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想了想：“嗯，你说的倒是也有道理。这些小礼物用最便宜的方式搞，大约多少钱？”
顾凡大致估算一番：“现在国内的小商品定制产业十分发达，邮费也都是白菜价。
“如果是定制一批通关的奖章，那么每个奖章顶多也就三五块钱，加上邮费的话，每个人应该能在十块钱之内搞定。”
购买了这游戏的玩家，几乎有八成左右都能通关。如果这其中的三成玩家填了地址，那么每卖出1万份游戏，就需要赠送大约2400份礼物。
这是个简单的数学问题，倒也不是很难算。
莉莉丝意兴阑珊地一挥手：“好，那就按这个办吧。”
然而她刚打算原地消失，就被顾凡给拦住了。
“等一下！莉总，还有个关键问题。
“这钱，从哪来？”
莉莉丝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她眉头一皱，看向顾凡：“什么叫钱从哪来？这游戏不是赚了很多钱吗！”
《天命卧龙传》的售价是98块钱，扣除掉平台分成和扣税等因素，一份游戏至少也能赚60块钱左右。
拿出十块钱做小礼品，在莉莉丝看来是很正常、也很合理的事情。
但顾凡显然并不这么认为。
他一摊手：“公司也没有闲钱啊！”
莉莉丝呆住了：“钱呢？”
顾凡认真掰扯：“契约上不是都写得很清楚吗？70%是下一款游戏的研发和宣传经费。给玩家定制小礼物的钱，怎么都算不到研发和宣传经费上面吧？
“更何况《盗火者》这款游戏的体量远超我们之前研发的游戏，正是用钱之际，公司账户上不留足预算怎么能行呢？”
莉莉丝满脸写着匪夷所思：“这70%不动，但剩下的30%呢？”
顾凡再次摊手：“其中有5%是我的個人奖金，这笔钱显然不够。再说了，这种事情你好意思让我自掏腰包吗？”
莉莉丝黑着脸：“那剩下的25%呢？”
顾凡理直气壮地说道：“那些不都是公司的运营经费吗？都用完了啊！”
莉莉丝震惊了：“都用完了？！我们公司现在需要这么多钱来维持运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就你租的那个小破咖啡馆，一个月的租金根本就没多少钱！”
顾凡解释道：“是的，场地租金确实没多少，但我还得给员工们发工资和奖金啊。
“唉，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不给这些员工发奖金，万一他们被其他公司挖走了，影响了下一款游戏的开发进度，那不是麻烦了吗？
“到最后，还是会影响你的大计。
“再说了，给玩家发福利这一条，本来也不符合契约中这三项主要开支的任何一项。作为逆天堂游戏的总裁，我有权拒绝。
“这笔钱不应该从逆天堂游戏的公司账户里出！”
莉莉丝无语了：“那我来出总行了吧！看你那抠门的样子！”
顾凡心中高兴，很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看样子我猜对了！
之前顾凡就注意到，莉莉丝和他签的契约中有一项，如果游戏亏损的话，那么莉莉丝会负责补全游戏所必须得开发资金。
这足以说明，莉莉丝的这个『负面情绪收集办公室』在人间绝不只有逆天堂游戏这一家公司，肯定还有其他的产业！
想来也很合理，地狱恶魔还能缺钱吗？
既然你不缺钱，那咱们可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这不多骗，哦不，多争取点经费，我未免也太对不起自己担的风险了！
“好的，既然经费的问题由莉总你亲自解决，那就没问题了。
“不过我还有个小小的建议，就是这些礼物吧，其实可以更高规格一点。
“按照每份20块钱的标准去做也完全没毛病。”
莉莉丝眉头紧皱，颇为怀疑地看向顾凡：“为什么？”
显然，刚才有可能要自掏腰包的时候，顾凡唯唯诺诺，一份礼物撑死了就只算十块钱；可现在一听莉莉丝出钱，顾凡直接翻倍变20。
这态度的变化，着实让人恼火。
顾凡解释道：“我刚开始给了一个比较低的标准，那只是因为经费不足，所以被迫妥协了，没能达成最优的宣传方案！
“既然现在经费充足了，那我们的策略自然也要作出相应的调整。
“我建议，将所有玩家的奖励标准按照每份20块钱的标准去做，定制一个较为精美的纪念版奖章、还有一份证书。
“尤其是这个陈听泉，我们甚至可以给他定制一个纯金的小奖杯，造型嘛，就是一个底座加上诸葛亮的那把扇子！
“哎哎哎，莉总您先别着急动手打我，我这不是以德报怨，我这绝对是放长线钓大鱼！”
看到到处找家伙事的莉莉丝停下来，顾凡赶忙继续解释：“我们给玩家们尝点甜头，让他们再来玩《盗火者》嘛！
“玩家们《天命卧龙传》欠的负面情绪，必须在《盗火者》这里加倍还回来！”
莉莉丝眉头紧皱，思考许久。
最后，她歪着头说道：“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放长线钓大鱼，确实是这么回事！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吧！我们地狱家大业大，也不差这点经费。”
顾凡赶紧附和：“对嘛！这也都是为了更好地收集负面情绪。这理由就算是到了路西法那里，也是很正当、很合理的！
“哎莉总你先别急着走，还有个问题。
“《盗火者》这游戏的话……还要不要做类似的设计了？就是通关之后的特殊界面？”
莉莉丝想了想：“要！”
虽说《天命卧龙传》的这个功能并不算特别成功，但那都是因为bug而出现的意外而已。
这个功能本身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在游戏中设定一个极难达成的通关目标，一方面可以筛选出玩家中的危险分子，收集他们的信息，方便以后“重点关照”，另一方面又可以通过发放小礼物的方式，吸引更多玩家入坑，为下一款游戏做好推广。
这本身应该是一个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延续到《盗火者》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很快，莉莉丝意识到问题：“但是这次一定要定一个高一些的目标！不能再出现像《天命卧龙传》一样的问题了！”
原本莉莉丝是想筛出玩家中的危险分子的，最好只有那么几十人左右，才值得重点关照。
结果现在通关的玩家至少也有几万人，这还关照个屁啊！
《盗火者》肯定不能再重蹈覆辙了，这个『通关结算界面』，必须起到实实在在的筛选作用。
顾凡提议道：“要不，我们做个『地图探索度』的成就系统？”
“哦？”莉莉丝眼前一亮，“说来听听。”
顾凡解释道：“很简单，就是玩家每走过一个地方，就视为『已探索』的状态。
“只有地图探索度达到100%时，才视为通关。
“如此一来，即便没有玩家通关，我们也可以根据他们达成的探索度数值从高到低排序，筛选出那些威胁比较大的玩家。”
莉莉丝不由得拍案叫绝：“妙啊！我早就该想到了，应该定一个弹性机制的！”
《天命卧龙传》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通关？一方面是因为游戏出了bug，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标准定得不够有弹性！
只有『通关』和『不通关』这两个选项，一旦出bug就有些难以挽回。
而地图探索度100%这个目标，就相当有弹性。
这次应该能筛选出足够有威胁的玩家群体重点盯防了！
莉莉丝很高兴，顺走一包薯片之后，就开开心心地修改设计方案去了。