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杏芳顿时面目大变，厉声道：“沈京蔓，我才是你妈。”

    “我是方岚兮，是方家的大小姐，是沈惊潮的妻子。”

    她指着病床上的人：“她才是曾杏芳！”

    “你看她那么丑，而且，她父亲只是个司机，还出轨，母亲是个疯子。”

    “他们还早早就死了，抛弃了她，让她成了个没人要的孤儿，哈哈……”

    曾杏芳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连声音都变了。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畸形，和疯癫。

    “我是方岚兮，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她才是曾杏芳，没人要的低贱可怜虫！”

    “走啊！你不想活了——”沈中妍拖着她，就往门口去。

    只有她清楚，她妈疯得有多厉害。

    她以为，她整成方岚兮的样子，取代了她的位置，成了“沈母”，父亲的妻子。

    她就是真正的方岚兮了。

    曾杏芳现在，不是在否认自己的身份。

    而是歇斯底里地告诉这些人，她是真的方岚兮。

    姜母上前去，对着曾杏芳的膝盖就是一脚，将人踢倒。

    抽出她的腰带，脖子上的丝巾，以及她的包带，就将她捆绑起来。

    “你以为你整容成别人的样子，假扮成别人的样子，就能变成别人了吗？”

    “你能自欺，但你欺骗不了别人。”

    “你永远都是那个自私冷血恶毒，令人作呕，没人要的下贱可怜虫。”

    “曾杏芳，你丧尽天良，不配为人！”

    “你住口，我就是方岚兮，你没有资格……”

    姜母扯下她衣服的一块，塞她嘴里，不让她乱叫嚣：“死不悔改！”

    沈中妍见状，就往门口跑去。

    她知道母亲做了些什么，被这些人发现了，只有死路一条。

    “砰！”

    姜母甩起曾杏芳的包，砸在她后脑上。

    她身体一软，倒地上晕了过去。

    “唔、唔、唔……”

    曾杏芳看到女儿这样，叫唤着，挣扎着，声音会被堵在嘴里。

    眼中迸发出泪水。

    姜母现在明白，曾杏芳的这个女儿，为什么也会这么疯，这么痴迷于整容了。

    她向曾杏芳怒怼道：“你现在叫嚷什么。”

    “你女儿会变成这样子，是你一手促成的。”

    “曾杏芳，你的女儿，原本可以有正常的人生，可以过得幸福快乐。”

    “是你让她对自己的容貌，有了极度的偏见。”

    “是你让她误以为自己很丑。”

    “是你让她无法接受自己。”

    “才让她一次又一次去整容。”

    “她躺在手术台上，一次次削肉刮骨，一次次冒着生命危险。”

    “那种疼痛，你怎么忍心？”

    “你把你的女儿害惨了。”

    “你知道你们需要整的是哪里吗？是脑子和心灵。”

    但沈中妍，也并不值得同情。

    一个从小都变成恶魔的人，人人得而诛之。

    “唔、唔、唔……”曾杏芳眼泪滚下，叫得更惨了。

    但声音全被堵在嘴里。

    姜母完全没有理她，将昏迷的沈中妍扔她身上。

    她想抱自己的女儿，可惜手脚被捆，只能用额头，去碰自己的女儿。

    姜雾：“！”

    姜母：“……”

    其他人已经习以为常了。

    姜行渊扶着还在悲痛哭泣的沈京蔓：“蔓蔓，我们的安排是，先给妈转院，送到第九医院去。”

    早在沈京蔓同意嫁给他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夫妇一体。

    现在躺在床上的方岚兮，就是他的丈母娘，也叫妈。

    姜清越已经打开病床边的仪器，又从头给方岚兮查了一遍。

    他神色暗淡地向姜行渊几人摇头。

    沈京蔓也满脸泪水地看着他：“我妈她……”

    他看看大哥，又看看母亲，作为医生，他有责任告诉他们实情。

    “方伯母应该早在一两年前，就心脑衰竭了。”

    他看了眼被绑了的曾杏芳:“她可能是需要这个身份活着……”

    亦或者，只是想要方岚兮活着，好折磨她。

    “用了一些特效药，保留了一点气息，但……”

    “二哥，别急，我还有绝招。”姜雾打断他说道。

    几人都看向她。

    只见她来床边，拇指按着中指，翘起手指，举起手，很认真地做起了姿势。

    这种仪式，他们都在电视里看过，招魂。

    其他几人：“？”

    姜清越：“……”

    妹，这个时候，你别玩了。

    只有沈京蔓期待地看着她。

    这一刻，她失去了理智，只想要自己的母亲，活过来。

    别人跟她说什么，她都会信。

    更何况，这个人，是她信任的姜雾。

    姜雾做完这个仪式，然后认真地看着她。

    “大嫂，伯母的命差不多已经耗尽了，她是因为心有执念，才一直撑着一口气。”

    “我有办法，可以让她再活五年。”

    “但是生死守恒，伯母这样活着，身体上会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大嫂，你确定要让她活着吗？”

    沈京蔓一怔，低头看着母亲，握握她的手，又摸摸她的脸。

    她身上的体温那么低，皮肤像是没温度似的。

    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得到，母亲不是正常地活着了。

    让她这样痛苦地活着，还是让她解脱？

    她犹豫了。

    姜行渊捏着她的肩鼓励：“蔓蔓，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支持你。”

    姜母看着她满脸痛苦的样子，沉思了片刻：

    “蔓蔓，不管你怎么选择，你妈她都不会怪你，她都会支持你的。”

    “就像我们做父母的，在我们在生孩子的时候，并不能征求孩子的意见。”

    “我们是站在选择的一方，我们有权利，作出自己的选择。”

    只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就行。

    沈京蔓心下豁然，这才有了主意。

    母亲不是还有执念吗？

    她也一定很想看到自己吧。

    她向姜雾点头：“雾雾，大嫂想要我的妈妈活着，谢谢你！”

    “客气了，一家人。”

    “你们把伯母放下。”

    沈京蔓这才小心翼翼地将母亲放了躺平。

    由姜行渊扶着，退开几步。

    姜雾从腰上的小包里掏出一张符。

    丑还是和之前的一样丑，但图形不一样，是不一样的符。

    她来到床头。

    又是刚刚招魂的仪式，大开大合地做了一遍，随着她剑指捏着符落在病人的脑门上。

    然后，他们看到符闪了下，就钻进病人的脑门，就跟电影特效似的。

    都揉揉眼睛，感觉自己看花眼了。

    “呼。”姜雾吹了下捏符的手指，向姜清越：“二哥，可以了。”

    姜清越这才回过神来，然后看看自己的老母亲，又看看姜行渊，还看看周翊，这才上前去。

    他重新启动床头的生命监测仪器，发现有些生命指标，提升了。

    就连床上的病人，看起来都有生气了些。

    他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只是，人还没醒过来。

    大家比他更茫然。

    他只好看着姜雾。

    姜雾一脸自信：“放心吧，我的治疗符是很有效的。”

    “三天之内，人就会醒来。”

    众人都沉默了。

    只能等三天后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