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2章

    祁康顺看了陈勃一眼，笑了笑，说道：“他说了不算，我也说了也不算，你来找我想干啥，我心里很清楚，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有钱吗？”

    陈勃摇摇头，说道：“没钱，我不是生意人，哪有什么钱？”

    祁康顺咳嗽几声，又开始喝茶，好一会才把自己的嗓子捋顺了。

    但是他接下来说的事情陈勃倒是明白了，也就是说，爵门，是靠钱养起来的。

    没有钱，谁愿意听你的，谁愿意为你提供便利，就像是陈勃和何永淼一起去东北把白洁捞回来那次，祁康顺动用了很多的爵门关系，一条一缕，这些都是人情和利益。

    而加入爵门的人，首先一个就是要离钱远一点，不该拿的利益一点都不能沾染，他们你推我，我推你，走到某个位置上不容易，既要利用好现有的规则，又要达成相互提携的目的，这就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一旦粘上了钱的问题，很容易被清洗掉。

    但是如果在钱的问题上干干净净，那么就算是有人想要对你不利，那也只是一时的排挤，并不会致命，而在不利于自己的环境下蛰伏一段时间，在有利于自己的时机到来时立刻就可以借助爵门的力量翻身而起。

    但是一旦涉及到腐败的问题，政敌就会抓住机会让你永无翻身之时。

    而如果一点便宜不占，一点权力寻租都不做，即便是两个人都在体制内，也很难说过上一个体面的生活，更不要提房贷和孩子的消费。

    所以，用祁康顺的话说，这是一个正循环，爵门需要钱养活这些人，而这些人会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为爵门提供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这个力所能及，其实就是权力的延展和渗透。

    而齐文进的商业帝国负责的则是攫取财富，而后把这些财富分给大家，至于分配的方式，也是根据地区和人的能力，有多有少，这看起来像是一个组织严密运行规律的大公司，只不过他们基本相互都不认识而已。

    “你以为爵门只是电脑里的那几页资料吗？你知道该怎么运转吗？就算是你很有钱，你知道他们会不会背叛你？或者说，该怎么拿捏他们吗？”祁康顺一连几个反问，陈勃哑口无言。

    这确实超出了他对这件事的理解。

    “我接手的时候五十岁，这十多年的时间，没有一天是安静的，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事，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只占便宜不付出的道理，你现在要我把这个组织交给你，可以，但是我保证，你一定玩不转，我想好了，等我手术完了，就会安排这件事，从现在爵门的成员里选出一个人来接替我，我老了，也退下来了，没什么用了……”

    “为什么不是做手术前处理完这些事？”陈勃疑惑的问道。

    “齐文进不肯。”

    一句话概括，爵门虽然给齐文进谋取了不少权力带来的利益，但是齐文进也回报给了他们绝佳的没有沾染一丝一毫黑色的利益，这是一个相互利用和成全的关系。

    所以，最后祁康顺问了陈勃这么一句话，你有合适的‘齐文进’了吗？

    祁康顺这话的意思很简单，就是陈勃要想拿的住爵门，就必须有一个齐文进这样的人。

    权力，祁康顺负责，财富，齐文进负责。

    这是他们数十年不断精进不断积累财富的方法，其实也是他们的目的。

    祁康顺退下来后，已经有人在提这件事了，但是齐文进不肯，他虽然不是官身，但他掌握着财富，任何一个想要接替祁康顺的人，虽然不是永久的，但是至少在一段相当长的十年内，都要仰仗齐文进的财富来支撑自己度过这个过渡期，直到他们找到自己的‘齐文进’。

    祁康顺没有说谎，这确实需要很大的一笔财富，而且还需要这个组织有持续性生财的能力才行。

    这也解开了爵门对白永年黑金锲而不舍的原因，虽然不断地折损人，但是依然没有断绝了齐文进的执念。

    陈勃离开的时候，送他出来的是一位故人，何永淼。

    那个在万阳市让陈勃说出那句，如果万阳还有一个人值得相信，那就是何永淼的家伙。

    何永淼主动和陈勃握手，把他送出了大门。

    “很久没你的消息了，忙什么呢？”陈勃边走边问道。

    何永淼笑笑，说道：“唉，在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陈勃闻言不由的笑了，说道：“这话说的，好像都在干一些见的人的勾当，其实细究起来，每个人干的事都是见不得人的，因为每个人干的事都是自私的，从道德的角度来说，都见不得人。”

    何永淼没有理会陈勃的感慨，而是自顾自的说下去。

    其实在陈勃和祁康顺谈话的时候，何永淼就坐在门内的厅里，他是来看望祁康顺的，也是从外地刚刚回来。

    他现在的工作是旅游，开车在省内各个城市转悠，大概每个城市都要待上一两天，当然，他去哪个城市，取决于齐文进给他分配的任务。

    这个所谓的任务，就是送钱，给爵门的成员送钱，一年一次，这项工作主要是在年头年尾很忙，还得是现金，在现实中不能留下任何的痕迹。

    这项工作黄飞章也做过，做这件事的还有很多其他人。

    “听我一句劝，祁书记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表面的问题，他没有和你往深了谈，其实齐文进可不只是给那些人合法的收益这么简单，从齐文进这个人做的事你也可以看出来，他是赚着黑白的钱，走着白色的道，走白道，再加上权力的加持，很多时候呈现给大家的就是一个有责任的企业家，你找的到这样的人吗？”

    “从齐文进和祁康顺的关系你也可以看出来，他们绑定的很结实，分开是不可能的，只有这样，齐文进才不会有二心，而祁康顺也才可以放心的把爵门的财权交给齐文进，你只要爵门，这是办不到的，没有人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