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问到了点子上。

    按照大衍舞的设计，《山海经》肯定不能转化能量。

    如果《山海经》可以转化能量，太一哪还需要一点点儿打boss通关，他直接破坏试炼“世界”不就完了么。

    把精神能量幻境视为一个大型沉浸式角色扮演游戏的话，那么《山海经》就是作弊器，能修改游戏数据，让玩家躺着通关！

    大衍舞的设计确实老套又死板，可恰恰是因为死板，才更不会留下这种足以致死的破绽。

    正如芭苓们说的那样，大衍舞的破绽，是设计理念本身出了问题，而抛开理念，只谈实际，大衍舞还是很厉害的。

    所以，最初的时候，试炼“世界”的规则限定了：《山海经》不能把精神能量幻境中的太一精神能量，转化为太一的精神能量！

    虽然这规则表面上有些混乱，什么叫太一的精神能量不能转化成太一的精神能量？是自己的钱不能揣进自己腰包，还是自己的钱不能自己花？但说白了，其实就是太一精神能量幻境中的能量，暂时不属于太一，太一不能用《山海经》转化罢了。

    这规则蠢了些，或者说非常的呆，可确实从根源上杜绝了太一作弊的可能性。

    不过，当芭苓们强行逆转所有规则的时候，这规则便等同于失效了——从不让《山海经》作弊，变成允许《山海经》作弊，可不就是名存实亡了么。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在知道原委之后，太一有些委屈的说道。

    此时，太一已经放出了《山海经》，升到天空中央的《山海经》，仿佛化作一颗太阳，正在灼烧着整个试炼“世界”，要将一切化作灰烬。

    无所事事的太一，还有彻底放心的大衍舞，正在友好的交流。

    两人现在都没了负担，自然能心平气和的交流了。

    “我是不敢告诉你，如果我跟你说了，《山海经》能破坏幻境，直接吸收能量，你的敌人岂不是也同样知道？他们手上都有《山海经》，破坏幻境的速度远远快于你，你会吃大亏的！”大衍舞一副为太一着想的样子。

    事实上，大衍舞只是忘了这一茬，不，也不算是忘了，因为她也不知道，被芭苓们逆转的规则，都变成了什么样。

    “既然不知道……说不上也是很合理的吧，毕竟俗话说的好，不会，就是不会。”大衍舞暗暗给自己找好了借口。

    “他们……”太一想起了源紫衣等人，同时对大衍舞的话产生了怀疑，“好像不敢用《山海经》转化能量吧？我记得，他们分成了两方，一方只想着击败我，另一方却想要幻境中的能量，结果，他们还打起来了。”

    “他们……”大衍舞还想解释，但她发现：找理由太费劲儿了，而且，太一结束试炼后，她找的理由将会毫无意义，一切会暴露无余。

    于是，大衍舞干脆给了太一一个超级万能的答案：“无需犹豫，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太一：(?ˉ3ˉ?)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赖账吗？

    困惑归困惑，太一还是专心吸收能量了——其实他专心与否意义不大，有《山海经》在那里忙活，他完全什么都不用干。

    “虽然我什么都不用干，可我要装成很忙的样子。”太一对自己说道。

    这是太一的常规操作：真忙的时候，他总想着摸鱼，而完全不忙的时候，他就会想着，一定要装得很忙。

    已经出道许久的《山海经》，最擅长瓦解一个纯能量世界了，在它真正的忙碌之下，太一专属的精神能量幻境，迅速消散。

    梦幻的天上人间园林，一点点从实体变为雾气，紧跟着，雾气像被黑洞吸入一般，涌进太一体内。

    太一本以为“吃”的太快，自己会感到不适，但这一切真的发生时，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既没有不适，也没有其它反应，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太一吃惊的脱口而出，“这些能量真的有用吗？”

    大衍舞仍然不说话，因为试炼就要结束了，太一将“回忆”起自己是谁，还有自己干了什么，此刻再解释什么，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我变强了么？”太一心里不安，所以不停的跟大衍舞说话，以此缓解紧张感，可大衍舞除了“嗯嗯啊啊”之外，一点儿有用的话都不说，让太一更紧张了。

    “你不会是想最后骗我一次吧？”太一最后一次怀疑大衍舞。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么？”大衍舞不爽的反问道。

    “拿我当炮灰啊！先让我击败你的敌人，再用这种方式夺取我的收获，然后增强你自己！”太一越说越觉得有可能。

    “呵呵。”大衍舞觉得辩解没意义，因为太一这种怀疑，完全出于太一的主观，大衍舞说什么，太一都会认为是谎言，大衍舞想证明自己是无辜的，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亲身出现在太一面前。

    “这样吧，我们一会儿见个面，我直接和你解释。”大衍舞被太一唠叨烦了，采用了拖延时间战术。

    然而，这并不能打消太一的疑虑，他不敢保证，大衍舞是不是在得到所有之后，才跟他见面。

    在太一的担心之中，《山海经》彻底毁掉了精神能量幻境！

    嗖——被无数能量涌入身体，却没有一丝变化的太一，瞬间从精神能量幻境消失后留下的虚无夹缝里脱离，回到了他和大衍舞联手创建的精神空间中。

    “woc！”太一一回到精神空间中，就忍不住大骂了一声。

    怎么说呢，太一这人吧，脸皮说厚确实挺厚的，但有些时候、有些地方、有些情况下，他的脸皮又挺薄的。

    比如现在，太一有种在大衍舞面前果奔的感觉，同时又觉得，自己在源紫衣等人那里出了丑，所以他才会脱口骂出声。

    “呵呵。”大衍舞这次呵呵的心态，跟之前完全不同：之前是敷衍太一，现在嘛，她……

    “没错，我就是在嘲笑你！”大衍舞不留情面的对太一说道。

    “呸！”太一狠狠吐了一大坨口水，以示对大衍舞的反抗。

    当然，光吐口水用处不大，只能被看成是败犬的哀嚎，所以太一还有话要说，“阿舞，你堂堂至尊之首，最古超凡，万果之果，终焉之兽……”

    “行了行了，别给我编称谓和头衔了，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就好了。”大衍舞摆摆手，阻止了太一的“戴高帽”行为——尽管大衍舞也是标准的戴高乐（戴上高帽就乐呵），可她很清楚，太一这么“吹捧”自己，接下来绝对有后续。

    “而且是不好的后续！”以大衍舞的智商，早想的明明白白了，“小一一向不喜欢不学习，更不擅长恭维别人，现在他却跟尿崩或腹泻一样，妙语连出的夸我，必然没憋着什么好p！”

    “我的意思是，你地位这么高，是不是特别避讳一些不好的传言？”太一图穷匕见，暴露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啥？”大衍舞刚一听到太一的话时，完全没想明白，自己怎么会有不好的传言，又有谁敢传播自己不好的传言，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既敢制造自己不好的传言，又敢将自己不好传言往外使劲传的人……只能是太一！

    “所以，你想传播我的谣言，还是不好的那种？”大衍舞嗤笑一声，不屑看着太一，“你敢制造，也敢传播，这两点我信，可你不能让别人也跟着信吧？”

    大衍舞：???°益°??我紫霄孤祖行得端，走得正；影正不怕身子斜；鞋正不怕脚歪；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最后一句不算，划掉，总之，我一身武力，不惧谣言！

    作为现今的综合实力加战斗力最强的人，没有之一，大衍舞有信心镇压一切谣言！

    这不是夸张，而是事实，源紫衣的战斗力和大衍舞相近，但综合实力比大衍舞差很多，瑶池元君跟源紫衣差不多；

    幽幽子要是能拿回太一身体中无限规则，成为真正的无限之主，她的综合实力将接近大衍舞，可战斗力嘛……她跟阿埃斯尔绑在一起也不及大衍舞的百分之一。

    至于古仪，她是太一的另一“面”，综合实力跟太一挂钩，太一都打不过大衍舞，她就更不行了。

    所以，大衍舞就是太一阵营中无可争议的第一人。

    “光凭我是第一人这一点，也许吓唬不住紫衣、元君她们。”大衍舞怕太一不信，便特意解释道，“我能打，并不会让她们畏惧我，要是有足够的理由，她们确实会向我挑战，但我同样知道：以她们的个性，她们不可能跟着你胡乱传播谣言的！”

    说白了，就是怕大衍舞的人不敢传播谣言，不怕大衍舞的人呢，又不会去乱传谣言。

    “有理有据。”太一点头认可大衍舞的判断，然后又微笑着说：“可如果我告诉她们的不是谣言呢？”

    “不是谣言？”大衍舞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别开玩笑了，我能有什么真的谣言，还是不好的那种，哈哈哈！”

    为了加强语气，大衍舞还哈了三声。

    “哼哼哼！”为了对抗大衍舞，太一回了三个哼。

    大衍舞：(?￣?￣)σ(?▽?’!)哼有用么？

    太一：(｀???′)哼没用，我接下来的话才有用！

    “因为你确实一直在装系统！这一点，她们传给本体的记忆里应该也有那部分！”太一说到了关键的地方。

    “呃……”大衍舞终于想起自己装系统的中二，不，不算中二，确切的说，是幼稚加可笑行为了。

    “我确实装成了系统，但我没干什么不好的事情！”大衍舞还在想办法挽回。

    “面对紫衣他们的时候，你一直挺正经的。”太一承认，哪怕大衍舞装了一回系统，也没干什么沙雕的事，不管是出于谨慎，还是没来得及，反正大衍舞没出现失误。

    当大衍舞稍稍放心的时候，太一的反转来了，“可你干没干不重要，最终还是要看我怎么说！”

    大衍舞：(?Д?)这么无耻的吗？

    “你想怎么样？”大衍舞意识到了，太一是准备进行交易，否则，太一没必要威胁自己。

    “我们交换一下吧，我不说你的坏话，你也别说我的坏话！”太一果断提出了条件。

    大衍舞沉吟起来。

    “这有什么好想的，大家都当试炼中的某些事没发生过，不是你好我也好么？”太一见大衍舞不说话，便有些急了——太一更希望交易能达成，所以他的心情比大衍舞迫切。

    大衍舞心想：“好个p！你是真出了丑，我的丑却是你瞎编的！那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