的通道口在哪里吗？”

    张小北从舞台上跳了下来，然后跑到了岳然的面前。

    “那个通道口就在礼堂后面，不过已经封上了。”

    “封上了？”岳然习惯性地捏了捏自己的耳垂，然后再次问道，“为什么封上了？”

    “我也不清楚，学校的决定，听说是教导主任的决定。”

    张小北准备离开五楼礼堂，而此时岳然却朝着礼堂的深处走了过去。

    “你要干嘛去？”

    张小北跺了下脚，紧接着便跟了上去。

    “我想要去看看那个通道口。”岳然向跟上来的张小北解释了一句。

    那个通道口就在礼堂的深处，在舞台幕布的后面。

    就像张小北刚才说的那样，通道的入口已经被封住了，粗大的锁链在门把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仿佛是一条蜿蜒扭曲的蛇盘在上面。

    岳然用力地拽了两下，锁链上的灰尘仿佛是在告诉他，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张小北是先于岳然跑回了二楼，而当岳然回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下课铃声忽然响了起来，而在门口犹豫要不要进去的丁朔在听到下课铃声的那一刻，仿佛是泄了气的气球，直接靠在教室墙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来。

    “林佳，你跑哪里去了？你跑也就算了，张小北怎么也一去不回了？你知道这一节课我都怎么过的吗，各种提心吊胆的，就怕语文老师过来问我。”

    “抱歉，让你担心了。”

    岳然很有礼貌地冲着丁朔说了句话，然后便进了教室，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此时他正在盘算着从这里出去之后，是先去找文遥他们躲藏的地方，还是回到五楼去确定一下通往高中部的廊桥的通道口是否存在。

    按照黑板上课程表的安排，下节课是英语课，然后就是午休时间，岳然准备在午休的时候去一趟高中部的教学楼，然后从那里直接上到五楼。

    “对不起。”这时候岳然才注意到留着齐肩短发的文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面前。

    “什么意思？”岳然不明白文卉这是什么操作。

    “我替哥哥向你道歉。”

    因为文遥的原因，所以岳然对文卉的印象并不太好，不过岳然倒是能够从文卉的眼神中，看出她对文遥的畏惧，那是低层级对高层级来源于最初的那种压制。

    岳然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文卉的话。

    文卉什么时候离开的岳然并没有注意，而李瑞泽又是什么时候站过来的，他也不清楚。

    “林佳，你最好离文卉远一点。”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李泽瑞也离开了。

    “关系又复杂了一层。”岳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英语，对于英语的认知只在26个字母的岳然，整个一节课完全就是在梦中度过的，等到岳然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丁朔已经开始收拾起了书包，准备去食堂吃饭，此时丁朔见到岳然醒了，便邀请他一起去食堂。

    对食堂从心底发起抵触的岳然直接拒绝了丁朔的邀请。

    看着丁朔离开的背影，岳然也从自己的座位里站了起来，然后按照自己之前所计划好的，准备直接从高中部教学楼大门，去到那里的五楼。

    “林佳。”

    就在岳然走出教室门的时候，他的身后有人叫住了他。

    岳然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发现过来的人是之前刚刚给过他警告的李泽瑞，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岳然脚下步伐根本不再停留，而是继续朝着二楼大厅走过去。

    现在是午休时间，加上岳然出来的比较晚，所以二楼的学生基本已经走光，偶尔有几个出来晚的学生也都匆匆地朝着楼下跑去，仿佛只要自己稍慢一点，食堂里面的饭菜就没有了。

    面对一个李泽瑞，已经混过了高中三年，马上要面临大学毕业的岳然根本就不怵对方，他相信凭借自己当年在高中叱咤风云的经历，对付这个初中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廊道里的白炽灯散发出来昏暗的光，岳然低着头看着在昏暗的灯光下不停摇摆的影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李泽瑞在没有得到岳然回复之后，便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就像是一个谨小慎微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